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剋死了三任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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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英罵罵咧咧,卻拿陸玉嬌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凡願意花重金娶陸玉嬌的,都是為了她那副好皮囊。
陸玉嬌面板細膩嬌嫩,隨便一點磕碰都要很久才能恢復。
所以馬英再氣,也不敢對陸玉嬌動手。
她憋得胸悶氣短,以為忍到陸玉嬌嫁人就好。
誰知陸玉嬌嫁了三回人,死了三個丈夫。
十里八鄉只道這事邪門。
也就山溝溝裡的鰥夫老水不在意。
他一把老骨頭還頂著色字頭上那把刀,能娶陸玉嬌,叫他掏空家底兒都行。
……
馬英擰著眉頭把飯燒好,沒好氣地叫自家兩個男人。
“吃飯了。”
桌上擺著三個紅薯,三個粗糧饅頭,一碟醃鹹菜,一鍋稀米粥。
“我去叫玉嬌姐吃飯。”陸招虎想也不想。
“叫什麼叫?她能耐大著呢,一頓不吃餓不死!不許叫她!”馬英像一點就著的炮仗。
而陸玉嬌就是那個火星子。
陸招虎無奈回來,抓起一個咯嗓子的硬饅頭狠狠咬著。
馬英跟丈夫陸元也坐下來,一邊吧唧嘴吃東西,一邊商量著。
“明天老水就來接人。”
“不、不讓她再在家裡過個年啊?”
“有她在,過年那不得雞飛狗跳?”
馬英翻了個白眼,“待會兒你從外面把她那屋鎖好,免得這死丫頭又亂跑。”
之前陸玉嬌就整過逃婚的么蛾子,後面費很大勁才把她抓回來。
馬英記著以前的教訓,盯陸玉嬌盯得很緊。
但她沒發現,自己兒子陸招虎埋著頭,那雙小眼睛正在滴溜溜地轉。
……
吃過飯。
馬英到灶屋裡洗碗。
忽然,傳來陸玉嬌痛苦的呼喊聲——
“肚子疼。”
“好疼啊。”
“……疼死我算了。”
陸招虎喊道:“媽,你快去看看玉嬌姐,她快不行了。”
馬英急匆匆走出來,手裡的絲瓜瓤都忘了放下。
“那死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剛剛還活蹦亂跳的。”
院子裡,陸元正踮起腳跟,從一扇破洞的紙窗邊,檢視屋裡陸玉嬌的情況。
等馬英過來,陸元皺著眉。
“好像真病了。”
“不可能。”馬英不信邪地踮起腳尖,往裡一看,她慌了神。
陸玉嬌捂著肚子蜷縮在單薄的木板上。
往日那張白瑩瑩的小臉通紅,汗珠一顆顆從鼻尖和額頭沁出來。
陸玉嬌疼得哼哼,樣子格外惹人憐。
夫妻倆壓低聲音。
“明天早上老水就來接人了。”
“病著的他肯定不要。”
“怎偏就在這節骨眼上?我就說這死丫頭慣會磨人!”
馬英擰緊聲音,“她要死也得去了老水家再死!孩他爹,你快去找老金。”
老金是生產大隊的赤腳醫生,只是住得有些遠。
陸元繫緊腰帶出了門。
陸招虎不知從哪咂摸出一個饅頭,半碗稀粥。
“娘,說不準是餓的,我進去給玉嬌姐送點吃的。”
馬英睨他一眼,沒阻止。
還是讓陸玉嬌吃上了東西,馬英很不爽。
她只能背過身子,氣沖沖地安慰自己。
等明天把這禍害送走就安穩了。
……
陸招虎如願進入了這間破屋。
他看到陸玉嬌半彎在木板上,忙放下稀粥和饅頭,比了個“噓”聲的手勢,指著外面。
陸玉嬌立刻會意,又叫了兩聲,喊疼。
門外傳來馬英罵罵咧咧走遠的腳步聲。
她現在聽到這嬌滴滴的聲音就渾身不舒坦,乾脆走遠些。
到門口去等著陸元回來。
隔牆沒了耳朵,陸玉嬌忙壓低聲音問:
“怎麼回事?我聽你連續咳了五聲。”
這是她和陸招虎之間的暗號,只有情況特別緊急的時候才會用。
陸招虎羞愧地低頭,小聲說:“姐,我娘好像要把你賣給老水。”
陸玉嬌諷刺地勾勾唇,“我聽說了。”
陸招虎小眼睛急得都紅了。
“她、她說,明天一早,老水就要來接你。”
“她還叮囑了老水,要他拿根繩子把你在地窖裡栓著,免得你不聽話跑了。”
陸玉嬌的手一抖,那點子稀碎的粥全灑在了地上。
啪——
馬英坐在門口,聽到陸玉嬌的屋裡碗打碎的聲音。
她連忙過去。
只見陸玉嬌坐在木板上,撅嘴擰頭。
地上是碎了的碗,還有一灘血。
陸招虎捂著手,鮮血不停往下滴。
馬英腦袋裡嗡嗡直響。
“你這個喪良心的!小虎怕你餓著,給你送吃的,你怎麼還——”
“我看你根本不用吃飯不用看病!全天底下人都死光了你這禍害也好得很!”
馬英胸口起伏,拉著兒子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戳他腦袋。
“你瞧瞧你,好心當成驢肝肺,這些年你跟在她屁股後面姐長姐短的,人家管你死活嗎?”
說著,陸元剛好帶著老金來了。
馬英很著急。
“我兒子手受傷了,快給他包一下,上點藥,可別落下什麼病根兒,他還沒娶媳婦,以後還要種地幹活呢。”
“……”老金看了眼,語氣微微無奈,“他這也沒事,皮肉傷。”
“什麼皮肉傷,你看流了這麼多血!”馬英還是心疼兒子的。
“劃得是深了點。”
馬英忙前忙後燒熱水,還把過年才捨得喝的酒舀了出來給老金。
給陸招虎包紮完,馬英就打發老金走。
老金奇怪,“不是叫我來給玉嬌看病的嗎?聽說她肚子疼得直冒冷汗。”
“她沒事,就是毛病多,也不看看她哪有那個嬌貴命。”
馬英擺擺手,送老金到門口。
老金嘆了口氣,同情地看了一眼陸玉嬌那間緊鎖的雜屋,走了。
陸招虎剛剛一直都不吭聲。
好半晌,他才皺眉說道:“疼。”
“知道疼了吧?以後別再做那下賤事!”馬英瞪他。
在馬英看來,自己養出來的兒子居然百般對陸玉嬌好,那就是賤。
陸招虎以前都會反駁,會氣得馬英直跳腳。
可今天,他竟然反常地沉默了。
過了會兒,他找出一根繩子,走到雜屋的木門前,將門栓纏了一圈又一圈。
纏完也不解恨,還盯了一會兒。
看到陸招虎的胳膊肘不再往外拐,馬英笑了,兒子終於懂事。
她們一家三口才是一家人,陸玉嬌一個外人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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