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掉河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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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道村裡要來新知青的訊息後，沈春就開始注重起自己的形象了，每日看鏡子的時間越來越頻繁，有時還會對著鏡子露出嬌羞的笑，原本屬於她的家務活也都丟給了沈夏。

這天，該輪到沈春洗衣服了，可她看著屋外的大太陽，眼珠子轉了轉，一臉為難的對剛洗完鍋的沈夏說。

“二妹，今天的衣服你能不能幫大姐洗了，大姐這兩天小日子來了，不能碰涼水。”

沈夏聞言轉頭看了眼院子裡的大太陽，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的肚子。

因為昨天她的小日子也來了，且肚子疼的厲害。

不過，她習慣了自己默默忍受，即使肚子疼的再厲害，也不會說出來。

因為她知道家裡沒人在乎，就算她說出來，不但得不到任何安慰，還會招來她孃的一句“矯情。”

村裡的哪個女孩子沒來過小日子？咋就你事兒最多呢？我看你就是不想幹活找的藉口。

這些話是她第一次來小日子的時候肚子疼，她娘對她說過的話。

自那次後，她就是肚子再疼，身體再不舒服，也沒有開口說過。

“行，我待會就去洗。”習慣性的，沈夏沒有拒絕沈春的要求。

沈春眸子轉了轉，眼裡閃過一抹糾結，她自是沒有錯過沈夏摸肚子的動作，她也知道沈夏這兩天來小日子了，兩姐妹同住一個屋子，即使她再心大對沈夏這個妹妹再不上心，也知道沈夏的一些情況。

心裡有些同情沈夏，她知道沈夏在家裡是最不招人待見的，只因她和自己一樣是個女孩子。

不過，她要比沈夏幸運，因她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爹孃對她的性別沒有那麼不滿。

而沈夏就不一樣了，當年娘懷她的時候一直覺得是個男孩，爹孃對她是有期待的。

怪就怪她命不好，當年出生的時候不是個男孩子。

沈春的糾結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習慣指使沈夏幫她幹活了，再者外面的太陽那麼大，把她曬黑了咋整，過兩天她可是要見新來的知青的。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也不白！

“那就麻煩二妹了，等大姐小日子走了，我幫你洗一次衣服。”和往常一樣，沈春給沈夏許了空頭支票。

沈夏扯了扯嘴角，說了句：“沒事兒。”

沈春買好的話她根本沒有當真，每一次她幫沈春幹活後，她都會來這一句，可沒有任何一次兌現過承諾。

有些話聽聽就行，當不得真。

看著沈夏端著一大盆髒衣服出了院子，沈春才收回視線，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大太陽，打了個哈欠，轉身回了身後的屋子，離下午上工還有些時間，她還能午睡一會兒。

沈夏頂著頭頂的大太陽，端著一大盆髒衣服，髒床單、被套，忍著肚子的不適，步子緩慢的往河邊走。

這個點兒，村裡的人都在家裡午睡，一路上她沒有碰到任何人。

平時十分鐘的路程，今兒硬是走了近二十分鐘，只因她肚子疼的厲害，走一會兒她就得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每一次她來小日子肚子都會疼，聽村裡的嬸子說，她這是涼水碰多了。

即使她知道原因，也沒辦法改變，誰讓她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姐姐和弟弟能隨意欺負的小透明呢。

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怪就怪她生在了沈家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村裡人都重男輕女，可沒有任何一家像她家一樣，對女孩子區別對待

大姐沈春也是女孩子，可父母對她的態度和自己完全不一樣，只因為沈春是老大，沈春嘴甜會說討父母歡心的話。

不像她，性子木訥又話少，連哄父母開心的話也不會說。

活該沒人喜歡她！

沈夏將手裡端的盆子放到河沿邊，揉了揉疼的厲害的肚子，緩緩蹲下身，看著一大盆的髒衣服，無奈的嘆了口氣。

沈家每人就只有兩套換洗的衣服，每一天都要洗衣服，不然第二天就沒衣服穿了。

現在天氣熱，又在地裡勞作了一天，衣服穿一天就髒的沒眼看了。

沈父和沈母又是個愛面子的，別人說他窮可以，畢竟這年代，人們都以窮為榮，富貴這詞都是用來說那些地主壞分子的，但出門不能被人說他們不愛乾淨。

沈母對家裡的兩個閨女特意交代過，衣服每天都要洗，在洗衣服這件事兒上，沈母還算公平，兩個閨女一人一天，誰也沒偏袒。

默默的從大盆裡拿出一件最髒的衣服開始搓洗，也不知道沈秋和沈冬每天是不是在泥土裡打滾，這兩人的衣服髒的最厲害，每次洗他倆的衣服都得費好些力氣。

使勁揉搓著手下的衣服，待會就到上工的時間了，她娘若是沒看到她又得找她的不是了。

想到她娘不分青紅皂白的謾罵，沈夏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氣，手下的動作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一刻也不敢耽誤，半個小時後，滿滿一大盆衣服和床單被套終於都洗完了。

看著洗完的衣服，嘴角向上揚了揚，看這會兒也不早了，馬上要到上工的時間了，趕緊起身。

許是蹲的時間有些久，再加上曬了幾十分鐘的大太陽，起身的動作又有些著急，站起來的瞬間，身子晃了晃沒站穩，掉進了身後的河裡。

沈夏在掉進河裡的瞬間，她好像聽到了不遠處村裡王嬸子的聲音。

“快來人吶，沈家二丫頭掉河裡了。”

王嬸子是來河邊洗手的，她本是要去地裡上工的，走到一半手不小心碰到旁邊的一顆槐樹上，上面黏糊糊的膠水粘了她一手，離河邊比較近，便想著來河邊洗下手。

她剛走到河邊，就看到沈家二丫頭掉進河裡了。

本能的朝著身後大喊了一句，這個點兒村裡的人陸陸續續開始上工了，不少人聽到了王嬸子的聲音。

一個個未睡醒的瞌睡都被王嬸子的大嗓門嚇沒了，抬起步子就往河邊跑。

等村裡人趕來的時候沈夏已經被王嬸子從河裡撈上來了。

恰巧王嬸子是村裡為數不多會游泳的女同志。

沈夏也算是運氣好，剛掉下河裡沒幾分鐘就被王嬸子救上來了。

不過，她這會兒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