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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其實並沒有改變風向,僅僅只是使用妖精魔法召喚出了風之精靈,推動著那船帆前行。

將風之精靈召喚出來之後就不用再消耗魔力了,消耗其實也不大,不能做為攻擊魔法使用,就是用來進行航行的魔法。

有了風力的加持,她們幾乎是沒多久就到達了皇都附近的港口。

接著,她們又坐上了瑪菲亞在這個港口的馬車,坐了幾乎快一整天,才到達皇都。

腳踩在皇都那青石鋪就的街道上的那一刻,此刻的亞瑟跟在撒西里的時候相比精神萎靡了不少,滿臉的疲憊。

皇都似乎在不久前剛剛下過一場雨,地上的石磚都浸潤著雨水,氤氳的霧氣繚繞中裹挾著淡淡的寒意,天空的雲層因為排放的煤煙常年陰鬱,不過空氣中那種煤煙味卻淡了些。

他看向懷中的伊莎貝爾,苦笑道。

“伊莎別爾,我現在已經開始想城堡了。

要是有城堡在,我們一步就可以到皇都了。

可惜之前出來的時候太著急,不然的話我肯定要把千里飛靴帶上。”

“你應該自己做幾個備著。”伊莎貝爾說。

這時,丹也從一側的巷道中走了出來。

“顧問,我們已經聯絡上了當地的瑪菲亞,他們已經安排好了住處。”

顧問說的是亞瑟,這是他在瓦倫丁家族中的職位。

不過準確的說,全名為“門外顧問”,意思是既然是瓦倫丁家族的一員,又不是瓦倫丁家族的人。

平時的時候是無關的人,但當家族遇到非常時期時就能行使出僅次於首領的許可權。

伊莎貝爾抬起眉毛看向丹,“你們在皇都,也有勢力嗎?”

“是的。”丹點頭道,“皇都是我們最重要的貿易出口點,所以也要有一些人在,但更多的是負責商業貿易方向的業務,我們在皇都一直都很低調。”

“你們的首領倒還挺聰明。”伊莎貝爾輕喃。

頓了頓,她道,“伱去找個地方住就好了,接下來,如果你們不想惹上麻煩的話,就先離開吧。

我們在皇都.有房產。”

丹沉默了一下道,“教父讓我聽從你們的命令,不過,你們要是有麻煩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們就在科爾街123b,那裡我們還是有一些自保力量的。”

伊莎貝爾的眼瞼微收,“你們的自保力量,還是留著自保吧,你們可沒辦法參合這種事情。”

“你們,要去做什麼?”丹忍不住問道。

伊莎貝爾的視線目視遠方,低聲輕喃著,“去收回一些家產。”

丹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見伊莎貝爾不願說,他也沒有再去追問,而是對著丹跟亞瑟欠身後就轉身離開。

至少,他知道的是,無論是亞瑟還是伊莎貝爾,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

如果就連他們兩個都無法解決的事情,對於在皇都中留存的瑪菲亞來說,確實是無法面對的。

亞瑟跟伊莎貝爾沒有在這裡過多的停留,而是前往了過去酒吧存在的貝瑞街。

他們想要找到酒吧所在的入口,但是顯然,夏亞用魔法封鎖了那裡,但過去的亞瑟跟伊莎貝爾都是可以直接突破封鎖從柱子裡鑽進去的,但是現在估計撞破了牆都進不去。

雖然早有準備,但亞瑟還是稍稍低落了些許。

“他這人心硬的很。”伊莎貝爾說。

“我知道,老師是為了我好。”亞瑟低聲輕喃,“接下來,我們去巴力大教堂嗎?”

“直接去。”伊莎貝爾說,“不要浪費時間。”

亞瑟點了點頭,不過,就在他準備前往教堂的時候,遠方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了十分吵雜的聲音。

街道的拐角處零星跑來了一些人,不過接著,越來越多。

人們驚恐的在街道上奔跑,尖叫聲跟哭喊聲此起彼伏,一些人甚至大包小包的揹著行李,向著城外的方向跑去。

街道上,許多人牽來了自己的馬車,往上面丟著自己的行李。

亞瑟皺起眉頭,他伸出手抓住了一個正在逃跑的人的手臂。

“怎麼了?”

“進來了,西西法蘭的軍隊打進來了!”

“什麼?”伊莎貝爾猛的張大了眼睛,“羅米鎮怎麼可能會失守!”

那人顯然並不想回答,而是接著直接掙脫了亞瑟的手,向著城外跑去。

這時,丹也不知從哪一個小巷跑了出來,他的視線焦急的在這洶湧的人群中找尋,很快就發現了亞瑟跟伊莎貝爾。

他快步上前,面無血色的說,“顧問,我們的人得到訊息,西法蘭的軍隊突破了防線,進入了羅米爾鎮。”

“先冷靜一下。”亞瑟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丹聲音低沉的說,“聽說是前線的人傳來的情報,騎著馬連夜狂奔到的皇都,說完情報人就死了。”

“可是,羅米爾鎮那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失守呢?”亞瑟有些難以置信。

羅米爾鎮就是當初阿莉西亞在變成老人之後前往雪原的時候經過的小鎮。

那裡有兩條山脈,是布里塔尼亞防禦來自歐洲敵人的重要屏障,山脈之間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十分狹窄,幾乎是撒西里的峽灣一樣的天險。

只要有足夠的兵力跟資源支撐,只要將領稍微有一點腦子,就不可能會失守。

當然,一旦失守,軍隊只要再奔襲一百多公里的平原,就能直接攻入皇都。

這些年,皇都迅速擴張,城牆要麼被拆除,要麼就是大多數的居住區都建在了城牆外,或者說,那兩個山脈就是皇都城牆。

而現在,城牆被攻破了。

“皇家凱爾特騎兵呢?”伊莎貝爾皺眉問道,“駐守在皇都的凱爾特騎兵呢?”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丹的話語頓了頓,“僅僅只是依靠皇家凱爾特騎兵,我覺得應該守不住,失去了瑪麗亞大山脈的阻隔,皇都又沒有城牆,那麼軍隊大概是要進行巷戰了,到時候.”

丹沉默了下來。

“那裡怎麼可能會失守呢”

伊莎貝爾皺起眉頭,但忽的,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這個該死的,雜碎!”

亞瑟有些疑惑的看向伊莎貝爾,“怎麼了?”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以皇都為誘餌的陷阱。”伊莎貝爾陰沉著臉說。

亞瑟思考了一下,低聲輕喃。

“等西法蘭的軍隊都進來,他們再切斷山脈入口,切斷他們的後援退路,或許可以吃下這一支主力軍隊。

但是西法蘭的軍隊真的會上鉤嗎?”

“皇都這麼大的誘餌,誰都會失去理智。”伊莎貝爾低聲輕喃,“況且,誰又能想到有人會拿皇都做為誘餌呢?”

“對啊。”亞瑟疑惑的說,“為什麼指揮者要這麼做?”

“拿皇都當誘餌,萬一皇都出了什麼事,那對於布里塔尼亞來說,絕對是一次元氣大傷的重大打擊。

他就真的這麼自信的覺得這個計劃一定可以成功嗎?

就算他們成功重新截斷了入口,已經進入平原的西法蘭軍隊跟外界的軍隊聯合起來夾擊他們怎們辦?

羅米爾鎮的防守難度會呈現幾何倍數的提升,就算有支援也是如此。

用皇都為誘餌,沉沒成本太大了。”

“或許,在他的眼裡,皇都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伊莎貝爾低聲輕喃著,他想起了夏亞跟阿莉西亞在南方的見聞。

如果說,維克托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在南方建一個新國,那麼,皇都對於他來說就不是那麼重要了,但對於敵人來說卻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誘餌。

如果能借此緩解來自西法蘭帝國的壓力,那麼他就能抽出兵力全力應對西牙帝國,徹底終結這場在在布里塔尼亞國土上的戰爭。

而如果讓他終結了這場戰爭,他的功績就足以抹平皇都守衛上的不利,甚至威望更甚。

當然,如果那位天命的皇帝在他終結這場戰爭之前出現,並且成功終結了這場戰爭,那就是另一種結果了。

戰爭是最快,也是最容易獲得功績的方式,沒有了戰爭,那位天命的皇帝就無法快速的獲取威望。

維克托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選擇了以皇都為誘餌這種冒險又激進的方式,加快戰爭的程序。

現在這場戰爭已經逐漸的陷入焦灼,無論是對方還是布里塔尼亞都迫切的需要尋求改變。

維克托的這一手,其實也正是布里塔尼亞以及西法蘭的共同期望。

不過,最終究竟是誰獲得了利益,那還要看戰鬥的結果了。

“皇都可是有一百多萬人!”亞瑟難以置信的說,“這麼多人,就這麼捨棄了?”

“為了權力,沒什麼不是他不可以捨棄了。”伊莎貝爾的眼中也滿是寒意。

“布里塔尼亞絕大多數的貴族可都在皇都!”亞瑟說,“他就不怕招惹到這些貴族嗎?”

“大概在一週前”丹的聲音在一側傳來,“攝政王維克托在距離皇都一百公里外的伯明克堡舉行他女兒的十八歲成人禮。

邀請了很多貴族參加,絕大多數維克托一系的貴族都離開了皇都。

而一部分他的反對者,則覺得戰爭時期不該如此鋪張浪費,所以留在了皇都。

所以.”

“留在這裡的都是維克托的反對者。”伊莎貝爾面色陰沉的說。

丹在一側道,“顧問,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亞瑟沒有說話,他望向逐漸洶湧,甚至逐漸將街道堵塞的人流。

皇都後方是廣袤的平原,躲藏在皇都中至少還有掩體,而如果透過平原逃離,西法蘭的騎兵可以輕易追上。

但是,如果待在皇都,那基本上也是等死。

像這種侵略戰爭,侵略者一旦攻入皇都,那麼也必定會燒殺搶掠一波。

“伊莎貝爾。”亞瑟背對著她道,“既然那個人的目的,是為了引誘敵人深入,在之後切斷瑪麗亞大山脈的入口,全殲進入平原的敵人。

他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毀滅皇都。

那麼,我們只要守住皇都,拖一些時間就可以了,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的。”伊莎貝爾點頭道,“但是,皇都的守衛應該非常有限。

三年前,我瞭解過這些東西。

我們最主要的敵人是西牙帝國,所有的兵力部署都是以防禦西牙帝國為目的的。

大部分的主力都在南方。

而北方的皇都,則以防守為主,因為有瑪麗亞大山脈的存在,軍隊的部署其實不多。

為了保證能切斷瑪麗亞大山脈的入口,維克托應該把大部分可以帶的主力都隱藏在了那附近。

皇家凱爾特騎士團雖然是精銳,但是數量太少了,再加上附近的駐軍也是不夠的。

但是,這些有限的軍隊要面對西法蘭軍隊的主力。

我保守估計,西法蘭軍的數量,起碼是皇都駐軍的十倍以上!

皇都沒有大城牆,大機率要進行巷戰,而布里塔尼亞的騎兵在巷戰中戰力會被極大的削弱。

想要守住皇都,簡直難度登天。”

她看著亞瑟,凝重的說,“或許.我們要選擇更理智一些的方法。”

亞瑟沉默了下來,他站在原地,看著四周的人。

人們驚慌的呼喊聲以及哭泣聲如同大海上波濤洶湧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呼嘯著,衝擊著他靈魂深處的堤壩。

他抿了抿嘴唇,聲音低沉的說。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這些聲音了,伊莎貝爾。

就在幾年前,在鷹角鎮。

那是一片極其可怖煉獄。

從那天開始,我對夏亞說過了。

我要改變這一切,我要讓這樣的事情不再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三年前,我沒有力量,什麼都無法改變。

但現在,我不一樣了,我更加強大,也更加清楚我要做什麼。”

伊莎貝爾沉默了片刻道,“但是,你所要面對的敵人,可能數以萬計。”

“那我就以一敵萬。”

伊莎貝爾抬眸注視著亞瑟,看著這個她在不久之前才知道是自己親弟弟的少年,目光流轉。

在她的眼裡,亞瑟其實依舊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這也是她為什麼要跟著亞瑟一起回皇都的原因。

她並不放心把布里塔尼亞交給他。

但是現在,伊莎貝爾覺得,她在亞瑟的身上,見到了一個皇帝應有的東西。

伊莎貝爾忽然想起了幾年前,夏亞對於拿破崙在瓦格拉姆戰役上的表現的評價。

如拿破崙一樣,此刻的亞瑟不是莽夫,也不是神經錯亂的亡命之徒。

相反,他很理智。

他知道敵人的強大,也知道自己身處危險中。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舊未曾後退。

為了保護自己應該保護的東西。

貫徹自己應該貫徹的信念。

堂堂正正的直面著自己的敵人。

並且期待著,擊敗他們。

這是,為王的氣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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