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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至尊法師所佈置的任務充滿了血腥味,任務釋出得很也急促,但尊者卻沒有要求薩洛蒙立刻出發。因為根據尊者的說法,要等到命運推動到正確的位置之時,薩洛蒙才可以進行任務,在這之前,他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就像出演一場舞臺劇,演員必須穿著戲服,在合適的時候登場,過早地登場會打亂整場節目。
並且,至尊法師還要求薩洛蒙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執行任務,結合之前尊者詭異的說辭,薩洛蒙感到些許不安。他注意到了阿戈摩托之眼之中閃爍的翠綠光線,還有尊者那極為嚴峻的神情。可當他想要問得更多的時候,尊者卻一反常態地對這次任務閉口不言,只是向薩洛蒙說明,在這一次任務之中,他可以任意使用卡瑪泰姬的法器。
說完之後,至尊法師就自顧自地返回了靜室,不再見任何人。
至尊法師不知道該如何向薩洛蒙說明這次任務,因為這一次命令並非出自維山帝,也並非出自於她,而是出自上級的上級,永恒大神。這種情況極為少見,因為祂是所有時間與空間的總和,甚少有事情需要永恆特別關心,然而這種情況卻在今天出現了。不僅是薩洛蒙感到不安,至尊法師也是如此,但她只能給予薩洛蒙最大的支援,以求讓自己的弟子能夠完成任務。
秘法師在尊者離開之後便將疑問嚥了回去,但那股感覺還是籠罩在他的心頭。他返回了房間,開始為這一次的行動做準備——卷軸,魔法飛彈魔杖,魔法書,鍊金藥劑,裝著施法材料的次元袋。薩洛蒙想了想,將刺劍拿了過來,扣在腰帶上,在這之後,他又覺得不保險,於是將一把手槍也塞進了次元袋裡。雖然薩洛蒙認為尊者不會害他,但這種心底空落落的感覺還是促使他做足了準備,準備過度總比毫無準備要來得好。
在大致檢查完所需的物品之後,他拿出之前落下的手機,無視了巴爾薩澤的未接電話,直接撥通了貝優妮塔的號碼,但電話卻轉入了語音信箱。薩洛蒙嘆了口氣。
“貝優妮塔,我很抱歉,但卡瑪泰姬有任務了。”他說,“我做了你愛吃的水果酸奶凍糕,隱形僕役正在完成三份烤羊排。我今天可能無法回去了,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可以把我的那份給柴郡貓吃,順便代我向貞德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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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法斯站在一張長方形的灰黑色玫瑰紋地毯上,他揹著手,將藍寶石手杖握在身後。他在桌前站立了一整個晚上,卻依舊精神奕奕,任由刺眼的光線透過前方的兩扇玻璃窗照射進來。自從逃離了巴爾薩澤的封印之後,他就開始享受每天清晨的陽光,因為只有這些穿越宇宙而來的溫暖才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
他看著面前那張刷著清漆的實木辦公桌上的扭曲木紋,以及桌子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那有個不鏽鋼筆筒,裡面放著一些鋼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完全看不出用途的、小小的白色塑膠多邊形物體。這可能就是個毫無用處的東西,就像這件房間的主人一樣。
霍法斯不想看見房間內的其他陳設,因為這裡除了一個纏著黑色鎖鏈的聖母大理石石雕,到處都彰顯著主人的樣貌與風格,那些自戀的畫像和海報上也都印著房間主人的頭像和全身照。每當霍法斯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就覺得心煩,難以集中注意力思考。
當他聽見了開門聲的時候也沒有回頭。霍法斯低著頭問道,“所有衛星接收器都設定好了嗎?”
“安排妥當了。”德瑞克擰著提包走了進來,他不斷地抱怨,“那些東西還磕壞了我的美甲,這可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這是霍法斯的同伴,魔術師德瑞克,他的老師傳承自摩根勒菲手下的巫師,德瑞克的老師在他十五歲的時候人間蒸發,僅僅留給他一本魔法書和一些沒有太大用處的鍊金配方。相比起自己所接受的教育,霍法斯一直瞧不起德瑞克這種半吊子魔法師,就連德瑞克的老師他也瞧不起,因為他知道摩根勒菲宮廷裡的巫師都是些什麼東西,魔法知識一代又一代地丟失,直到教出德瑞克這種需要當魔術師的傢伙。
在儀式魔法當中,魔法陣有著許多用途,通常是為了放大法術的力量、引導法術施展或者是將複數施法者的力量連結在一起,但無論用途是什麼,儀式魔法中的魔法陣不能有一點誤差,刻畫魔法陣也是一門需要下苦功的基礎課程。而霍法斯之所以找德瑞克合作,不僅僅是因為德瑞克可以幫他處理瑣事,更是因為德瑞克學藝不精——用衛星接收器來作為儀式場地是一種蠢得不能再蠢的行為,可德瑞克卻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這就是霍法斯的目的。他已經挑選好了地脈節點,只要將維羅妮卡放出來,摩根勒菲就會開始施法,而在施法過程中,摩根勒菲是無法中斷儀式的,他到時只需要輕輕一揮手杖,就能輕而易舉地中斷儀式,造成魔力反噬。無論事情怎樣發展,無論摩根勒菲會不會放過維羅妮卡,他都能抓住摩根勒菲的要害,掌握主動權,將維羅妮卡解救出來。
而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魔法套娃中關押的除了摩根勒菲以外的最後一位巫師放出來。“這裡面的,就是我們的另一位夥伴。”霍法斯向德瑞克解釋道,“阿比蓋爾·威廉姆斯,讓塞勒姆聞名於世的小女巫。她出來之後,就剩下摩根勒菲那層了,釋放她可需要不少的魔力。”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德瑞克抬了抬眉毛,坐在了屬於自己的辦公椅上。現在,他認為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霍法斯的工作了。
“你有沒有聽說過寄生咒?抱歉,我忘了你學業滯後。”霍法斯的話帶著點嘲笑的意味,但德瑞克卻不以為意,因為他本就沒有學習多少魔法。
“我比較喜歡依靠自己的本能。”德瑞克極為放鬆地將雙腿翹在辦公桌上,“你知道,就是跟著感覺走。”
“很好。”霍法斯慢慢踱步,走到了德瑞克身後。他慢慢解釋道,“寄生咒這個魔法有些齷齪。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它源於海地的伏都教。你應該知道我們施法的方式,生命力轉化魔力,從大自然獲取魔力,這個魔法可以一個魔法師完全偷取另外一個魔法師的魔力,也就是說……”
“……可以偷走你的生命。”霍法斯將手杖從德瑞克的脖子上移開。寄生咒的效果很好,尤其是霍法斯親自施展的時候,多年磨鍊的技藝讓他得以將這個法術的效果最大化,德瑞克的生命與靈魂已經徹底被他汲取乾淨了,現在停留在座椅上的只是一具尚且溫熱的軀殼。
“無論是戒指還是魔法,在你手上都是擺設。”霍法斯從屍體的手指上褪下戒指,穿在手杖上。緊接著,他就將手杖輕輕敲在套娃上,一道灼熱的弧線點燃了套娃的木製表面,倒數第二層封印即將消失。
可讓霍法斯沒想到的是,阿比蓋爾·威廉姆斯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聽話。當她被釋放出來之後立刻展露了些許自己驚人的本質,僅僅是露出些許邊角,就成功突破了霍法斯心靈的防禦。但阿比蓋爾·威廉姆斯並沒有傷害霍法斯的意思,她看了眼窗外的陽光,就迅速從房間內消失了。她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她要去一個地方,她要等待一個人,那個人一定會來的,那個人就在門後。
與此同時,阿姆斯特朗街頭的一位白髮老人也行動了起來,他像個年輕人一樣迅速吃掉了肉泥丸子,還將玻璃杯裡的私釀啤酒一口氣喝乾淨——他還有一場舞臺劇要看呢,這可是他十五年前就埋下的伏筆,這場演出可不能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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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久,直到臨近午餐之時,霍法斯才從無盡的幻夢中回過神來,如果不是他下意識在看到阿比蓋爾的些許本質之前就使用了魔法,封閉了自己的心智,否則他很有可能永遠地陷入瘋狂。霍法斯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根本想象不到巴爾薩澤是怎麼封印這個可怕的小女巫的,但他現在可沒時間去思考這些事情,因為他籌劃了一千多年的事件即將完成,沒時間分心關心別的事。
霍法斯決定自己去做那件事。他一向擅長抓住弱點,即便戴夫真的是至尊梅林,霍法斯也能抓住這個毛頭小子的痛腳。
“女士,可以幫我一個忙嗎?”經過幾番週轉,霍法斯推開了廣播站控制室的大門。事實上,他接連詢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個地方,因為就算是同處一個大學,也有許多人不知道學校擁有廣播電臺這件事,而這裡又地處偏僻,等到霍法斯好不容易找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了,阿比蓋爾帶給他的影響依舊存在。
貝琪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極為詫異的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可面對貝琪的詢問,霍法斯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杖,拒絕回答。
“跟我來。”他乾脆的下達了指令,貝琪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跟著霍法斯的腳步走出了廣博控制室。只要能達到目的,霍法斯可不介意使用一些卑鄙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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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瑞克的工作室接連被兩批人闖入。第一批就是梅林學派的師徒二人,巴爾薩澤和戴夫找出了德瑞克的身份,他可是一位知名魔術師,能夠在網上找到德瑞克辦公室的地址。巴爾薩澤判斷霍法斯就在這裡,於是他就帶著和他戴夫到了這裡,試圖尋找封印容器。
只不過,結果並不出乎霍法斯的意料,在自己愛慕之人有著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戴夫迅速屈服了,他交出了戒指以換取貝琪的安全。
而第二批人則是緊隨其後的薩洛蒙,當他抵達這裡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可即便過去了好些年,徘徊在塞勒姆小鎮上的異種魔力還是讓他記憶猶新,而在這間辦公室中,異種魔力的氣味更加刺鼻。
薩洛蒙手中正捧著卡瑪泰姬的至寶,阿戈摩托的水晶球,他正是透過這件法器找到異種魔力的源頭。他本想將這顆水晶球留在卡瑪泰姬,但至尊法師卻執意讓他帶上,因為這件法器可以用於追查這股異種魔力,而範圍則是全世界,他可以透過這顆水晶球上顯示的地圖檢視事件發生的位置。
當薩洛蒙站在辦公桌前,念出至尊法師教授的咒語之後,一道黑色的陰影就攀附在了水晶球上,這道陰影從紐約的位置沿著海岸線向著東北方向延伸。秘法師再次念出咒語,放大了水晶球中的影像,那道陰影越過了波士頓,繼續沿著海岸線延伸,最後停在了一個薩洛蒙頗為熟悉的地方——塞勒姆。
他要故地重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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