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夢,陰陽石,南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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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得巧了,本來宗門裡大事小事忙得不可開交,可幾個夥伴卻正好在這時間未出門。
短暫的日子裡,宗門已經出現了時間的痕跡,桌椅房柱抹上了一層蠟,石板被踩得凹下去幾分,到處都充盈著煙火之氣,幾十個孩子各有統一的服飾,瘦癟的胳膊鼓了起來,眸子裡有了神光,精氣滿滿的模樣和年前初見時天差地別,風箏讓幾座山的梨樹都熟了,又開闢了三座良田。虎子和杜小月在大陸上尋了許多地,專門找了一位最應心的醫師,從此令其在宗門裡住下,讓一些不適於修武的孩子轉學醫術,並著重抬高了醫師的權利和地位,要使其慢慢轉化為宗門裡獨立的一派。
而鈴鐺的專屬通靈物——書怪,被供養在了宗堂之上,不出意外的話,這本書要在這座宗門裡待上一生了,虎子吩咐弟子們,每隔一段時間就隨意拿些東西喂書怪吃下,並給那書怪起了個名字,叫它:“滿先生”。
至於望鄉,方天慕不在,他便暫時接手了“天門”,教弟子們槍法,也許是心存攀比,他教起徒弟格外的上心,練出了不少使槍的好苗子。
大夥聚在屋內,就著一桌子的燉菜,酣暢的放縱起來,虎子說道:“沒想到你們的程序發展得這麼快,照你們所說,不用多久咱就能找到長壽花啦,誒?看見嵩陽瓏洛了嗎?”
“差一點就見到了”鈴鐺惋嘆道,“她一定也感應到了我,可惡,她在戲耍我!”沉默了片刻後,鈴鐺又低聲道:“其實這麼久了,我還真想找到長壽花,也不枉這一路的坎坷。”
“那當然了”虎子拍桌道,“不僅要找到,我還想嚐嚐呢,要是得到了永生,我憑什麼還回不了家呢!”
風箏擔憂道:“方兄和小東不會有事吧,水異族我們可是....而且你們說的那個休兵...蠻牙?他靠譜嗎?”
“實力相當靠譜”鈴鐺認真回道,“或者說,能力可比肩神明,鐵背頭這樣的強勢魔族見了它,連自己數十萬年的主子都直接背叛了,你說靠不靠譜,嘻嘻,而且他很有趣,如果能加入我們成為夥伴,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木子云撓了撓耳朵,說道:“這一次,瘋婆子需要跟我們一起去了。”
風箏瞪了木子云一眼,葛遠卻接話道:“實不相瞞,如果我們想要找到化憂草或者日算鍾,那麼現在必須要動身了,我用四方棋算出來的運勢裡,所有的卦象都偏急勢,說明我們從頭到尾都在刻不容緩地前進著,風箏姑娘和我,將是我們得到化憂草最關鍵的條件,可我還是得把險話說在前頭,我們成功的機率不足一半,而死亡的機率仍然存在,去的人不能太多,多了只會更難。”
“我...”虎子想要自告奮勇,他聽得有險就不放心,可轉念想到人不能多,哎...自己的本事在夥伴之間始終上不了檯面,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只擠出來個笑臉,說道:“我就算了,不去了吧,且就在這把宗門好好地建一建。”
“我去”杜小月說道,“我是不死之身,死亡的機率對我無效。”
“嘶...”葛遠思量道,“風箏姑娘要去,那望鄉兄弟肯定也去,鈴鐺姑娘要去,那木子云肯定也要去,加上我,再加上你,這....不行..”他掐指一算,就在他手指下方,出現了四方棋一角的虛影,“如此一來,咱們必敗,半數人必亡!”
“我真的想去”沒想到杜小月這麼執著,其實她這些日子在城中過得很舒適,可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城主女兒了,再怎麼偽裝,也藏不住她那千瘡百孔的內心,她懷念過去,卻不能沉迷,迫切地想參加戰鬥。
鈴鐺還想勸她,可望著杜小月的眼神,一咬牙說道:“那我不去了吧...”
“剛巧,我正要說呢”葛遠笑道,“你和木子云都不必去了,因為從運勢上來看,你們二人與化憂草的運勢極衝,你們去了除了幫倒忙不會有好作用,嘿嘿,而且鈴鐺姑娘就算去了,也見不到嵩陽瓏洛,她根本不會出現。”
“喂喂”木子云皺眉道,“不需要我嗎?我們這麼多年遊歷下來,哪一場硬仗不是我打先鋒,沒我...”
“沒你呀,我們成功的機率更大”風箏哼了一聲,笑道,“遠兒哥都說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種地教徒吧,你羽門的小子們腿都要長毛了,再不訓訓,將來就難成型了。”
“好!”葛遠拍案而起,說道,“事不宜遲,快快隨我出山。”
“我說...”木子云站起身來,可旁人沒有理會,風箏、望鄉和杜小月隨著葛遠便跑出了門。
葛遠臨出門時又折回到了虎子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這才滿意地帶著三人飛離了宗門。
木子云還意猶未盡地盯著天空,鈴鐺挽住他的胳膊,勸撫道:“不要什麼事都打頭陣,你也需要休息啊,你可是有人心疼喲。”
“可是....”木子云心裡又慌又燥。
“你們倆快進來吧,當著弟子們的面,不害臊!一點長老的樣子都沒有!”虎子把二人叫拉了進去,三人圍在桌旁,一壺酒接一壺酒。
“我這些日子左眼老跳,胸口悶,夜裡總睡不好,但凡睡著了,也是整宿的噩夢。”
木子云和鈴鐺這才仔細打量了虎子,而虎子的面容的確憔悴了許多,木子云說道:“這宗門自有它的運勢,你不必太過上心了。”
“是啊虎子哥”鈴鐺接話道,“你還得留點心思回湖州,去發展你們那什麼門呢。”
“青山峰”虎子將左臂橫放在桌面,手腕還壓著一塊雞腿骨,右手在酒杯杯口輕輕划著,說道,“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我做過一個噩夢...”
木子云一彎身抬上來兩壇燒酒,扔過去一罈後,說道:“那是還沒喝夠,來,咱繼續,酒醒了,他們就回來了。”
不過時,兩個弟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跪拜道:“掌門,長老不好了,百里外的村莊出現了一個妖怪,好多人都被它吃了。”
“又是一個精怪?”只有鈴鐺能夠搭話,木子云和虎子早就喝得不省人事,兩個人勾肩搭背靠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掰扯,別人說什麼權當是沒聽見。
鈴鐺對那弟子說道:“還沒鬧到我們這邊,先不必驚慌,等到掌門酒醒再說吧。”
“可是..”弟子攥了攥手心,“好多人都被....”
鈴鐺讓那弟子退去,現在宗門裡只有他們三個,兩個已經不中用,她不能擅自離開,可晌午一過,又是幾個弟子爭相跑來,說的也是那妖怪,而那妖怪一天之內向前掃蕩了五十里,據說五十里內的生靈全被妖怪吞食,而五十里內,鈴鐺卻並沒有感知到那妖怪的能量,原本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可幸運的是,傳聞中的妖怪在離著宗門五十里時便停止前進了,而宗門也免了一場災難。
子夜之時,虎子又做了噩夢,驚醒之後,發覺木子云正躺在身邊,二人渾身酒氣,衣裳也未脫,被子也被踢開,虎子這才覺得胃中難受,爬著下床去,尋摸些溫水喝,忽而發覺門外有些光亮,他還不很清醒,一撅一拐地挪到門邊,輕輕拉開門,竟看到院子中站著一隻發光的五彩麋鹿,只有羊羔大小,頭上的角像大開的樹杈,像鋪開的芭蕉,在夜空之下,不只是它散出的光芒照亮了月,還是月光撒下點綴了它。
虎子愣住了,嘴唇微張,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那頭五彩麋鹿似在微笑,目光溫柔似水,打在身上令人倍感舒適。虎子說不出,只得摸著門邊緩緩跪下,不自主的雙手合攏,微眯著雙眼,許了個心願,“讓我...讓我回家吧。”
也不知那五彩麋鹿是否聽懂,它始終望著虎子,四五息時間後,它卻一點頭,又抬首望月。五彩麋鹿的側身面對著虎子,它的身邊出現了許多柳絮般的幻影,虎子看見那幻影裡有東西,卻見過就忘。
“乖乖....不是在做夢吧。”虎子摸著頭髮,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卻仍舊保持著跪姿,咧著嘴打趣道:“你要是神仙,你就幫幫我,或者,你是需要我的幫忙嗎?”
五彩麋鹿側下頭來,落在虎子山上的目光,依然溫柔似水,它左前蹄一抬,又輕輕一落,蹄子出現了一圈光輪,那光輪緩緩擴張,並逐漸立起,就豎立在五彩麋鹿的身邊。這好似是一道門,而五彩麋鹿輕飄飄地走了進去,沒入之前,它轉回頭來,此時再看虎子的眼神,便帶著些許的意味了,它在等待著虎子的決定。
虎子朝著那光門爬了幾步,可忽然停住,他覺得那光門之後就是家鄉了,可轉念又想叫醒木子云,他轉頭看門裡,結果背後的光亮突然消失,再愕然回首,那光、那鹿已消失不見,也許一切還未定,也許一切還未到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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