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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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車裡，三位患者已經開始手術的關鍵步驟了。

張凡的手術車裡，兩位普外的主任，已經接手了茶素醫院的醫生。馬逸晨從一助變成了三助。

附一的主任和附二的主任變成了一助和二助。

“咱們同時進行，胸腔的交給我，下面的交給你們。”張凡進了手術車，也沒時間寒暄。

直接開始下命令。

“好的！”兩位主任輕輕點了點頭，邊疆的普外系統中，也就茶素張才能這樣給他們不帶一點客氣的下命令，其他人要是用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說話，估計他們都尼瑪甩手走人了。

醫療，這個玩意，說實話很欺負人。一個醫生，不光要學歷高，還要做過的手術多。

沒學歷，手術多，永遠拿不下來高難度的手術，也就是過來過去的切闌尾，切包皮，割膽囊。

有學歷，手術做的少，什麼都懂，什麼都會，上手全尼瑪不知道要幹啥。這就是典型的一看就會，一上啥都不會的例子。

這裡面缺一不可。有個領導說過，醫療是精英培訓。其實這是扯淡，精英尼瑪全參加國考去了，誰求沒事幹來學這個。也就是實在沒路子，只有一些能吃苦能受罪的才幹這一行。

學醫，首先要耐得住寂寞，前二十年默默無聞，努力不停，或許後二十年仍舊也是默默無聞，甚至科室裡面連個點菸的都沒有，因為這裡面的風險太多了。

比如導師沒選好，科室沒選好，主任沒碰到對眼的，老婆老公沒結合好，前二十年裡面毀掉醫生的坑太多，這些都是可能導致一個醫生永遠平庸的因素。

還要耐得住貧窮。有人說，醫生天天回扣紅包，尼瑪還說要耐得住貧窮？

其實這話也對，也不對。和每個行業一樣，能幹到前排的，怎麼都不會差到哪裡。

可醫療這個玩意，前期實在太糾結。畢業前五年，不管你是博士還是碩士或者是本科生，在醫院裡面等於就是個實習生，工資收入兩三千。

回扣？你能的，帶教醫生一個月能給你五百，你就能高興的眉開眼笑。

畢業十年，一切都順利，一切都努力，什麼住院總什麼主治都拿下來了，然後有資格拿回扣了，結果遇上主任換了老婆，主任說：兄弟們，哥哥我最近實在手頭緊啊，你們小嫂子又大出血，大家要齊心合力的共渡難關啊，然後回扣沒了！

所以，能幹到這個行業頂尖，或者說是能幹到一個省醫療頂尖的幾乎都是一個比一個高情商高堅韌的。不過也有例外，比如後面有人的，不過這樣的畢竟少。

而且，兩位普外的主任，上車之前，還以為是普外手術檯太難了，張凡一個人拿不下來，結果，現在上了手術檯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打算做普外，直接是做胸外！

兩個主任互相看了看，都能從對方眼睛裡面看出一種尼瑪不要太嚇人感覺。

以前的時候，他們只是知道張凡出身骨科，師從盧老，祖系弟子。因為手術精準，據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掌握了裘派刀法。好像隱約也聽說過張凡好像在腦外方面有點建樹。

不過，這都是耳聞，兩人覺得，張凡能做好普外，再兼上一個骨科，已經很厲害了。

結果，尼瑪今天上手術檯一看，人家還會胸外！

這就嚇人了。不過，驚訝也就一下，這玩意就和男人一哆嗦差不多，不能太久，太久了也受不住。

他們這邊的普外手術難度也比較高，腹腔不規則的損傷，有點棘手。

兩人上來就面對已經開啟的腹腔，說實話，略微有點稍稍的發愣。

這玩意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美女，你從認識然後到想著辦法的花心思，最後終於親手一件一件的給人家更了衣，後面的程式，但凡是個男的，都不用教，天生就能找到道路，不過也就是快和慢的差別了。

可你要是一進門，開啟房門，忽然間看到，房間裡站著一個一絲不掛，撇著大腿的異性，這個時候，你別說新手了，就算是老手也不會想著道路，而是想著這尼瑪怎麼成這樣了，不會是個精神病吧！

所以，兩人剛要重新來看一邊的時候，張凡說話了：“升結腸終端，有大約三到四里面的損傷，破口呈現梅花裝，動脈結紮兩根，都是微笑動脈。

但患者車禍時出血過多，導致休克狀態，血管未閉合！”

張凡一邊做著胸外的手術，一邊把普外的情況給說了一下。

兩位主任一聽，這就明白了，一下就知道了病情的來龍去脈！

手術開始。

兩位主任也是發揮出了渾身的解數。

而另外幾個手術車裡，也是差不多的情景。不過就是沒張凡這邊這麼嚴重，也沒張凡這邊這麼驚奇罷了。

特別是腦外。

西北的腦外，也不說西北的腦外，就說全華國的腦外，除了大醫院，一旦醫院級別略微下降一點點，腦外醫生們的水平就大踏步的往下降。

到了縣級醫院，說實話，腦外有和沒有區別不大。腦外能幹的事情，人家急診科也能幹。急診科幹不了的事情，腦外他們也幹不了。

所以，進入手術車的兩位主任和薛曉橋、戴宇航一起手術。甚至還要相互商量。因為腦外這個難度，是未知難度，而不是已知難度，沒有一個強大醫療實驗室支援，腦外最多也就包個被啤酒瓶砸破的頭！

手術室裡，大家已經緊張而有條不紊的的開始手術了。

很和諧，就和一個家庭一樣，男人掙錢很多還顧家，女人溫熱而又體貼，和和睦睦。

而手術車外，就不一樣了。不管是男男女女，不管是上上下下，反正言辭裡面都打著機鋒，看著大家笑的一個比一個有禮貌，估計對方恨不得對方去上吊！

這估計就是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差別吧！

“歐院長，辛苦了，辛苦了啊！”主管衛生的領導小跑著到了歐陽的身邊，如同下屬迎接上司一樣。

因為這個態度，有時候很重要的，剛開始的晚了好幾步，現在必須要追著改變過來，不然上了電視，讓上級看到，以後自己還混不混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歐陽說的很低調，可握著領導手，一個勁的看鏡頭，這就有點太哪個了。

主管衛生的領導本來還覺得茶素這邊的人挺虧欠，現在看著歐陽恨不得把臉都塞進攝像頭裡面，心裡不停的感慨，這尼瑪這屆醫院的院長太雞兒扯淡了。

“歐院院長還真的辛苦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好讓我們做個準備，也就是今天大家都在這裡準備大比武，人員都在，而且我還提前打電話讓手術室停了所有的手術。

不然，你們來了，主任們都在手術室，你說多危險！”中心醫院的院長從後面說了一句。

“本來我們是要通知的，可患者太多，要不然早就提前通知，至於你說危險，這個你還真操心錯了。

從幾十公里過來，人都沒事，都到這麼邊疆首府了，還會出問題？你也太小看咱們邊疆的醫療體系了吧！”歐陽尖牙利嘴的本來就喜歡和別人抬槓。

平時沒人和她抬槓的時候，她自己都和自己磨牙呢，今天這種情況下，還能饒了別人？

這不是扯嗎！

要是張凡在，估計也不會這樣。這就是人和人的差別，你說不懟他幾句，他還覺得茶素好欺負。

可懟的太疼了，也讓別人覺得茶素不好打交道。這就和人一樣，不能太軟，軟了被人騎。但也不能太硬，硬了別人不願和你玩！

幾個院長一看，惹不起！大家都不說話了。

場面上，一個一個的都相對而微笑，可尼瑪走進都能讓人感覺到陰冷。

“等一等吧，畢竟我們是醫療單位，救人是天職，其他的事情，先等一等吧！”主管衛生的領導發話了。

……

張凡的手術車上，張凡已經做完了胸外的手術。胸部外傷，處理起來難度有，但沒有腦外那麼大。

可胸外和腦外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恢復起來特別的慢。

比如早些年，當時有人從高處掉下來，比如電工從電線槓上掉下來，或者瓦匠從房上掉下來。

然後直接平躺著摔下來。當時看著也沒外傷，骨頭什麼的都是好好的，甚至連皮都沒破。

可人呼吸困難，憋的臉都成了茄子色。送進醫院治療，等一段時間後，患者一直咳嗽。

可影像資料和實驗資料都顯示這人沒毛病啊。大家都覺得這個人在裝病。

其實不是，這是肺部損傷了，肺的組織，大家可以理解為如同小珍珠一樣的小泡泡匯聚在一起，然後裝進了塑膠袋。

而摔傷後，這些小泡泡之間的液體就給摔出來了。滲出來到了塑膠袋外面。

量不大，可就像是汽車少了機油一樣，能跑是能跑，可就是摩擦變大。

這種損傷沒有好幾年的時間，根本不行。所以對於這種外傷，張凡處理的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