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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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現在宣判，犯罪嫌疑人穆青，走私罪名證據不足，走私罪名不成立，襲警罪名成立，判花青山入獄一年六個月……”

79年12月初穆青出獄回到了羊城。

入獄期間，楊柳到監獄探望過，也是來和穆青做最後的告別，當看到妻子那一刻起，穆青才真正意識到，他們是真正兩個世界的人，楊柳一身大學生裝扮，是那樣的高雅脫俗。而自己即使在外面，兩人站在一起也不像夫妻。

她即使落入了泥潭，抖掉身上的泥，她還是能發光發亮。

她這樣的人，要同樣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

兩個小太陽一般的人才是最合適的。

而自己卻連黑夜裡的月亮都算不上，只能是一個不算明亮的星星，當月亮白天和太陽一起掛在天空的時候，月亮就不見了，更何況是自己這顆不起眼的星星。

楊柳會委託父母在自己出獄的時候把長子穆雲海留給自己，她將帶走穆遠山。

按她的說法，她不想兩個孩子都揹負父親是勞改犯的罵名，最少讓其中一個身家是清白的。

其實有一件事穆青在楊柳探監結束後，就全明白了，自己被抓是事先設計好的，自己幾人的行蹤警察瞭解的相當準確，而且他們就帶了點私貨，警察也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一定有人想讓自己這段時間不會出現在楊柳面前，他們相識相知也就一年時間，感情並不牢固。

當楊柳適應大學校園生活，那裡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場所，兩人用海邊沙搭起的愛情城堡，海浪一來必然會坍塌。

自己剛下車就被抓，而且目標非常明確，其他5人警察根本不管不顧。要是真正抓走私或者投機倒把，帶貨的兩人才是重點目標。

80年臘月25，再有幾天就過年了。

穆青跌跌撞撞推開了家門，頭上的傷讓他有點眩暈，看著小妹懷中的兒子，正張開小手咿呀咿呀……，他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他要在新年之前和過去做個了斷，和過去的生活徹底切割，頭上的傷就是脫離他們的代價。

明月已經上三年級了，雲海這個小崽子，也能歪歪斜斜走路了，過完年就搬到株洲，離開這個傷心地。

吃完飯，迷迷浮浮睡著了，感覺有東西向自己懷裡拱，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崽兒，他臉上還掛著淚痕，睡著了都一顫一顫的，顯然睡前委屈狠了，估計又是想媽媽的乳汁了。

穆青皺眉，莫名覺得那抹淚痕有點刺眼，不過他沒去招惹，生怕把小人兒吵醒後招架不住。

護著懷裡的娃，穆青單手撐地坐起來，身體骨骼關節咯吱咯吱作響，剛坐正又差點被腦袋墜的跌回去，下意識伸手摸摸後腦勺。

“嘶”穆青倒吸一口涼氣，把手收回來攤開一看，上面是醒目的暗紅。

勉強穩住身體，穆青輕輕把孩子放到炕上，看他依然睡得熟，穆青松了口氣。

又躺下後不久，旁邊的小崽兒醒了過來，他揉揉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周圍，看見穆青的時候眼睛一亮。

扒開礙事的床單被褥，他手腳並用爬到穆青身邊，扒拉開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窩過去，挨著穆青躺了下來。

窩在親爹懷裡，小崽兒伸出白嫩的小手捏捏自己翹起的小几幾，再輕輕戳戳穆青的鼻子嘴巴，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過了一會兒，他秀氣的打了個小呵欠，眼皮很快撐不住又睡了過去。

院子裡的風打著旋兒吹來，很快便消失不見。

屋裡父子倆相互依偎著睡的正熟，他們的世界在此時是溫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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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眉踩著厚厚的積雪，搓著凍得通紅的手，等待著學校籃球館開門。

她所在的華師大附中是商都最好的中學之一，只要能在這裡就讀，就相當於一隻腳跨進了985。

每年進清北的就不少於50人。改革開放後，華師大附中積極與國際接軌，歐美的教學模式和國內教學完美融合，素質教育所佔比例要比其他國內一般學校高得多，因此成為了來這片投資熱土的國外商賈鉅富子弟的聚集地。

就比如現在正在進行的傳統---慶新年國外留學生vs國內學生籃球表演賽。

在其他學校的學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學習學到昏天暗地的時候，附中卻在進行著一場盛大的狂歡。

每一屆的高三年級，都會進行一場場班級之間的籃球較量，比賽並不是為了決出名次，而是為了從所有中外球員中各選出10人，來參加這場表演嘉年華。

昨天還是代表班級的隊友，今天卻要成為了對手。

整整持續一週的時間，文化課都要為之讓路。班級之間的比賽結束之後，選出20名中外熱血少年，將在今天獻上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為新年獻禮。

林眉和大多數女生一樣，其實對籃球並不是有多瞭解，不像男生對於這場表演賽有著火一般狂熱。而是為希望能在這個青春荷爾蒙風暴中，遇見自己的白馬王子，哪個少女心中不想自己成為童話裡的女主角呢！

可是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要是籃球館再不開門，她真怕自己內心的小火苗會就此熄滅！

瞥了一眼身邊的幾個死黨，個個都打扮的青春洋溢，為了充分展現自己，都穿的相當單薄，一個個怕是要倒地暈厥的樣子。

還好自己沒他們那樣自虐。

不經意間林眉看到人群中一個男生。他並沒有受到嚴冬的影響，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興奮激昂，只是帶著淺淺的笑意，不時和旁邊的人耳語幾句。

眼神再也無法挪開那個自己想象中的白馬王子，竟然和那個男孩高度契合！

冰天雪地裡，凍得慘兮兮的人群中，他偏偏就這麼與眾不同，那個帶著笑意的男生穿著銀灰色長擺過膝羽絨服、銀灰色的運動褲，乾淨的色調彰出出塵的氣質。

他好像不怎麼怕冷，臉頰白淨，只有耳朵被凍得泛紅，卻顯得格外可愛。

他認真傾聽著別人說話，笑容溫暖地就好像春風拂面，很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出現得太突然、太美好了，讓林眉一顆從未起過波瀾的少女心，猝不及防地電了一下，全身都酥軟起來。

挽起死黨談笑的胳膊，湊近悄聲問道：“”那邊那個男生是誰呀？長得挺帥啊！”

“哪一個哪一個?”談笑一聽說有帥哥，立馬來了精神，也不覺得冷了，噌地一下跳起來，四處張望。

林眉悄悄朝著那個男生的方向比了比，“就是穿銀灰外套，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那個。”

談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激動地活像個被踩了尾巴的猴子。

她一臉興奮地搖著林眉的胳膊，“啊呀！眉眉！”這種校草級別的人物你都不知道，你是吃惱白痴長大的吧？他就是穆雲海呀，就是那個集智慧、美貌、素養、能力於一身的大神穆雲海呀！”

林眉這才作恍然大悟：“哦！他就是穆雲海呀。我當然聽說過他的大名，只不過我臉盲，從來對不上號。更何況你們一談起他，班裡的男生無比鄙視穆雲海的模樣，我還以為是個特別高傲，故作深沉的人呢，誰知道竟然是個不輸於迪卡普里奧的陽光男神啊！”

談笑看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偏見，統統都是偏見！男生鄙視穆雲海，那是因為嫉妒好嘛。你說你平時也挺精明的。怎麼就那麼聽信這些只會打鳴公雞的話呀！因為他們永遠嫉妒在天上飛翔的白鶴，什麼叫做鶴立雞群懂嗎？”

“笑笑，哪有你這樣編排同學的，要是他們聽到，他們會不會打死你！不過，你說的對，我既然無言反駁！”

“嘻嘻嘻嘻嘻嘻……”兩人對視一眼，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