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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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梨花未謝。
謝太傅不愛結黨聚群,獨來獨往,在朝廷裡始終保持著絕對中立。
雖然想與他交好的官員不在少數,但謝太傅為人古板不近人情,既不受賄,還是大淵朝赫赫有名的妻管嚴,讓人連給他送美姬都送不了。
別說謝家主動辦宴,就是哪哪權貴或是婚喜或是大壽連遞三四封邀請函,謝太傅都不帶搭理的。
眼下,聽聞謝夫人要為失而復得的愛女祈福,特此展辦宴會。想來赴宴的人幾乎擠破頭,除了遞過邀請的,甚至有不少官員攜親眷厚著臉皮不請自來。
但人家樂呵呵帶著禮,又不能趕出去。
男子在外廳招待,而各府夫人小姐丫鬟們則都聚在內院。一邊賞花,一邊吃著果脯糕點三三兩兩閒談議論著。
“要說走丟了十二年都能找回來,這謝夫人可真是好命。說不定是菩薩顯靈,見她誠心,將女兒還回來了呢!”
“找回來有什麼用,一介流落民間的弱女子,大字不識幾個,更是粗鄙毫無禮儀。這輩子吧,也只能養在深閨了。”
“就是,還不知是不是清白之身呢……想嫁出去可難咯。”
“哎,你別這麼說。若謝太傅願意點頭,將這小小姐嫁給我家那庶子勉強做個妾,唉,我也不是不能考慮的。”
說這話的,是一個丈夫才七品的官吏夫人。
眾貴婦神色鄙夷,聞言都不禁暗笑,半開玩笑半真心的附和著,直把那官吏夫人捧得飄飄然,彷彿自己忍辱負重做出了多大犧牲一般。
這些夫人向來嫉妒謝夫人好命,謝夫人原本就是將軍府獨女,上頭三個哥哥,閨中千嬌萬寵,又嫁給了當時名動京城的狀元郎。
到現在竟然已經成了太傅夫人,謝太傅還親自為她去請了誥命!
她們幸災樂禍的,就等著這位找回來的嫡小姐露出市井小民的粗鄙低劣之姿,最好是能鬧出笑話成為謝夫人的人生汙點。
——
“死瘸子,是不是好日子過多了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就憑你也配去前廳?我看你是想在爹面前裝慘,好讓爹認下你這個雜種當兒子吧!”
“哥,不要說了。堂兄他也是一番好心想歡迎妹妹回家,你看,他還帶著禮物呢。”
“朝歌,你別被這殘廢騙了。他不就是想認在爹名下,好當太傅府堂堂正正的少爺嗎?呸,我活著一天,太傅府就永遠只有我一個兒子!”
長杳沒想到自己赴宴途中竟然還能聽到這種閒事。
以香囊丟了為理由遣走身邊丫鬟,她靠近院牆,悄無聲息湊了過去。
這側院應當是謝太傅那個英年早逝的弟弟,二房的繼承人在住。長杳對這個堂兄沒什麼印象,府中也鮮少有人提及,如透明人般。
當年二房老爺病逝,二房夫人悲痛萬分決心帶著獨子隨夫君一同去,一家人完完整整。因此在茶糕中下了劇毒,哄騙著兒子吃下。
而她自己,一根白綾懸於房梁。
萬幸謝容遠自幼不愛吃甜,糕點偷偷吐了大半在衣袖裡,體內毒素並不致命,兇險救回一條命。
遺憾的是餘毒未清,已經深入骨髓。
他這輩子,這雙腿,再也站不起來只能依靠輪椅活動了。
謝太傅憐憫謝容遠命途多舛,有意將他過繼來大房,但謝懷瑾哪能同意。
以前謝容遠健全時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君子六藝樣樣都遠勝於謝懷瑾。謝懷瑾自小就聽慣了閒言碎語,說他處處不如二房少爺,心中激憤難平,久久埋下了嫉妒與怨毒。
這七年裡,謝懷瑾時不時就以折辱謝容遠為樂。
謝朝歌知情,每次總會假情假意說上幾句好話,但也只是說說罷了。畢竟,一個太傅嫡子哥哥可比這個殘廢兄臺說出去要驕傲多了。
“好了好了哥哥,別生氣了,不值得。”
謝朝歌裝模作樣的扯扯謝懷瑾袖子,狀似憐憫謝容遠,但她這麼一安撫,謝懷瑾反而更起勁,非要在妹妹面前顯擺威風。
“我警告你謝容遠,別打我們謝家的主意!就算爹孃因為可憐認下你,也不過是看在你那對早死的父母面上,就算你是大房所出又如何,終究只能是個低賤的庶子,連給本少爺提鞋都不配!”
“按照兄長的說法,朝歌姐姐也應當是低賤的庶女,是不是也不配給杳杳提鞋?”
少女面若春熙,雖蒼白膚色帶著未褪的病氣,唇上卻塗了些許脂膏提亮氣色。
她唇紅齒白,明眸圓澄,襯著一身淡粉色繡梨花的對襟襖裙,綰著嬌俏的花苞髻,更顯嬌憨稚嫩可愛,明媚如花。
清稚的臉,腮畔泛著梨渦,揚著唇角微笑時讓人恍惚覺得如沐春風。
“你!”
謝懷瑾驟然被氣得不輕,顧不得長杳,連忙轉過身低聲下氣的哄著臉色有些難看的謝朝歌。
“朝歌,哥哥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
“沒關係的哥哥,朝歌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謝朝歌垂眸故意擺出一副依賴模樣,與謝懷瑾撒著嬌,餘光卻忍不住瞥向長杳,企圖從她臉上看出絲毫落寞與受傷。
你的親生哥哥可只喜歡我,不喜歡你呢。
然而讓謝朝歌失望的是,長杳從始至終臉上都只是那副如面具般完美的清麗笑容,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兄長一直在這說著什麼嫡庶,真好笑。嫡庶之分只是部分有爵位繼承和蔭官之類的家族才在意的東西,畢竟決定到誰是下任繼承人。
而財產無論嫡庶,分家時都是平分的。
既無爵位繼承,嫡庶有何區別?
況且當今太子儲君也不是中宮皇后所出,難道兄長認為太子也是一介庶子,配不上給你這個高貴的嫡出少爺提鞋嗎?”
“謝長杳!誰允許你這樣說話,你不要命了敢在這裡汙衊我!”
謝懷瑾氣結,絞盡腦汁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反而心中沉沉一寒。
東宮儲君出了名的殘暴,智極進妖,殺伐決斷。如果剛才那些話被有心人聽見傳到那位活閻王,到時候,恐怕爹也保不住自己。
“謝長杳,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你若是覺得有爹孃庇護便可萬事大吉,我告訴你,沒門!”
謝懷瑾冷冷一笑“在我謝懷瑾心底,永遠只有朝歌這一個妹妹。你跟二房這個雜種一樣,永遠上不了檯面!”
說完,拉著謝朝歌便走。
面對著謝朝歌回眸時眼底譏諷的笑意,長杳不為所動,面無表情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夢裡,梨花樹下曾握著木劍朝自己跑過來的小少年。
身影也從這刻徹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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