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人,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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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騎士杜拉罕,據說是凱爾特神話中的森林與豐饒之神克魯倫諾斯的使者,甚至也有認為是其化身的說法。
農業神兼具冥府、復生一類的神格,在不少文明的神話中都存在這樣的例子——比如同樣擁有豐饒之神頭街,古埃及的植物、農業之神奧西里斯,在死後就成為了冥界的主人,引導亡靈的永恆之王。
克魯倫諾斯也具有類似的性質,祂既掌管狩獵與農業,也主宰死亡與血腥的祭祀儀式。
因此,李武希望能透過佈置場地賦予這場血親決鬥以“人祭”的意義,勾引出附近遊蕩的杜拉罕。
當然不是真的要獻祭了寺屋姐弟,畢竟他的目的是擊敗或抓住無頭騎士。
在李武宣佈決鬥開始,並和愛理紗退到工廠一角之後。
這場爭奪繼承權的鬥毆拉開了序幕。
短刀與短刀交織出凌厲的寒光,迸發出鏗鏘的聲響。幾乎同時擲出的手裡劍先於主人交手前就回旋著碰撞出金色的火星,還未等落到地面就被忍者掀起的勁風吹到了一邊。
勢均力敵的場面只持續了片刻,寺屋梨花輕巧地轉動刃身,卸開寺屋真尋的一記縱切,藉助這股力量向著弟弟的膝蓋使出了蹴擊。
寺屋真尋及時後撤避開了踢擊,但他的架勢也因此遭到了破壞,而對手在收回腿之後立刻閃電般地朝著大開的空門揮出了左拳。
李武將忍者間的戰鬥忍不住與之前遭遇的天狗相對比,儘管種族不同,但他們都屬於偏向運用武技對敵的型別。
不過天狗更像正統的武者,那神乎其技的劍術技藝至今仍讓他印象深刻,而寺屋梨花在對戰中實際上並不拘泥於手上的短刀,而是鬼祟多變的戰鬥風格。
他依靠【淨眼】的能力,品嚐吸收著兩人展現的技藝。
兇悍的拳擊毫無花哨地擊中了寺屋真尋的胸口,像是將只存在於格鬥遊戲中的浮空場景顯現在了現實一般,矮個子的忍者被一股勁力高高轟起,一貫沒什麼表情的面容也一陣扭曲。
“抓住你了!”
彷彿是為了宣洩痛苦般,他怒喝出聲,在沒有調整自身姿勢的情況下直接揮刀斬向寺屋梨花未來得及收回的左手。
女忍者握住的拳頭翻轉張開,露出指縫間夾著的手裡劍,手腕微微一抖,在極近距離下如同毒蛇探首般彈射而出。
黑色的飛行物撞擊在刀刃側面,改變了它的軌跡,而抓住這一剎那的時機,寺屋梨花切入寺屋真尋的劍圍,反持於右手的短刀自下而上地以刀柄撞擊他的手腕。
於是,一柄短刀打著旋拋飛而出,似乎預示著勝負的分曉。
“你已經輸了,弟弟。”
寺屋梨花轉了一個漂亮的刀花,長長的馬尾微微飄蕩,她深籲一口氣做出殘心,將刃尖指向失去了武器的寺屋真尋。
“他們就這樣分出勝負了嗎?”
愛理紗在李武耳邊輕聲問道。
“我認為並沒有。”李武搖了搖頭,“撲克臉要輸了這時候就該進入嘴硬環節了,上次他就是這樣的,但現在他還沒開始嘴硬,那應該還有得打。”
“李武同學給別人起了奇怪的外號……”
而且他們要這樣就分出勝負的話,那可完全達不到吸引無頭騎士的目的。
寺屋真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因為極少練習而顯得有些詭異的微笑:“我記得姐姐你小時候和我說過,忍者的戰鬥方式應該無所不用其極,為了勝利而利用一切可以獲得的力量,否則就不配作為寺屋家的孩子?”
聽到這個論調,愛理紗和寺屋梨花都變了臉色。
前者是陷入了沉思,後者的反應卻相當奇怪,比起被弟弟指摘自己以前有多麼嚴厲,更像是被人揭露了黑歷史般紅了臉,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這個態度,該不會其實真相是那樣吧。”
李武臉色怪異地自言自語道。
寺屋真尋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深刻領會了這句話的含義了,所以才不會輕易認輸!”
如同變魔術般,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件閃爍著冷硬光芒的東西。
毋庸置疑地說,那是把手槍。
他毫不猶豫地瞄準了自己親姐姐的腦袋,然後扣下了扳機。
槍聲迴盪在空曠的廠房中,觀戰的兩人卻並未看到槍火。
因為白色的煙霧忽然以落在寺屋梨花腳下的球體為中心擴散了開來,將場地中央的兩人隱蔽在了霧中。
“真有你的啊,姐姐。這就是你小時候說的忍法·霧隱之術嗎?”
只能看到有模糊的人影雙手舉著槍戒備四周。
“才不是!把我那時候說的話忘掉!這是忍術·煙霧彈。”
“忍者間的戰鬥原來是這樣的嗎?”
愛理紗忍不住問。
“這倒確實是很有忍者的風格,相比刀劍對砍來說。”李武讚許道,“不過寺屋學姐是怎麼在煙霧中發起攻擊的?”
一道人影從背後襲向持槍的人影,寺屋真尋似有所感,猛然閃過了刀光。
“忍術·防護面具!忍術·紅外攝像頭!”
聽到寺屋梨花的呼喊,李武抬頭看向了自己之前裝南瓜燈時,在天花板上瞥見的攝像頭。
他還以為那是之前的廠主遺留下來未拆走的裝置,結果竟然是她提前裝好的嗎?
這對姐弟的好勝心到底有多強啊?
煙霧中傳來接連不斷的肢體撞擊聲和槍聲,能聽到寺屋真尋怒吼道:“我會擊敗你,繼承寺屋家的名號!”
“我才不在乎那種東西!”
在戰鬥轉入了混亂之後,以淋血的偽造人頭構造出的簡陋儀式場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種東西的注入般,一種憑空產生的充盈感出現在了工廠內部,讓人覺得自己似乎正置於巨獸的胃中。
其中一道人影被另一道以投技甩出,摔在了地面上。
寺屋梨花走出慢慢變淡的煙霧,舉起奪得的槍械,瞄準寺屋真尋:“這次真的勝負已分了。”
寺屋真尋相當不甘心地捏緊了拳頭,猛錘了水泥地面幾下,最終還是擠出了那幾個字:“我輸了。”
就在作為這場“祭祀儀式”的“祭品”們決出勝者的一瞬間。
血腥、野蠻,能用一切諸如此類的言語加以形容的味道,降臨在了此地。
原本緊閉的工廠大門轟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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