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174章對錯之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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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江冷靜道：“聞媛和聞潔在哪？”

均士魅回道：“那種能力的傢伙，我怎麼可能留在這裡，一開始就送走了。”

“嗯。”言江點了下頭。

均士魅問道：“你不怕死？”

“你怕死嗎？”言江反問道。

“我死不了。”均士魅說道。

“你既然死不了，我也應該死不了。”言江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波瀾，他立著身子，身上散發的絕對正義之氣，讓“浢月”之人渾身難安。

沉年催促道：“你若真能殺他，還不快殺！”

自由之翼站在均士魅肩頭，雙翼出現紋光，透過肩膀，一直蔓延到均士魅的手指，他指向了言江，卻忽而放下了手，說道：“你還未到死的時候，但有人得替你死，顓王。”

顓王旭身體虛閃，一拳洞穿了葉開然的胸膛。葉開然還處在精神渾噩之中，言江的面色終於變了，他高呼“不！”，隨後釋放了自己的能力，與此同時，大亨扣動了扳機，轟向了言江的腦袋。

濃煙籠罩了所有人，但片刻後，其中隱隱出現了一個奇點，最後煙霧旋轉著湧入奇點之內，時空仿若在此彎曲，但很快停滯。

沉年掃出勁風，吹散了煙霧。言江一隻手搭在葉開然肩膀，葉開然已經恢復，肉身也復原如初，而其胸前正懸浮著那個奇點（時空扭曲之點），在吞噬著現實世界之物。顓王旭的一條胳膊卡在了裡面，其身能力化了奇點四周的空間，使得奇點無法擴張。

葉開然見此想要先用空間隔斷顓王旭的一條胳膊，可那條胳膊在空間層面那般絕對定義層次的力量下，依然不可被斷，不斷遞增的空間之力，撕裂了現實世界的空間面。

均士魅看向大亨，大亨一臉茫然道：“我打了啊，這麼近都沒打中？”

沉年意識到了緣由，對均士魅急道：“那傢伙能淨化一切意義上的‘惡’，與你的能力都是凌駕於規則之上的逆天之道，是沒有上限的，剛剛射中他的炮彈，本身帶著肅殺之惡，被淨化消除了惡力，所以對那傢伙無效！”

嵩陽隴珞狐疑道：“那不就跟均士魅一樣了？淨化消除一切靠近自己之物？”

沉年強調道：“要更高階，必須要從頭到尾所有過程都不帶一點惡念的方式去殺他，這本身就是個悖論！”

言江必須全力淨化葉開然的身體，才能阻攔顓王東的精神力汙染。而他的能力對“浢月”所有人都是剋星，一時間沒有人敢貿然靠近。

葉開然低聲道：“被他卡住了，收不回也擴不開。”

言江冷靜道：“開然，嘗試開啟另一個出口。”

“不行，你忘了上一次。”

“開！”

葉開然對言江是絕對的服從，他另一隻手在空中一抓，另一個奇點便出現了。這個時候，葉開然瞬間失去了獨立空間五分之一的控制權，原來，無論他將那一個奇點開多大，都只算是一個出口，也是現實規則世界只能“容忍”的一個出口，一旦開啟兩個及以上，現實世界的規則會強行湧入其獨立空間，帶來的後果是不可預計的。

“言江！”葉開然叫道。正此時，那個新的奇點突然擴張成了木門大小，大量的混合自然“災象”噴出，有火山灰、雷電、海嘯、幻汐…

當獨立空間之物進入現實空間，現實空間規則的不可忤逆性，開始了反制，相同的自然“災象”從現實空間世界各地瞬間湧來，並穿過顓王旭的身體，朝著第一個奇點灌入。

“啊啊啊啊啊…”嚎叫的不是顓王旭，而是葉開然，“言江，我堅持不住了！”

“浢月”眾人被突如其來的災象打散，巨大的聲響震得大海滾滾翻騰。

“開然，關了它。”

“啊啊啊啊啊啊…”葉開然拼盡一切，將第二個奇點關閉，這幾乎耗盡他大半精力，但規則的重塑讓他的獨立空間獲得了一瞬的超越現實規則的爭力，這是現實規則的“忍讓”和獨立規則的“憤怒”共同作用的效果。

強大的空間之力戰勝了顓王旭能力化捆綁的現實空間，使得奇點擴張到了桶口大小，但言江並沒有讓葉開然將顓王旭吞進獨立空間。

他越至顓王旭身邊，雙手抓住了他的頭，並低語了些什麼，白色的碎羽一閃又消，顓王旭的目光忽然變得極其清澈，他轉回身去，看向了被沉年抓著的弟弟。

他殺氣盡出，瞬衝到沉年身前，拳頭也揚在空中。

“誒？”沉年愣了，卻被至高之力一擊轟出，巨大的力道將兩側空間震出無數羽絮般的裂縫，均士魅、大亨、嵩陽隴珞和黑梟全都重傷吐血。

沉年砸進深海，把十里外海面鼓起了蘑菇包。

言江踩著虛空而過，錯開顓王旭，抓到了顓王東的身體，瞬間淨化了顓王東體內所有“病態”和惡，顓王東清醒過來後，立即解除了所有人的精神幻象，而這時，顓王旭與顓王東的宿命相對性，令顓王旭重生惡念，從而恢復了狀態。

顓王旭恨道：“可惡，去死！”

大海上陡然升起藍色的水木，將顓王旭困在了其中，並重重環抱成了一顆海中靈巨樹，風箏在徂齡域的修行有了明顯成效，木元素原來擁有不斷進化之力，可隨著環境的不同，而進化成不同的木之形態，並附帶著不同的能力。

此刻，靈魂之木卷著水之形態，一縷縷地迅速卸去顓王旭的萬鈞之力，已將其永遠困在了其中。

望鄉摸上了一條水木根，要順著根木，將顓王旭的生機吸噬乾淨。

這時，清脆的掌聲出現了，眾人立即感受到一陣恍惚，偏頭痛感覺持續了十幾息後，言江再看去，均士魅一行人完好無損地站在一側，而顓王東並沒有得救，從葉開然開啟第二個奇點開始，發生的一切是真實與虛假共同作用的結果。

除了葉開然，言江誰都沒有救成，反而把被困住的顓王旭放了。

均士魅笑道：“看來你還是小瞧了自己夥伴的能力啊。”

不得不說，要對付“曦”的一眾逆天能力，讓他們自相殘殺，真是最好的手段了。

褐色的空間面開啟，均士魅帶著顓王東、風箏、望鄉以及黑盜團三人緩緩退去，均士魅說道：“我是想殺你的，真的可以殺你，可不到時候啊，他們幾個，我就先帶走了。”

空間面關閉，均士魅一行人卻並沒有來到惡魔島。

眾人狐疑地看向沉年，沉年說道：“可能是我太疲憊了，但我沒有精力再穿一次了。”

正此時，他們背後響起了一道聲音，“那就不必再穿了。”

眾人皆驚，回頭看去，言江和葉開然正站在自己身後。

“為什麼？”均士魅剛說完，就想出了答案，當大亨的炮彈失效，變成煙霧之時，是他最不該放鬆的時刻。

言江說道：“看來，你也小瞧了我夥伴的能力。”

當那股煙霧散開，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言江會活，所以給了言江反敗為勝的機會，葉開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藉著煙霧的掩護，把所有人都吞進了自己的獨立空間了，現在，他是神，絕對的神。

剎那間，均士魅一行人的身邊失去了空氣，他們跑到哪，哪就沒有氣，但與此同時，“浢月”所有人的重力提升萬倍，而時間放緩千倍。

“不要被吸入那個空間。”這是沉年曾對眾人囑託最多的一句話。

但均士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自由之翼自由化了他身上被附加的混亂的規則，沉年也弱化了混亂的規則，可以自由移動。

均士魅抓住了顓王東的頭，說道：“看來我們打成了平手，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你的人換我的人。”

言江之頓了三息，便說道：“我拒絕。”

均士魅邪笑道：“原來如此，在殺了我們和拯救夥伴間，你沒有任何的猶豫啊，你也是自由之人，追求規則中的正義，卻又不被任何規則所束縛，你這傢伙，我承認你的強大了，這是繼木子云後的，第二個！”

自由之翼飛過人群，均士魅和言江各自掌握著對方夥伴的性命，兩個真正自由者，一個化身為惡，一個為正義裁決，他們的決定似乎不帶有任何的情感，過程很快，做法很殘酷，但結果都是對的。

沉年將“屠刀”對準風箏，言江將“利劍”指向嵩陽隴珞，二人根本沒有猶豫，反倒是葉開然急了，他低聲道：“言江，真的要這麼做嗎？”

“開然，這是最後的時刻嗎？”言江淡然著，但此時卻顯得冰冷無情。

這裡的葉開然是神，就算均士魅不受約束，但也逃不出去，可均士魅在此期間，足夠殺掉顓王東和風箏、望鄉了。

“是的，結局已定。”葉開然舉起手，這便執行言江的旨意。

好像真的沒有解局之道了……

獨立空間的天被洞穿了，一束光從現實世界射下，攔在了正義與惡之間。

一道聲音從天外響起，是泉天棲。

“住手吧，言江…按照均士魅說的做。”

葉開然大吼道：“你在哪？你不可能穿透我的空間！”

“所以本王在你開啟之時，就加了一個缺口。”

“不可能！”葉開然怒道，“你沒有這個能力。”

“是啊，但本王是讓你開的口子，用的是精神力。”

“什麼…”葉開然迷茫了。

而泉天棲繼續說道：“言江，住手。”

言江平靜道：“這是最好的答案，‘浢月’全員將隕落至此。”

“你做的對。”泉天棲傳音道，“他們必死於此，但對我們的輪迴沒有好處。”

“我不認可，我拒絕。”言江回道。

泉天棲回道：“你們兩個都是為了正確的答案，而能夠痛快做出抉擇的傢伙，這就是本王最討厭你們的地方啊。但是，別忘了，有一個人不會允許你們這麼做，言江，現在你再次權衡一下代價與答案是否平衡，本王將會把此處發生之事告訴木子云，呵，那個優柔寡斷，什麼都要考慮的蠢貨，若是知道你把風箏當作替換物，隨意地放棄，他會怎麼做？你至今所做之事，都是正確的，但那傢伙的世界裡，並不只存在錯誤與正確，他會有什麼反應，呵呵呵，言江…重新選擇你的答案吧。”

“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你已經帶著不可承受的代價，從未來至此，我想，情況已經改變。”言江，和均士魅對視一眼，均士魅邪魅一笑，攤開手，對著天外說道：“哎呀呀，可一定要代我向木子云道一句謝謝，嘻嘻。”

“開然”言江依然平靜，他沒有遺憾，也不覺得氣憤，他做的只是正確的事。

葉開然開啟了一條出口，均士魅帶著“浢月”所有人離開，而淨化域拯救了“曦”所有人，此戰，以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