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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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來了呀！”我走上前，笑著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抬起手，似乎是想摸一摸我的頭髮，但不知為何，又收了回去，旋即微笑道；“雪霖姑娘還是這麼活潑愛笑。”

我也學著他的口氣問他道；“多日未見，神仙哥哥可還安好？”

“勞姑娘掛心，一切都好。”他聽我頑皮地學他說話，笑容愈發濃郁，溫和道；“清嵐聽聞雪霖姑娘素日愛雪，便隨手幻化了這雪後美景，姑娘可還喜歡？”

我往周圍看去，映入眼簾的皆是一派銀裝素裹，平日的高樓大廈全然不見，唯有落滿白雪的枝頭幾朵紅梅悄然綻放，點綴在白色的世界之中，暗香浮動，美似仙境。

“哇，好美啊！”我讚歎道；“我居然能夢見如此美景……”

“雪霖姑娘喜歡便好。”

我轉頭看向他，不知是不是看雪看得有些眼花，竟從他那溫和的笑容中捕捉到了一絲落寞的神情。

“你怎麼了？”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跟雪霖姑娘實在是有幾分相似。”他說著微微垂下眼眸，似乎陷入了回憶。

“真的嗎？她是誰呀？”我問道，心中暗駭：我的天吶，神仙的故人居然和我相似！簡直太榮幸了！

“她本是天界的一位仙子，也是這般活潑開朗，笑容明媚似陽光，但是後來……”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抬起頭，苦澀一笑；“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哦……”我甚少見他這般落寞傷感的神態，心生好奇，但看他不欲再說下去，不免有些失望，心說這位仙子與他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難道是他的初戀？

“那你繼續給我講上次沒講完的那個故事吧。”我作出一副好奇寶寶狀看著他，相比於他的個人八卦，我還是對上次沒聽完的那個故事更感興趣。

他笑了笑，神色恢復如常；“既然姑娘想聽，我繼續講便是。”

他說著輕袖一揚，面前便多了一個石桌和兩個石凳，桌上還擺著一個白玉茶壺和兩個茶碗，皆是小巧玲瓏，晶瑩剔透。

我看著不禁心中讚歎：果然不愧是神仙啊，這可比魔術厲害多了。

“來，先坐下。”他說著，邀我一同坐下，斟了一小盞茶遞給我；“嚐嚐。”

我接過，全然忘記自己腦癱患者的身份，動作自如地放到唇邊抿了一口，那茶入口格外的甘甜，沁香，不似凡品，不禁讚道：“好茶啊！”

他嗤笑一聲，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說話的口吻怎麼越來越像古人了，莫非是被他傳染了？不由有些尷尬，忙掩飾著道：“那個，你繼續說故事吧。”

接下來的時間，我默默聽完他講的故事，彷彿身臨其境，久久回不過神，半晌才感嘆道：“沒想到…沒想到你們做神仙的，也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恩怨糾葛啊……”

“神仙只不過是擁有比凡人更強大的力量而已，至於心性，神與人，並無太大差別，我們也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慾，甚至比凡人更加複雜……”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就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這麼快就要走啊……”我低下頭，顯得有些失落。

他凝視著我，彷彿要將我看進心底去，我抬起頭看著他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再來啊？”

“不知。”他移開目光，看向遠方，喃喃道：“今日一別，只怕以後……”

“什麼？”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問他道。

他笑了笑，並不作答，只是道：“天界政務繁忙，怕是以後不能時常來看姑娘了，姑娘善自珍重。”

“哦……”聽他這麼說，我不知為何，心中竟生了幾分不捨，低下頭，小聲道：“那……我要是想你怎麼辦……”

他聞言，身子微不可查地一振，旋即笑道：“我得空便會來此與姑娘說話，姑娘安心。”

他說著，最後朝我燦然一笑，然後廣袖一揮，我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

我醒來已經是早上了，回憶起昨晚的夢境，不由暗暗自嘲：自己怎麼會對他產生出不捨之情？既然是我的夢，只要我想，總還是會再夢到的吧，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

不過憶起夢裡他說的故事，又興奮起來，馬上起身開啟電腦，依照記憶將他所說的故事內容記錄下來，心說這下我的小說後續總算有著落了。

時間很快來到了週末，吃過早飯，我們便分頭按計劃行事，繼母留在家監督小韓同學補習功課，爸爸照常去單位加班，阿姨則帶著我去和瑩瑩約定的小公園見面。

遠遠的，我就看見了她，笑著走過去，她也看到了我們，笑著迎上來問好：“阿姨好！雪霖姐姐好！”

她穿了一條淺色牛仔揹帶褲，一件橙色短袖，梳著利落的馬尾辮，個子長高了不少，如今比我還略高了一點，容貌也更顯成熟了。

“好，好。”阿姨也朝她微笑：“瑩瑩又長高了啊，看著有點大人的樣子了，哪像你姐姐，還是這麼瘦瘦小小的。”

“阿姨可別這麼說，姐姐比我漂亮多了，我還羨慕姐姐這身材呢！”瑩瑩說著笑著看了我一眼。

我今天穿了一條很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顯得身材越發嬌小，和她站在一起，彷彿她才是姐姐一般。

我們說笑了幾句，阿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嗯”了幾聲，放下手機，顯得有些為難，對我道：“雪兒啊，阿姨家出了點事，你叔叔在工地摔了，我得趕過去，要不我先送你們回去？”

我一聽心中也是一急，但想到弟弟還在家中補習，繼母禁止打擾，而且我和瑩瑩才剛見面，不想這麼快分開，繼母肯定也不會允許我在這個時候帶瑩瑩回家玩，於是對阿姨道：“那您先去吧，我們在這裡玩，等中午小宇下課了我們自己回去。”

阿姨聽了我的話，還是有點不放心，瑩瑩就道：“沒事，等下我送姐姐回去，反正離得也不遠。”

阿姨雖然還有點顧慮，但可能是真的情況緊急，於是叮囑我們一番後便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