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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病房內,面對突然醒來就說瘋話的寧牧野,少女微微張嘴。
“......誰要入侵我們的世界?”
寧牧野一本正經的回答:
“來自異次元的恐怖直立猿。”
“你是否清醒?”
安秋秋滿頭黑線,你哪怕說個三體人呢?當即準備按鈴喊醫生過來喂大郎吃藥。
精神病加重了屬於是。
寧牧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安秋秋的胳膊,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力,安秋秋只覺得身體一輕,眼前一花,就被他按到了病床上。
安秋秋剛想呼喊,嘴巴就被堵住,他將臉湊得極近,“噓。”
兩人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倒在病床上,像在玩什麼醫院play。
“這裡是哪裡?”
安秋秋別過頭,有些羞惱的回答:“醫院。”
“青山精神病院?”
“第二人民醫院.....你跳樓,被送到這來搶救了。”
寧牧野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問:“我回來了?”
“什麼回來了?快把我放開!”
“那你別喊,等等醫生來就麻煩了。”
因為寧牧野精神病的特殊性,他被安排在了走廊盡頭的病房,此時臨近下班時間,一時半會沒人經過。
“你還想自殺?”安秋秋不肯,當即大叫:“醫生!!!!”
可惜,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被寧牧野用手堵住,他無奈地看著少女執拗的眼神,心想好好溝通你不聽,得上點強度了。
於是,他死死按住掙扎的安秋秋,將嘴巴湊到她耳旁,輕聲說道——
“兄弟,你好香。”
安秋秋立馬僵住了,驚恐地回過頭,看著寧牧野似笑非笑的嘴角,支支吾吾的問:“你,你要幹啥?”
“我是精神病,幹啥可都不犯法,嘿嘿。”
“你你你你....”
少女的耳垂飛起潮紅,可最終還是閉上雙眸,羞澀的咬住嘴唇:“我不會原諒你的.....”
話雖這麼說,身體卻沒什麼抵抗的意思,躺平了。
“好!”寧牧野淫蕩一笑,“那麼接下來是真心話大冒險環節!”
“?”已經在考慮避孕藥的安秋秋茫然地睜開眼睛。
“現在是几几年?”
“.....2024。”安秋秋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不罵他。
“什麼,2024?”寧牧野相當詫異,“我死了多久?”
“什麼死,你只是昏了三個月而已。”
“居然不是三年?”寧牧野微微捏住下巴,“時間流速比那邊慢麼....”
眼見他醒了過來,不用在床上當一輩子植物人,安秋秋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旋即一股怒意湧上心頭:“一直自殺好玩麼?!你明明和我說只是普通的妄想症,結果青山病院告訴我你被送到ICU了,我,我.....”
說著說著,安秋秋眼眶就紅了。
寧牧野無奈地解釋道:“我哪說過我是妄想症,我是說我能看見死神....”
“這不是妄想症是什麼?”安秋秋越說越生氣:“發瘋就發瘋,你還當真了?真當自己死不掉啊?這次救回來了,那下次呢?”
“不,大約我的確已經死了.....”
寧牧野囔囔道:“難道是這樣麼....我在那邊死了,這邊就會活過來....賢者的預言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到底在說什麼怪話?”
“我要說的事,你千萬別害怕。”
“你還能看見死神是吧?”
“不是,自跳樓之後,死神就消失了,但.....”寧牧野一本正經的說:“我穿越到了一個叫光輝泰拉的異世界。”
“那個世界像一個巨大的環......人類文明繁衍了兩千餘年,但泰拉人類並沒有發生工業革命。教會、魔法和超凡者主宰著世界,天空就像梵高的《星月夜》一樣瑰麗,太陽永不墜落,而是環繞著大陸巡進......”
“我在死人堆中醒來,那是一片戰場,巡邏計程車兵將我抓作俘虜,丟入炮灰營中參加戰爭,為一名國王效力......總之發生了很多事,頭一年我幾乎一直在打仗。好在我不會死亡,依靠不死人的能力,我在一場場廝殺中活了下來,一直熬到戰爭突然停止——因為那個世界遭到了魔族的入侵。”
“人類組成了聯軍,所有國家都暫時放下矛盾,開始抗擊魔族,拱衛世界.....人魔大戰進行了兩年,我依靠著不死人的能力混成了人類聯軍的精銳士兵,在勇者的率領下與魔王展開決戰.....然後.....然後.....”
寧牧野的語氣一滯,怔住了。
“奇怪.....為什麼後面的事我都想不起來了.....”
安秋秋聽著聽著,眼神從疑惑變成茫然,最後變成憐憫,她禮貌的問:“有考慮過去起點投稿嗎?”
高情商:有考慮過去起點投稿嗎?
低情商:顛佬你又在說什麼瘋話?
寧牧野變得有些失落,“你們為什麼都不信我.....”
他不再說話,像個蔫巴失意的小衰仔,鬆開安秋秋,獨自坐到一旁。
“誒....”安秋秋頓時心軟了,忍不住拉拉他的手,“你別這樣,我信,我信還不行嗎。”
“秋秋....”
“嗯?”
“我是不是真的瘋了?”他抬頭望向陌生的天花板,“我在地球上度過了十九年的人生.....卻感覺那個世界的三年更加真實,在那邊我時常會懷疑地球上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安秋秋忍不住的說:“難道你分辨不出來嗎?就算你腦海中的世界再真實,超凡者,魔法.....這些不明所以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現實中出現吧?”
寧牧野眼眸微睜,恍然大悟。
“對啊,魔法這些超自然的東西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啊.....也就是說....”
安秋秋喜出望外,難道自己一番話語,治好了他的臆症?!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在現實中用出魔法,是不是就能證明異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安秋秋:“?”
醫生,醫生呢?快來救一下啊!
寧牧野猛地站起來,伸出手躍躍欲試。
“魔法......我可能真會一點——”
安秋秋翻了個白眼:“你會什麼?僅溶解衣服的魔法?”
“timemachine,哦不,timemagic。”
“哈?”
“時間魔法。”
寧牧野面朝病床,表情莊重,“雖然是第一次用,還沒有魔杖......但那老頭說時間魔法只需要靈魂,希望他沒騙我,要上了,一庫走!”
緊接著,一個語調怪異、晦澀難懂的音節從他口中吐出。
“沒完了是吧?”少女有些慍怒,“行啊,如果你會放魔法我就...”
話音未落,病床上斷裂開來的束縛帶忽然顫動了一下,
“嫁給...”
耳旁傳來了時鐘轉動般的發條齒輪聲。
裹著鐵絲的束縛帶明明沒有任何人碰,卻憑空自己飄了起來!
隨後被寧牧野掙斷的豁口自動合攏,鐵絲與鐵絲、絲線與絲線完美對接在一起,一抹微不可察卻極度璀璨的金光一閃而過——
時鐘轉動聲停止,完好無損的束縛帶在重力的作用下,輕飄飄的落到了床上。
“你.....”
她呆呆地睜大眼,那條剛剛還斷成兩截、垂在地上束縛帶,按照被掙斷的軌跡復原如初,彷彿病床上還被綁著個人,留出了足夠的空隙...
就好像倒帶一樣。
時間魔法。
“蕪呼!!!”
寧牧野揮舞拳頭,興奮地高高躍起——
“道爺我成了!”
安秋秋難以置信地扯了扯那條束縛帶,如同德國下水道的油紙一樣結實,她對世界原本的認知轟然垮塌了——
這下輪到安秋秋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病了。
你說這束縛帶還好好的,他人是怎麼出來的?
“老子沒發瘋,那三年是真的,異世界是真的!!!”寧牧野癲狂大笑,完全沒聽見少女剛剛說了啥想在戶口本上加名字的話。
可他還沒高興一會,又囔囔道:“等等,異世界是真的.....那世界末日不也是真的了?”
安秋秋現在不把他的話當瘋話了,頗有幾分看超人的茫然,“世界末日?”
寧牧野猛地一拍大腿:“不行,我必須立即自殺!”
“?”
還沒等安秋秋反應過來,他就竄到了窗邊,窗外鑲著的鐵欄彷彿紙糊的一樣,被他用手一掰就彎成了麻花,扭出能容納一人透過的洞。
“你要幹嘛——!!!”安秋秋尖叫起來,衝過去死死從後面抱住他:“不許再跳樓了!!!”
說著說著,就要掉小珍珠了,“你明明答應過我,等病好了再把我追回來的....”
“哎哎,我可不記得我說過這種話嗷!”是選擇踏入死神的墳墓,還是選擇踏入婚姻的墳墓,寧牧野還是拎得清的:“我現在超勇的....身體還蠻結實的哦?”
“從這裡跳下去,死不掉的啦。”
樓高與他在青山跳樓時一般,五樓的高度,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住院部長街。
“你別說瘋話!”安秋秋大急,將魔法的事拋到腦後,“醫生,醫生!救命啊!!!”
可寧牧野一個抽身就掙開了她,丟下一句“你抓不住我,我是山裡靈活的狗!”後,就上住鐵欄縱身一躍。
還未等安秋秋反應過來,人便從五樓跳了下去。
安秋秋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她泫然欲泣的探出窗一看,落地的寧牧野瀟灑地滾了兩圈,就跟沒事人一樣站起來,飛快跑沒影了。
不止她呆了,路人也呆了,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剛剛是不是有個人掉下來了?
安秋秋傻愣愣地站了半天,隨後氣得跺跺腳,拎起包便往病房外面猛跑。
她身體可不結實,得坐電梯。
在走廊上,遇到了聞聲趕來的醫生。對方問怎麼了,安秋秋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也說不明白,只丟下一句“世界要毀滅啦!”就跑掉了,留下滿頭霧水的醫生,尋思妄想症莫非成傳染病了?
逢人就問“有沒有見到一個跑得比博爾特還快的精神病”,兜兜轉轉老半天后,安秋秋終於在醫院後門口旁的便利店找到了他。
寧牧野蹲在店門口,穿著潔白的病服,手裡掐著一根菸,和個精神小夥似的,吞雲吐霧。便利店老闆在櫃檯後警惕地盯著他,防止這小子零元購。
“呼——.......”
他抽菸抽得極快,四五口便是一根,滿臉陶醉。安秋秋本以為是精神病院禁菸導致的,卻沒想到他說:
“在異世界的軍隊中,若是打仗殺敵勇猛,便會被獎勵一根大煙抽....口味一言難盡,還摻了東西,成癮性極強。毒癮犯了計程車兵打起仗就和瘋子一樣,那真不是啥好東西。”
他彈了彈手中的華子,坊間皆傳他那貪官老爹家底多麼殷實,但作為兒子的寧牧野卻沒那富哥感覺。畢竟這年頭貪官也講究一個低調,一家人過得都是普通人生活。一定要說,便是那藏滿櫃子的中華和茅臺,養刁了偷老爹煙抽小鬼的嘴。直到成人後自己買菸,才曉得這一包紅盒子價值不菲。
“還得是傳統派香菸才潤啊,異世界有這樣的煙抽嗎我就想問問?真是王王又源源。”
安秋秋緊張地摸索著寧牧野的身體,他從五樓跳下來,竟連擦傷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少女震撼地問。
“嘛....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不過在那之前,”寧牧野指了指櫃檯後的老闆,“摸都給你摸了,去,幫我把煙錢付了。”
老闆一聽這話,嗤笑一聲,那小姑娘長得可水靈,還拎個lv的手提包,肯定是富家孩子,能看上你這種說瘋話的病號?
可緊接著,安秋秋就乖巧地走了進來,掏出不套殼的iPhone15p,把煙和打火機的錢掃了。
老闆大驚,隨後又聽到那穿病服的小子說沒地方去,小姑娘猶豫都不帶猶豫就說可以去開房。
兩人走了。
“龜龜.....”老闆坐直了,敬佩不已,感慨醫院輩有人才出:“軟飯硬吃啊?”
.........
開房當然不至於。
主要是寧牧野剛從醫院裡逃出來,怕留下記錄又被逮回去,畢竟有自殺傾向的精神病可是很危險的。
寧牧野和安秋秋算是打小認識,但因為父親倒臺的緣故,安家現在有點不太待見他,往家裡帶準討人嫌。好在安秋秋還有其他地方住,她除了上學外,還參加了一個偶像團體企劃,目前正處於練習生階段,儘管還沒出道,但經濟公司依舊為她準備了一間宿舍。
夕陽西下,城市天際線被染得一片昏黃,高樓林立的市區,安秋秋帶著寧牧野走進一棟相當高檔的公寓。
“我平時都住在學校,基本不回這邊。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在這住著,公司的人不會來檢查的....”
安秋秋按下密碼鎖,開啟門後,是裝修精緻的兩室一廳。
寧牧野左右張望一圈,嘖嘖稱奇:“你們演藝圈的待遇真虧賊啊,在市中心租這一套房,一個月不得萬八千的?”
安秋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探望寧牧野,他對少女的近況還算了解。
從小就夢想當明星,上了大學後有家裡鋪路,再加上外貌條件的確出挑,應該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參加綜藝出道了。
安秋秋不置可否,將包包放好後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嚴肅地問他:“現在你該給我講講,那所謂的異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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