第一千一百〇三章 演說家（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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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一切都是為了戰爭準備的。”山姆·威爾遜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見到巴基·巴恩斯表現出的不理解，他指著車窗外的漆黑隧道。黑暗中接連不斷的巨大照明設施從窗外掠過，山姆·威爾遜透過照明設施與車廂的距離、照明設施與照明設施之間的距離，推算出與他們所處的這條列車軌道並列的軌道組成的交通網路究竟有多麼寬闊。現在他們無法推測自己的具體位置，但山姆·威爾遜作為一位專業軍人還是盡己所能收集著情報。他把裝備上的紅翼無人機取了下來，利用無人機與hud目鏡相連的熱感成像系統掃視著車窗外的景象。

“再數三下，三、二、一,又是一盞燈！看到了嗎，這個地下空間絕對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這個地下交通網路絕對通往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如此強大的交通網路可以承載的物資與人員運輸峰值絕對不低，如果再加上能夠阻擋核爆的岩層、我們看到的那些工廠和城市……這條地下交通網路將它們全都連起來的話，那麼即便是在核冬天和二次核打擊之後那些城市也能夠進行物資和人員轉移，甚至社會秩序也有可能維持下去。”

山姆·威爾遜連連咂嘴,“這太瘋狂了，究竟是什麼樣的政府才會耗費巨資來建造這樣一個可能永遠用不上的基礎設施？據我所知這個政府成立時間並不長,而且我們都知道這個地方過去的經濟狀況不怎麼好,你們的老朋友是怎麼賺到這麼多可供浪費的錢然後維持如此龐大的工程？”

“據我所知，他從來沒有為錢財發過愁。”娜塔莎·羅曼諾夫沒有告訴其他人，戴安娜·李斯特為他們準備的紅酒是她最喜歡的口味，她保證現在他們的老朋友正監視著這節車廂。一方面她感到了些許不知從何而來的欣喜，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惱怒於老朋友對於情報的掌控能力。“我懷疑他的財富早就超過了託尼·斯塔克，在殺死巴爾幹半島所有工業、大型農場主、糧食公司、非政府組織和新聞媒體富豪、收繳他們的個人以及企業資產之後，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damn！”

“別再嚇唬他了，小娜。”史蒂夫·羅傑斯搖了搖頭，“還有別喝太多酒，等會我們還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去談判。這兩瓶紅酒都是你的，留到以後再喝也行。”他停頓了一下，看向山姆·威爾遜，“你有點緊張，山姆，或許這是為了應對外星艦隊做出的安全措施。你知道天文學家的觀測成果和拉托維尼亞的警告,我們和外星人爆發過戰爭，我們知道拉托維尼亞有能力確定那究竟是彗星還是外星艦隊。”

“或許吧,我覺得你們還有很多秘密沒有告訴我們。”山姆·威爾遜說道,“他們沒有收走我們的裝備，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把我的裝備叫做鳥人裝了。”

十五分鐘之後，巨大的地下列車緩緩停下來。走出車廂之後他們環顧四周，映入這支逃難者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空曠空間，一個被綻放冷色白光的路燈照亮的地下月臺孤零零地豎立在黑暗之中，彷彿漆黑海面上的孤島而他們早已被死水包圍。

“這是哪裡？”娜塔莎·羅曼諾夫拿著另一瓶還沒喝完的葡萄酒問道。

“這是未來生態城市的一部分，尚未修建完成，你們經過的部分屬於軍用通道。”戴安娜·李斯特冷漠地回應道，“請跟我來。不要嘗試逃離，我們不會在這個地下網路裡尋找失蹤者耗費人力，那些隧道里已經餓死不止一個人了。”

“哦！我就知道你喜歡嚇唬人，姑娘。”

山姆·威爾遜笑了起來，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我想她是認真的。”巴基·巴恩斯搖搖頭，“跟上，你絕對不會想在這裡餓死。”

戴安娜·李斯特率領著他們經過一條正在挖掘的狹窄電梯豎井，乘坐一架用於運輸物資的升降梯直達地面，那架升降梯的大小雖然沒有他們用於降落昆式戰機的停機坪那麼大,但是仍然完全能夠容納一架昆式戰機。隨著升降機上升，暖色的陽光也灑向了深不見底的升降機豎井,等到升降機抵達地面，所有人都對再次見到陽光表示歡迎。

“我們這是在哪裡？”史蒂夫·羅傑斯眯起眼睛四處張望。

“王城，軍用機場。”戴安娜·李斯特指著等候在一旁的裝甲運兵車以及荷槍實彈的基因改造戰士。那些身著動力裝甲的高大戰士一見到他們立刻表現出了警惕，並且將手指放在了爆彈槍和等離子武器的扳機旁。空氣頓時緊繃了起來，二十米高的戰爭引擎從旁經過，轟鳴的腳步聲更是將緊張的氛圍拉扯到了極致。“上車，我建議你們聽從命令。”戴安娜扶了扶眼鏡，“這些戰士正要出發，將吾主的怒火傾瀉到本該消失邪教組織上，你們一定不會想要成為他們的對手。”

他是個天生的演說家，所有曾經聽過他演講的人都這麼說。

哪怕在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他也非常擅長說服這項工作，他知道什麼詞彙最能調動聽眾的情緒，就像割開血管的手術刀那樣精準。他能夠輕鬆將自己的想法嵌入對方的思考過程中，彷彿那些詞語就是潺潺溪流中光滑的鵝卵石，既不會影響水流卻又切實存在，並且還會隨著時間的打磨煥發出新的光彩。他會和請願的平民百姓談談他們的餐桌，談談恩格斯系的通俗版本，談談他們的工作、儲蓄和負債，他會和銀行家、和官員談談權利與義務，談談公正與司法，以及他隱藏在行政體系後的用於監察和切除腫瘤的尖刀。

如今他正面對一位未來的國王，這不算是一場交流，反而更像是一場偽裝成演講的會談。他會談談上一任國王遺願，王座的榮譽與恥辱以及國家的未來，輕巧又不留痕跡地讓話題按照他想要的方式進行。任何坐在他對面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熱量，那是從他身上迸發出的相互矛盾的激情與理性相互衝擊帶來的熱烈情感。一方面既能感受到他對未來的希望與對這份事業的自信，另一方面也能明白他並沒有被理想衝昏頭腦，而是真切地瞭解該如何走向那個希望中的未來，並且謙卑地低下頭將腳踩進現實冰冷的泥地裡。

但這只是他表現給聽眾的感受，一種灌輸理念時的必要表演，是成千上萬種演說技巧中最適合如今對話場景的、促使讓聽眾認同手段的一種。當對話場景改變的時候，他自然能夠使用不同的態度去面對聽眾，給予他人不同的感覺。

戴安娜·李斯特站在禁衛軍面前，低著頭安靜地等待召喚到來。

李斯特博士在面對保守派九頭蛇的內部清洗時“堅定”地站在了正確的一邊，因此戴安娜·李斯特就成為了馬利克家族最親密的副手之一，負責處理在保守派九頭蛇政治鬥爭中落敗的家族的百年產業。她的父母已經被注射絕育，從此往後李斯特家族有且只有一個繼承人，那就是她。作為對盟友的饋贈和補償，戴安娜·李斯特享受到了不朽之城神秘科技的保護，她的靈魂與身體都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狀態。

斯蒂芬妮·馬利克將她從常春藤裡帶出來、繼承李斯特博士的研究所與製藥公司公司之後，戴安娜·李斯特就以驚人的速度汲取她在未來工作中所需要的一切知識。她接替了斯蒂芬妮·馬利克的一些低階工作，管理著一大群政務院工作人員、教育部門官員和拉托維尼亞眾多新聞媒體，成為了政務院中不可或缺的一員。或許對於一個二十歲出頭年輕人來說這樣的工作有些棘手，但對於一直以精英教育教育後代的保守派九頭蛇來說，戴安娜·李斯特很清楚該如何在現實層面執行君主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