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映城的神話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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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經歷太多歹毒之事，木子云、方天慕在夜裡留了個心眼，只吃了三分飽，輪流守夜，生怕巫震這一家子晚上再出現什麼貓膩。還好，是他們誤會了這一家人。

翌日清晨，大夥依次醒來，木子云和方天慕早早坐在了長桌旁，與巫震夫婦交談正歡，佔凡紫問二人昨夜睡得可好，再見這兩人眼圈灰黑，心下就明白了什麼，但自然也多多理解。鈴鐺和風箏是最晚起的，賴了會兒床，還是杜小月特地去將二人拉起來，洗漱過後，大夥又齊聚在長桌邊，享用巫震夫婦提供的早餐。

木子云偷偷商量大夥，拿出了些東西，報答這對夫婦的好意，卻被巫震堅決回絕了，巫震看樣子一夜未眠，狀態差得很，但在桌上還是能和大夥笑談開來，他大方慷慨，將自己這幾年對水映城秘密探索過程中的收穫，悉數告知眾人。

滔滔不絕的講了兩個時辰，而大夥也聽得津津有味，因為他所講的，有大半都是神話傳說，且巫震的說書功底深厚，又添了幾分精彩。又半個時辰，才停了，卻還沒有講完，巫震接過佔凡紫遞過來的茶水，舔了舔嘴唇，說道：“說得倒是多，有用的卻沒幾多，真是慚愧。”

巫震一共說了二十幾個故事，他自己刪減了五六個無用的，而和眾人商議之後，又減了七八個，剩了七個故事，兩個和水映城的秘密有直接關係，五個卻似有關聯。

先說那兩個有直接關係的，其一簡略講來是個獸族裡的沒落貴族復仇的故事，距今歲月超過了萬年，傳說這一獸族幾年內勢力過度擴張，打破了原有的獸族貴族平衡，其餘幾大貴族合力洗劫了這一族所有領地，幾近將其屠滅全族，後有一獸族少年，成功逃脫，隱姓埋名加入其它獸族勢力，歷經無數磨難，一步步變強，最終乘大軍之勢歸來複仇，但不同於老生常談的復仇記，這個獸族倖存者的復仇之路，最終是以失敗結尾的，他低估了對手的強大，反被幾大獸族逼到了絕路，那主角最終不願被俘，遂引來天怒之火，將自己燒盡在家鄉之地。只是這傳說的結尾，特地加上了些話，說是三個月後，那獸人又悄然出現在水映城中，訊息放出後，幾大獸族派兵去找，結果連城的影子都沒有見到，而那獸人也自此徹底消失。這個傳說是直接提到水映城的名字了，但其餘有用資訊，一概沒有，由於是為寥寥無幾的直接提到水映城的故事，所以巫震特別在意，他懷疑水映城的秘密，或許是城本身是具有生命，亦或者意識的，且能夠隱匿身形，或者進行跳躍空間。

第二個故事，講得是一段天雷趣事，故事的主人公竟是個人類，傳說這人出生後就倒黴之際，倒不是人禍居多，竟是天災，且是雷災。這傢伙長到十歲時，已經被雷劈過一百多次了，就算大晴天，躲在屋子裡，雷也能劈到他頭上，偏偏還劈不死他，人族皆以其為異類，乃災星降世，紛紛避而遠之，但這人性格卻格外開朗，找不到活計，就去山上採果子吃，或是遊走在各鄉各地，什麼都能幹，也能將自己養活，長年的流浪生涯，令其見識了世界太多景色，憑著能說會道的本事，他專門開桌說書，說他一路所見所聞，其口中的神話傳說數不勝數，要是有人說他胡編亂造，他便要那人多等一會兒，這一天裡總得劈上他一次，人們見到驚雷驟落，劈在這大活人身上，卻劈不死他，震驚之下口口相傳，竟又把他當做了個神仙人物。

可這人十八歲後，日子就變了，往日那雷最頻時，一天也就一次，可十八歲生日過後，這雷最多之時，一天竟然劈下了五十多次，平均下來，差不多三十多次，莫說別人受不了刺激，他自己連正常生活都做不了了，走一段百步之路，來回被劈了十二次，逃到深山之中，連山都讓雷給劈成了兩半，偏偏還是劈不死他，這傢伙一路奔逃，找尋各種各樣堅固的東西，甚至求救於神話傳說，想想那些故事裡，什麼能防住雷電，結果毋庸置疑，全部失敗了，這傢伙二十歲後，一天最少要被劈七十多次，吃一口果子，被劈了三四次，果子都成了渣，這人就算再開朗，也絕望了，一次次尋死，但將死之時，總會被雷劈中，總會陰差陽錯的將其救起，活著造大罪，死又死不成，這傢伙可謂是所有神話裡數一數二悲催的了。

萬幸的是，這人有天疲倦的坐在了塊黑石之下乘涼，當然，他也沒期待會涼快多久，果然，天宮落下一道雷，本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他，卻沒有覺出灼熱感，頭上也沒有跌落下石頭的碎渣，他抬頭一看，那塊黑石竟然擋住了天雷，之後，又落下了三十多道雷，都沒有將那石頭劈開，他喜極而泣，抱著那石頭狂吻，自此就將它頂在自己腦袋之上，片刻也不離了，後來到了某地，靠著口才說著奇聞異事，攢下了不少的錢，而自身也在流浪中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便到了一處幽僻之處，建了一座小城，城民都曾是他最忠實的聽眾，成日聽他說講神話，也漸漸的自己開始流傳，整座城的人都變成了說書先生，又引來了一片片異族生靈.....

這故事至此便結束了，雖沒有提到水映城的名字，但巫震認為，這就是水映城的真實來歷，而水映城的秘密，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被雷劈的倒黴人類，那人被雷劈了無數次都不死，絕非凡人，就算身死，魂魄卻仍可存在於人間，這故事怕是有數萬年了，也就是說水映城至少有數萬年的歷史了，若是人類或者人類的魂還存在著，他自然知曉世間所有秘密，也正是因為他還存在，所以生靈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水映城數萬年來的傳說，都能夠儲存下來。

另外五個故事，與水映城離得就較遠了，但巫震判斷它們多少都有水映城的影子。

譬如其中一件，講得是個流浪劍客的故事，這劍客被人陷害，無奈流浪在各地，後遇一被屠滅滿門而僥倖存活的幼女，劍客帶著幼女流浪，從冷漠相待，到情同父女，也可謂是歷盡了人間疾苦，得到過人間歡樂。而故事卻以悲劇結尾，女孩被強盜凌辱殺害，劍客卻連再次與兇手失之交臂，陷害自己的兇手沒有找到，而自己如今最愛的親人也慘遭厄運，這劍客一度崩潰，報仇無路，茫茫世界也不知該去找誰，劍客即將惡化，冒出了屠殺臨邊村莊以解恨的念頭，但他心裡尚有一絲善良，在動手之前，眼前一人影走來，他撲倒在那人身前，將自己的劍捧上，跪求這位身著素袍的吟遊詩人用劍結果他的性命，不然的話，他將墮為惡魔。而這位吟遊詩人接過他的劍，卻沒有殺他，而是將他帶入了某處桃花仙境，那裡是非純正，上為水，下為地，人人沒有煩憂，只顧著說些奇思妙事，以渡餘生。

而這故事裡的桃花仙境，或許指的正是水地顛倒的水映城，而巫震又特別地說了另一件與水映城無關的劍客故事，這個故事很有可能就是劍客來到水映城後分享的自己的所見所聞。

再有個有趣童話，是巫震兩個孩子常言道的，說的是個餓狼撲兔的故事，只是那些無語獸（最低等級的獸，家畜、野獸都歸為其類）都被賦予了感情，擬人化了。那兩隻兔子因搶奪食物，渾然不覺餓狼逼近，險些被狼口咬中，這兩隻兔子拼命逃竄，無路之時，見到一個穿著素袍的流浪者，那流浪者給它們指了一條路，而後餓狼跑來，竟問那流浪者兔子的方向，流浪者指了反方向，但是餓狼卻不相信流浪者，朝著正確的方向跑去，流浪者長吁口氣，嚇得直拍胸口，還以為自己要被吃了。而那兩隻兔子跑到了處怪地，那裡的水都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座城堡，兔子們跑進水城堡，絕境之下同仇敵愾，一起用智慧擊敗了餓狼，佔凡紫常用此童話來提醒兩個孩子要相互團結，同時又告誡他們不要像狼一般愚蠢，自以為聰明，卻執著於小目光，而丟失了更好的獵物。

但巫震看來，兔子們跑進的城，可能是水映城。而更讓他懷疑的，是那個在上一個故事裡也出現的，身著素袍的人。

而剩下的三個故事中，多多少少也都勉強能聯絡上水映城，其中一個故事裡，雖然與故事的劇情沒有任何的關聯，但卻刻意的在一個生靈被處決之時，描繪了個站在圍觀群眾裡的流浪詩人，並說這個詩人為此寫了首長詩，但卻沒有下文。巫震判斷，這個素袍子與水映城的聯絡極大，很可能就是曾經引導生靈進入水映城的角色，且每個傳說的時間不同，這個素袍子可能一直存在，不死不滅，且總會在水映城換了一批批生靈後，再度地將那些古老的神話傳遞給人間。

所以，找到素袍子大概就是找到水映城秘密的關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