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招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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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呀？

陳卿剛入京就聽到王野說起朝會的事，頓時一臉懵逼。

本來想去北方苟一波的，結果聽王野的意思，自己要是能把千面狐事件辦妥了，直接能當柳州知府？

嘶…..

一時間覺得有些夢幻的同時，陳卿又有些糾結。

老實說升官他肯定是願意的，自己想走的路線對官位是有要求的，官越大實力提升的速度也就越快。

但缺點就是地方不太好…..

北方雖環境差了些，但到底有重兵把守，燕雲是兵家必爭之地，朝堂好不容易打下來，必然無比重視，肯定是有無數血脈子弟在那邊鎮守，那千面狐背後的勢力手應該是伸不了那麼長。

柳州就不一樣了，雖然山清水秀，財政充裕，但缺點也很明顯的，從畫皮先生的例子就可以看出，江南之地怕如今已是妖魔橫行，而且對方佈局柳州多年，即便畫皮死了，肯定殘存得有其它安排。

再加上背後勢力的一些後手，在那裡待著風險極高！

“你說，是秦國公推薦我的？”陳卿好奇的問著。

“嗯……”王野點頭，雖是木偶之身，也不知為何，王野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協調柔和，看起來真就與真人無異。

“其實我還想問呢，陳大人何時與國公大人攀上了關係？”

“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好不好？”陳卿翻了個白眼。

作為農家子弟，對朝堂的局勢所知本就有限，而且朝堂似乎有意淡化那些勳貴的名聲，平日裡也很少聽說幾位國公大人的事蹟。

王野聞言點頭：“沒有最好，秦國公權利不小，幾乎可以說是武勳之最，但如今烈火烹油，最好還是別和他扯上關係…..”

“為何？”陳卿好奇問道。

王野倒也耐心，細細講述了秦國公此時的地位與處境，聽得陳卿一愣一愣的。

大概的意思便是說，當年爭奪天下之時，有一個很牛逼的存在，自稱秦王，幾乎有統一天下之勢，卻在最後關頭被人認出是妖魔。

這一下引發了大亂子，底下不少世家瞬間反叛，加上外部勢力的絕地反撲，僅僅半年不到，那個牛逼哄哄的秦王就被逼死了。

而秦王死後，其勢力被手底下幾個大的世家瓜分，其中最為強大的有兩個，一個是當今的皇室蕭家，一個便是秦國公陸鳴的陸家！

這原本又是一波軍閥混戰的大亂開頭，但關鍵時候，陸家卻歇了爭霸之心，憑藉威望帶著不少秦王舊部，歸到了蕭家旗下，兩家合力，齊聚了當年秦王八成的勢力，只十年便平定了中原，建大晉王朝！

根據王野所說，秦國公在建朝後極為謙遜懂事，不僅拒絕了異姓王的分封，只領國公之爵，平日裡更是深居簡出，從不拉幫結夥，可即便這樣，八個國公也有五個與其相交甚密，陸家的天麟衛也是大晉最強的軍隊！

陳卿聽完後腦袋頓時嗡嗡作響，這特麼，妥妥一個不造反必滿門抄斬的劇本呀…..

神經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沒事推薦老子幹嘛？

“我…..沒得罪那個秦國公吧？”陳卿哭喪著臉，這真是…..天上掉的好大一頂黑鍋…..

“那說不準…..”王野呵呵笑道：“你可知江南學政是誰？”

“學政？”陳卿回憶了下：“聽魏將軍所說，好像叫陸洪清…..額不會吧？”

“是的！”王野喝著茶慢悠悠道：“就是一家的，他是秦國公庶出的第四個兒子。”

“咦？”陳卿心頭一涼。

“不過不受待見”王野淡淡道：“聽說這庶子被國公主母迫害得嚴重，生母是賤妾，被找了個藉口打死，同胞庶妹也被主母各種理由磋磨致死，後考上進士後就搬出了國公府，據說從來沒回去過，後因潛力特殊，被上一任吏部尚書看重，親自培養，僅三十四歲便已出師，成了我大晉最年輕的學政！”

“嘶……”陳卿聞言倒吸口涼氣。

這水很深呀……

秦國公的兒子是學政，還正好是江南學政，此次柳州事件與他有沒有關係？

秦國公為何又突然推薦自己？

其中有什麼聯絡？

越想陳卿越覺得心涼，千面狐事件京城必有背後大佬支援，聽這王野的意思，這秦國公嫌疑極大，如今又故意推薦自己，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看著陳卿驚訝的樣子不似作偽，王野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他在見陳卿之前就調查過對方，理論上不應該和秦國公有什麼糾葛。

但這傢伙極擅長偽裝，有些事還真說不準…..

“按照最終商量的結果，此次調查由刑部侍郎裴俊與你一起負責，尉遲鵬則主要負責保護你的安危！”

“保護我的安危……”陳卿莫名的看著對方。

眼前這一位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讓尉遲鵬幫著一起隱瞞了鬼娃的事情，如今鬼娃被藏在了京城外的山上，暫時是保護不了自己的了，也的確只能依靠尉遲鵬。

不過他比較在意另外一件事。

“大人不參與此次千面狐的調查？”

畢竟是最開始負責這案件的人，聽對方口氣，卻是完全被排除在外。

王野笑著往外面望了望，陳卿跟著看過去，頓時看到一個隱藏在陰影處的黑衣侍衛，手裡拿著一個書本，記錄著他們的對話……

陳卿吞了吞口水，幸好自己剛才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看樣子王野如今的狀況上面人並不是完全相信，不過也是，千面狐事件關乎國本，自是不能冒著風險…..

“那個裴俊大人…..咳，好相處嗎？”陳卿打聽著情況。

畢竟都還沒跨入官場，農民小子對這些情報可謂一點不知。

“裴俊大人才華橫溢，術式造詣在我之上，更是太子殿下的表親，你可放心，絕對可靠。”

陳卿：“…….”

頂級關係戶呀，聽起來一點都不可靠的樣子…..

“尉遲鵬今日在靈堂守孝，朝堂給了半日時間與他，你下午便可以讓令官通知他來協助調查。”

陳卿沉默了幾秒，隨即問道：“尉遲府在哪兒？”

“你要去拜訪？”王野好笑：“事態緊急，可輪不到你這時候去聯絡感情。”

“妖狐畢竟去過尉遲府，可能會留下一些痕跡。”

“原來如此……”王野看向負責記錄的侍衛，侍衛微微點頭，王野轉頭道：“那便由令官帶你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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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尉遲府呀……”陳卿抬頭看著牌匾，整個尉遲府的門頭看起來雄渾大氣，的確是武將世家的風範。

根據王野所說，尉遲家身受皇家信賴，不僅繼承公爵名號，也按照傳統，將禁軍統領的職責交給了尉遲家。

所以尉遲鵬早早被從北方調到了江南之地，因為就算皇帝再大度，也不會允許一個家族既是禁軍統領又是邊軍重鎮的將軍！

此時尉遲府邸掛滿了白綾，顯然是白事階段，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尉遲家的老太君遭了毒手。

這讓陳卿越發渴望變強，連國公之家的家屬都能遇害，這個世界可見有多危險…..

“陳大人來了？”

正感慨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陳卿抬頭望了過去，卻是一愣。

是熟人，正是在柳州被自己利用的魏弓程，此時對方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坐在輪椅之上，還要後面的人推動行走。

“魏將軍傷勢還沒好？”陳卿上前關心問道。

之前他也看到過昏迷的魏弓程，可看起來並沒太大的外傷，怎麼就一副要坐輪椅的樣子？

“我這個…..”魏弓程苦笑搖頭：“假死秘術對脊椎傷害極大，大夫看過，大機率是好不了了。”

“額……”陳卿面色一僵，心中升起一絲愧疚。

對方人其實還不錯，但自己當時利用對方吸引畫皮先生同黨時，卻沒有絲毫猶豫，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自己好像比前世冷血很多…..

“是我考慮不周了……”

“不關大人的事。”魏弓程笑道：“也是我過於自信，倘若能暗地裡和尉遲將軍通個信，也不至於當時被逼到要用假死秘術的地步…..”

說著看向了裡面：“大人是來找將軍的吧？將軍在靈堂守孝，我帶你過去吧。”

陳卿點頭，跟著對方慢慢的走進府內，但讓陳卿奇怪的是，無論是魏弓程還是推車的下人，似乎對跟在陳卿身後那黑衣侍衛一點感覺都沒有，像是看不到他一樣。

人家就算是個小侍衛，好歹也是上面派下來的，總該給點面子的吧？

就這樣幾人一路走到靈堂位置，隔著老遠，陳卿便看到了在裡面跪著的尉遲鵬。

“在悼詞，大人稍等片刻…..”魏弓程溫和笑道。

陳卿點了點頭，隨即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尉遲鵬身邊的一個人，驚奇的發現，那人長得和魏弓程好生相似！

見陳卿看著那人，魏弓程在一旁解釋道：“那是大哥魏弓延，按規矩，每一代天鵬嫡子身邊都得跟一個魏家人，我如今的情況追隨不了將軍了，只能由家族另外派人……”

陳卿聞言嘴角一抽，得…..飯碗也丟了。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在賣慘，反正一路過來陳卿總感覺所剩不多的良心在被反覆敲打。

“魏將軍今後有何打算？”

“我？”魏弓程一愣，隨即苦笑道：“我還能有什麼打算？武將殘廢了，不就是提前養老嗎？”

“既然是養老，那將軍不如出去轉轉，可以換換心情。”

“出去轉轉？”魏弓程又是一愣。

“嗯…..”陳卿笑道：“如果查案順利，按照王大人的說法，下官應去柳州任職，柳州山清水秀，比京城適合療養，將軍可願隨下官一起？”

這話一出，魏弓程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緩了好久才愣愣的看向陳卿，一字一頓道：“陳大人這是…..在招攬我？”

而旁邊那黑衣侍衛依舊一臉木然，手中筆紙僵硬的記載：陳卿，招攬魏家庶子魏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