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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從皇宮廣場出發,穿越一片死寂的市區,沿著一條舊公路穿行,海面上匍匐遊移的烏雲,穿梭在山頂堡壘間,那便是德意志用來關押政治犯以及重要罪犯的地方——蒙錐克堡。

德意志內部的反戰人員不少,布黨內有不少人也一直嘗試在德意志複製在沙俄的成果,想要掀起革命推翻皇帝。

不過德意志並不如同沙俄,他們內部有很強大的情報機構,許多被抓捕的布黨成員就在關押在這裡。

有人說,瞥見蒙錐克堡的那一刻,心裡多半都有了底,這輩子恐怕無法活著離開這裡了。

蒙錐克堡位於巖壁最高點,東邊面向無垠的汪洋,北邊是密密麻麻的城區,南臨無邊無際的亡靈之城:蒙錐克墓園。

園裡漂出的腐臭蔓延八方,穿透巖壁和石縫,也鑽進了牢房的鐵欄。

以前,蒙錐克堡是炮轟城區的基地,不過由於這裡臨近海岸,前段時間這裡也成為了戰區。

前不久不列顛跟德意志的海戰就在這裡打的,那段時間死亡無處不在。

這座城市的人深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他們不願意抬頭望天,更不願意見到山頭的那座監獄。

由軍隊押解入監的囚犯一進來就會編派一個識別數字,通常是坐監的牢房號碼,而這間牢房一般就是囚犯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地方。

而貞德獲得的號碼是十三號。

對於獄卒口中的大多數“房客”而言,進了蒙錐克堡就是一條不歸路。

貞德抵達蒙錐克的當晚,磅礴大雨下個不停。石牆上滲著水,宛如細絲滿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爛泥似的臭味。

兩名軍官將她押到一間大廳,偌大的空間只擺著一張鐵桌和一把椅子。

天花板吊著一盞小燈泡,每當電壓不足,燈光總是一陣忽明忽滅。

她站在那等待了半個鐘頭,手持步槍的獄卒在一旁嚴密監視。

外頭終於傳來腳步聲,房門開啟之後,馬爾福走了進來,穿著熨燙平整的羊毛西裝。

他其實沒有職業軍人慣有的威猛,也沒有警官那種霸氣,更像是一位身居要職的傑出人士。

但那張臉上的一雙眼睛卻十分引人注意。深邃且銳利的深藍色眼眸,寫滿了貪婪和猜忌。

就是因為這雙眼睛,即使儒雅的書卷氣和溫文有禮的舉止將外表武裝的再好,本性也會暴露無遺。

一堆圓形的鏡片放大了他的眼睛,一頭往後梳的金髮整齊油量,這幅文質彬彬的模樣,與他所在的肅殺氛圍裡顯得格格不入。

他徑直在鐵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翻開手上的活頁夾,將一份檔案放置在桌子上。

只見他雙手合掌,指腹託著下巴,盯著貞德注視良久。

“知道這個地方嗎?”

“在北俄的時候,我聽弗拉米基爾提起過這個地方,這裡關押了很多他們的人。”貞德說。

“這些人確實非常麻煩啊。”馬爾福低聲輕喃。

他對著她示意著面前的檔案。

“將這份檔案簽了,你或許可以保住性命。”

“從我參軍起,我就將我的性命置之度外。”貞德微揚著頭說,“你剛剛囚禁了你的父親,也將為這個國家帶入更深的深淵,簽署這份認罪書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她的腹部捱了槍托一記重擊,她當場倒地,抱著肚子縮成一團。

“這並不是我想要聽到的東西。”馬爾福說。

他緩緩的座位上起身,來到了貞德身側,伸出手用指腹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嘴角帶著些許鮮血,但眼神中卻滿是輕蔑。

“說實話。”馬爾福低聲輕喃,“我從未想過,你這樣年輕人的女孩,能在凡爾登戰場上,給我帶來那麼大的麻煩。”

貞德顫抖著揚起嘴角。

“原來對面那個廢物是你嗎?那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愚蠢的指揮。”

馬爾福緩緩的站起身,一側計程車兵又是一槍托砸在她的後腰上,令她又一次的臥倒在地上。

“我其實審問過很多西法蘭人,他們起初,也都跟你一樣,不願意配合。

不過,在我好好招待他們之後,他們最終都會配合。

我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所以,我也可以給你一點時間。

不要逼迫我對你做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情。

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你的耐心確實有限。”貞德緩緩的直立起身體,平靜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冷冷的注視著她,“凡爾登戰場的時候,起碼有數萬人因為你那有限的耐心死在了戰場上。”

馬爾福緩緩的轉過頭,眼神中的恐怖也到了一種極致。

“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嗎?”

“除了叛國,我無所畏懼。”貞德回道。

馬爾福心中的憤怒也終於到了極致,他顫抖著緩緩的咧開了嘴角,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噴湧而出的怒火。

“好”

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貞德是被拖行著離開的。

透過一條滿是積水的隧道,她被壓往了一個冰冷潮溼的長方形地牢中,石壁上鑽了一個小孔,凜冽的空氣由此處硬闖了進來。

牆上遍佈以前的房客們徒手刻下的各種凹槽和記號。有些人刻下自己的名字、日期,或是留下某種曾經存在過的印跡。

有人在黑暗中刻畫一大片十字架消磨時間,只是,天堂似乎未曾察覺他的虔誠。

生了鏽的鐵條將地牢嚴密的封閉,伸手一握,滿手盡是鐵鏽味。

貞德蜷縮在鐵床上,她的身側有一塊破布,這塊破布以前可能充當過毯子、床單和枕頭。眼前一片古銅色的幽暗,宛如奄奄一息的殘燭餘光。

她的臉上都是傷,嘴角、眼角也都是淤青,像是一個破舊的木偶一般,看起來剛剛應該遭受了毒打。

片刻後,她的雙眼習慣了這種常態性的陰暗,聽覺變的格外敏銳,聆聽著自己身體的輕微挪動,還有從未停歇的一連串水滴聲,以及外頭陣陣強風鑽入後揚起的回聲。

“蘭蒂.”

貞德的耳邊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那是自己過去的名字。

自從知曉她這個名字的人都逝去之後,蘭蒂也隨著逝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叫做貞德的,揹負命運之人.

她緩緩的睜開雙眼,牢房內寂靜一片,不像是會有人的地方。

不過接著,她感覺到了牢房的一角散發的微光照射在了自己的臉上。

光芒很柔和,就在那時清晨撕開夜幕的曙光,柔和且清爽。

她緩緩的轉過頭,就見這牢房的一角不知何時站上了一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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