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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楷有家的時候還得追溯到他八歲之前,那時候二弟周楨剛會走路。
虞七的潰兵殺來的時候,周陳氏把兩個孩子和一頭高大豐腴的母羊藏進儲藏甘薯的山洞裡,反方向跑向山腳,小腳的女子怎麼跑得過騎兵,入了虎口的羔羊,結局無疑是骨頭渣子也不會留下。虞七的兵餓了,什麼都吃,他們的坐騎餓了,茅屋的披草也未能倖免,伯有家透過掩體的縫隙親眼目睹了獸兵的殘暴。
面對小弟的驚恐絕望,他平靜的堵住他的嘴巴,好像外面發生的事於己無關。
獸兵們飽餐了一頓‘米蟲肉’,將剩下的女人一併擄走,村裡的男人,確切地說是村裡男人的腦殼,早先一步被韃子兵砍了冒充反賊請功領賞去了。
然後,整個村子被獸兵一場大火化為灰燼······。
兩個孩子藏在山洞裡喝了兩天羊奶,直到山羊反芻完胃裡的最後一口乾草,頂開山洞的掩體,村子裡二人一羊三個活口終於見到了日頭。
滿眼殘垣斷壁,兩兄弟搜遍全村,糧食沒得一粒,只有潰兵丟棄的兩把破腰刀,周楷一籌莫展,低頭看著吃了幾天奶的山羊,吶吶地說:“大羊啊大羊,我兄弟倆好歹吃了你幾天奶,你就是我們的養母了,以後去哪,你說了算。”
大羊好像聽懂了周楷的話,出了門一路向北,好在荒野裡不缺草穗頭,兩兄弟便有了續命的羊奶。
到處都是殘兵敗將,到處都是殘垣破壁,到處都是流浪饑民,到處都是人面獸心,到處都是蠅營狗苟,親眼目睹了孃親被肢解的周楷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三歲的弟弟。
他寧願相信四條腿的羊娘娘,也不相信兩條腿的畜生。
五年後,周楷在大河東岸,界山山腳見到了一座冒著炊煙的四合院---‘一道廟’。
無機道長是廟裡唯一的活人,當他聽到山門外孩子的啼哭,突然覺得自己又從畜生變成了人。
老道士穿上僅有的一件道袍出了門,映入他眼簾的是兩個裹著狼皮的黑黢黢的孩子和一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山羊。
“小友,哪裡人氏,姓甚名誰?”
“小姓周,名楷,生來雙目有赤光,江湖人稱‘眼赤霞’。”
“燕赤霞?無量天尊,放屁,我娘說我爹他老人家就叫燕赤霞,二百年前研習地遁之術,做了地仙,你小子不學好,敢拿貧道消遣。”
“嘿嘿,”周楷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你爹死了唄,埋了唄,你們家說話都那麼含蓄嗎。”
“哦?”老道若有所思,“這···這···”。
周楨聽老道話音,起碼也有二百歲,憂傷中頓時露出一抹驚喜,“老神仙,您能救救俺娘嗎?”
無道一愣:“你娘在哪裡?”
周楷指指腳下的山羊:“我倆一直吃它的奶,它就是我倆的養母。”
無道點點頭,“倒也是,‘有奶便是娘’,但是它太老了,老君的仙丹也救不活它了。”
周楨不幹了,咧嘴就哭,“羊娘娘死了,俺倆去哪裡找女人安家立戶?”
無機瞪了有人一眼:“七爺大兵過處,大河以東,東海以西,北海以南,界山以北,荒野千里杳無人煙,你倆還能去哪裡?留在道觀做小道士唄。“
“俺們不做斷子絕孫的道士,俺倆要娶老婆生孩子。南方戰亂,俺們就一直向北,總有住人的村子。
老二,別咧咧啦,煩不煩吶。”周楷跟著羊娘娘走了五年,始終堅信它會帶自己找到一片安身之所。
“呵呵···界山四圍千里之遙,大河兩岸荒草萋萋,界山以北曰‘大荒’,狼蟲熊豹,嗜血成性,山貓野獸,遍地成精,你倆想清楚了,進了這片洪荒之地,便再也走不出去了。”老道盯著伯有家,一臉的怪笑。
“我不信虞七能把人吃乾淨嘍,前面一定有村子,也一定有人。”周楷野慣了,滿臉的桀驁不馴。
“既然不想做道士,也可以留下來租種我的廟產嘛,賒給你種子和農具,廟裡還有房子住。”看來老道一個人住在這裡實在寂寞,極力地挽留伯家兄弟。
周楷瞪了一眼老頭,“無雞兒的老東西,老子是獵戶,用不著農具,你這裡沒有娘們咋生崽子,沒有後人村子能立住?”
老道士甩了甩手中的拂塵,“你倆找不到女人的,貧道倒是可以給你配個地仙兒留個後。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懶得理你”。周楷知道道士是在為他畫大餅,乜斜著眼說。
道士也不急,“看看你娘吧,嚥氣啦。”
周楷低頭看,老羊果然蹬直了後腿,哭了一鼻子,背起老羊說:“老二,跟哥走。”
無機道長嘆了口氣:“天快晌午了,你們餓著肚子過不了界山,況且大山裡有狼,當心畜生嚼了你們的骨頭。”
周楷晃了晃背上的腰刀頭也不回:“老畜生,我倆就是吃著生狼肉一路走過來的,老子比野狼還野狼。”
“狗咬呂洞賓,早晚你得回來求貧道。”
兩兄弟離開一道廟一路上山,費了兩個時辰終於爬到了山頂,極目北望,豁然開朗,老道說的沒錯,界山以北,果然沃野千里,竟再無一個山包。
周楷嚼著肉乾禁不住心中暗罵老道:“斷子絕孫的主,騙人不淺,這麼好的一方水土,咋會沒人耕種。”
吃罷午餐,二兄弟趕忙起身,他們想趕在太陽落山前下山,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一個住人的村落。
下山的路比之上山快得多了,但是很不幸他們在山下沒有找到村落,甚至沒有一戶落腳的人家。
兩兄弟決定趁涼快趕些夜路。
初秋的夜晚,涼風習習,如果沒有成群的蚊蠅,夜裡趕路倒也愜意。
因為天生異稟,周楷家目光如炬,他才不怕野狼呢。
亥時,東天升起一輪血紅的月亮,周楨大駭,“哥,天上的月亮咋紅了?”
周楷抬頭看看天,“老人言,這般血月乃月宮娘娘動了鸞心,葵水沾染所致,天上一月人間半個甲子吶,今夜怕是要出大事呀。
“那還不快走?”周楨心生恐懼,暗自加快了行進的腳步,幾番仰頭看天,卻沮喪的發現,那輪血月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自己腦後。
“老二,被月宮娘娘盯上,任誰也躲不掉的。”周楷知道小弟膽小,遇見危險,第一反應就是拼命逃跑,奈何人小個子矮,於夜光稀疏的灌木叢中異常難行,好在兄長雙眼夜裡能放赤光,太多的時候,他只是本能的追隨著這兩道紅光前行。
“咦,哪裡來的兩道藍光?”周楨喃喃自語,驀然駐足,突然一聲慘叫:“狼!狼!啊···。”
“小弟被狼咬了?”
周楷第一反應是有人那小身板可不抗咬,幾個縱身十幾米,最終發現還是遲了,就見一隻黑熊背靠密林邊緣一顆高大的公孫樹下,赫然人立,懷裡抱著昏死過去的周楨。
“畜生,莫要傷了我兄弟。”周楷一聲低吼,卻見那畜生拿嘴巴拱了拱二弟腹下,隨手撇到一邊,開口說道:“沒長毛的生瓜蛋子。”
狗熊說人話?周楷放下肩上的大羊,“呔,何方妖孽,敢害我兄弟?”
黑熊拍拍小腹,“誰是妖?誰是妖??小仙好歹也修行了五百年,合該借你至剛至陽的丹田之氣升級,看你彪悍精壯,異於常人,搞好了小仙還能給你留個後。”
“屁。”周楷荒野求生五年,山貓怪獸見多了,早就見怪不怪,“再修五百年你也是個人熊,熊人的東西。”
熊精一點也不生氣,“無機道長說了,小仙就是你的妻,早晚得做你孩子的娘。”
周楨這時候也醒過來了,戰戰兢兢爬起身,“哥呀,你就從了吧,仙家咱可惹不起。”
“呸,老二你個半吊子,哥好歹也上過三年私塾,人找人,畜生找畜生,咋能亂了綱常?”周楷最痛恨小弟的軟弱,好幾回遇到狼群,這小子一下子就抽過去了。
“哦,你還知道個綱常?你們這些沒毛的畜生呀,就是因為腦子太靈光了,殺來殺去,自己都成兩腳羊了,哪裡還像個人?”熊精雖然身形愚笨,嘴巴倒很靈光。
“反正我不能跟畜生生孩子,離我遠點,當心扒了你的皮。”修行的仙家不動葷,周楷知道熊精不會拿自己怎樣,晃了晃手中的腰刀招呼兄弟道:“楨兒,跟哥走。”
熊精嘆了口氣,“當家的,前面兇險的很,咱們就在這裡安家吧。”
周楷聽熊精叫自己‘當家的’,不由得怒火中燒:“狗熊精,別跟著我們,去哪裡安家養母說了算,到時候它會告訴我們的。”
“嘻嘻,就它?瞪著個死羊眼都挺屍半天了,能開口說話?”熊精搖搖頭,“夜黑風高夜,畜生嗜血時,聽人勸吃飽飯,留下吧。”
“呸,你也算是個人?”周楷輕蔑的掃了一眼熊精:“老子目光如炬,哪個畜生不怕火?”
熊精拍拍腹下:“那是陰陽失調熬紅了眼,缺女人唄,小仙有手段專治你的‘紅眼病’”。
周楷一陣冷笑:“呸,老子是專殺邪魅怪祟的‘眼赤霞’再缺女人也不找畜生,生出個雜種還能熊兒?”
“對,你兒子就叫熊兒。”
伯有家知道自己鬥嘴鬥不過熊精,“我要是和你生了兒子,子孫後代還不得叫我‘老畜生’?。”
熊精見伯有家如此討厭自己,只能收了伶牙利嘴,“你倆走吧,反正明天這個時候還會轉回來,白瞎了好多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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