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狗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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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學考古的原因，陳非認得一些常用的德文詞彙，直接翻譯出了大部分的內容。

這是一個地址，前半部分很好理解，但後半部分卻有點模糊。

樹的南方12米，正常理解應該是一個更精確的指向。

可是，這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連那個所謂的Mohrenstraße132號還存在與否都不好說，剩下的資訊還能有什麼價值？

翻出德文詞典，Mohrenstraße是摩爾人街的意思，後邊的翻譯也都沒錯，連起來就是“摩爾人街132號樹南12米”。

上網搜尋了一下，很幸運，一下就找到了答案。

摩爾人街是柏林市中心一條街道的名字，來源於1707年。

只是在德語中，16世紀後“摩爾人”一詞基本等同於黑人，且帶有一定的貶義色彩。

現在已經改名叫喬治佛洛伊德大街了。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有可能早就被人發現了，不過也不一定……”

幻想了一下究竟能從那裡拿到些什麼寶貝，陳非忽然一拍腦袋，重要嗎？這些很重要嗎？

他現在不應該是仔細的研究那個什麼珠光寶氣訣才對嗎？

“功法消耗可以透過時間來慢慢恢復……交流溝通極品寶物中的靈，則可快速恢復功法消耗……”

“集齊九件屬性不同的極品寶物，放置身周，運使功法，交流溝通寶物中的靈，則功力日漲……”

有關珠光寶氣決的修煉方法，只有很簡單的一段描述。

只是這些描述，拆開來明明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咋就看不明白呢？

極品寶物，標準是什麼？

什麼是屬性？金木水火土嗎？那也還差四種啊！

交流溝通，靈會說話的嗎？

陳非苦思冥想，翻遍了整個記憶，也沒再找到更多的資訊，只好無奈的將修煉先扔到一邊，能用就好。

翌日，心中不再緊張的陳非難得的睡了個大懶覺，起床後直奔卡地亞的洛杉磯旗艦店。

今天他要去賣寶石，只有儘快拿到足夠的金錢他才能徹底安心。

卡地亞旗艦店。

店面經理賽琳娜正在店內巡視，監督著營業員們打掃衛生，清理櫃面。

“這裡！如果再出現一次這種情況，就扣50美元！”

她衝著一名店員晃了晃右手，白手套的食指部位有一抹淡淡的汙漬。

看著委屈卻又不敢辯駁的店員，她面容冷峻，心裡卻是極為得意。

她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更喜歡看到對方明明不滿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亞裔年輕人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店內，連忙帶著合體的微笑著迎了上去。

這幾年，誰都知道亞洲人有錢，尤其是華國人，不但有錢而且很好忽悠，隨便恭維兩句，就會大把大把的撒錢。

這個機會可不能讓給那些該死的店員！

“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請問您這裡收購寶石嗎？”

一聽居然是來賣東西的，賽琳娜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勉強道：“收，不過不是隨便什麼級別的寶石都收的。”

“哦，那你看看我這種怎麼收？”

陳非說著，就從口袋裡摸出一粒圓形的紅寶石遞了過去。

看到陳非這麼隨意的就拿出了一顆寶石，賽琳娜臉上的笑容就又消退了幾分。

這會兒她已經有些後悔了，這種粗魯的傢伙就不該她這麼優雅的女士來接待！

可現在沒辦法，總不能半途而廢吧？她可是店員們的榜樣啊！

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從一旁的店員手裡接過一個墊著絨布的托盤，示意陳非將寶石放進托盤裡。

陳非很隨意的將寶石放進托盤。

賽琳娜只是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她還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紅還這麼通透的紅寶石呢！

等她小心的將寶石拿起來仔細看了兩眼，臉上就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絲冷笑。

顏色達到了鴿血紅，透明度頂級，淨度無暇級……你這是拿塊玻璃來消遣老孃的嗎？

“先生，你這種紅寶石我們不收。”

“不收？”陳非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他還以為一拿出來，對方就會哭著喊著求著他賣給他們呢，居然不收？

“請問，這麼頂級的紅寶石，你們為什麼不收？”

陳非本想拿上寶石換一家試試，忽然想到最好還是問問原因，否則萬一再跑一家還是這樣，那豈不是麻煩了？

“你真想知道原因？”賽琳娜一臉的厭惡。

“是啊！”陳非沒注意她的表情，認真的點點頭。

“先生，拿著一塊玻璃就想冒充紅寶石，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還是說你覺得我們這些專業人士會像你一樣的愚蠢？”

“法克！”陳非都驚了，他再怎麼著也想不到對方拒絕的理由會是這個，而且態度還如此的惡劣！

你自己眼瞎，結果還罵別人是瞎子……真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這位女士，你覺得這顆寶石是塊玻璃？那麼請問，你是珠寶鑑定師嗎？就算是最頂級的珠寶鑑定師，也不敢就這麼隨意的看上兩眼就給出結論！”

“我不是珠寶鑑定師，但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先生，我們還要營業，請不要干擾我們的正常工作！”

陳非氣的差點吐血三升，正待爭辯，一名白人老者從旁邊經過，忽然輕咦一聲，站住了腳步。

“賽琳娜，你這顆紅寶石是從哪兒來的？”

“戴維斯先生，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紅寶石，是這個人拿來戲耍我們的！”

“哦？不是紅寶石嗎？”

老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賽琳娜，轉身衝著陳非笑道：“這位先生，我能看看您的這顆紅寶石嗎？”

“請便。”陳非示意隨便看。

老者從口袋裡掏出白手套帶上，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顆紅寶石。

這會兒，賽琳娜就算是再遲鈍也知道大事不妙，她尷尬的笑著，點頭哈腰的靠近陳非，

“這位先生，剛剛……對不起啊，是我眼力不夠……”

“不用急著道歉，萬一這位老先生也鑑定出來是一塊玻璃呢？”

聞言正在觀察寶石的老者狠狠的瞪了賽琳娜一眼，頓時嚇得她一個哆嗦，看向陳非的眼神中帶著乞求，都快哭了。

陳非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諂上驕下的人，只是也懶得跟她計較，擺擺手示意她趕緊消失。

可賽琳娜哪裡敢走啊，她又小心翼翼的將目光看向老者，老者也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她才如獲大赦，趕緊悄悄的退到一邊，輕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先生，您確定要出售這顆紅寶石？”

“當然，如果價格合適的話。”

“那好，請您跟我來。賽琳娜，幫我把鑑定工具送到接待室，順便衝兩杯咖啡過來。”

戴維斯領著陳非穿過大堂，將陳非讓進接待室小坐，自己則出門打了一通電話。

他是這家旗艦店的首席鑑定師，自然認得寶石的好壞。

目前這顆寶石雖然還沒有精確鑑定，但憑藉多年的經驗，他差不多已經能夠確定這顆寶石的級別了。

對於這種戰略性的資源，是任何一家珠寶公司都不願意放過的。

更何況，他如果能夠拿下這顆寶石，對他自己也有巨大的好處，說不定就又能晉升一級了呢？

所以他必須做好一切準備，也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接下來的交易！

打完電話，正好鑑定裝置也送來了。

一番操作之後，戴維斯收起裝備，拿起筆在一張表格上勾勾畫畫，“大自然最珍貴的饋贈，陳，你真讓人羨慕！”

陳非笑著接過表格，先看重量，3.64克拉。

他點點頭，一項一項的向下看。

沒有絲毫意外，透明度、顏色、淨度、切工統統都是頂級，特殊光學效應是十二射星光，其他折射率雙摺率等資料，也都完美符合天然紅寶石的各項資料。

“陳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您打算以什麼價格出售這顆紅寶石呢？”

陳非笑了笑，“能先告訴我你們的估價嗎？”

“沒問題！陳先生，您這顆是最頂級的天然鴿血紅寶石，按照今天的牌價，每克拉的價格在11萬到12萬美元之間，我可以按照最高的12萬計算，一共是43.68萬美元。”

陳非搖搖頭，“戴維斯先生，我也是一名珠寶鑑定師，我很清楚這種超品的寶石根本就沒有對應的市場價，所以我的報價是，120萬美元！”

“no！這不可能！”

“戴維斯先生，我想如果您做不了主的話，我希望您能聯絡您的上級。”

“或者您可以做主拒絕這筆交易，我想我應該還有時間再換一家珠寶商。”

戴維斯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為難，片刻後示意陳非稍等，他要先打個電話。

戴維斯剛剛離開，接待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名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白人。一臉謙卑笑容的賽琳娜跟在他身後。

“陳先生您好，我是卡地亞洛杉磯地區的總經理凱爾馬修斯，很高興見到您。”

陳非客氣了幾句，雙方落座。

“陳先生，您既然想賣掉這顆寶石，那麼您能給我們一個更有誠意一點的價格嗎？”

陳非以為剛剛戴維斯出去聯絡的就是這位總經理，就反問道：

“那馬修斯先生覺得，什麼樣的價格才叫更有誠意呢？”

“60萬美元！這個價格我現在就可以做主，幾分鐘後您就能拿到錢！”

陳非搖了搖頭，“這個價格不可能！”

“陳先生，你剛剛說你也是珠寶鑑定師，很清楚你那顆紅寶石的價值，那麼想必你也很清楚，這種級別的寶石，普通人應該是很難接觸到的吧？”

“那麼問題來了，陳先生，你的這顆紅寶石，它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陳非的臉色陰冷下來，本以為這傢伙是來砍價的，沒想到竟然是來威脅他的！

真以為離了你們張屠戶我就要吃帶毛豬了嗎？

洛杉磯又不止你們一家頂奢珠寶行！

“呵呵，陳先生，洛杉磯確實不止一家頂奢品牌，但我們之間彼此都有聯絡，這一點，相信陳先生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們雖然也會收購一些來歷不明的珠寶，但一般都是秘密進行，因為如果洩露了，很可能會成為競爭對手的把柄。”

“所以，如果這些頂奢品牌都知道了，那麼我想，應該沒有人敢買你這顆寶石！”

“陳先生，你的判斷沒錯，這顆紅寶石確實價值120萬，甚至更高都有人會接手。但是，如果作為一顆來歷不明的寶石，那麼，它就只值60萬！”

看到這位總經理閣下一副居高臨下智珠在握的模樣，陳非都給氣笑了，來歷不明？

你怕是不知道，我一個電話打回國內，什麼等級的鑑定證書來歷證明拿不到？

還來歷不明，你個老小子分明就是想黑了我這顆寶石！

“馬修斯先生，請問你說完了嗎？說完的話，能不能請你讓開，這顆寶石我不賣了！”

“陳先生，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不用再考慮了，我還急著去海瑞溫斯頓呢……哦對了，剛剛馬修斯先生好像說跟那邊也有聯絡，不知道能不能先打個電話幫我預約一下？”

馬修斯一下愣在了那裡，陳非冷笑一聲，推開接待室的大門就走了出去。

“哎，陳先生，您要去哪裡？”

那邊，戴維斯剛剛回來就看到陳非好像要離開，連忙走過來攔住。

“去哪裡？呵呵，戴維斯先生，你就不要再演戲了，讓開！”

“演戲？”戴維斯一臉的迷惑，忽然臉色一變，看向陳非身後，“馬修斯，你過來幹什麼？”

“幹什麼？我是這裡的總經理，過來幹什麼還需要向你彙報嗎？”

戴維斯瞬間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馬修斯，我剛剛已經向總部彙報過了，如果是因為你的原因破壞了這筆交易，你要負全部責任！”

“負全部責任？沒問題啊！我是總經理，本來就要負全部責任的嘛！”

陳非看到兩人竟在接待室門口就吵了起來，而且看樣子也不像是演戲，不由搖了搖頭，還是趕緊走吧，別到時候寶石沒賣成反惹一身騷……

“倒是你，戴維斯！你看看那個小子的穿著，有哪一點像是能擁有那種級別紅寶石的樣子？”

“你敢買他的紅寶石，如果出了問題，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陳非剛剛抬起的腳又放下了，本來還不想搭理你們，沒想到堂堂總經理竟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貨色！

那好，不是說我不配擁有這顆紅寶石嗎？

那我們今天就好好說道說道，看看小爺我到底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