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二十個槍眼（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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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禮服，靈感來源於繆斯女神。

古希臘風格和元素的復興來源於二十世紀初美國經濟發展帶來的趨勢，伴隨著褶皺、長裙、垂墜與幾何植物圖案，共同成為了古希臘風格的代名詞。這件來自黎巴嫩著名時裝品牌ZuhairMurad的高階定製禮服當中，不對稱的褶皺更是淋漓盡致地體現了這一元素。

魔女穿上了這件以白紗製成的禮服，裸露的肩膀將原本英氣十足的魔女融化成春天的湖水，完美光滑的脊背在不斷晃動的白紗映襯下若隱若現，閃閃發光的流蘇狀金色胸鏈與金色腰帶讓高挑的魔女充滿了典雅與智慧的氣息，簡約又莊重，極具古典宮廷質感。

貝優妮塔少見地選擇了不那麼張揚的眼影顏色，眼角也不再向囂張地上挑。她將黑色長髮編成髮辮，在腦後挽成髮髻。她踮著腳踩在冰涼的木地板上，站在鞋櫃前猶豫了一會，然後挑選了一雙金色的露趾涼鞋穿上。金色的鏈條模仿綁帶涼鞋，塗著紅色指甲油的可愛腳趾頭不安分地扭動著。她把自己的耳墜也換成了銀製的樹葉形狀，比之前那些用珀金、藍寶石和黃金製成的華麗耳墜要簡樸得多。

“親愛的，這件怎麼樣？”她滿意地雙手叉腰走到沙發前。“不準說不好。”她補充道，“如果你不想身上多二十個槍眼的話。”

“好吧。”秘法師在沙發上挺直脊背。過長的等待時間讓他感覺自己的腰椎僵硬，兩腿發酸。“這是你換的第二十套衣服，親愛的。”他嘆了口氣。在此之前貝優妮塔還試穿了許多套古希臘風格的禮服，但無論是哪一件都充滿了露肩、垂墜和金色飾品。最開始薩洛蒙還能分辨得出其中細節的不同，但到了後來他就漸漸麻木了，所有衣服在他眼中都是一個樣，就連中途貝優妮塔換了風格，穿了件類似埃及豔后的服裝他都沒發現——那是第十九件！雖然沒有反應過來，但薩洛蒙的大腦已經逐步恢復功能，開始幫助他回憶之前看到的東西，並且大聲向他發出警報。

“我覺得那件很像伊麗莎白·泰勒穿的、滿是金色的衣服不太好看。我記得那是上一件，太華麗了。”薩洛蒙在貝優妮塔進一步詢問之前開了口，“我向你保證，無論你穿什麼，你都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那我和你的養母相比呢？”魔女修長的大腿從白色裙襬裡撩起，踩在了沙發上。即便是這身如同水澤仙女一般的衣服無法抑制貝優妮塔強勢的性格。她欣然接受薩洛蒙對她腳踝的欣賞，魔女之血讓她的體態永遠保持完美，就連腳踝和腳趾也是如此，“我知道在古希臘暴露身體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你也不止一次看過你那位處女養母的身體，但你又不是特瑞西亞斯【注1】。我要你好好回答，Boya~”

“嘶——”薩洛蒙倒吸一口冷氣。

最近繁忙的工作使得他待在家中的時間越來越少，並且由於莊園的裝修進度慢得驚人，薩洛蒙和魔女不得不暫時住在紐約。為了能在上課之前空出時間處理不朽之城的公務，薩洛蒙醒得越來越早。要說魔女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一貫強勢的魔女絕對不可能直白地把這件事告訴他。但當雅典娜邀請他和魔女們去雅典娜山聚會的時候，薩洛蒙就匆匆趕了回來，這讓貝優妮塔幾乎用眼神把他切成一百十二片喂貓。

“不想說什麼嗎？”魔女挑起薩洛蒙的下巴。她湊得如此之近，以至於薩洛蒙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這香味讓薩洛蒙的神經逐漸舒緩，放鬆，然後露出傻笑。從表面上看薩洛蒙是在露出極富魅力的笑臉，但魔女卻知道這代表了薩洛蒙的潛意識中認為這裡很安全、很溫暖。

他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候常常這樣，貝優妮塔心想。就像翻起肚皮的貓咪，真是可愛。

“肯定是你最好看！”

“是因為你的養母不在這裡？”

“嘶——”

“我覺得你的養母還能再等會。”貝優妮塔將薩洛蒙壓在身下，用矯健的雙腿緊緊鎖住了他的腰，鼻子輕輕觸碰他的脖子。“現在還有一個小時。”她舔了舔嘴唇，“貞德已經先去了，我們還有時間。”

“可是還有柴郡貓……”

“在你回來之前，她就開著那輛阿斯頓馬丁把貓和鳥都帶去了！”

戴著伊麗莎白圈的柴郡貓瞪大眼睛，緊盯著一旁虎視眈眈的貓頭鷹。它趁著貓頭鷹暫時還沒有動作突然低頭，用塑膠做的伊麗莎白圈罩住自己的小飯碗，然後大口吃起了雅典娜為它準備的魚肉，讓那隻只有巴掌大小、試圖從貓碗裡搶食的縱紋腹小鴞無功而返。

生悶氣的小鴞啄了啄柴郡貓蓬鬆的尾巴，轉頭就去搶小蛇的食物。

一隻吱吱叫的小白鼠。

橫行霸道的貓頭鷹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穿著女僕裝的黛娜緊盯著菲尼克斯和柴郡貓，雅典娜則與坐在餐桌旁的女性們輕聲細語地談論著紅酒的好壞。受邀來這裡的不止有魔女們，還有雅典娜在藝術界的幾位好友，其中就包括了凡妮莎——今天是女性酒會，薩洛蒙只不過是個添頭，作用就是當雅典娜需要炫耀時成為那個被炫耀的傢伙，炫耀的內容隨著薩洛蒙年齡的增長也越來越多。雅典娜的凡人朋友有許多都是聽著這些事，看著薩洛蒙長大的，沒有人比她們更瞭解薩洛蒙成長時獲得的成就了。

雅典娜邀請魔女來也是為了邀請她們進入這個圈子。

“讓生活有趣點。”智慧女神眨了眨眼。她作為希臘神系的代表並不能像魔女那樣接到卡瑪泰姬的任務，能夠自由進行活動。雅典娜現在非常懷念打架的感覺，但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藝術和科學上，尤其是教導別人學習科學更是她最大的愛好之一。

能力得到增強的小洛娜滿臉不高興地坐在一旁低頭試卷。雖然她的成績很好，但雅典娜卻是用薩洛蒙的學習速度來要求她，這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學習速度。小洛娜瞥了眼在陽臺上打電話的薩洛蒙，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薩洛蒙結束通話電話，從陽臺上走了進來。他吻了吻雅典娜了臉頰，然後是貝優妮塔的嘴唇。輪到貞德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就被白髮魔女揪住領帶了拉過去。女性藝術家和貴婦們用曖昧的眼光掃視著魔女和薩洛蒙。

“咳咳，抱歉，女士們。”他用食指鬆開領帶滿臉歉意地輕聲說道，“我想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

小洛娜皺起鼻子，用看待叛徒的眼神看著他。

“發生什麼事了？”雅典娜饒有興致地眯起眼睛。

她沒說有人在樓下等著薩洛蒙，也沒說那是個開著高階轎車、穿著商務套裝的年輕金髮女性。她覺得如果說了出來，今天這場聚會就完蛋了，只不過智慧女神看到貝優妮塔眼裡閃著魔法的光芒。雅典娜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想看看自己的養子要怎麼圓這個場面。

【注1】古希臘先知，因為看到雅典娜沐浴被遮住雙眼。這並非懲罰，而是阻止特瑞西亞斯直視真理，他也因為雅典娜的恩惠聽得懂鳥類語言。至於薩洛蒙為什麼看了不會出事，那這不是很明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