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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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看向陳卿，雪白如麵糰般的臉收起笑容後便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呆呆的像個湯圓一般，帶著好奇的聲音問道：“你在說什麼？”

“晚生在說千面狐……”陳卿也不繼續繞彎子，背後那一位的忍耐顯然以及到了極限！

“千面狐？與我何干？”

“千面狐認得先生！”陳卿死死的看著對方道：“即便扮演了太子，但她也是第一次進宮，不可能熟悉得了宮廷內的禁制，便也不可能讓鬼馬任意穿梭，除非在宮裡有內應。”

“而根據宋國公所說，宮廷禁制只有十位宮廷大術士掌握，且絕不存在背叛漏洞，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先生您了…..”

陳卿指了指地上還殘存的白兔：“先生您替皇家監測京城，天賦紙人能讓外面一切資訊傳遞過來，再由您的摺紙，將資訊傳到宮廷內需要資訊的地方，可這樣，就需要避開那些宮廷術式。”

“畢竟您的紙人不是術式，是妖鬼異能，最是容易觸發禁制，所以想要您的機制啟動，宮廷內的術式佈置就不能瞞著您，我猜，每一次新的術士上值之後，會第一時間將宮廷術式結界的變化發一份給您，對嗎？”

“是又如何？”白先生笑望著陳卿。

“那便只有您了…..”陳卿笑道：“宋國公說了，十大術士有特殊物件審問心靈，不可能背叛，那唯一能有條件幫助狐妖，背叛陛下的，便只有您了。”

白先生聞言一點不顯驚訝，而是看向氣息冰冷無比的皇帝：“你也是這麼認為？”

皇帝沉默了…..

對方的語氣很無禮，這也代表了對方的地位。

摺紙先生，已經跟了蕭家五代！

還在玄宗時期，便投靠了蕭家，一路輔助至今，因為他，當年蕭家才會越來越來佔得先機，也因為它，短短二十年自己才能在新建的王都內控制住朝廷文武。

摺紙先生的紙人二十年間對穩定京城，選拔文武，起了重要作用，自己很不喜歡與妖物合作，但不得不說，這一位…..對蕭家，勞苦功高，甚至不可替代！

即便深愛的皇后遭難，即便現在陳卿的推理很有道理，但沒有絕對證據，皇帝依舊不能直接動手！

想到此，他看向了陳卿：“朕來這裡，不是聽你推論的，要定他的罪，拿出證據！！”

陳卿皺眉，自己都說得這般明白了，這看起來如此有決斷的皇帝竟下不了決心？

不過也是，摺紙先生的能力太過方便君王監控百官，換自己怕也是輕易捨不得…..

可再好的能力，如果心不在你這裡，只會是反傷自己的利刃！

陳卿吸了口氣，看向白先生道：“玄宗時期，摺紙先生您被關押天都廣寒宮，關了很久，歷史甚至超過天都建立之前，出手的…..是最後一代玄武術士！”

這話一出，白先生的表情終於變了！

連君王憤怒降臨都沒能讓他動容，卻在陳卿這番話出口後露出了驚色。

“被關押多年，一直沒人敢放您出來，因為知道您能耐的過於可怕，天都每一代君王都小心翼翼，直到上一代千面狐入宮之後…..我說得對嗎，先生？”

“你如何知道的？”白先生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陳卿，就像見到鬼一樣。

那等隱秘，知道的人應該早就死絕了才對，眼前這小子看起來才多大？如何知道的自己的秘密？

而且他的稱呼也很讓人震驚……

上一代！

妖鬼，從不會與人族說出這個秘密，他是……

轟！！

金色的火焰再次燃起，皇帝冰冷無比的看向白先生：“他說得是真的？妖狐的祖先與你有恩？”

“祖先？”白先生先是看了一眼皇帝，隨後又看了一眼陳卿，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卿沒有再說話，今天已經暴露得夠多的了，之後說不定都會被關起來審問，再多說，恐怕就會被當成怪物了！

轟！

火焰逼近，瞬間將白先生圍繞，皇帝一步步走到白先生面前，神色陰冷至極：“你還有心思管他？千面狐在哪裡？交出來，朕念你為蕭家勞苦多年，留你全屍！”

“這個提議誘惑可不大…..”白先生嘿嘿笑道：“我們妖鬼可不像你們人族，對全屍這種事情那麼執著。”

“你死了，朕一樣能找到她，並碎屍萬段！”

“這就是在說大話了…..”白先生嘿嘿笑道：“剛才你們自己也說了，阿狸是帶了鬼馬的，有鬼馬在，又有我提供的術式地圖，你們拿什麼抓到她？”

不等君王惱怒，陳卿率先開口道：“千面狐不是陰鬼系，在陰路待久了和我們凡人一樣危險，所以負責駕駛鬼馬的鬼將或許能一直在陰路待著，但你口中的阿狸保險起見，肯定是會出來躲著的，而你這裡，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先生笑容頓時僵硬，再次看向陳卿，他也聽阿狸提過這叫陳卿的古怪年輕人，總感覺對方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瞭解一樣，人族大多都將妖魔混作一談，鮮少有人知道，它們妖鬼也是分類的…..

非陰間系的鬼怪到了陰路與人類無異，都是危險無比，這一點…..異聞錄裡可沒記載！

皇帝聞言冷笑一聲，滔天的火焰瞬間繞過白先生朝宮殿後面席捲而去，顯然是要將藏在那裡的所有生命吞噬殆盡！！

面對這般激進的做法，白先生卻沒有驚慌失措，而是靜靜的站著。

下一秒，卻是君王的火焰退縮了！

恐怖的金炎燒燬了大殿整個後方，但在即將吞噬藏在後殿的生命前，卻是這個憤怒的君王先一步按下了暫停鍵！

陳卿皺眉看了過去，頓時也是一愣。

金炎散去，後殿內竟是一些身著華麗宮服的女子，被嚇得驚慌失措，只從衣著來看，陳卿就知道，這些女子不是普通宮女，恐怕是被鬼將抓來的後宮嬪妃！

也是，都已經知道所有路線了，操控鬼馬的鬼將自是能在宮廷內橫行無忌，抓點人質再正常不過。

陳卿看得清楚，這幾個嬪妃竟都是有身孕的！

“捨不得動手了？”白先生嘿嘿笑道：“也是呢，你蕭家金烏血脈霸道，少有能成功繼承的，你的所有庶子都因為沒能成功繼承而成了半個殘廢，唯一繼承血脈的少年太子如今生死不知……”

白先生笑著指了指那些懷孕的嬪妃：“再把這些懷孕的宮妃燒了，你蕭家說不定就絕後了呀！！”

皇帝：“………”

“太子還活著嗎？”皇帝看向白先生道。

“這我不知道…..”白先生搖頭：“不過活下來的機率不大，他被阿狸收了元陽，又被鬼將引入陰路，即便有雷象血脈的副將保護，在陰路里活下來的機率也是很小的。”

皇帝閉著眼，深深吸了口氣，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皇后死了，太子可能危在旦夕，但他居然什麼都做不了？

“陳卿！”

“學生在！”

皇帝看了看外面又看向陳卿，幽幽道：“天快亮了！”

陳卿：“……..”

“還是那句話！”皇帝見陳卿臉色難看卻也不留情面道：“你找出千面狐，朕封你忠勇伯，讓你直接去做柳州知府，找不出……九族盡滅！”

陳卿臉色黑成一團，這老東西，威脅不動別人就威脅自己是吧？

“不夠…..”

“你說什麼？”皇帝瞪大了眼睛，看向陳卿，他想過這古怪的年輕人會說的各種推辭，唯獨沒想到對方會說不夠！

“陛下，學生要侯爵之位，並世襲罔替，還要家母四品誥命！”

“你……”皇帝愣住了，他居然真是在談條件？在和自己談條件？

“學生也是沒有辦法……”陳卿行禮道：“學生此番涉及皇室隱秘，能活下來的機率很小，只能為家裡人多爭取一些。”

“你的意思是……爵位給你家裡人？”皇帝目光炯炯的看著對方。

“是……”陳卿行禮：“我大哥育有一子，家母更是苦苦送我讀書多年，作為兒子，若無法在其晚年奉孝，便只能多要點保障了。”

“倒是個孝順之人…..”皇帝冷笑：“準了，但若找不出，或者讓朕殺錯了…..”皇帝指著那些懷孕的宮妃：“朕損失哪怕一個血脈，便要你陳家九族的命！”

“謝陛下！”陳卿行禮後走到後方那些嚇得失措的宮妃面前：“請娘娘們站好分開，臣好為陛下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