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次諸夏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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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皇帝大印蓋在上面,數以百計的皇使從長安向著四方而去,其中一封是要傳遍天下各州郡之間的詔令,另外則是下達給個人的封官聖旨,以及冊封列侯的金印金冊儀仗。
直到一份份金冊從手中交出時,公卿百官終於對往昔皇城的輝煌有了一絲的回憶。
少數皇使往西而去,大多數皇使往東而去,由三條出關的道路齊頭並進。
馬騰韓遂對朝廷的加封欣然接受,馬騰不是涼州人,所以他做涼州牧,韓遂則做重號將軍,所以兩人權勢相當。
但二人卻沒有想到他們麾下眾人開始不滿,尤其是韓遂的臣子相當不滿,鎮西將軍地位高,但是涼州牧可不僅僅是一個官職,還代表著可以自行招募僚屬,一下子權力就不是鎮西將軍所能比的。
馬騰的屬下同樣不滿,這是一個冷知識,州牧雖然權力大,但是級別理論上只是兩千石,低於九卿,不如鎮西將軍,這讓馬騰的屬下很不滿,認為應該州牧和重號將軍都交給馬騰才對。
但馬騰和韓遂二人卻不這麼想。
尤其是馬騰更是頗為感慨的說道:“諸位啊。
我扶風馬氏,本是公侯之家,但是現在卻幾乎要淪為邊郡武人。
邊郡武人是什麼地位呢?
若是沒有董卓那種機遇的話,一輩子都要生活在大漢官職鄙視鏈的底層。
但是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機會,能夠一躍而起,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自己的出身。
若是之後還能再封侯的話,那可就真是光宗耀祖了。
至於漢廷的算計,日後再說,若是單純為了一個名號的問題,就火併,那可實在是太過不智了。”
於是馬騰的家臣將不滿壓在了心底,但韓遂的家臣卻依舊不滿,他們可是真正一無所得的人。
皇使經過漢中進入成都,劉焉早就是益州牧,還是靈帝封的,但是李傕郭汜給劉焉的是位比三公。
對於要不要接受長安朝廷的冊封,益州文武經過了一番激烈的爭論,最終劉焉還是拍板接受。
原因很簡單,他是劉氏宗親,現在漢室已經衰微到了一個難以接受的程度。
如果在這個時候不力挺皇室,反而將漢室踩到泥中,那結果簡直不堪設想。
在這個洛氏存在的千年邦周世界之中,宗親的地位非常特殊,背叛皇室的代價是沉重的。
在天下人看來,你可是宗親,背叛皇帝這難道不是不孝嗎?
要麼就像光武皇帝一樣,直接明槍執杖的宣告天下,就是要自己幹,長安朝廷等著我去收割你們,這漢室天下我自為之。
但是劉焉他又不敢,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實力,不想成為眾矢之的,那就只能接受。
況且在劉焉看來,自己已經是事實上的割據,雖然沒有漢中在手,導致自己只能坐困成都,但這裡同樣很是安全,外人難以進入。
荊州劉表則將皇使留在了荊州之中,既不說接受,也不說不接受,不見不聽等待著其他人的反應。
李傕郭汜真正的目標是中原諸侯。
呂布和張遼所在的幷州最靠近關中,第一個接受到命令,呂布的反應和馬騰韓遂如出一轍,李傕郭汜自己就是邊郡武人,對於這些邊郡武人的心理瞭解的實在是太清楚了。
呂布這些人根本就拒絕不了來自朝廷的封賞,畢竟他們一無所有,被主流所排斥,他們必須竭盡所能的讓自己冠上這些正統的名號。
但是皇使走到冀州和兗州之後,終於出現了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結果。
鄴城。
袁紹望著來自長安朝廷的聖旨,直接就一把扔在了地上,臉上滿滿的都是嘲笑的神情,然後對冀州文武說道:“這李傕郭汜,難不成是將大河之水盡入其腦了嗎?
挾持了皇帝,然後發出了亂命,竟然還想要吾來遵循?
縱然泰山填上北海,這這樣的亂命吾也絕不奉詔。
即刻向天下發文,指斥李傕郭汜,讓天下人知道我袁紹的心意,另外,聖旨之中對皇帝也要貶斥。
劉協是董卓立的皇帝,面對弒兄的西涼人,不知道反抗,竟然還助董餘孽為虐,這難道不是讓漢室先帝蒙羞嗎?”
對聖旨,河北文武的態度是一致的,這太過可笑了,對劉協,袁紹一貫的態度就是不承認他的帝位。
沮授更是直接問道:“主公,這詔令簡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封您為薊侯,封公孫瓚為鄴侯,這是在挑動您和公孫瓚對立。
李傕郭汜知道曹操佔據了河南,而佔據河內的是您的藩屬周倉,卻故意封您為河南太守,封曹操為河內太守,這是在挑撥您和曹操的關係。
公孫瓚是個沒有腦子的邊郡武人,他定然知道您不會接受朝廷的封賞,那他一定會接受朝廷的封賞。
然後公孫瓚一定會藉著您違逆聖旨的名義前來進攻冀州,這是我們不得不防備的。”
袁紹聞言卻朗聲道:“這難道不正是我們所追求的嗎?
一年之前的恥辱,公孫瓚馬踏冀州,河北割地求和,這樣的恥辱,每日每夜都在灼燒我的內心。
每日我都要飲下苦酒才能入睡!
諸君能忘記嗎?
我袁紹,是片刻不敢或忘啊!”
眾人臉上皆收起了嬉笑的神色,袁紹接著道:“一年之前,我就說過,要一洗前恥,現在看來是時候了!”
顏良文丑一行武將已經齊齊站起抱拳朗聲道:“臣願為先鋒!”
一眾頂級謀臣不斷的盤算著,皆緩緩點頭,公孫瓚很強,但如今的冀州是有一戰之力的,主公要戰那便戰。
若是讓公孫瓚再發展下去,徹底將一年前所得到的冀州土地消化掉,那可就真的不知道未來如何了。
現在的河北在公孫瓚強大的壓力逼迫之下,在袁紹的強力鎮壓之下,可謂團結一致,眾志成城。
眾人離開,只剩下沮授和荀諶留在室內,一個是河北士族的領袖,一個是潁川士族的領袖,一個是別駕從事,冀州副手,一個袁紹謀主,地位極高。
袁紹將這兩人留下,所有人都知道定然是有大事。
袁紹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我聽說呂布呂奉先有個女兒已經及笄,到了婚嫁的年紀。
我的長子還沒有婚姻,我想要為他求娶呂布的女兒,你們怎麼看待?”
聯姻?
兩人一愣,知道袁紹這是升起了和呂布聯姻的心思,呂布現在佔據著幷州,軍事實力很強,幷州就在幽州以西。
呂布麾下的幷州狼騎不弱於公孫瓚的幽州鐵騎以及白馬義從,如果能夠得到呂布的幫助,冀州在正面相抗,然後呂布突然出其不意率領騎兵奇襲公孫瓚後方。
公孫瓚必敗!
沮授皺眉道:“若是呂布願意聯合那自然是極好的,但他剛剛接受了長安的封賞,會願意同意和我們聯合嗎?”
荀諶沉吟了一番說道:“呂布是邊郡武人,只要許下的利益足夠大,他不會在乎這些,況且長安的聖旨算什麼?
主公四世三公,洛氏不出,主公所代表的就是士族臉面,呂布雖然不堪,但是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況且公孫瓚出身邊郡兩千石世家豪族,而呂布卻是寒門出身,只要我們在呂布面前添油加醋一番,說公孫瓚曾經對呂布瞧不起。
主公再以四世三公的身份與其聯姻,風光的將他的嫡女迎娶進袁氏,他難道還會不同意嗎?”
沮授不得不承認荀諶說的對,這就是袁紹天然的優勢,四世三公,門生故吏滿天下的身份對他的加成太大了,他只要態度稍好就是禮賢下士,他只要給面子,就會讓人臉上有榮光。
洛氏和五姓七家都是這麼玩的,拿了伱的好處,你還得謝謝我,因為我只拿你的,不拿別人的,這就是給你面子。
袁紹和呂布聯姻,在這個時代來說,的確是給呂布面子。
雖然呂布現在是一方諸侯,但實際上位置坐的並不穩。
因為幷州士族還對他不認可。
尤其是從目前來看,雖然按照慣例,幷州士族派出了別駕從事,但還沒有幷州士族派遣傑出的子弟去效忠呂布。
堂堂幷州牧,現在就連一個謀主都沒有,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政治上的失敗。
這種情況下,袁紹和呂布聯姻,就是在對幷州士族釋放一種訊號,呂布是我這一派的人,你們可以開始效忠了,就算是呂布失敗,你們也可以轉移到我這裡來,我會全盤接受你們。
這裡面唯一犧牲的就是袁紹的長子,但對於一個家族來說,犧牲你一個,來達成政治目的,這是非常正常的,又不是每一個家族都是洛氏。
見到沮授和荀諶都認可,袁紹便徑直說道:“事不宜遲,友若,你去選派可靠的人,這件事一定要悄悄的去做,不能讓公孫瓚察覺。
先將婚書等全部做完,將婚約徹底定下,以便安呂布之心,相信他能理解暫時不公開。”
荀諶領命而出,袁紹對沮授說道:“公與,你說我們和公孫瓚這場仗,有幾成勝算?”
沮授沉聲道:“打仗哪裡有一定能勝的,若是沒有呂布的話,五成,若是有呂布的話,還是五成。”
袁紹頗為認可的點點頭道:“是啊,五成,僅僅只有五成,這幽州鐵騎來去如風,想要戰而勝之,真是難上加難。
但若是連公孫瓚都戰勝不了,又何談去南向而爭呢?
幽並冀青,有這四州之地,王霸之道,大致就可以了。
不戰勝公孫瓚,就要困死在這冀州之中,若是能聯絡上燕國呢?
能增加幾成勝算?”
燕國?
這下沮授是真的震驚了,急聲道:“主公,這怎麼能聯絡燕國呢?燕國可是大漢的外敵,所謂兄弟……”
沮授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袁紹打斷了,“哪裡還有大漢呢?大漢的皇帝是誰?沒有皇帝,我又是誰的臣子呢?
一年前,昭城前來調停,一個獨立於漢廷之外的諸夏國度,難道可以為大漢的兩個諸侯調停嗎?
當我和公孫瓚在停戰協議上簽字的時候,這就是兩個諸侯國了,只不過沒有人捅破這一層窗戶紙而已。
燕國。
那是正經的諸夏列國,我與諸夏列國結盟共克強敵,又有什麼錯呢?
公與啊,時代變了,你們的眼光應該放的長遠一些。”
袁紹的眼中閃著熠熠的光,沮授聞言不得不承認袁紹說的相當的有道理。
但是他沉思了一番還是搖搖頭說道:“主公,您說的是正確的,是臣有些墨守成規了。
但現在來不及,我們對燕國的瞭解太少。
最重要的是,燕國貴族不像幷州士族那樣,我們對於他們有足夠的瞭解。
結盟這種事,是不能輕易就做出決定的。
此戰過後,倒是可以開始嘗試瞭解燕國,無論是勝敗,都能夾擊公孫瓚。”
袁紹畢竟不是謀士,他的規劃最終還是要經過這些謀士的確定,見到沮授給出意見,袁紹思索了一下,便暫時將想法擱置,開始整軍備戰,要和公孫瓚決一生死。
在燕國未曾崛起之前,幽州的面積很大,但是在燕國崛起之後,一路從遼東打過來,朝鮮四郡就不用說了,遼西郡長城以外的部分都基本上被燕國所奪走。
如果不是陳蕃擔任幽州牧,燕國甚至能一路攻進右北平郡的長城以內,那公孫家族就是燕國邊郡豪門,而不是漢廷邊郡豪門了。
目前燕國基本上和幽州以長城劃界,幽州管轄代郡、上谷郡、涿郡、薊郡、漁陽郡、右北平郡、遼西郡這七個郡。
薊縣。
這裡是之前幽州刺史的治所所在,也是目前幽州牧劉虞的治所所在,公孫瓚作為別駕從事,自然也在這裡辦公。
朝廷的旨意來到幽州之後,劉虞和劉焉的反應是一樣的,朝廷給了劉虞很高的地位,最重要的是還給了劉虞持節的權力。
這讓公孫瓚簡直嫉妒的發狂了,和劉虞一比,自己這個縣侯的位置和鎮北將軍的位置都顯得有些不重要了。
在旨意來到之後,公孫瓚就氣的直接瓷碗,憤怒道:“劉虞不過是一個腐儒而已,幽州乃是兵家重地,他憑什麼能夠拿到持節的權力?
鎮北將軍是重號將軍。
重號將軍沒有持節的權力,但是一個幽州牧卻有持節的權力,這難道不是對我的蔑視嗎?”
正如袁紹所預料的那樣,公孫瓚雖然嘴上罵,但是身體卻很是誠實的接受了朝廷的封賞。
劉虞加三公銜的幽州牧加持節的權力,如果他不加鎮北將軍和縣侯,那在劉虞的面前地位就太低了。
他的夢想可不是做一個輔佐的臣子,他是要成為真正的諸侯,就像是袁紹親自下場一樣,他同樣親自下場,這就是邊郡豪門的特點。
等到兩人都接受了聖旨之後,皇使就拿出了另外一個聖旨,對劉虞說道:“劉公,君侯,陛下有聖旨要給您二位。
當今天下,漢室的社稷越來越飄搖了,這天下越來越多的逆賊不願意服從大漢,劉公你是劉氏的長者,是名聞海內的大儒,這漢室的天下,還需要您多多的費心啊。
現在賜予您持節的權力,這是想要讓您去討伐不臣,就像是當年周武王賜予姜太公征伐的權力一般。
如果有不服從漢室的逆賊,您可以尊奉朕的命令,前去討伐他,聯絡那些忠誠於漢室的臣子,共同捍衛漢室的天下。
公孫卿出身邊郡豪門,家族乃是世宦兩千石的世家大族。
這樣的大族人家在天下之間又何其之多呢?
但並沒有每一個都如同公孫卿一般,他們受到了皇室的恩惠,卻不願意去效忠,反而心中懷著叛逆的想法。
這是世人所不齒的這是朕所痛恨的,還請卿與劉公精誠合作,共商大業,竭誠為國。”
李傕郭汜這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讓劉虞微微皺起了眉頭,讓公孫瓚滿臉都是喜色。
這就是為他所量身定做的,他知道袁紹肯定不會接受長安的封賞,那個虛偽的人,一定不會承認劉協的帝位,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上次征討冀州,大獲全勝,但是回來之後,劉虞卻和自己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現在有皇帝的話,倒要看看劉虞還能說些什麼,是不是還要說些什麼以和為貴的廢話。
劉虞皺眉就是因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形勢走到了這個地步,他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等到皇使一走,公孫瓚就直接對劉虞道:“劉公,冀州的袁紹是一個自大狂妄,只會依仗身份地位的人,他自我標榜,一向不願意承認陛下的帝位,這一次的聖旨他定然不會接受,您說這算不算是逆反朝廷?”
劉虞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公孫瓚卻逼著他回答,劉虞只能回答道:“若是袁紹真的不願意接受聖旨,那自然是逆反朝廷。”
公孫瓚要的就是這個答案,當即說道:“那逆反朝廷的人,應不應該遵奉陛下的聖旨去討伐他呢?”
劉虞皺眉,外間突然有劉虞的僚屬跑進來,見到公孫瓚還在這裡,臉色不由變了變,附耳低聲道:“主公,有袁紹的使者前來。”
袁紹的使者?
縱然是這麼低的聲音,公孫瓚竟然聽到了,當即挑眉道:“竟然是袁紹的使者前來,真不知道他如何敢派人前來,本侯倒是要聽聽他想要說什麼。
本侯的封國現在還在袁紹的手中,遲早要收回來!”
袁紹的使者走進,見到公孫瓚也在,一點都不意外,劉虞問袁紹遣使而來有何要事,使者便徑直說道:“劉公,主公知曉有長安的使者前來幽州,定然是帶來了李傕郭汜的亂命。
袁氏世代忠於朝廷,但是現在長安的皇帝難道不是一個傀儡嗎?
您所收到的詔書難道不是李傕郭汜所寫下的嗎?
李傕郭汜是什麼樣的豺狼惡魔呢?
董卓弒殺了孝愍皇帝,李傕郭汜是董卓的部將,還劫掠長安這難道不是董卓的幫兇嗎?
現在接受他們的命令,這到底是在維護大漢的社稷,還是在踐踏漢室先帝的顏面呢?
劉公。
我曾經聽聞劉氏之中,有德行的應該作為皇帝,光武皇帝便是這樣登上了天子之位。
現在漢室失去了天子之命,這難道不是證明,帝系已經從靈帝一系轉移了嗎?
您是劉氏之中的長者,您的德行一向是為天下人所認可的,如果由您來做漢室的皇帝,這天下定然能夠恢復平靜啊。
我願意遵從您的旨意,去堪平天下,使漢室重新受命,我不願意遵從那個被李傕郭汜這兩個亂臣賊子所裹挾的皇帝,去禍亂世間。
這是我的一些想法,在這裡向您述說,恭敬的請求您登上皇帝的位置,來統率天下!”
袁紹的信讓公孫瓚和劉虞瞠目結舌,萬萬沒想到袁紹不僅僅不願意遵從長安朝廷的旨意,還直接要擁立劉虞作為皇帝。
劉虞立刻就想要拒絕,他自己幾斤幾兩,實在是在清楚不過,就連公孫瓚現在都沒有徹底擺平,幽州都沒有徹底掌握,更不要說去做皇帝了。
但是公孫瓚卻不這麼認為,他心中立刻升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萬一劉虞真的和袁紹勾搭上,那對自己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劉虞一看公孫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禁心中對公孫瓚更加不滿,公孫瓚除了會打仗之外,簡直一無是處,更可怕的是,公孫瓚自己不這麼覺得,總是試圖使用他那個腦子。
袁紹當然知道劉虞不可能答應,這就是陽謀,對一般人來說都沒用,但是對付公孫瓚這種早就對劉虞心存不滿、滿是懷疑的人,這一招就太有用了。
袁紹的使者施施然的離開了這裡,公孫瓚陰惻惻的問道:“使君,您不願意討伐袁紹,是不是因為想要做皇帝呢?”
劉虞狠狠地盯了公孫瓚一眼道:“你真的以為自己能戰勝袁紹嗎?
既然你想要帶著幽州士族和百姓去送死,那就隨你去好了,老夫等著你兵敗逃回幽州,狼狽不堪的樣子!”
說完就憤憤離開,公孫瓚被劉虞這一頓話一說,頓時臉色鐵青,神色不斷變幻著,惡狠狠道:“老雜毛,等收拾完袁紹,就讓你知道有些話不能隨便說!”
劉備接受了長安朝廷的封賞,他是目前最不希望漢室垮掉的那一個人,他想要重走光武皇帝之路,最後目標是讓劉協把漢室皇帝的冠冕親自戴到他的頭上,現在就把皇帝搞沒了,那可就實在是太搞笑了。
英侯洛川以及二呂對長安朝廷的態度就很是複雜,目前實在是找不到能扛起漢室大旗的人,現在的情況比先漢末年的時候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當時的長安朝廷至少還有洛琪在,他能全權代表皇室進行交流,現在的李傕郭汜就是兩個神經病。
這個封賞的最後是袁術和孫堅,這實際上才是最大的一個坑!
袁紹不接受朝廷的封賞,無論出於哪個方面的考慮,袁術肯定要接受。
袁術的地盤是汝南郡,這是整個豫州人口最多的郡,他的目標是佔據徐州的淮泗,即秦末的項郢,後來改回了古稱彭城,然後佔據揚州做揚州牧。
孫堅是袁術的藩屬,結果現在朝廷直接將孫堅冊封成了揚州牧,佔據了袁術的地盤。
問題又來了,孫堅只佔據了揚州的九江和廬江這兩個郡,有洛楚在,他根本就進不去吳郡,更不要說下面的豫章郡雖然在揚州之中,按時佔據豫章郡的太守卻是劉表的藩屬,會稽郡則從屬於吳郡。
對於朝廷的旨意洛楚當然就將其當成一個屁放掉,在朝廷的旨意一下達,他直接就準備率領吳郡和會稽郡的大軍到丹陽和孫堅對峙。
現在袁術對孫堅產生了不信任感,洛楚和孫堅更是直接對立了起來,除非孫堅能放棄入主揚州的想法。
所有人都萬萬沒想到,被這封詔令最先影響到的竟然是揚州,比袁紹和公孫瓚還迅速的劍拔弩張起來。
這還真不是李傕郭汜故意的,洛楚的存在只在江東士族的圈子之中流傳,外界根本不知道江東士族已經自己選擇了半個主公。
兗州和豫州居於天下之中,曹操在兗州自然能接收到所有的訊息,然後他環視周圍一圈,震驚的發現,竟然只有自己的老大袁紹一個人明確的拒絕了朝廷的封賞。
面對這種情況,曹操有些頭疼,袁紹既然選擇了不接受,那作為袁紹的半個藩屬,曹操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他還是相當麻木的詢問自己目前最倚重的首席謀臣荀彧的意見,荀彧這個人能在荀氏這一代捲到這種程度的情況下,將眾人壓下來自然是極有才能。
他基本上是全能的,既能治國理政,又能出謀劃策,最關鍵的還有一點,荀彧非常會調教主公。
這一項能力瞬間就讓他和其他的謀臣拉開了差距,他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王佐之才,而是能夠和管仲這種人競爭古之名相位置的大才。
面對一看就非常憂慮的曹操,荀彧為曹操堅定了勇氣,“曹公,您是袁紹的盟友,就算是您現在背叛的袁紹,又能得到什麼呢?
劉備、公孫瓚是同門師兄弟,如果他們打敗了袁紹,那下一個就是您了,這唇亡齒寒的道理,以您的智慧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況且袁紹乃是當世的人傑,河北謀臣如雨,戰將如雲,這天下的英雄,就是袁紹和曹公您,您二人聯手,又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呢?
劉表當年單騎定荊州,現在漸漸年老,但亦有才能,雖然枯守荊州,不堪大用,但同樣可以作為牽制。
袁術、孫堅都不能北上,不用擔心腹背受敵。
袁紹可以勝過公孫瓚,主公只要對抗劉備即可,難道您擔心不是劉備這織蓆販履之輩的對手嗎?”
為了鼓勵曹操,荀彧很是真誠的說了許多違心的話,比如把劉備說成織蓆販履之輩,實際上荀彧是相當認可劉備的,認為劉備是一個英雄豪傑。
曹操自然知道劉備是個人傑,但是他曹操自認一生不弱於人,無論是誰來,想要讓他曹操束手,那都是痴人說夢。
曹操很快就振作了起來,將那些顧慮拋到了腦後,說道:“那便不接受長安朝廷的號令,但不要和袁紹一般直接指斥皇帝。
之前有謀士向我諫言,若是能得到皇帝,便可以用皇帝來號令天下,就像是現在李傕郭汜所做的這樣。
現在看來的確是有用,便發信指責說是李傕郭汜脅迫陛下,這是李傕郭汜下發的亂命,另外讓李傕郭汜速速將皇帝放歸洛陽,洛陽才是天下正中,是大漢帝都。”
放還洛陽,那不就是放到曹操手中?
荀彧點點頭離開了這裡。
這封詔書引起的波瀾卻遠遠沒有結束,尤其是袁紹和公孫瓚都在集結重兵,這讓所有人都知道,冀州和幽州之間的戰爭即將開始了。
在詔書下達之後一個月,在河北太守周倉的見證之下,冀州牧袁紹、兗州牧曹操、荊州牧劉表三人各自派出使者,在河內郡共同盟誓,誅滅李傕郭汜。
這一下其餘諸侯都坐不住了,鎮南將軍袁術、青州牧劉備、鎮北將軍公孫瓚同樣派出使者,共同盟誓,要遵從皇帝的旨意,維護漢室的旗幟。
這種情況讓所有人都有些沒想到,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搞成這樣的狀況,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天下立刻緊張了起來,無數的軍隊都被徵調出來,迎接著不可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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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安三年時,長安朝廷實際上的統治者李傕郭汜頒佈了“建安詔書”,“建安詔書”的頒佈被稱作東漢末年第一次諸夏大戰的直接導火索,或主動、或被動的情況下,大量的諸侯加入了這一場戰役,這是自周王朝諸夏大戰之後,第一次波及範圍如此之廣的大戰,並由此造成極其深遠的影響。——《東漢末年戰爭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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