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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看看!”首都的兒科醫院的燙傷主任用一種驚奇的語氣說了出來,但是在環境的加成和氣氛的加成下,讓30X的主任誤以為茶素的這個棒槌惹禍了。

醫療行業,不管是落後的古代還是科技化的當今,都有一個特別特別明顯的特質。

那就是醫生們特別不願意接受已經被治療過的患者。

這裡面的行行道道太多太多了,特別是現在醫療保險的大環境下,接受轉院的患者,醫生真的頭很疼。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醫生們特別害怕遇上前一個醫生用的是鋸簇治療法。

什麼意思呢,話說一個人,讓敵人biubiu射了一箭,然後被夥伴抬到醫生面前。

結果這個醫生呢,不知道是責任心不強呢,還是水平不過關,他呢,治療的也相當簡單,咔嚓一下,把露在身體外面的箭桿子給鋸斷了。

然後對受傷的人說道:去吧,我是負責外面的醫生,去找專門看裡面的醫生去吧。

這就等於給下一個醫生挖了一個坑,下一個醫生,找也找不到,拔也拔不出。

所以,當首都兒科醫院燙傷科主任驚奇的喊出來的時候,30x的這位陳主任怒火攻心不說,連帶著把中庸的李存厚也給埋怨上了。

“既然叫上我們了,你就不要讓這裡的醫生動手,幫不上忙也無所謂,但你不要給我們再製造困難行不行。”

心裡埋怨著老李,嘴裡也不客氣,“讓開!”說實話,這都是脾氣好的,好多好多手術大拿進了手術室的那個脾氣,說實話嚇死人呢。

老李莫名其妙的被頂了一下,不過他也沒計較,畢竟人家也算給自己面子,給自己幫場子了,也就挪了挪身子,把位置讓出來了一點。

這個位置只能讓他看一看,卻不能讓他上手清創,老陳都快被氣出白沫沫了。

“你……”準備罵人呢,結果眼睛飄到了傷員的創面上。

這一瞟,他罵不出來。

早先的時候,張凡不敢放快速度,深怕刺激到患者,引起患者的應激反應。

這個反應,要是用專業術語來解釋,特別麻煩,簡單比喻一下。

你一個人走夜路,原本就有點小提心吊膽,結果猛的跳出一人來,大喊一聲,孫賊!

然後,你是不是就有一種毛骨悚然,全是緊繃,冷汗直冒,憋尿肌鬆弛想滴答的感覺。

其實身體也一樣,當損傷嚴重的時候,有持續性的刺激損傷,機體就開始出現問題。

比如消化道大出血,腦水腫,這都是應激反應的表現。大腦在這時候大概就是這麼一個狀態,“給老子跑!好,你不跑,老子自毀給你看!”

所以,張凡為了不引起傷員的應激反應,清創做的是比較慢。

但,就算這樣,也已經處理了大約一半的損傷面積。

未處理的一半,直接就好像是個黑(a)人,又被扔進火裡烤焦了一遍,然後刷了層油,又被烤了一遍,直接就是烤的是皮開肉裂。

黑焦的面板上,如同砸碎的毛玻璃一樣,四處都是暗紅暗紅的裂口和切口,而且還流著淡紅色的血水、黃白間的細胞組織液。

真的就如黑臉紅嘴唇還流口水,而且這個嘴多到數都數不過來。真正的就如千手觀音滿身的嘴巴一樣,看著都讓人發毛。

而被張凡處理過的一面,雖然也仍然發著黑,但,肉縫於肉縫之間的裂口,失活的組織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鬆解的傷口上,焦黑的組織被切除了。就像是捲毛的黑人被煤油噴燈噴了一下。

雖然也發著焦,雖然也發著黑,但已經看不到感染,看不出流血,看不到失活的組織了。

老陳這麼一看,然後在一看張凡,“乖乖!”因為有這幫首都專家的支援,這時候的張凡,拿著刀,提著剪,抓著紗布,動作飛快。

張凡現在腦海裡就一個事情,快點清創了,然後快點上手術。

刷!刷!刷,刀過,皮掉。描述簡單一點,就如一個積年老廚師在片魚一樣,刀刀下去,貼著發紅半熟的肌肉,面板一層一層被切了下來。

老陳一肚子的怒火發不出來了,這手藝,這手藝,和他比起來也不差啊。

老陳萌呆了,然後一臉迷茫的看向了首都兒科燙傷的主任,“你幾個意思呢?”

這位女主任,看都沒看老陳,直接說道:“別愣著了啊大家,快上手幫忙吧。”

“這位醫生是……”

“這就是張凡,張院長!”老李趕緊介紹了一句,然後又說道,“異體植皮的手術方式,主要就是張院來操刀的。”

“哦,哦,張院,我們分開處理吧,你和我左側,他們右側軀體。”

“行,快點!”張凡點了點頭,手底下卻沒有停頓。

麻醉醫生五分鐘一彙報,五分鐘一彙報。傷員的生命體徵隨時報告給張凡他們。

人多力量大,這幫專家主任的手法比起張凡來說,在這種級別的清創上,分不出雌雄,畢竟清創術是醫生們的入門操作。

二十分鐘後,傷員全身被清創了一遍,“準備上手術。”

張凡都不用和別人商量,直接開始下令。

“額……”30x的主任還尋思著這位醫生或許會謙虛一下,或許和他們幾個人開個術前討論什麼的,結果,人家連看都不看他們,直接就要上手術了。

水潭子的,首都兒科燙傷的,都被張凡弄得摸不著頭腦了。

“如此大的手術,不設計一下手術方案嗎,不計劃一下手術程式嗎?就算再緊急,也要提前預定好手術方案啊,總不能小狗撒尿,邊走邊撒吧。”

“呵呵,不用了,這種手術難不倒人家。”

老李這個時候腰桿硬了。

“這不是過河拆橋嗎,患者搶救的時候,我怎麼沒覺得你口氣如此之大呢。”水潭子的主任算是開玩笑一樣的說了一句老李。

“這不是傷員情況危急嗎,老哥,老哥,我給你作揖了,別在小處計較了,他真的有把握,你還不相信我嗎?”

“呵呵!”幾個專家冷笑了一下。

張凡一聲令下,所有的穿著防護服的ICU護士,還有醫生,麻醉醫生,同時上手,推著手術車就超手術室跑。

ICU的側門開啟後,直接就是手術室的通道,“快,讓開,讓開!”

手術室的過道里,護士,醫生們全部貼著牆,把通道讓給了武警戰士。

張凡一邊跑,一邊脫防護服,“古力主任,快,上臺子。”

“額!~”古力看了看她以前進修的老師,又看了看歐陽。

歐陽輕輕的好似不經意之間搖了搖頭。

古力一看,立馬喊道:“張院,馬上就來,我去拿病歷。”

“都什麼時候了,讓別人拿不行嗎?”張凡火冒三丈,喊出來的聲音都變了腔了。

脫掉帽子的張凡,喊出聲音的張凡,這一下讓幾位首都的專家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麼年輕,老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啊!”

這次不光是脾氣著急的男主任了,就連首都兒科燙傷科的女主任都著急了。

“絕對沒有問題,我用我執業名譽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老李一改往日那種溫文爾雅的表情,臉上一臉的鄭重。

這時候的張凡其實已經不擔心了,手術他一點都不膽怯了。只要傷員的生命體徵平穩,他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上個稍微有點水準的外科醫生給他當助手,他就能做下來。

“行吧,今天算是被老李坑了,上把,做不下來還是我們接手,不如提前上去讓他在眼前。”

“行!”

“消毒,鋪巾,快!”張凡轉頭想找個助手,結果一看,脫了帽子的三個醫生,他都不認識。

老李就如牽線拉橋的紅娘一樣,“這是首都30x的……”

“哦!謝謝諸位主任了,手術就拜託了!”張凡輕輕的點了點頭。談不上熱情,但也說不上是冷淡。

就是平平常常的打了一個招呼。現在的張凡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

對於張凡的這種態度,幾個首都的專家心裡真的不是滋味,他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上趕著的意思。

要是沒有術前的搶救,他們或許沒這麼強烈的感覺,可經過術前搶救,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地區醫院。

在華國,除了魔都,其他有一個算一個,他們去了當地的醫院,上上下下哪有不客氣的。

可現在,一個邊疆小醫院,醫生不光不客氣,好似他們的牌面也就一般一樣。

上上下下的醫生看到他們沒有那種熱切的眼神,特別是這個什麼院長,年紀輕輕架子不小。

竟然面對他們,只是簡簡單單點了點頭,好像他是首都那個大型醫院的院長一樣,臉上都沒點變化!

“呵呵,先手術吧。你主刀?”

年紀大一點的女主任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問道。

說實話,不是茶素市醫院的醫生不熱情,最近一兩年,他們見過太多太多讓他們眼珠子蹦出來的大拿了。

甚至就連教科書中傳說級別的人物都來過他們的醫院,所以對於一般的大拿,真的,有點免疫了!~

至於張凡,早就過了崇拜心態了。

“我主刀!”張凡仍舊點了點頭。

“嘶!”30x的主任牙都開始疼了。

可現在能怎麼辦?自己上趕著來的,用一句比較俗的話來說,自己約的……咬著牙也要……

那就上吧!

繃著勁,幾個專家真的是繃著勁的上了手術檯。張凡只要到了手術室,心思絕對就會變的特別單一。

唯一思考的就是怎麼把手術做好,怎麼讓手術更加的精益求精。

至於其他,他不願意去分散自己的精力。

手術開始。

大面積燒傷的手術,說實話,單指手術的風險性來說,沒有腦外、心外的風險高。

腦外、心外,有些時候,醫生一個不小心,不是動脈,就是神經,絕對是步步危險。

雖然大面積燒傷在手術中的風險沒有這樣的驚心動魄,但對於一個主刀醫生的要求是想當的高。

首先是微觀的,區域性面板的縫合,異體面板的移植,縫合和重新建立脈管系統的時候,稍微手底下重一點,雖然不會當時就讓患者出現問題,但術後異體材料無法存活,出現感染,都是跑不掉的。

宏觀的,哪裡需要多放一點,哪裡需要少放一點,什麼地方需要移植一點肌肉,需要減少一點肌肉,這都要在術前考慮好,術中做出相應的變化。

如果沒有這個大局觀,手術坐下來,要嗎患者就如拉了皮一樣,面板崩的緊緊的,合攏嘴巴都是一個大問題。

要嗎就是面板堆積,如同沙皮狗一樣,呼吸一下,身上的面板如同海浪一樣,一波接著一波。

“刀!”張凡對著手術護士說了一句,“材料!”然後對著李存厚說一句。

今天老李在手術檯上已經沒他的位置了,他只能退而求次的當材料護士了。

張凡首先從戰士的臉部開始動刀,面板移植,哪裡最難,臉部最難。

真的,先不說什麼美容,美觀之類的話,就臉上的窟窿都比其他地方多,所以,臉部的面板移植是最難的。

“要不先從腹部開始吧,就算出點意外,也有回寰的餘地!”

水潭子的主任忍不住的說了一句,雖然對於張凡這種態度,不是很感冒,但他要對患者負責。

“對!”另外幾個主任也點了點頭,這是常規的手術順序。

老李看了看張凡,看了看其他幾位主任,他保持沉默,他太瞭解張凡了。

“不用!直接臉部開始。”張凡沒時間解釋,第一,等待的時間越容易感染,一旦臉部出現二次感染,那麼就算制皮成功,患者臉上一個坑一個渦的,像是炮彈炸過的陣地一樣,小夥子才多大啊。

其次呢,張凡對於這種移植太熟練,先不說實驗的時候一天做好多次,就在系統中,他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要是沒這點把握,不敢冒這點風險,不能為傷員考慮到這些,哪太對不起他的系統了。

幾個主任相互看了看,30x的老陳就要張嘴制止的時候,張凡動了,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了。

刀,就如絞肉機一樣,歘歘歘,臉部的肌肉被清理了出來,一條條如同塞進牙縫裡的紅肉絲一樣的血管,根根暴露!

“材料!”

老李趕緊把手裡的材料遞了過去。

幾刀,都不用多做,張凡就幾刀,徹底讓幾個主任信服了。

“乖乖!玩的溜啊!他從哪裡學的這一手啊。”作為打醬油的三助拳手,水潭子的主任詫異而小聲的問老李。

“嘿嘿,這叫張氏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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