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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沉靜籠罩在整個會議室內,現在即使是掉落一根針大家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尷尬的神情。

王欽忽然笑出了聲。

“紀組長可是嚇住我了,只不過是些水果哪裡有賄賂這麼嚴重,你說是不是?”

季弦亭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也低聲淺笑:“是啊,我也只是跟王董開個玩笑而已。”

王欽乾笑了兩聲,肉眼可見地有些不高興。

“紀組長可否借一步說話。”王欽斂去了笑意。

季弦亭點頭:“當然。”

出去前,季弦亭看了一眼趙照,趙照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這些水果你們拿出去吧,工作時間我們不吃這些,謝謝。”季弦亭剛將門關上趙照就走到盛世那幾人的面前。

那幾人面面相覷,但誰都沒有動。

趙照顯然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他隨手拿出錢包:“你們不拿走也行,這些水果多少錢,就當我們買了。”

那幾人慌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出。

“趙組長,您不用這麼客氣,這本就是買給你們的,隨意吃就好,怎麼能收你的錢呢。”其中一個人開口道。

這時劉薇適時的開了口:“好啊,那將你們買這些水果的賬單也一併拿過來吧。這些水果,應該都不便宜吧。”

那人一愣,沒想到竟然會當面要賬單:“我,我一會兒就跟財務說。”

“對了,我們督查不在你們接待的範圍內,你們的規章制度裡沒有,我們的條例裡也沒有,所以你們不拿走我就只能算作.....”劉薇故作思考:“賄賂的話,這個帽子是不是扣得有點大?”她看向趙照。

趙照也沉思了一下:“好像也只能用這個詞兒。”

那幾人連忙將水果端起:“啊,我們先拿走,就放在茶水間,各位要是想吃就去那裡取。”說完幾個人就推搡著離開了會議室。

待那幾人出去後,趙照對著劉薇豎了個大拇指。

劉薇仰起頭,甚是得意。

阮岑也一臉佩服地看著她:“厲害。”

“這都是以前趙照用在我身上的,偷偷學會了。”

阮岑輕笑,然後繼續忙手頭的工作。

另一邊,季弦亭被王欽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王欽立馬拿出提前讓人泡好的茶:“紀組長嘗一嘗。”

季弦亭拿起杯子,輕輕一聞便知這茶極好。

“真是讓王董破費了,這麼好的洞庭碧螺春真是難得。”

“看來紀組長也是懂茗之人,那這茶也算是發揮了它的價值。”

季弦亭沒有喝,而是直接將杯子放在桌上:“王董叫我來不光是為了喝茶吧?”

王欽笑了笑,並不著急進入正題。

“紀組長真是年輕有為,我聽說你就是這次集團空降的業務經理,只是還沒到任就被派來督查了。”

王欽將空降兩個字咬得很重,季弦亭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他並不在意。

“是啊,本來是想自己開公司的,可是合擎給的太多了,三顧茅廬我也沒有辦法。”季弦亭突然靠在沙發上,嘴角微微翹起表現出一副狂妄的樣子。

王欽推了一下眼睛,仔細琢磨季弦亭的這句話。

“所以,王董有話不妨直說。”

季弦亭極為放鬆,雙腿交疊,眼神似輕蔑似凌厲地看向王欽,彷彿這裡是他的主場一般。

王欽知道,這個人不好對付。

“既然如此,我就不賣關子了。”

王欽起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幾張門票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各位為了公司的事情辛苦了,我以個人的名義買了幾張溫泉酒店的門票,還請紀組長不要嫌棄。”

季弦亭看著王欽手中的門票,輕笑了一聲。

他還真是捨得,這家溫泉酒店是私人湯泉,價格高得令人咋舌。

季弦亭沒有接,他站起身來:“看來王董還是沒有明白我剛才的意思。”

王欽心裡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們來是幫集團督查,不是來收受賄賂的,您還是將這些門票拿去給家裡人用吧。”

語畢,季弦亭便想離開。

“對了。”走至門口他又停了下來:“王董可以盡情地去忙自己的事情,後續我們會有專門的談話時間,到時我會提前預約。”

王欽看著被關上的房門,怒意驟起。

他將門票扔在桌上,打翻了那杯季弦亭沒有喝過的茶。

助理聞聲走了進來:“王董。”

“給我好好盯著他們,有什麼舉動立馬告訴我。”

“是。”

哼,紀弦亭。給你臉你既然不要就別怪我不客氣。合擎的業務經理,你怕是做夢也當不上了。

出了門的季弦亭沒有回到十五樓,而是直接來到了頂樓的露臺。

他靠在欄杆上點燃一根菸,秋風漸起,將他的頭髮吹得有些凌亂。

“喂。”華辰接起電話。

“王欽這個人幫我做個背調。”

“王欽,哪個王欽?”華辰有些懵。

季弦亭吐出菸圈道:“盛世的王董。”

華辰想了一下:“他啊,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包括他的親戚朋友我都幫我查一下。”

“不是,季弦亭你還真當我是調查局的啊?”華辰佯裝不樂意。

季弦亭撣了撣菸灰,聲音平淡:“幫我查完盛世,南郊那個專案我投了。”

那語氣就如同要花一毛錢那麼平靜。

可華辰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季少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這就給您辦去。”

南郊的專案可是華辰想要自立門戶的關鍵,正愁資金呢,季弦亭來得可真是時候。

季弦亭掛了電話,轉身看著遠處的風景,又深吸了一口,隨即將煙掐掉。

他回來時,從阮岑的身邊走過。

一股濃烈的香菸味撲鼻而來。

阮岑眉頭微皺,隨即將做好的下沉表列印出來。

“季組長,您看一下。”阮岑將表格交給季弦亭。

季弦亭大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阮岑。

“不錯。”

阮岑做的表格很細緻,也很工整。

條條框框方方面面都囊入其中,讓人一眼就能明瞭。

“資料呢?”

阮岑將另一份資料交給季弦亭:“在這,所有負責人都在這兒。”

季弦亭點頭。

“季組長,我能問一下大概什麼時候下沉嗎?”

季弦亭將資料都放下,抬頭看向阮岑:“你什麼時候能好?”

“什,什麼?”阮岑沒反應過來。

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道:“要頂著這樣的眼睛和浮腫的臉下沉嗎?”

晚上,阮岑按時下班回了家。

她剛開啟房門就聞到了撲鼻而來的香味:“好香啊。”

莘晴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快去洗手,今天做了你愛吃的麻辣小龍蝦。”

阮岑眼睛一亮,立馬穿著拖鞋去衛生間。

出來時阮岑見莘晴在開啤酒,立馬上前阻止:“我不喝了。”

莘晴看了她一眼,還是把酒開啟了:“怎麼了?今天心情好了?”

阮岑拉開椅子坐下:“你看我,你仔細看看我有什麼不一樣?”

莘晴剝了一隻蝦放進嘴裡,仔細端詳了一下阮岑:“好像,好像有些腫。”

“果然,到現在都沒消腫。”

阮岑拿起筷子,挑了一個素菜吃起來。

莘晴見狀剝了一隻蝦放進她的碗裡:“你別擔心,等吃完飯我給你做個面膜,保準浮腫立馬就消了,你安心吃。”

阮岑看著碗中的蝦猶豫不決。

“那...酒我不喝了,連著好幾天腫著臉去公司,人家問我,我都說是宿醉。這要是明天再腫,我可能就會被他們認為是一個大酒鬼了。”

莘晴將阮岑的酒拿到自己這邊:“好。本來以為你心情不好,想著陪你喝一杯。現在看你狀態不錯,那就不用喝了。”

說著她自己喝了一口。

阮岑見她這樣,不禁有些愧疚。

自己不敢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想徐瑾煜,現在只能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為了不讓莘晴擔心,即使再難過也不能表現出來。

她夾起蝦放進嘴裡:“你也少喝一些。”

莘晴搖頭:“讓我喝吧,喝成豬頭明天才好去相親。”

“相親?”阮岑一怔。

“哎,下午我媽給我下最後通牒了,明天再不去相親就停了我的卡。為了我的小錢錢,只能去了。”

莘晴家境不錯,父母經營一家規模還算可以的公司,主要是做服裝生意。

雖然家境優越,但莘晴卻一點都沒有富家小姐的脾氣,人很好也很接地氣。

“那你知道是跟誰嗎?”

莘晴拿出手機,開啟了和母親的對話方塊:“叫,叫華辰?我也不知道,聽說是倍科生物的公子。”

“倍科生物?是那個護膚品倍科嗎?”阮岑問道。

“應該是。”莘晴又喝了一大口:“岑岑,倍科生物可是大集團,不是我家這種小打小鬧的公司能夠得上的。這次我媽讓我去跟他相親一定不簡單,我猜是下了血本了。”

說完她又搖搖頭:“我家的血本能抵得上人家的一個腳指頭嗎?算了算了,反正應該是付出了很多,我就去一趟,畢竟我現在還靠著家裡吃飯呢。”

阮岑握住莘晴的手:“莘莘,我懂你的想法,可是感情的事怎麼能勉強呢?”

“岑岑,我從小到大衣食住行全都是最好的。上大學的時候他們本來是想送我出國的,但是我不喜歡國外,一哭二鬧也就隨了我。像我這樣的人,要懂得什麼時候能鬧,什麼時候不能鬧。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們給的,也是他們讓我過著公主般的生活。可是岑岑,這個世界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啊。公主雖生來就是公主,享天下之養,但也承擔了自己的責任,比如和親。而我呢,雖然現在還不能獨當一面,但也要為家裡做些什麼不是嗎?”

那天,莘晴說的話阮岑明白,但是並不理解。

直到有一天,這件事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才真正的理解莘晴所說的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原來,有些事老天早就提醒過自己了,只是那個當下她沒有領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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