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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簡直有、辱、斯、文!

殺人誅心!

太后娘娘這一手掃射,扎得是真狠。

呂雉在心中暗歎。

誰不知道元后赫舍里氏,身為康熙的白月光,那是如今所有後妃心口的一根刺。

康熙為了白月光破例的事情數不勝數。

光是立才一週歲的太子胤礽這一項,就已經讓後來所有的妃嬪們望塵莫及。

哪怕元后去世多年,太子已長大成人,每逢元后忌日,康熙當日不處理政事,親自前去山陵祭奠孝誠仁皇后。

這樣的情形足足持續了二十五年。

白月光,名副其實。

赫舍里氏乃元后胞妹,她入宮是借了姐姐的光,但她的待遇處境,寥寥評價處處不及元后。

同為姐妹,這讓赫舍里氏情何以堪?

而惠妃那拉氏,是比元后更早入宮的內廷格格。

身為四妃之首,她協理宮權至今十餘載,仍舊不及當初僅有十一歲,處理政務不足十年的元后。

太后一句,惠妃糊塗,無疑是直接的打臉,讓她今後還要如何統領東六宮之事。

最無奈的是,元后她早就是一縷景陵地宮裡的魂魄。她們要如何同一座梓宮相爭?

惠妃神色惶惶。

赫舍里氏早已淚水盈睫:“太后娘娘教訓得是,臣妾定當將賈嬤嬤領回按規處置。”

蠢成這樣,太后娘娘不耐煩教,她冷道:“佟佳妃,你覺得呢?”

呂雉見德妃娘娘的眉頭舒展了。

太后娘娘好手段。

小佟佳氏和赫舍里氏聯手對抗敏嬪,那便讓小佟佳氏來決定如何處置赫舍里氏的宮人。

若是小佟佳氏決定繼續和赫舍里氏一起勾結,那便少不得一起捱罵責罰。

反之,二人的結合不攻自破。

小佟佳氏方才還在失神。

她在為家姐孝昭皇后佟佳氏不值。

康熙明明立了三任皇后,後宮中人永遠只看得見第一任。

明明佟佳氏是三位之中侍奉康熙最久,只以皇貴妃之身掌管後宮多年,最後才當了一天的皇后,連生下的小公主也沒能保住。

但宮裡頭,誰還記得勤懇、恭敬的孝昭皇后?

元后樣樣都佔了先機,將後來的妃嬪們打壓得一無是處。

世人都只記得住第一。

就像今日,四妃都在,太后娘娘也只提了惠妃的名而已。

怎麼突然點了她的名?

今日不過是和赫舍里氏短暫合作。

赫舍里氏太蠢了,連身邊人的假話真話都分不清楚,白白送了那麼一個好把柄給她。

她怎麼可能會繼續跟赫舍里氏同流合汙?

便衝著赫舍里氏是元后親妹妹這一點,小佟佳氏開了口:“太后明鑑,賈嬤嬤之流,自是該立即尋人作證。若是證實之後,才好為無辜蒙冤的宮人解困,將賈嬤嬤按規處置,以儆效尤。”

太后淡淡點頭:“宜妃,便按佟佳妃的話,去請方才蘇拉太監提到那些幫手過來。”

葛大等數位太監倉皇之間被押了過來。

看見了跪在地上的賈嬤嬤當即明白。

面前這些太監宮女開始互相攀咬。

在場的嬪妃、女眷才聽得,賈嬤嬤這些年是如何藉著儲秀宮的勢,欺\/\/淫那些剛進宮的小太監。

當初賈嬤嬤便也是看中小乙子身上的書生氣,搶手怕,強壓著他認乾孃。

這些不過是她尋常慣用的方法,仗著小太監無權無勢,沒人能對抗她。

賈嬤嬤盡享年輕太監的皮肉,葛大等人便是賈嬤嬤的幫手。

事後她會分給他們東西,或者是在他們辦事時給予方便。

賈嬤嬤管著赫舍里氏的私庫,赫舍裡家從不缺錢。赫舍里氏也不管賈嬤嬤行事。

只是賈嬤嬤為人吝嗇,久而久之葛大等人心中自也是十分不滿。

小乙子是頭一個在賈嬤嬤手中逃脫之人,賈嬤嬤心生恨意,沒想到今日出手,踢到了鐵板,反而暴露了自己。

如今鬧到了主子面前,這些人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場合。

自然是救自己的命要緊。

眼見這些人越說越難聽,太后娘娘一皺眉,宜妃當即出聲,要讓人將他們帶下去,好好審清楚之後,再行定奪。

清朝吸取明朝亡於宦官的教訓,從一開始,便在限制宦官專權的制度上頗為下功夫,太監地位大多低下。

清朝宮女則大多不再從民間選秀,而是選取八旗中上三旗包衣佐領的所謂“自己人”,地位比太監高了許多。

康熙時期,清朝宮女到三十歲便可以放出宮去,後來雍正調整到了二十五歲,不只有老死宮中一途。

呂雉心想,縱觀大清,確實沒有再發生宦官專\/\/政之事,卻沒想到後宮,反而出現了大宮女以身欺凌小太監的現象。

賈嬤嬤數人行事何等扭曲。

連赫舍里氏聽了都愣在當場,半天反應不及。

其餘人是一邊心裡“嘖嘖”,耳朵仍是忍不住捕捉宮人們在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隱秘資訊。

大、開、眼、界!

不,不。

是……簡直有、辱、斯、文!

丁秉義,身為翰林後輩,遭遇此厄運,難怪被抓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戰戰兢兢,話都說不清楚。

怕是入宮這些年,每日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能活著已是天大的意志力。

太后娘娘願意保護敏嬪娘娘和丁香,給了丁秉義十足的勇氣,他仔細聽著這些人的聲音,突然抬頭,指著其中一個三角眼太監:“是他。回太后娘娘、宜妃娘娘、敏嬪娘娘,就是這個人,他將奴才帶到了承乾宮,說是填補急缺。他喊得急,不讓奴才多問。奴才一直低著頭,認得他的聲音,定是他無疑。”

其他宮人恨不得別的人比他們多些罪行,好讓他們能少背一些懲罰。

當即紛紛出聲道:“主子,奴才作證。崔大田今日藉著腹痛沒有當值,跑出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肯定就是去做這件壞事。”

“沒錯!奴才早上還看見他往平日裡小乙子灑掃的地方去。”

“崔大田,難怪你這陣子手頭這麼寬鬆,肯定是哪位貴人指使你做這件事,給了不少好處吧?哎喲!”

……

最後說“好處”的這個人,突然捱了賈嬤嬤一巴掌。

那人腦袋被打懵了,恨恨罵她:“賈嬤嬤你瘋了嗎?難不成就是你勾結的崔大田,故意讓小乙子過來陷害承乾宮的主子?被我說中了……賈嬤嬤,你好大的膽子!”

賈嬤嬤早就被壯婦抓住,一身狼狽,她跪在地上:“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聽到他說什麼好處,怕他又將奴婢……閒來會貪玩幾把的事情說漏了嘴。這才一時情急……奴婢知錯,知錯了,饒過奴婢吧……”

其他哪裡還不明白?

賈嬤嬤這般惡人竟然願意主動交代她別的罪行,定然是在為某些人遮掩了。

問題是,這個人,或者這些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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