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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暗盟的同胞們?”杜小月猛然一驚,接著雙目湧現出淚花,“什麼時候的事.....”

“七日前,或者更久”木子云回她道:“他們看似規模龐大,實則沒有較硬的戰力,我們一旦離開,他們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被打垮是可以理解的....”

杜小月突然衝過來,雙手抓住木子云的衣領,眼珠有些殷紅,她咬牙切齒道:“他們才不是隨意就該讓人欺辱的,難道你覺得你就天生比他們高貴?”邊說著,其肩膀上浮現出大量的惡靈氣息,慢慢往木子云的身上纏繞。方天慕看到這一幕,左手已經將黑刀“大滅”抬高。

木子云紋絲不動,身前爆發出一股雷能,將杜小月轟開,接著他渾身燃火,變成了個發威的火人,單手扼住了杜小月的咽喉,將她朝著地面壓去,幾息後砸進土中,熔漿隨聲濺射。木子云的聲音因火焰而稍有變化,他的臉隱隱顯現出火骷髏的模樣,殺氣騰騰地冷峻道:“別因為得到了力量,就真把自己當做王,控制好自己爛脾氣!現在,跟我們出海,回家!”杜小月身上的惡靈氣息十分懼怕木子云的火焰,在其威勢之下,幾乎不能存生。

杜小月被扼住喉嚨,神情十分痛苦,但還是掙扎著憋出了絲冷笑,回道:“我怎麼覺得,你才是該改掉自己臭脾氣的傢伙!”

虎子單手握緊三稜天石錘,一錘子將木子云打飛出去,大喝一聲道:“夠了!”

氣氛一度僵硬,木子云和杜小月紛紛從地面爬起,卸去了自己身上的戾氣,風箏開口說道:“我們去鬼國做完最後的事,就出海吧,去哪裡無所謂,至少離開這地方。”大夥沒有應聲的,望鄉走到了風箏身邊,只有他最聽話。

虎子板著臉,一手抓著杜小月的胳膊,一手抓著木子云的肩膀,將二人朝前推了三兩步遠,嘴上說道:“生死由命,再爭辯,那些死去的亡靈也不會復生,趕緊給我打起精神來,爭取在一年內回到湖州。”

一聽家鄉的名字,木子云總算有點神采了,抬腳飛了出去,鈴鐺和風箏拉著杜小月也跟了上去,一行人飛進了海,約莫半炷香時間後,杜小月低聲道:“朵皿拉克海賊團就要來了。”從出海之時杜小月就感知到了船員和船的氣息,但她負氣沒有提醒,等感知到被鎖定為目標,她才有些擔憂起來,由於她一直被封印,所以不知道這些時日發生過什麼事情。

紫葉帶領著海賊團在大海上擊潰了聯合起來反抗自己對海洋統治權的聯盟大軍,多日來一直肆意地殺戮登上海面的修行者,在感知到活人氣息後,他們立即不遠千里的趕來,但臨近十里後,他們才覺出那氣息的熟悉。

杜小月原以為會有一場惡戰,但萬萬沒想到,在木子云居高臨下的蔑視中,朵皿拉克海賊團全員惡狠著目光,但沒有一個人動手,紅衣女鬼海賊船就這樣靜悄悄地錯開了眾人,紫葉不甘心的眼神,咬牙的模樣深深烙在杜小月的心中,那似乎不僅僅代表著海賊團的屈服,還代表著自己地位的沒落。很難想象這麼一個在海上不死不滅的團體還懼怕些什麼,如果有,那麼那就是更加恐怖的東西。

靜靜地相遇,靜靜地分離,眾人也未在理會身後之人,接著往鬼國飛去了。

話說掛檀族得了七八百鳥人傀儡後,一刻也不歇息,立即做了個實驗,他們來到一塊新大陸,雖說這陸地上並沒有天宮鬥存在,但依然有大大小小些不凡的勢力。掛檀族也未驅使其他傀儡,就用著七八百鳥人開路。鳥人強大的戰鬥力,在半日之內便攻下了兩國三邦,檀長明拍手驚呼:“錯了錯了,要是從一開始就攻打鳥人,那麼這海域早就該入我族之手了。”他也不想想沒有數量龐大的傀儡大軍的支撐,他如何能擊敗鳥人呢?

大陸上的修行者被打得抱頭鼠竄,彧棄之境的強者倒是有一兩個,但紛紛折損在鳥人的鐵拳之下。檀長明挑了塊山水寶地,讓族人們能好好休憩一番,心中的不快一揮而散,他也閉上了眼,舒坦地睡上了一覺。

夢醒時分,正瞧著一雙腿立在自己身前幾尺處,檀長明赫然一驚,雖然面上沒來得及做出表情,但身體立刻回正。回過神來,這才看清眼前人是海藝江澤。檀長明心中不悅,但面上是沒有表情的,因為他將自己做成了傀儡,只有心臟是肉體,平常的表情都是刻意去做的。

海藝江澤笑盈盈地望著檀長明,開口說道:“真想知道你的面具之下是什麼樣的情感,不難過嗎?單調的心,大概沒有一點浮波吧。”

檀長明手撐著頭,眯了眯眼睛,冷道:“又有什麼事?”

海藝江澤回道:“老大傳來訊息,讓你儘快繼續出征,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我的族人需要休息。”檀長明冷道。

“但動手的只是傀儡,不是嗎?”海藝江澤的笑容很是無邪,大概是其本性所致。

“你的能力很不錯”檀長明忽然話鋒一轉,“這天下真是一物降一物,你的本事看樣子很剋制木子云那小子,恐怕其他人也束手無策,你覺得你有弱點嗎?或者......天敵?”

“最難過的關,便是情關,我的本事可沒有缺陷。”海藝江澤神情稍稍一冷,將話題引回來道:“什麼時候繼續出征,檀公子。”

“如果說要稱霸海域,我覺得我們應該已經做到了。”檀長明攤開手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誰還能阻擋我們,我也未看到那所謂的災難是什麼....”

“我可記得貴族險些被個小姑娘殲滅呢。”海藝江澤不客氣的說道。

檀長明冷下了臉,低聲說道:“馬上出征,就在今晚。”

海藝江澤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和貴族合作,真是愉快...”

檀長明望著海藝江澤的背影,嘴角雖沒有流露出一絲邪笑,但其雙目中的神韻,似藏著百種玄機。

在天堂島裡,大鐘坐在黑駒身旁,二人中間排放著一張賭桌,桌上星羅密佈,其中異象萬千皆在黑駒的雙眼。黑駒的能力比不及木子云家鄉湖州里的孫豈幾,他每一次探出天命,都要以自身生命為代價,小賭尚可以恢復,但大賭就會令其變得異常虛弱,再加上他曾被盧汀卡男爵滅掉分身,這對其本體的傷害是巨大的,他至今還處於重傷的狀態,輕易不能動彈。

大鐘開口問道:“海域裡的混亂比之前穩定了些,掛檀族打到了哪裡,哪裡的動亂就變強,我怎麼覺得老大你賭出來的災難,指的就是掛檀族呢?”

“天命不會有錯。”黑駒的聲音聽著令人發怵,仿若是地獄惡靈的回聲,“但卻出現了我探知不到,意外的盲點,這一切都是從‘霞’這個組織出現開始的。”

“你當初不是預測著他們會帶來一場混亂嗎?”

“不”黑駒回道:“我根本沒有預測出他們的天命。”

“那為什麼,當初要讓我們去找到他們。”

“只因迷茫,我難以容忍這世界在我眼中存在任何難以透知的東西。”黑駒突然攥緊了手,“可惜,如今我的眼前茫然一片。”

“看看我們的命運吧,我們是否會活到最後。”大鐘自嘲道:“我可記得你說過我們誰都不會死。”

“天命有無數條,我們能做的不過是選擇走哪一條路,顯然,這條路並不是筆直著,我們稍不留意便會踏上錯誤的土地,夥伴的死,是提醒我們更要擦亮眼睛。”

“可你的眼睛,現在迷茫一片。”大鐘咄咄逼人,氣勢有些高漲。

黑駒沉默片刻,桀桀桀笑了三聲,回道:“正因如此,我們才無路可退。”

大鐘站起身子,沉默十幾息時間後,再轉身離開,嘴中說道:“別在我面前說謊,你不想再看天命,只是懼怕發現天命已改,而我們的下場,早已重定。”

黑駒身邊的火光全部消失,他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從地縫中洩漏出了渾渾噩噩的紅光,他或許被一語道中,但天命會被修改,這是任何一個探命者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如果連天命都能改變,那在這天之上,怕是還有更高層次的“天”吧。

在距離鬼國百里處的海島上,木子云等人懸浮在半空。

“這種感覺很不妙”鈴鐺輕聲說道,她眼中緊盯著擋在大夥身前的人,只覺得些莫名的看不見的東西在朝著自己湧發。

而距離眾人面前百丈之遠,一個僧人滿懷佛意的站在片葉子上,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氣息,也不見得有多強的殺氣,他的眼睛是眯著著,但身處風箏身前的望鄉,總能覺出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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