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人為刀俎 我為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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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中條山戰役中鬼子的航空兵和飛行大隊轟炸的重點不是這裡，運城機場全力轟炸第5集團軍，只有駐紮在新鄉方向第3飛行團的輕轟第32戰隊，有零星的飛機出現在翼城，沁水一線。

正在和98軍激戰的是第41師團步兵239聯隊，第41師團於39年新設，長期負責山西的治安作戰。

因為240聯隊衝得過猛，已經到了夏縣一線，和第3軍交上了火，師團長清水規矩中將意氣洋洋，親電239聯隊長竹永正治大佐，要求天黑之前必須拿下橫嶺鎮，阻斷敵98軍和15軍之間的聯絡。

98軍對付239聯隊很是吃勁，傷亡不小，武士敏心急不已，親自帶隊作戰，效果依然不佳。

“軍座……”幾名頭纏著繃帶計程車兵，抬著擔架來到門外，他們渾身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整片整片的黑紅色，人人嘴皮都乾裂的像老樹皮。

“陳師長，他……”抬架上是一位將軍的遺容，已經犧牲的將軍滿身血汙，身上還綁著厚厚的繃帶，穿著破舊，躺在極其簡陋的擔架上，雙拳緊握，似乎死得心有不甘。

“陳仲書……武士敏心中劇痛，這是42師的副師長，是自己親手將他帶進軍隊，沒想到在這裡沒了。

“軍座，陳師長他……”一位衛兵擦著眼淚講起了剛才的血戰。血戰東門之時，陳仲書奉命守衛三官堂，雖然武器上和鬼子有很大的差距，但陳仲書和戰士們卻絲毫不畏懼，面對鬼子兇猛的進攻，他們選擇殊死拼殺，一次又一次地擊退了鬼子，給敵人沉重的打擊。

為了儘快拿下這個要點，鬼子軍部今天派出大量飛機在陣地上低空掃射。

有些士兵被飛機壓得沒了士氣，但陳仲書大呼酣戰，號令部隊只許前進，不許後退。

正是因為擁有這樣英勇無畏的精神，在武器不如鬼子的狀況下，42師將士憑藉血肉之軀粉碎了鬼子40餘次的瘋狂進攻。

多次遭到阻攔後，鬼子又開始了新的作戰方案，他們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集結坦克和裝甲車進行重點突破。

看著烏壓壓的敵人，陳仲書也做出了新的部署，命令戰士們就近隱蔽，尋找掩體，準備手榴彈，以血肉之軀炸掉鬼子坦克。

五人一組，排成一列向前突擊，前面倒下一人，第二人繼續衝鋒，只要剩下一人能靠進坦克或裝甲車，立即拉響導火索。

在武器裝備差距巨大的情況下，在肩負著接應南面戰場的兄弟部隊重任下，42師士兵們前赴後繼，悍不畏死，讓鬼子的坦克長時間只前進了很短的距離。

鬼子的聯隊長瘋狂了，親自提著戰刀上了戰場，要求部隊一波接一波進行衝鋒。

42師的彈藥已經不足，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陳仲書依然沒有選擇後退。

當敵人衝上來時，陳鍾書突然從隱蔽處站起來，高喊一聲：“只許前進，不許後退，所有人上刺刀！”轉眼間，雙方開始了極其殘酷的肉搏戰，帶著滿腔熱血的陳仲書率先衝了出去，雖然長時間血戰已經精疲力竭，但面對窮兇極惡的鬼子，他還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在受傷的情況捅殺好幾名鬼子。

“軍座，陳師長被好幾名鬼子圍住，我們拼命去救，但是鬼子太多，靠不上去，就見師長用槍托敲碎了最後一名鬼子的腦袋，頭向著南方，屹立不到！”看著擔架上渾身血洞的陳仲書，武士敏的眼淚奪眶而出。

“好，好樣的，不愧是我們98軍的戰士！”他伸出手來，親自為自己的副師長整理遺容。

“抗戰全面爆發後，身為軍人的他決定投身戰場，並且做好了壯烈殉國的準備。在和家人告別時，陳仲書說了這樣一段讓人淚目的話。帝國主義欺侮我國人民實在太甚，我要上抗戰前線，不打敗鬼子決不回家！”所有人在軍座的聲音中摘下帽子，向這位副師長致敬。

武士敏曾經想憑一已之力守下橫嶺鎮，全應接應第5集團軍。但是鬼子輕轟第32戰隊的飛機不停要頭頂上盤旋，轟炸，98軍被炸得士氣低落，損失慘重。

現在全軍的王牌42師已經打殘，連副師長也光榮犧牲，就算衝過橫嶺鎮，前方只怕更加危險。

武軍長將軍帽死死的捏在手中，看著地圖不發一語。沒有一絲把握啊！

自己作為軍長，真的要將部隊帶入不可預測的深淵嗎？他不能回答自己。

一名通訊員衝了進來。

“軍座，太原站藍站長來電。”

“念。”武士敏眼中全是灰暗，聲音也低沉的要用心才能聽到。這兩天就沒有一條好訊息，每一封電報代表的不是失守就是潰敗。

副官才唸了幾句，就發現軍長的眼中有了一些光彩。98軍雖然有心殺賊，不過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們無力迴天，郝鐵的意思就是讓他們立即北上，不要再南下了。

整個戰局已經靡爛，按歷史上和98軍對戰的應該是第33師團，現在變成了第41師團，說明33師團穿插的更深，更遠。

主戰場多出一個師團的兵力，曾萬鍾除了跑路，估計也沒有其它想法，這臺大轎從平穩到抖動，現在終於翻車了。

藍小雅來電告之讓98軍急速北撤，並且說明新編27師已經佔領絳縣，而從西北方向而來的敵第九混成旅團已經不足為慮。

“地圖，地圖！”武軍長死死盯著地圖上的絳縣，然後又將目光移動到侯馬和橫河一線，久久不發一語。

“軍座，這是一步險棋啊！”身邊的參謀提醒自己的軍長，要是北上失利，這罪過就大了。

軍部接到的命令是南下增援，加入中條山戰場，立求穩助局面，要是現在折返，只怕軍法無情。

98軍下轄第42和169兩個師，現在42師已經打殘，而169師同樣損失不小，第169師師長郭景唐已經數次發來電報，言及南下之種種不妥。

藍站長的電報顯示，鬼子野心不小，要將自己也一併吃掉。南下，北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個決心不好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