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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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山,是為了發財,求的是安穩,能少點事兒就少點事兒。
當然了,若是真敢讓自己這些人不安生,那……幹就完了。
在山裡得了財,安穩地走出去,那才是正理。
大山是埋骨地,就看是誰把誰給埋了。
呂律發話了,幾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安睡一晚後,第二天吃過早飯,陳秀清頂替張韶峰的腰棍位置,繼續排棍兒。
這是冒著紫氣的地兒,呂律不打算放過一寸。
還是回到老位置,抱來一些松針枝葉在地雷蜂的位置,點了火,把地雷蜂給燒了,刨出四個蜂脾,裡面蜂蛹蠕動,倒也能為晚上新增些美味,被呂律讓陳秀清裝獵囊裡揹著,然後呂律高喊一聲:“排棍兒,拉趟子!”
四人一字排開,繼續在林間搜尋。
兩個趟子回來,趙永柯又在昨天抬過棒槌的地方,發現了一棵四品葉,陳秀清看到兩棵燈臺子。
沒有喊山接山,直接被呂律把幾人叫來,花了半個小時時間抬了。
二甲子也看到好幾棵,這玩意兒不值錢,呂律想著要去的地方不少,找下來的數量不少,怕不好攜帶,原本是不想挖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草甸子圈出的那片參田,裡面也沒幾棵棒槌,還是讓幾人幫忙,將這些二甲子全都給抬了。
參幫的規矩,所抬到的棒槌是要平分的,身為把頭,拿點這些不值錢的小東西,也是理所應當。
知道呂律是拿回去栽種,幾人乾脆把賣不了幾個錢的燈臺子也給了呂律,十數棵棒槌在一起,打成一個大的封包子揹著。
然後繼續拉趟子,臨近中午的時候,呂律朝著旁邊樹幹上敲了兩下,讓幾人稍作休息,他自己去方便的時候,結果又看到一棵棒槌,那是排過棍的地方,而且剛過去沒多久,是陳秀清的位置。
匆匆解決生理問題,呂律湊過去看了下,當即把索撥棍重重地插下,然後看了下這大棒槌的莖稈上的跨海兒,在周圍轉悠起來。
梁康波三人看呂律有異常,相視一眼後,立刻起身圍了上來,到呂律插著索撥棍的地方一看,都愣住了。
“又一棵五品葉!”陳秀清滿臉驚訝:“我剛才明明搜過這地方了,咋愣是沒看到?律哥,你是咋找到的?”
“隨眼一瞟!”呂律回答得輕描淡寫。
“神了!”梁康波在一旁笑道:“拉個屎都能找到大棒槌,回去都有得吹。”
“可別,名聲大了不好!”呂律搖搖頭,走了回去,他四下掃了一眼,伸手指了兩個地方:“這兩個地方還有兩棵四品……”
三人順著呂律所指的方向看了看,一個是藤條纏繞在樹幹上的蓬子,另一個則是個一蓬鐵線蕨遮掩的樹根腳,他們看了好一會兒,愣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那個藤條篷子我翻找過,沒有!”趙永柯有些不信。
“那鐵線蕨所在的位置,我也找過……”梁康波也是滿臉不信。
呂律衝兩人笑笑,徑直走了過去,先在藤條蓬子里拉出一根被翻找時壓折貼地倒伏的四品葉棒槌,然後又在鐵線蕨旁邊的枯枝中扒拉出一根稀爛的莖稈。
這一下,幾人都沒話說了。
藤條蓬子裡的那棵,是被撥弄草葉的時候壓倒,草葉裹到了一起,而鐵線蕨旁邊的那棵,應該是早些時候樹上掉下的枯枝打斷了,躺在地上,葉片已經發黃髮黑,莖稈都開始腐爛了,但仔細辨認的話,還是能看出來。
但周圍,呂律再沒有看到其它的燈臺子、二甲子,只是看到了三四顆小巴掌,大概是因為這個位置凹陷,有山水沖刷的痕跡,落的參籽被水沖走了的緣故。
“這回我是真服了!”梁康波衝著呂律豎起了大拇指:“這是什麼眼神啊!”
呂律笑笑:“抬棒槌吧,還是三哥跟我抬五品葉,二哥和清子,各抬一棵……這片地方出現兩顆五品葉了,我估計這周邊,很有可能還有更大的棒槌,等抬起棒槌後,順著這山溝往下,一直找到底,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然後咱們再在這一片翻一次趟子,再好好找找,要是能弄到一棵六品葉,那可不得了!”
聽呂律這麼一說,三人都眼睛發亮,只顧著點頭了。
接下來,四人分工,各自給棒槌戴了籠頭,開始抬棒槌。
花了兩個多小時,事情順利完成,東西打了封包子,交給呂律揹著,開始按照呂律所說,順著這條小山溝往下排棍拉了一次趟子,果然如呂律所說的那樣,一路順著下去,又找到一棵四品葉。
這棵四品葉那就長得顯眼了,就在小溝邊上,俏生生的,頂著的紅榔頭那麼地喜人,另外就是找到兩棵二甲子和一棵燈臺子。
等把棒槌抬出來,幾人依言,重新回去翻了兩遍趟子,在山半腰的地方,他們看到了松樹上的一個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兆,用火燒過,無法癒合,許是時間太久的緣故,都凹陷進去,有些腐爛了,只依稀辨認出,這是個老兆,具體是幾品葉卻是已經看不出來了。
“發現這地方的老輩人是高手啊,肯定拿的是個大貨!”呂律讚歎道。
既然已經發現老兆,就不用再繼續了,這地方肯定在當時被仔細搜尋過,能找到這種地方的人肯定也不簡單。自己這些人取到的兩棵五品葉,說不定在那會兒只是二甲子之流,看不上眼的那種。
想了想,呂律衝著陳秀清說道:“清子,把那些參籽,就種在這老兆周邊吧!”
“好!”陳秀清說著,從兜裡抓出參籽就準備往嘴巴里塞。
呂律見狀,趕忙止住:“幹啥?別吃,用手揉……這要萬一參籽被什麼毒蟲爬過、咬過,會吃出問題來的!”
不少人在撒參籽的時候,經常會把參籽放嘴裡,把果肉吃掉,和棒槌是一個味兒,也確實有一定養氣功效,但始終不同於埋於地下的棒槌。
陳秀清聞言,趕忙把都已經塞到嘴裡的參籽又給吐了出來,順便又朝旁邊吐了幾口唾沫,這才用手將參籽上的果肉用兩個手巴掌合在一起,使勁搓揉掉,然後選了周圍幾個陰涼的地方,扒開土壤,將參籽撒了進去。
這些果肉不搓揉掉,參籽想要發芽,需要花費的時間更多,甚至還沒來得及發芽就先壞掉了,傳播變得困難。
做完這一切,四人繼續排棍拉了三遍趟子,把剩下的區域搜完,再沒有任何發現,眼見天色也已經晚了,也就不再逗留,招呼著一起返回宿營地。
張韶峰臉上的腫,經過昨晚和今天白天的休息,已經消了大半。
這主要是他在蜜蜂落到臉上自己呼的那一巴掌太狠了,發現被蟄後,又是又擠又捏的拔毒刺,這下好了,把蜜蜂留下的毒囊裡的毒全給擠到自己臉上的肉裡去了。
但凡不要那麼急躁,指甲反向對著蜜蜂毒針一刮,儘可能少地減少毒素進入身體,也不至於腫那麼嚴重。
這些東西,都是在蜂場取蜜的時候,呂律給他們教過的,沒想到,沒被當回事兒,現在張韶峰可算是長教訓了。
他一雙眼睛眯成縫,睡上一晚上,眼睛差點沒被眼屎給糊住,就連吃東西都不香,那叫一個難受。
不過,他忙得比陳秀清利索些,呂律等四人回來的時候,飯菜早已經準備妥當,就連餵給狗子的苞米麵都已經熬好等著了。
見到呂律等人返回,他連忙拿出碗筷,給幾人添了飯,笑呵呵地問:“今天咋樣?”依舊微腫的臉,看上去喜慶無比。
“還行!”呂律說著,將自己的獵囊取下,把封包子一個接一個地取出來:“一個五品葉,比昨天那個還要好些,四個四品葉,這些燈臺子,二甲子,我帶回去栽種。”
“又是一個五品葉,還有三個四品葉子……這厲害了呀!”張韶峰一愣之後,看著那些封包子,變得狂喜。
“律哥那雙眼睛,是真神了,放眼一瞟,就沒有棒槌能逃過!”
陳秀清誇誇其談:“他只是跑去拉屎,隨眼一瞟,幾下轉悠就找到那麼多東西,你敢相信,這些地方還是我們三個找過一遍的沒看到的。”
梁康波卻是已經看出了端倪,覺得呂律肯定有自己的法子:“老五,跟我們說說,找棒槌的法子,你肯定有自己的技巧!”
呂律點點頭:“這也正是我要跟伱們說的,咱們洗臉、洗手,邊吃邊說。”
他把東西放好,朝著小溪邊走了過去,先喝了些溪水,然後抓起河裡的細沙,搓手洗臉。
幾人很快洗好,圍坐在火堆旁,開始吃飯。
“在林子裡什麼情況都能遇到,野獸踩了,掉下的樹枝砸到,被蟲子給咬了,或是生病了,種種原因改變了棒槌生長的地方的面貌,都給咱們放山人增加了找棒槌的難度,也正是因此,有的地方,被人走過無數遍,啥也沒找到,反倒是後來者發現了大貨。”
呂律邊吃,邊給幾人說著尋找棒槌的經驗,為了能找到更多的棒槌,提高效率,他自己也覺得,很有必要給幾人好好說道說道,不然遺漏太多,太容易錯過好東西了。
“眼神這東西,其實是可以練出來的,很多老把頭眼睛特別好使,隔著老遠就能看到棒槌,這叫殺草。意思就是,草妨礙不了他找到棒槌。
而初把郎(第一次或是沒經驗的放山人)的眼睛就不殺草,容易忽略很多東西,最大的好處,就是初把郎還不習慣這些規矩,比較跳脫,正因為不走尋常路,所以總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棒槌,這是參幫不會拒絕初把郎要求一起去抬棒槌的原因。
昨天找到那棵五品葉,就有不少四哥的功勞,若不是他打蜜蜂被蟄,若不是看到鹿角招了地雷蜂,被追著一通亂跑,咱們就有可能還要花上不少時間或是乾脆錯過了那五品葉大貨……”
呂律說到這兒的時候,看向張韶峰:“四哥,繼續發揚,給咱們弄個頂級大貨出來。”
頓了一下,他接著看向幾人:“這裡,我提個要求,規矩要活學活用,集中精神排棍兒撥草弄葉仔細搜尋這是必須的,同時保持更多的好奇心,枯枝爛葉,雜木蓬子,草叢,包括枯樹、石縫啥的,多撥弄幾下,仔細看看,好奇心就是為了這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準備的。
因為這些地方,要麼迷惑性太高,要麼就是被本能地認為不會生長棒槌而被忽略。較真的時候會發現,可能棒槌就藏在某段枯枝或是滾落的石頭下,或是高處某個樹洞中也會有。
為啥?小動物或是鳥吃了棒槌的籽,就有可能拉在一些樹洞裡,結果就長成了棒槌……高處也不能放過,多抬頭看看,還能防著吊死鬼,避免被上邊的枯枝掉落砸到。
這是棒槌子孫後代的傳播方式,除了自然脫落生長的,更多的是各種動物幫忙傳播,事實上,這東西並沒有定數,哪裡都可能有。”
呂律說這個,是有根據的。
就比如,一貫認為,棒槌生長在北緯四十到四十五度之間,所以在長白山、小興安嶺,完達山等地方多,通常認為大興安嶺就沒有。
但實際上,在後世就有專家考察中在大興安嶺不可能生長棒槌的緯度發現過百多年的大貨,研究認為是動物帶過去的參籽。山林面積那麼大,總有適合棒槌生長的地方。
就包括呂律這次所選的地方,向南,不是東南向,陽光普照的地方,但茂密的林子,依舊能提供足夠的陰涼和潮溼的土壤環境支援棒槌生長。
想到這個,呂律不由開始在想,啥時候到大興安嶺的時候,也去探訪下那兩棵在大興安嶺的大棒槌。
幾人聽著呂律說的這些,默默地點點頭,他們對這一點算是有個明確地認知了。
“殺草……也是有訣竅的吧?”張韶峰好奇地問。
呂律笑道:“那是當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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