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李氏有喜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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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李氏有喜脈了
燕子?
李氏身邊那個他們故意放過的一等貼身丫鬟。
這個時候過來……看來是她或者她們步好的局,要過來請他們開演了?
呂雉半起身:“爺,我去看看。”
四阿哥點了點頭:“更深露重,穿一件斗篷過去。”
他原是想一同去的,但記起小福晉特別不喜歡他到李氏的屋裡頭去,便先歇了心思。
“我知道了。爺先睡吧。”
要見的是李氏,呂雉還是穿上了完整的旗服,披上一件硃紅藏金蘇繡鳳凰白狐毛領斗篷,這才前往後院西廂。
燕子帶著哭腔道:“福晉見諒,是李格格她近來一直強忍身子的不適,不肯讓人來看。今日上吐下瀉,下身還見了血,奴婢實在擔心,這才過來求見福晉。”
呂雉面色平靜:“主子身子有礙,燕子是忠僕,這般做,沒有錯。想來是秋來,著了涼,請人來看看便是。晶兒,你拿對牌讓人請外頭的大夫過來。”
燕子不敢問為何不是請太醫,低著頭,乖乖帶路。
李氏前頭得罪了宮裡頭的太醫,再用她的名義去請,怕是之後四阿哥得了病,太醫院都不願意主動過來。
二則,柳太醫因著牛痘的緣故,已經成功當上了右院判,輕易不想請他過來。
之前老院判過來,結果她只是在“長個子”的烏龍,呂雉記憶猶新。
況且今兒個,大家都知道大概還是李氏在鬧么蛾子,不想一下家醜就外揚了。
今夜,天上無月。
品兒掌著燈籠,一路昏暗,走得不快。
抵達西廂的時候,呂雉覺得有幾分冷,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進了屋,燒的是煙大的灰碳,也沒有多幾分的暖和。
看來,李氏在西廂的日子並不好過。
便是身為福晉的呂雉不曾吩咐,但下頭的人慣會捧高踩低,李氏從前跋扈,得罪的人也不少,只一項炭火的事,都算是小的。
按燕子的說法,好強的李氏卻肯強忍著身子的不適,不肯讓燕子去請大夫,倒是稀奇。
李氏一襲白色寢衣躺在床上,聽見聲響,被燕子扶著,慢慢起身,披上了一件外罩衫才行禮:“妾身見過福晉。”
這還是呂雉頭一次見李氏脂粉未施的模樣。
哪怕上次她在鬧自殺,臉上的妝都是完整的,被丫鬟偷去的都還是金鍍銀的簪子。
今夜的她,面色憔悴,長髮披肩,露出了原本還算清秀的模樣,倒還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屋子裡除了有碳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藥味。
呂雉坐在方凳上,才道:“李格格,身子不適,便不必行這些虛禮了,快坐下吧。”
她一個顏色,品兒便知道。
下去吩咐人搬來燒好的銀炭,又從私庫裡抬出一座黃花梨座屏過來,放置在中間,一來擋風,二來遮掩不合適的視線。
“燕子說,你身子不適有一陣子了,可是天涼著了寒?李格格前陣子才受了苦,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李氏倒是讓燕子扶著,拘謹坐在了床沿,低著頭:“讓福晉費心了。妾身無礙,只是今日咳嗽久了些,燕子她不懂事,過去叨擾了福晉,實在是不應該。”
若不是確認過,面前的人真的是李氏。
呂雉都要懷疑這樣謙順柔和的人,是跟那膽小的宋氏換了人。
但在這恭順之下,呂雉還是聽出了屬於李氏一分隱隱的得意。
李氏病了,卻還是得意,為什麼?
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李氏很可能不是病。
呂雉:“我聞著,李格格這屋裡的藥味不少,可是吃了什麼藥?”
一旁的燕子跪下:“福晉饒命。是之前格格實在不舒服,奴婢找了懂一點草藥的灑掃媽媽過來,吃了點她自己在外頭摘來的草藥。”
“胡鬧!”呂雉沉聲道,“既是身子不適,便該好好看病吃藥,怎麼能自己瞎治。身子壞了,可是自個兒受罪。怎麼,四阿哥府裡的規矩,難道是看著人病死不成?”
四福晉年紀輕,行事一向和緩,甚少有如此嚴厲的時候,一屋子的人一時都被震住了。
燕子磕了頭道:“福晉恕罪。那時候格格都病糊塗了,都是奴婢的主意。您要罰的話,就罰奴婢一人吧。”
李氏方才也被嚇了一跳,末了淡淡道:“福晉,這都是妾身的主意。妾身想著,那日有人這般戕害,妾身都能大難不死。想來是老天爺不肯收留,不過一場風寒的事,大抵也不會被輕易收走。
您是知道燕子她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妾身一人,她不忍心妾身受苦,這才尋了個眼睛不好的老媽子過來為妾身看看。妾身看燕子哭得可憐,便答應了。想來是那老媽子,也有幾分本事,妾身這不是好好的嗎?”
骨子裡還是那個時時刻刻都敢跟福晉嗆聲的李氏。
這時,外頭的大夫到了。
“李格格好與不好,還是由大夫說了算。”呂雉,“大夫,勞煩你了。”
“四福晉客氣了。”
這次換了一位比之前年輕的黑臉大夫,看著也比上次的機警,知道這座大宅的主人是誰。
黑臉大夫行了禮,穿過屏風。
李氏躺在床上,放下紗帳,伸出手,蓋上了絲帕,大夫這才上手把脈。
過了許久,大夫才從屏風後出來,行了禮道:“四福晉,這位貴人並非患病,而是喜脈。只是她思慮過重,身子骨弱,積憂成疾,這胎便顯得不那麼穩妥。不過……”
呂雉的思緒有一瞬間的停滯。
喜……脈?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她的丈夫,幾乎每日都躺在她的身邊,到頭來,妾室還是在無意間,懷有了身孕。
是啊,唯有那一夜,四阿哥送“自盡”的李氏回去,徹夜不歸。
便是後來回來了,但那點時間,也夠男人辦事了。
但她到底是呂雉,理智在瞬間便回籠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現下已過了三月之期,接下來只要好好用藥養著,多寬心,想來是會無礙的。”
三月。
難怪李氏便是身子各種不適也不敢到她這裡來拿牌子去請大夫。
怕的就是福晉知道後,會對她出手吧。
直到熬過了三月,燕子才來報。
李氏是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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