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張 天山奇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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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裡你的記憶裡能提供些特定的名字嗎？”木子云詢問道，“我想用《吹風錄》查一查。”

杜小月懶得理他，只是再次叮囑道：“別走錯路，如果你不想死的話。”話雖如此，但她一時之間也不摸不準哪條路才是對的，遙看此地荒蕪一片，連個盡頭都沒有，也沒有確定的東西來引領方位，誰也不知道杜小月找的是什麼路。

這時，隊伍裡另一個人發聲了，正是方天慕，與之前的兩次區域不同的是，方天慕這一回無論是利用能力感知能量還是靠著眼睛去看，都能夠覺察到大地之下的異物，他開口冷道：“我需要去高處。”他飛到最高點，也就是井口之下，但顯然這個高度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他朝著四面各飛了片刻，回來之時一臉難色。

大夥見到方天慕都是如此神情了，定然知道局勢的嚴峻，木子云問方天慕情況，方天慕冷道：“底下是活物，很大。”

“有多大？”虎子問道。

“無邊無際”方天慕的眼睛看得很清楚，星辰之目下，一個平凡人的身上只有幾顆星點，而修行到一定水平，可以達到七八顆，甚至十幾顆，一個生靈身上顯示出的星點，全部都有聯絡，牽一髮而動全身，星點越多，那麼這個生靈的階級就越高，實力就越強，像之前的盧汀卡男爵，身上的星點就遠遠超過了方天慕等人的水平，這片大地的表面，沒有任何的星點，是黑暗的，但是大地之下，卻有一隻百丈寬的星點，仔細去看，會發現那是由無數的小星點組成的。

其顯示的寓意也很清楚了，底下的東西，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而且那東西是隨時都在移動的，所以方天慕說那東西是個活物。

木子云問方天慕有沒有看清楚底下東西其他的特徵，而這時，鈴鐺卻怪異道：“風箏姐，我們足夠呼吸了，先別讓草木生長了吧。”

原來由風箏丟擲的種子長成的草木，仍舊沒有停止生長，而且長得十分怪異，譬如凡間一顆最普通的樹，最多能長成一丈半左右高，在風箏能力的加持下，可以達到三丈左右，翻了一倍，但現在，這棵樹卻可以達到五丈以上的高度，且或許因為竄的太快，導致根基不穩，多數都攔腰折斷摔倒下來了，險些砸到眾人身上，而且這裡的生長的草，比人都要高。

風箏也奇怪的很，她說道：“我不曾再給予草木生機了，它們卻依舊在長，好像是土的問題，草木裡的靈魂能夠感應到這些土中蘊含著無比豐富的肥料，這也是草木瘋長的原因。”

杜小月立即急道：“把樹木該燒就燒，就留下足夠我們呼吸的。”

“草木多了，會把底下的東西喚醒是嗎？”風箏關切問道。

“那倒不會這麼快！”杜小月說道，“不過，一旦種子落到這裡，它們在無限肥料和生機的環境中，很快就會從一株變成森林，到時候你就沒辦法掌控了，而土地上的草木多到一定程度，就會徹底激醒底下的東西。”

“那我們在這裡隨意動彈，也達不到激醒它的程度啊。”木子云埋怨道，“你就不能說說那東西的名字嗎？”

“不是我不說”杜小月說道，“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混在我記憶裡的瘋瘋鬼娃的‘見識’，本就是模糊的，而這個時代似乎也遠在瘋瘋鬼娃的時代之前，我們跟草木不同，我們是有血肉的生靈，而草木只具有生命而不具備意識，啊.....不好！”杜小月才想起來風箏的草木是具有靈魂的，她向風箏急喊著立刻收回草木，十幾息時間後，望鄉將大部分長到畸形的草木都吸噬而亡，只留下小部分供他們呼吸，杜小月接著說道：“有意識或者說靈魂的生靈，它們產生的氣息是與普通生靈完全不同的，太險了，我們差點死了。”新世界

“算了，我直接試一試吧。”木子云將《吹風錄》放到面前，心裡詢問道：“在‘多姆時代’之前，是什麼時代。”

《吹風錄》很久也沒有發生反應，鈴鐺這時湊過來，直接開口問道：“‘多姆時代’的開啟者是誰？”

《吹風錄》忽然開啟了，木子云照著書上文字讀道：“石甲魚，‘多姆時代’最先出現的，也是‘七仙’消失後存活下來的唯一生靈。石甲魚可以蜷縮身體，將自己完全變成一塊石頭，連生機也會消失，靠此本事躲過災難，而‘七仙’消失後，石甲魚破土而出，沒有食物便吃土，逐漸發生進化，一千年後逐步進化為三類石甲魚，三類又過兩百四十萬年各自生出足、翅、喙、爪，進化為三十四類生靈，三十四類各自再次進化，從而開啟‘多姆時代’。”

杜小月也停止找路了，她也湊了過來，木子云又問道：“‘七仙’是什麼？”

《吹風錄》合攏之後再次開啟，只是這次的文字變出許多來，木子云一一讀道：“天只一方，地只一塊，天地之間便為眾界...”

原來，在“多姆時代”之前，還有一個時代，可以叫它“祖統時代”，那個時代的大陸只有一塊，是沒有邊界的，可想而知那該有多麼大，而陸地內部至少還有五座海洋，而這個時代的統治者，叫做山嶽君，據說它擁有所有生靈的生理特徵，不僅擁有無上的智慧，還精通世間所有真理，它被眾生奉為始祖，是唯一的真神，據說所有生靈都是山嶽君用泥壤捏出來的，，山嶽君強大到可以直接控制自然界所有變化，甚至影響生靈的進化，它也是《吹風錄》目前記載裡的最強、也最為神話般的一位神。

而山嶽君座下有七位弟子，被世間眾生奉為“七仙”，它們都是天地孕育而出的神靈，在山嶽君的指派下，它們將世界分為七塊，並各自執掌其中秩序，據記載，祖統時代的生靈生活的幸福感是相當高的，各種族之間幾乎都是和平相處，可惜的是，這個時代、這種秩序，只持續了五百萬年的時間，連“多姆時代”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時代終結的緣由，正是山嶽君的突然消逝。

《吹風錄》上沒有記載任何的理由，而山嶽君的突然逝世，使得祖統時代瞬間滅亡，荒唐的是，山嶽君在世之時，“祖統時代”一直都是鼎盛祥和的，而他離世之後，僅僅二十年的時間，這個持續四百多萬年的時代就消亡了，山嶽君自己也可能沒有想到，它離世之後，“七仙”會突然變成了七位殘暴不堪的魔神，性情大變，一刻不停的殺戮世間所有生靈，但凡是有意識有靈魂的，哪怕是個器皿，也會被無情抹滅，《吹風錄》上記載的理由，是“七仙”想成為新世界的締造者，它們要消滅所有山嶽君創造的東西，在一片荒蕪之上，創造新的生靈。

二十年的時光，繁華的大陸就變得寸草不剩了，這也是有記載以來，生靈滅亡最徹底的一次，除了變成石頭逃過一劫的石甲魚，再沒有其它有血肉的生靈存活下來，大陸上因為沒有了草木，空氣變得十分稀薄，就算有生靈也無法存活，但所有生靈化成的灰燼，又使得這片大陸上的土壤過於肥沃，但凡有一顆種子落下，也會呈百倍的速度生長，可就當“七仙”滅絕了所有生靈，打算締造自己時代的時候，它們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吹風錄》上也留下了疑問，當時靠著某種手段躲過“七仙”屠戮的妖石，甚至還冒死四處探察過，但“七仙”就是消失了，妖石也想象不到當時還有誰能夠擊敗“七仙”，就算是山嶽君重生，可之後的歲月裡，也沒有任何神出現。

這個“短命”的時代草草結束了，留下了一個似乎永遠也解不了的謎團。

而看完了《吹風錄》上的文字，眾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世界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有些事情即使他們知曉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愈發的渺小，在自己所處的時代，都有太多的疑問，甚至連回家都做不到的人，怎麼還有能力去理解以往的時代呢。

杜小月突然低笑了兩三聲，笑之時，臉上、額頭上都冒著虛汗，她自語道：“原來是這樣，終於知道這底下的是什麼了，這座山的來歷，究竟有多大呢。”

木子云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說道：“你是說，這底下的....難道就是‘七仙’？”

“不對勁..”葛遠摸著下巴說道：“說不通啊，祖統時代最大的神就是山嶽君了，誰還能把‘七仙’抓住，再封印在這裡，難道山嶽君真重生了，然後它就一直藏在山中，將後世擾亂世間的邪物關押在這裡，這樣說也能講通，可如果...這底下還有一個時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