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糟糕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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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府：

“提督大人，糧倉已經統計了所有糧食，官府已經按現價購買了南明府內市面上所有的糧食，敢趁機漲價的商人已經全部拿下！”

布政使恭敬的在府廳向著那高大的提督大人報告著情況。

理論上來說，地方行政，自己這個布政使與提督同級，一個管政一個管軍，可如今武將強勢，非術士出身的官員在這些血脈武夫面前當真是提不起絲毫底氣。

“好！”連甲胃都來不及卸的提督周漢陽點了點頭，不斷的往嘴裡灌著茶水，顯然體力消耗巨大的他缺水相當嚴重。

“你不用顧慮......”周漢陽喝著水道：“無論那些糧商有什麼背景，就算是四大商行的，只要敢在這個時候漲價，一律扣了，敢反抗就殺！”

“是是......”布政使苦笑道：“敢發國難財的，本官也必不姑息。”

這個時候，全城人的命都要靠眼前這位，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將軍，可知那城外的怪物是何來歷？”布政使小心翼翼問道。

“我怎麼知道？”周漢陽白了他一眼，心中煩悶。

這些突然出現的活屍其實並不厲害，除了悍不畏死外，也就比普通人氣力大一些，動作僵硬，又不會用武器，在全副武裝的精銳面前，其實不算夠看。

如果在開闊的地形裡，只要有幾百精騎，指揮衝散，再配合弓手、槍兵分割，往往能做到以一敵十並且傷亡極小。

但這些鬼東西數量實在太多了，好似無窮無盡，一開始上岸的只有數萬，自己率軍殺了個乾淨後又來一波，而且一波接一波的數量越來越多，截止昨晚接近辰時的時候，最後一波起碼超過十萬的數量，密密麻麻的從海浪裡卷出來，就像活屍的浪一樣！

駐紮南明府常規的水師超過五萬，但大多數都是海船裡的雜兵，真正能戰的精銳其實不過兩萬人，可這兩晚上殺得活屍數量怕不得有三十萬起步了？

就是殺三十萬只豬此時也讓眾多士兵累得夠嗆，難免陸陸續續開始出現不小的傷亡。

一想到此周漢陽心中越發煩躁，昨日最後一波活屍其實並未殺得乾淨，接近天亮的時分，那些活屍似乎有意躲避陽光，紛紛又跑回了水裡，自己計程車兵自然不會衝下水去殺敵。

他知道這些鬼東西要是沿著水流去了周邊曲縣可就麻煩了！

但現在本就人員不足，還要分兵去守縣城甚至鄉野的話，敵方數量上的優勢會發揮到極致。

更不要說那江水裡，指不定晚上又會冒出一大堆新的來......

正想間，府衙門口急匆匆走進幾人，布政使見到來人後連忙迎了上去。

正是最讓他覺得最為可靠的學政大人：沐洪清。

“聽下面的學生說，將軍你們今日並未全殲那些怪物，而是放它們回到水裡？”沐洪清剛一進來也沒客套，便直接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周漢陽心頭一陣不爽，但到底還是沒有發火，畢竟眼前這傢伙不是普通文官，而是學政級別的術士，面對這些詭異的妖魔，他也不得不承認術士很多時候會有重大作用。

於是點了點頭耐心道：“活屍的數量太多，且它們身帶著劇毒，但凡被抓傷咬傷，士兵們第二日就會喪失作戰能力，倘若下水追擊，士兵們的盔甲便成了負擔，但倘若脫掉盔甲下水，受傷的機率極大，如今兵力本就不足，要再這樣損失，怕局勢不利！”

沐洪清聞言點頭：“我知將軍難處，可如果放任那些活屍從水裡逃走，必會擴散到周邊縣城鄉野，普通民眾必遭屠戮！”

“我豈能不知？”周漢陽煩躁道：“可本提督又能怎樣？如今那霧氣詭異，裡面的活屍不知道有多少，也許到了晚上會更多，這個時候，能守住南明府就不錯了，哪還敢分兵去區縣？”

“將軍要不要考慮......堅壁清野？”

“堅壁清野？”周漢陽看著對方：“你是說.....把人都趕到南明府來？”

沐洪清點頭：“區縣沒有自保能力，那些怪物看著不像是吃糧食的，應該也不會糟蹋莊稼，而且我也仔細觀察過，活屍似乎很懼怕陽光，白日活動極為受限，要麼躲在江水裡，要麼聚攏躲在一層不知怎麼形成的黑霧當中，遠不如夜晚有殺傷力。”

“我們可趁白天前往周邊區縣儘量遷移百姓來南明府，路上若遇到這些活屍，白日它們活動受限的情況下也更好對付，將軍覺得呢？”

“百姓都進城了，糧食壓力可不小！”沐洪清幽幽道：“如今河運已斷，糧食緊張，若再把百姓都趕到南明府裡，那麼多張嘴怎麼管？”

話說到這裡時，沐洪清旁邊的學徒忍不住皺眉：“今年是豐收，鄉下百姓家應該都有餘糧吧？它們自帶糧食，怎會缺糧？”

周漢陽冷冷看了那學徒一眼卻沒回應，那學徒不解，但沐洪清卻是臉色難看至極，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南明府內部人口眾多，平日裡的糧食都靠河運，周邊區縣是不可能供養得起的，如今城內糧草緊張，河運又不通，時間長了糧從何來？

看對方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打算管區縣百姓的死活，畢竟這些活屍只吃人，卻是不吃糧的。

活屍吃了周邊的百姓，糧食不就多出來了嗎？到時候白日直接派軍隊去鄉下搜糧便是！

“大人當真是狠心！”沐洪清一字一頓道。

“慈不掌兵！”周漢陽也是聲音冰冷：“不這樣，我手下兒郎吃什麼？柳州內的百姓又吃什麼？什麼都顧就是一起死，危急時刻，斷尾方能求生，這麼簡單的道理，學政大人還要某一個武夫教你不成？”

幾個學徒明顯聽懂了的，瞬間臉色蒼白，但卻沒再發聲反駁，顯然，作為受益者，就算心理不適，屁股該歪的時候也得歪呀！

沐洪清冷冷的看了對方良久，正待再說，突然府門口的衙役無比匆忙的跑了進來。

“何事這般慌張？”半天插不上話的布政使頓時惱怒呵斥。

“大人，瘋了，瘋了！”

“你才瘋了！”布政使頓時氣得五佛昇天。

“不是.....大人......”那衙役結結巴巴道：“是那些兵，那些兵瘋了！”

“你說什麼？”周漢陽眼睛一瞪，大步走了過來，如提小貓一樣將人提人提起：“到底怎麼回事？”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呀.......”那衙役哭喊道：“那些傷兵從昨晚開始，便突然發瘋咬人，今早我們去清點傷員的時候，看到好多人被咬死了，好多大夫也被咬死了，好慘吶！”

“這......”周漢陽聞言心中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猛地衝了出去.....

而在身後，看著對方身影快速離去的沐洪清也有些發呆，良久回過神來頓時喃喃道：“糟了......”

以他多年接觸妖魔的經驗，瞬間判斷到，衙役口中的發瘋的兵恐怕是那些受傷被抬進城的傷兵，之前提督就說了，那些活屍口齒利爪皆有劇毒，現在看來，恐怕不是劇毒那麼簡單，這些活屍.....怕是與那蟲妖一樣，能同化感染他人，而且效率極快！

一想到此他也趕緊快步走出了府門，心中頓覺麻煩。

如若這屍毒能傳染，恐怕麻煩了，昨天一晚都沒人注意城內，怕是毒.....已經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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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兵員已經分配好了，一共新入伍的有一千五百三十九人，全部都願意下鄉去救人，但看樣子都想優先去自己家鄉救人！”

“不可......”陳卿搖頭：“去自己家鄉容易指揮混亂，必須錯開，將營救親人的任務有限列入行動，但不得本人去救！”

魏弓程聞言一笑，這陳大人文士出身，倒是對帶兵的頗有心得。

“將入伍的兵丁列五百兵出來，充入南門！”

這話卻讓魏弓程微微皺眉，留守兵他是贊成的，但是隻守南門嗎？

“大人，其它門不用管嗎？”

陳卿卻是搖頭：“柳州背靠南山，東、北二門卻是通向大道，那邊......暫時不會有事！”

東門通南明府地界、北門通南陽地界，皆是大城，江南七洲分割，自有法陣阻攔，前期那些活屍也不會隔區跑過來，要說昨日那些活屍會繞路他是不信的，活屍頭領雖有了些智商，卻也只是一些，遠到不了正常人的程度。

如今當務之急是提升門神的質量。

昨日夜晚，很多人已經親眼見識過門神的力量，相信成為城門守兵計程車卒很快就會轉化為忠實信徒，根據規則，忠實的信徒方能接受門神的祝福，稍加訓練便能成為低階的門卒，一千低階門卒，便能讓那風狼晉升黃級九品，列入品階！

到時候面對下一波活屍，陳卿便有底氣很多了。

所以此次出去搜救，儘可能的要遷入更多人口進來，尤其是青壯！

看著陳卿與魏弓程不斷探討著搜救路線之時，一旁的沈老二卻是看向北方，眼中露出一絲擔憂。

南陽因為沈家的存在，朝廷並未有多少駐兵，如今的情況，怕是比柳州更糟糕！

老六一向睿智，現在只能期待他能控制住這糟糕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