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我們這裡,打螺絲是老員工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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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會場那種簡易張開的警戒線,明宛跟著大家一起排成蛇形。
線長以讓人交槍的氣魄在那獅吼著:“把身上的金屬物品提前掏出來!打火機,鑰匙,手錶,皮帶等!”
“打火機絕對不能帶,裡面有共用的!”
手機和帶儲存功能的電子產品,因為是三令五申過,最主要的違禁物品,大家都放在內務櫃了,就沒必要再提。
這些不犯規的小東西總是有人依賴的,比如內務櫃鑰匙就沒法跟著鎖進櫃子。
總之對這些規則耳熟能詳的明宛,是懶得帶那麼多拖慢她腳步的東西,省得不小心沒掏乾淨還要重過,現在還好,吃飯時人多會讓你重頭排的,煩人得很。
總有新人不放在心上,磨磨唧唧的,安檢門的警報幾乎沒停過,她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來來回回地折騰,終於輪到她。
她將筆和儲物櫃鑰匙,一齊扔到一旁兩個手腕粗的小滑梯裡,看著門對面的保安象徵性地翻看著,安靜地跨過了安檢門。
在一瞬間,明宛的腦海中倏地跑出一個離奇的想法。
倘若是明悠逃婚來這裡,某霸總會不會也追來陪她打螺絲?
那一定是世界名畫,呵。
……
“他們為什麼堵在這裡?門壞了?”
燕恆燦不耐煩地環著手臂,他來得不是時候,正好在又一批新人的末尾。
“這是更為嚴謹的工廠用安檢門,因為針對體積小的金屬元器件,比機場和地鐵的安檢敏感度還高。”
“既然這麼嚴謹,為什麼他們不用人工安檢?”
燕恆燦注意到,人工安檢只有一名,而且只為實在過不了安檢門的女性服務。
“人多,人工安檢更費時,他們頂多就是再過一次。”
趁著排隊,燕恆燦一面問,商旭一面用手機打字詢問他們內部工程製作的ai,主打一個現學現賣。
順帶一提,他這個手機和燕恆燦的手機上都貼了領導標籤,開了許可權的。可以大方讓安檢看了帶進去。
“為什麼很多女的都過不了?”燕恆燦又問。
“因為女性的內衣釦也屬於金屬範疇。”
商旭已經化身無情ai,中譯中言簡意賅地棒讀道。
不過饒是他定力十足,在唸出這句時也詫異住了。
燕恆燦聞言皺起眉頭,慣性的嗤笑衝口而出:
“在這裡上班還不讓穿內衣?不懂就問,這是什麼打螺絲必要的儀式感嗎?”
他拔高的聲量引起了這批帶隊線長的注意,那人三步並兩步踱過來,板正的臉上滿是對年輕人沒事找事的不贊同。
“同志,注意你的言辭,我們是正經企業,可以告你誹謗的。”
燕恆燦剛要回嘴,好死不死,他的眼神恰巧瞥見牆角處,幾個小夥子神色尷尬地抽出了貼身的皮帶。
他們狼狽地拎著褲頭,這才安靜地過了那道“安檢門”。
見狀,燕恆燦臉都黑了,昭示暴怒的青筋爬上了他的額角和手背。
“皮帶也有金屬扣,廠子就是這樣的。”
商旭趕緊解釋,但他很快意識到燕恆燦根本不會聽,他在意的也不可能是這幾個小夥子的節操。
為了防止燕少在這裡鬧大,回頭被老夫人請去喝茶的還是他,商旭不得不硬著頭皮湊到他身邊,循循善誘道:
“這是您家的生產線,這些規則都是多年經驗,被各種試圖窺探商業機密的狗仔逼出來的,輕易改不得。
“而且既然他們選擇來這裡,就是預設我們給出的報酬,足以讓他們接受這套規程制度。是合理範疇的。”
比起陪燕恆燦發瘋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在必要的時候,商旭會毫不猶豫以燕家的大局為重,這是燕家調教出來的結果。
明小姐,對不住了。
燕恆燦自然知道燕家的員工訓誡,也理解他的意思。
但這並不能讓他的火氣消解一點,相反的,都數罪併罰地落在了某人身上。
“我不進去了。”
說著,燕恆燦轉身離開,商旭想要跟上,被他瞪了一眼。商旭只好停下腳步,目送他離開。
燕少竟然沒有嫌棄為了這點錢不穿內衣也要打這個比螺絲的明宛,真稀罕。
-
而另一邊,對自己被盯上一事毫不知情的明宛,已經隨領導進入了車間,和新同事一起參觀並等待分配崗位。
“我能打螺絲嗎?我會這個。”
明宛雀躍地說,她喜歡坐線上頭,沒那麼大壓力。
線長瞥了她一眼:“你能幹滿三個月再說吧,這活不缺人,都喜歡幹這個。”
明宛聞言神色一暗:要知道在普通的電子廠,打螺絲已經算是一款男性專屬的重活了,很少會落到女性頭上。
螺絲槍由精準操控著其落下角度和扭力的彈簧吊著,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鎖螺絲也要點手勁,這樣每天幾千個件下來,整條手臂震得麻痛痠軟的。
而在這個廠裡,這竟然都算是老員工“福利”了,在其廠子打工的價效比,可見一斑。
黑廠可怕的離職率洩出了它猙獰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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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長最終帶她來到一個像是攤中式漢堡那樣的大機器前,然後讓她在“中式漢堡託”相似的小坑裡插上一根吸管形狀的東西。
明宛猜測那是呼吸器或者某種大型醫療器械中的一部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活沒勁得很,光是看著她都困了。三歲小孩都能看會的那種。
作為成熟的現代流水線精心設計出來的齒輪的一環,這些工位非常簡單,一眼上手,以致於每位員工都具有絕對的可替代性。
就算把這一工位練到極致,或者把上一道,下一道的工序也學會,也沒有機會把完整流水線的每一道工序都熟會。
因他們把一臺機床和手機拆分成上萬個步驟,拆分以後,每個工位據人工完成時間,流水線的流速,多少人頭能跟上前後工位,都做了精準到秒的搭配設計,主打一個一秒摸魚都不存在的世界。
最可怕的是,不管新手老手,永遠都不可能讓你從頭到尾獨立組裝出一臺。
自己一人組裝出一臺機床,或者一部手機筆記本什麼的,那曾經是明宛的夢想。
當然經過這麼多年的打工生涯,這個幻夢泡泡早就被現實錘滅了。
她再努力,也只是螺絲打得正,或者練就了一手單手貼標籤比機器還正的“本領”罷了。
此時,她負責往模具裡放管子,由一旁負責吐機油的壓油機的水龍頭自動填油,模具的轉盤據機臺設定好的規律有序運轉著,一刻不停地將空了的模具送到明宛手邊。
“你先幹著,芳姐,你看著她就行了,來不及再幫她補,先帶她適應一下。”
“沒問題,你去忙吧。”
線長點點頭就走了。
這位芳姐面容憔悴而消瘦,過於乾癟的面部線條令她看起來有些刻薄。
明宛很快進入了狀態,機械地重複著放管子的動作,眼神和醫院停屍間裡任何一具屍體的眼睛別無二致。
根據她往常的工作經驗,新人幹不好不要緊,工作態度才是博得老員工認可的捷徑。
根據這個邏輯,她的手越來越快,手臂也開始隱隱作痛,但這是正常現象,她適應幾天後會習慣的。
“不是放進去就行哈,你這角度放得不對,油都溢位來了。”
“好的,我注意一下。”
雖然這麼說著,明宛一點要慢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她一邊研究著放好的角度,一邊強迫自己保持剛剛芳姐那樣風風火火的架勢。
她討厭這麼簡單的活還要別人幫忙擦屁股的感覺,越是這樣想她越努力,越是繃著她越累,漸漸地,她開始體力不支,只能青著臉接受芳姐的幫忙。
可是這樣不行,這本來是一個人的活,她哪能這樣習慣?急死人。
而線長卻在這時候走過來,檢查她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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