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彈棉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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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霏音暗自驚歎，她好似錯過了一個億！

“天啦…”

誰能想到方才在廁所門口給她遞紙巾的竟然是國際上著名的鋼琴家，嶽庭。

他不僅年少成名，丰姿俊容。

更是靠著過硬的作品斬獲了各種大獎，可謂是圈中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存在。

像是這樣的強者，長相帥氣只不過是他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閃光點。

對了，他還英年早婚早育，不過外界沒人知道嶽太太是誰。

只知道他私下經常帶著兩個兒子游玩，是位稱職的好父親。

沈霏音嘆了口氣，難怪剛才他一個大男人直言她是孕反。

實在是太可惜了，怎麼就沒長個心眼，認出是嶽庭呢？

沈霏音恨不得時光能倒轉。

她這幅吃驚又悔恨的模樣落在方敏眼中，自覺是以為沈霏音被鎮住了。

也對，她何嘗不是近年來最傑出的鋼琴家？

相信假以時日，萊笙獎最年輕的獲選人員一定會是她，她會比嶽庭更優秀！

她會以殿堂級鋼琴家的身份站在顧景灝身邊。

似乎沒有察覺到方敏眼中的不善。

臺下沒一會兒就到了採訪環節，臺上的演奏者都按照順序一一回答著記者的問題。

沈霏音看著其他同行們言辭犀利的提問，那些問題，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默默做著筆記，很快就到了沈霏音提問的時間。

她悄摸給自己打氣，微笑地站起身，臺上方敏接過話筒，淺淺勾起唇角。

眉梢卻佈滿了輕蔑之色，佈局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主持人Q到了沈霏音，“下面請我們市電視臺的沈記者提問，方小姐，您做好準備了嗎？”

臺上方敏額首示意，舉止端莊得體。

主持人做了個手勢，沈霏音站起身，說完了方才的觀後感，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方小姐，這首《戀曲》的風格大膽，頗具創新，請問您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譜出的呢？”

她的聲音很好聽，問出的問題也是行業內常規化。

方敏抿了抿唇，故作為難地看向沈霏音，“《戀曲》是我在男友的關懷下，一起欣賞過雪景，圍爐夜話時得到了啟發。”

“只不過我們當初在義大利，歸國後，我便寫下了它。”方敏幽深的目光落在沈霏音身上。

她話音落下，演播廳響起了不少議論聲。

“什麼？方小姐有男友？”

“我簡直可以腦補到那種浪漫的場面，咱們跟音樂家果真有壁…”

……

聽著耳邊的議論，還有人直接提起了顧景灝的名字。

方敏臉上那若有似無地調笑，沈霏音何嘗不明白她的意思。

方敏說的男友，莫非就是大叔？

沈霏音下意識心跳加速，大叔上回說的是現在，以前難保二人沒有在一起過。

她心下一時間愁緒萬千。

方敏自然捕捉到了沈霏音眼中那快速閃過的驚慌，想要跟她鬥。

十個沈霏音都不是對手！

周遭的環境都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等著沈霏音接下來的提問。

方敏嫵媚的雙眸微動，沈霏音摳緊了話筒，“演奏鋼琴時，您認為技巧和藝術性誰更重要？”

她準備的問題很充分，甚至在擔憂方敏不配合，還刻意刪減了不少刁鑽和不好回答的問題。

聽著沈霏音的問題，方敏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不過也就這麼點能耐，都是些什麼破問題？

“我從小彈奏鋼琴，對於技巧我只能說天賦決定所有，而我的作品從創作出的第一首鋼琴曲時便有了極強的藝術性。”

說罷，方敏高傲地站在原地。

沈霏音一個連正經音樂培訓班都沒上過的窮酸記者，跟她談什麼藝術性？

“對了，我想對於藝術這個問題來講，即便我說了，你應該也不太懂。”

心裡這麼想著，方敏拿起話筒加了一句。

坐在沈霏音邊上的記者們喃喃道：確實啊，論藝術咱們確實不能強行議論。

這問題沒動腦子嗎？

不僅要面對方敏的冷眼，連帶著同行都開始嘲諷了起來。

沈霏音緊張的手心冒出細密的汗，她做過許多的功課，對於藝術性的問題，國內或許還沒有相關的演奏者討論。

但是在頂級的音樂殿堂上，就有演奏者專門回應過，甚至還因此獲得了不少關注度。

沈霏音覺得若是方敏好好談論的話，這無疑會成為爆點新聞。

甚至她若是回答的有深度，片段都會被相關的學者擷取下來。

沈霏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藝術確實不好回答，不過在座都是懂藝術的人…”主持人在臺上接過話，想要暖場。

沈霏音翻動著手上卡點，挑選著下一個話題。

“哼。”

這時臺上傳來一聲冷哼，在原本就寂靜的大廳內，格外抓耳。

眾人都好奇的看向臺上。

只見嶽庭嘴角嘲諷的輕撇，他怎麼就這麼看不慣裝的人？

主持人見一向沉默高冷的嶽庭居然發出了聲音，眼神亮了亮。

“看樣子，我們的老牌演奏者嶽先生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他說著話，方敏皺著眉。

她都做好繼續刁難沈霏音的準備，嶽庭管什麼閒事？

大佬都發話了，沈霏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接過主持人手上的話筒，嶽庭笑著看向臺下，“我覺得藝術挺好講的。”

“從我創作出第一首鋼琴曲《氓》，便覺得藝術是用音樂曲表達出內心所想，以及故事的高度。”

“比如《氓》所簡述的是少女懷春，彼此深愛，再到相看兩厭，以及曲調末尾的哀傷不捨。這幾個情感的發生轉折甚至結尾都是在表達現實生活中無數人愛情悲劇。”

“難道這不是藝術嗎？”

嶽庭的聲音醇厚低沉，透過他郎豔獨絕的外貌，令人不由得沉浸其中，好似真的被帶到了音樂中。

體會到了《氓》的魅力所在。

他話落，視線跟著瞟了一眼身側的方敏，“對於鋼琴家來說，藝術是一種很珍貴的東西。”

“要是作品毫無藝術性可言，我覺得沒必要彈鋼琴了，不如去彈棉花吧。”

嶽庭後面的話極具深意，方敏攥緊了拳頭，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