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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黃泉路,三步九步是一轉,不同於鬼之國的“地獄”,也別於陰間,這條路通往真正的,也是眾多生靈落葉歸根溯源的冥界。
冥界的路只去無回,亡魂入泉,冥界大門便開,黃泉中進了多少亡魂,大門便允許多少亡魂透過,若亡魂反悔,想要逆流而上,重返人間,則黃泉逆流,直通陰間怨潭,黃泉水會化出冥兵,押送亡魂墮入陰間。
從世界之初,到如今,有許許多多亡魂逆上黃泉,最終成了陰間一個個怨魂,冥界不似鬼之國地獄,有了卻亡魂世間煩惱的過程。黃泉路保持著它誕生之時的模樣,不認各“界”所有“情”。
這一掘墓者站在艘無槳的黃木小船之上,扛著的鐵鍬挑著鈴鐺的屍體,黃泉水波濤洶湧,兩岸景象虛幻迷離,隨著看得人的印象,發生著模糊的變化,這像一幅畫,寫意與現實結合,那泥黃色的“顏料”,好似要流出紙張。
阿豆王子和奴僕乖乖坐在掘墓者的身上,他們欺騙的了能精準辨識生死的掘墓者,卻騙不了冥界,騙不了黃泉,雖然他們的欺騙術,曾經擁有多麼無法令人無法比擬的高姿,但仍舊無法對最原始最根本的“源態”起作用。
阿豆王子伸手就能摸到鈴鐺的裙帶,他不知道鈴鐺會被送往哪裡,也漸漸心生懼意,黃泉並沒有怪異的氣味,但阿豆王子感到渾身不適,軀體分離成了兩種趨勢,一種輕飄飄的,彷彿強行按入水中的皮球,所受的浮力甚多,而另一半趨勢便是沉甸甸的,壓著雙腳往下落,雖然沒有動彈,卻給他以觸及了黃泉之感。
阿豆不得不對自己施行了欺騙術,也對奴僕施展了欺騙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黃泉路的,準確的說,是沒有生靈能夠完好的進,完好的出,掘墓者是個例外,當然也是有故事源頭的,這涉及到了遠古時期的一段感天動地,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比夢精靈的往事還要悽美動人,也是因為種種因素下,誕生了掘墓者這種角色,他們憑什麼進入黃泉還能完美退出,無人能夠探尋其緣由,也只有他們能以活人的姿態找到黃泉路。除此之外的生靈,誤入黃泉,有命卻進入亡魂路,勢必會擾亂自己的命數,導致自己天命的大更改,倒是不會一定就在黃泉路上死去,或許是出來之後,原本是飛黃騰達,活到九十九歲的一生,突然就在三十歲出現了一場災難,奪走了他性命。也或許他原本應當活到三十歲,突然拉長到了一百三十歲,但大多時候,從黃泉逃出的生靈,壽命是會大打折扣的,而且多病多災,一生痛苦不堪,想想看,那可是無法估計長短的時間裡,載過了無法估計數量的亡魂的黃泉,生靈莫說進去,離得近了也要丟命了。
阿豆王子本就是屍體傀儡,但事前欺騙了自己的意識,讓自己認為自己沒有遇到過掛檀族人,從而使自己成為傀儡後,仍然保留自己的意識和身體操控權,只要他按時用欺騙術多加鞏固,謊言便可成真,他一輩子都能以屍體傀儡的身份成熟變老,甚至生兒育女(此欺騙術以前在小人國篇章提到過,之後會有詳解,若是覺得不明白,可跳過,並簡略認為,那是像顓王東一樣的神技。)。
他此刻欺騙自己腳下並不是黃泉,他本神的意識到底有沒有忘記腳下是黃泉呢?並沒有,他依然知道自己在黃泉上,但他的意識有一瞬的重組,重組的期間,他的記憶被白化,忘了不該忘得,當重組完成,忘記的又回來了,自己意識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身體和天命之類的事物被成功欺騙。因此,他和奴僕現在感覺輕鬆了很多,騙不了黃泉,騙自己也是可以的啊。
掘墓者之前已經摸走了鈴鐺身上所有的財物,本想取走她的耳墜,或許是想到,他耳孔缺肉,而耳墜邊沿剛好將其補整,所以留下了耳墜,成全她完整身軀。掘墓者鐵鍬挑著鈴鐺,伸出了船頭,恐怕稍一扭動手腕,鈴鐺就要掉入黃泉之中了。
而與黃泉水靠的極近的鈴鐺,身體已經出現了魂體分離(身體不完整的狀態下死去的人,往往死後亡魂離體很難,這期間亡魂會在屍體內不斷重複承受著死亡時刻的痛苦,當然最終也會離體,掘墓者更像是幫助這種亡魂解脫的角色,給他們和黃泉之路間多加一道過渡橋,其實他們什麼都不做,亡魂最終也能進入黃泉,只是在這之前,活人無法想象這種亡魂會經歷怎樣的痛苦。)
而鈴鐺正是這種可憐的亡魂,她已經在屍體中承受了無數次被貫穿心臟的痛苦,好在,死亡的那一刻,她被木子云擁在懷中,所含的怨氣實在不多,因此沒有被陰間接受,否則她就會像杜小月那般,早早地成了怨魂,脫離本體了,從鈴鐺之前的性格來看,她的確不應該成為厲鬼,但誰又知道,她這一小小的女子,究竟原本有沒有怨氣呢?畢竟,她的故事,也從無人知曉。其實,也多虧臨死之時,抱著她的是木子云啊。
阿豆王子看到了漸漸從屍體中掙脫出來的亡魂,當泉水打到鈴鐺屍體上時,黃泉路便感知到了亡魂的存在,並且開啟了一條僅允許一個亡魂,也必須有一個亡魂透過的冥界縫隙。這時,只需要將鈴鐺的屍體投入黃泉,便一切終了了。
鈴鐺脫離出了一般的亡魂,阿豆王子看到了鈴鐺痛苦掙扎的神情,其實鈴鐺的亡魂在感激,在啼哭,她終於得到救贖了,困在屍體之中,她每時每刻都在重複死亡,她多想早早解脫。但阿豆王子看到後,卻不知道這個原因,他忽然站起身來,心疼不已,鈴鐺姐姐好似受到了極大的折磨,這個怪人?這個掘墓者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在摧殘著鈴鐺姐姐的亡魂。
阿豆王子越看越心痛,任誰見之都會可憐這美麗的女孩。終於,他使出了欺騙術。
在鈴鐺死亡瞬間之前,阿豆對鈴鐺用過一次應急的欺騙術,欺騙她沒有被貫穿心臟,雖然做得匆忙很不全面,但勉強麼鈴鐺當時的生命軌跡是沒有消失的,後來魔虎強行隔斷阿豆王子的能量,令阿豆王子無法迅速地把後續的欺騙術完成,導致謊言漸漸被時間拆穿,顯得愈發蒼白無力,但至今,那份謊言仍在。阿東王子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想讓掘墓者快停手,別再折磨鈴鐺姐姐了。
因此,他同時對所有人用了欺騙術,鈴鐺已死,沒有了意識,但阿豆王子仍然有辦法,他先欺騙自己,讓自己和奴僕認為他們自己是一塊石頭。
再欺騙掘墓者,這裡有趣了,他欺騙的是,讓掘墓者的認知出現了短暫差異,如指鹿為馬,讓掘墓者認出阿豆王子和奴僕是人,是生靈,但是,用多次的心裡暗示和謊言,不斷向掘墓者輸入一個資訊,就是,這不是人,這是石頭,這是石頭。即使再虛假,再無理,也可以在相當短暫的時間裡,造成一種心裡安慰般的暗示效果,看鹿的人,會有一瞬間的疑惑,怎麼這麼多人都說這是馬啊,這真的是馬?就是這一瞬間的疑惑,能夠被施術者無限放大,造成他的心理空白,重新給他安上了一個新概念,雖然他很快就會清醒過來,哦,覺得哦,他們都在扯淡,這就是鹿,但在這之前,施術者想要他做的,他已經做完了。
掘墓者終於看到了阿豆王子和奴僕,他皺起了眉頭,猛然一經,發現那兩個石頭落到了鈴鐺的屍體上面。不對,那是兩個人,嗯?又覺得不對,感覺全世界都在說,那是兩塊石頭,哦,掘墓者心裡想著,那可能真的是兩塊石頭啊,石頭不可能有生機的,那麼...
掘墓者從沒這麼震驚過,難以置信,他犯了一個無法被原諒的錯誤,他竟然將一個生命沒有結束的人,帶到了黃泉之上,這.....這.....
他並不是恐懼,他首先感到的是,幾乎要挖出自己雙眼一般的愧疚,他急忙將鈴鐺拉回了船上,低下身去,再看了看鈴鐺的屍體,屍體上有兩塊石頭,石頭是不可能有生機的,那麼,有生機的,正是鈴鐺,心理暗示下,思緒發生大亂的掘墓者,感到鈴鐺的嘴唇似乎張合了,但其實隨便換一個人來,只要不是傻子,看見了鈴鐺胸膛出的黑窟窿,都會知道這是一具實實在在的屍體了。
掘墓者流淚了,他從未流過淚,這一次,不為自己,卻為了鈴鐺,他自責與懊惱不堪。
阿豆王子不知道掘墓者會有這麼大反應,他只是想讓掘墓者停手,不要折磨鈴鐺姐姐罷了。
掘墓者啞著嗓子怪叫著,原來他是個啞巴。他髒兮兮的手,摸著眼角的淚,他蹲坐在船尾,捶自己的胸膛,他愧疚不堪,自責不已,他從不憐憫自己,卻為這可憐的,被自己傷害了的女孩慟哭。
黃泉水,翻騰滾湧,冥界已開裂縫,無法估計的時間裡,一亡魂,一細縫,從沒有過開了縫,卻不過亡魂的理,也不可能發生(其實遠古時期的,令掘墓者誕生的那個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也沒有打破這個所謂的“規則”)
啞巴掘墓者在這種關頭,竟然...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只見他隻身跳入了黃泉之中,激起了多少浪花,他的生命,他的魂魄,再沒有達到亡魂脫體之時,就進入了黃泉。他受到了一種“苦”,剝皮與之將比,不足為道。然而,代替鈴鐺進入冥界,啞巴沒有任何的悔意,他認為這是他應當受到的懲罰,他心中萬分感激上蒼,讓他最終時刻發現了自己的錯誤,他們默默無聞,用一生來擺渡亡魂,誰說他們陰暗無情,他們才是生靈死後,所最能依靠,最可尋求到保護的善人啊。
黃泉水奔騰的太快,啞巴早已消失不見。
阿豆王子直接呆滯了,他站在船板,站在奴僕和鈴鐺的屍體旁,驀地變成了一個空殼,他剛剛做了些什麼?他的確沒有殺過巨人,在假裝被掛檀族人操控的期間,但是,他並不會為之退縮,是敵人,小小的阿豆王子也不會躲避。可他沒有想過會這麼殺人。阿豆真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看到鈴鐺姐姐很痛苦,他著實沒有想到會讓事情變到這個地步,他此刻心中的愧疚感,絕不比啞巴掘墓者的低,他趴在船板上,放聲慟哭,搖頭自責。
一葉小舟隨著黃泉之路,漸漸飄回了人間,在人間與黃泉路最後的交界,兩岸盛開著無數鮮紅的彼岸花,冥界與陽間之間的過渡域,竟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豆王子被奴僕攙起了身子,阿豆王子一抬頭,呆滯的像個傻子,他看到了鈴鐺,以一副傾國傾城,豔壓天下所有女貌之姿,靠坐在船頭,她那美的讓人見之,願捧送上性命的容貌,在飛舞的彼岸花瓣中,又披上了一層勾人魂魄的離幻。
這容貌,能令男人痴成孩童,令女人哭求男兒身。
“鈴...鈴鐺...姐姐....你...你...”阿豆王子這句話,足足是在一個時辰之後才說出的,而這艘船也停在了陽間的邊界,靠在了岸邊。
鈴鐺掐過來一朵彼岸花,擺在胸前,她心臟處的黑窟窿早已不見,一陣暖風吹來,彼岸花碎成條絮,粘在了鈴鐺披散在胸前的髮絲。
“你...姐姐...”
鈴鐺目光中似乎帶著萬種情意,她嘴唇如彼岸花一般鮮紅,緩緩伸出手來,摸了摸阿豆王子的頭,將其捧起,接著失神般望著兩岸的花。
阿豆不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傻了。
也許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鈴鐺終於發出了聲音,她嘴唇微張,輕輕地嘆了口氣,對著船底那平靜著的黃泉水,痴痴說道:“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啞巴,謝謝你,這一切都是美麗的錯誤,殘忍的錯誤,我只能希望黃泉會代我向你表達謝你,若下一生,我們還能相遇,我——為你續命。”
“姐姐...到底....”阿豆王子像看鬼一樣看著鈴鐺。鈴鐺目帶憂傷的望著他,輕輕嘆了口氣,流下了淚水,她說道:“啞巴的魂代替了我的魂,可他的血肉還有生命,冥界黃泉只收死魂,他血肉中的生命,推還到了我的屍體,因此,我現在的壽命,就是啞巴本來的壽命,我的血肉,也因啞巴的命而得以重生。”
“哦...哦哦...”阿豆王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不知道了,真的痴了。
鈴鐺嘆了口氣,望著彼岸花,說道:“再看看這美麗的花吧,再看看,多麼榮幸,能夠見到這一幅景色。”她說的沒錯,從有黃泉路開始,到現在,一共有兩組人看到了這彼岸花,一組正是當年那轟轟烈烈愛情故事的主角,而另一組正是無數歲月之後的鈴鐺與阿豆,從來沒有別人到過這裡,亡魂也不可能。而她們能看到這些,也正是因為遠古時期的那對人,也做了同樣的事情,不過故事悽美到感動了天地,而這些彼岸花,也正是當年故事的主角,流著血淚,所種下的,當然,那位主角,也並沒有回到陽間。
南覺的話:或許有人會感到突兀吧,以為鈴鐺復活的太快了。其實當初寫鈴鐺死了之後的當天夜晚,南覺就想到了以這種方式重生鈴鐺。掘墓者本來就不想多用墨水,但南覺從一開始,就是將掘墓者當做一群脫離世間情感,卻真正為世間大善的角度來設計的,這裡的確聯絡到了一個愛情故事。
南覺其實在大綱裡構思了相當多的故事,比如掛檀族,他們的老祖先到底為什麼會創造出這個術,也都勾人心絃,但南覺不可能每個都要寫出來,就像這個,這是個三言兩句說不完的故事,南覺只能說,陰陽石會有三部曲,至少三部,應該在第三部裡,會有可能涉及到這個曾經的悽美故事,當下說與不說其實對主線的影響都不大,就像方天慕鬼帝的眼淚那一章節,南覺一開始有點後悔,不應該寫那個的,畢竟那可能是很後很後面才能寫的故事,但南覺現在想想,為什麼非要一部部的構思呢?這本來就是一個大故事,一個要說很久的故事,他內容太多了,要寫的實在太多了。南覺不得不從簡敘述,如果把鈴鐺究竟怎麼復活的過程寫出,以及為什麼船會來到那裡,彼岸花到底是什麼,遠古的主角不回陽間又去了哪裡都寫出來,就會顯得繁瑣,畢竟,後面的故事才是與大故事線有直接關聯的,因此,南覺在一種簡略快速,卻有理可依的方式下,將鈴鐺成功復活。
這是一張大大的網,木子云一個人漸漸將失散了的每個成員故事串聯到了一起,最後的故事往往是最難寫,最複雜,最令人深思的故事,因此,木子云應當排在最後,畢竟,所有人的故事與他的相比,都顯得沒那麼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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