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福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二十一章 悔之晚矣,醫路坦途,臧福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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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症的盡頭就是癌症。

這個話當年張凡上大學的時候,生理病理老師就說過。不過當時就聽了這麼一嘴,腦海裡面沒有一絲絲的漣漪。

其實是因為不懂,但在本科的時候,不光是張凡,班級裡的同學,大多數都覺得自己已經是醫生了。

宿舍有人咳嗽,拿著學校大一就發的聽診區,按著對方就給聽一聽,到底聽到沒聽到乾溼羅音,反正大多數會凝重的說一句:你這個可能是癌症。

那個時候的他們,並不是嚇唬人,而是真覺得是癌症,就和現在很多人度娘一樣,什麼病一查就能查到癌症一樣。

不光嚇唬別人,有時候自己嚇唬自己。

醫學院的學生第二天早上起來,情緒低落,並不是昨天晚上雙手勞動,說不定是哪裡不舒服,自己給自己診斷了個癌症!

直到上班以後四五年,慢慢就理解了老師當年的話。

很多癌症,都是小病引起的。

比如感冒,有的人經常性的感冒。

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好事情,而且也別覺得這玩意沒什麼可怕的。

其實不是的,頻繁的感冒破壞的是你本身的免疫力。

當年老家雀勸老蔡,現在張凡越想越覺得老家雀牛逼,這玩意如果不是杜撰的,老家雀就太尼瑪牛逼了。

不過,今天張凡在肛腸科的辦公室裡也算是見了一回。

因為這種疾病,張凡見過有各種性病,但沒見過這麼年輕就導致癌症的。

其實,患者剛開始,也是謹慎的。

還會挑人的,但這玩意,瓦罐不離井口碎,當她染上毒癮以後,或許從一個月一次,就變成了一天三次。

各種的婦科炎症,什麼套套,什麼對方流膿的鳥兒,都不在乎了。

然後各種的炎症最後在腸道里爆發了。

腸道的菌群很複雜,但這地方也很均衡,大腸桿菌在其他地方,就如同殺手一樣的存在。

但在腸道內,反而會被其他有益菌壓制。

很多人,經常性的腹瀉。吃點不合適的就會腹瀉,大多數人不太在意。

其實這種已經是腸道菌群紊亂了。

遇上這種情況,兩個辦法,儘可能的嘴不要饞,第二想辦法恢復腸道菌群的平衡。

因為長期這種慢性炎症,如果不重視,要不就是腸道息肉,要不就是腸道腫瘤。

如果一旦發現便中帶血,排除了痔瘡原因以後,一定要重視!

所以,很多人解完大便以後,回頭看,這不是什麼變態行為,而是從基因裡帶來的一種對自己健康的審視。

患者的父母已經崩潰了,孩子這麼優秀為什麼忽然一下就成這樣了。

張凡看著對方,心中也是無力的。

“腫瘤已經多處轉移了……”看對方不是很明白,張凡更通俗的說道:“癌症已經在很多器官上轉移了,肝臟,大網膜,還有膀胱,子宮。

就算是手術,也是姑息手術。手術結束患者到底能活多久,這都是不能保證的。”

張凡說完,沒等家屬說話,何欣怡看了張凡一眼。

直接說道:“院長說的不清楚,我再給你們說清楚一點。不做手術,患者可能在半年或者一年內死亡。

如果做手術,患者可能在一個月或者兩年內死亡。這就是姑息手術,甚至有可能直接死在手術檯上。

轉移太多了!”

這話說完,患者的父母一下如同蒼老了十幾歲一樣,哆嗦的嘴唇,無助的眼神。

可他們大約沉默了兩三分鐘,然後相互看了一眼。

“說不定會有奇蹟呢,醫生,我們要做手術,不論什麼情況,就算只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想要做手術。

孩子沒了,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現在這個情況,這麼多的器官,能不能下手術檯都還不一定呢,最後就是人財兩空的事情,我覺得你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這段時間,還不如帶著孩子,想吃什麼吃點什麼,想喝什麼喝點什麼。”

呂淑妍也直接說了出來。

其實說實話,醫生最不願意的就是遇上這種情況。尤其是張凡,他不願意讓自己說如此殘酷的話。

但,呂淑妍和何欣怡才是正確的病情交代方式。

現在很多醫生交代病情,雲裡霧裡的,滿口的專業詞彙,甚至還要夾雜著英語。

就好像深怕患者和患者家屬能聽懂一樣。

而且,還不給患者和患者家屬一個明確的答案。

比如,患者說這個闌尾切了是不是就好了,對方並不回答好不好,而是開始給你談併發症,什麼腸梗阻了,什麼術後電解質紊亂了。

他們的出發點和張凡不一樣,張凡是深怕對別人殘酷,而他們是深怕自己被殘酷了。

可惜,不論醫生們怎麼說,患者的父母仍舊要做手術。

辦公室裡,幾個科室的人員湊在一起開會。

“家屬強烈要求手術,現在患者的這個情況,手術指徵是有了,但這是姑息手術,請大家討論一下。”

護菊大隊的趙子鵬主持病情討論。

雖然不是院內大會診,但這個情況差不多外科科室和一部分內科都來了。

很多科室的人不建意手術,主要原因一是這種手術無任何意義,二如果患者死在手術檯上,說不定又會出現糾紛。

最後,大家把目光看向了張凡。

“做!”張凡沒有過多的解釋。

有時候,時間太不值錢了,但有些時候,時間太尼瑪珍貴了。

他們寧願賣房子,賣家產也想讓孩子多活半年是半年。

其實剛開始的,這個姑娘也給家裡給了一些錢,說是自己做了一點小生意,賺了錢。

但慢慢的,等染上毒癮以後,以前賺的錢不光全都送出去了,還倒貼了不少。

可他們的父母一直就這麼相信自己的孩子,覺得做生意有賺有賠,總會好起來的的。

他們也不想一想,一個剛離開家進入大學的孩子,能做什麼生意!

這種手術,在醫院其實可做可不做,如果放在歐美體系的醫院中,這種手術是不會做的,因為這是浪費醫療資源。

在華國,取決權不在醫院,而是在患者和患者家屬。

到底誰好誰不好,沒辦法說。

既然張凡發話了,手術就開始準備了。

這個手術很難。

首先要保證患者不能死在手術檯上。因為多器官的轉移,幾乎可以說姑息手術,未必能讓患者多活幾天,有時候如果手術做的不精細,甚至可以加速患者死亡。

第二,多器官的腫瘤,還不能多次手術,必須第一次的時候儘量做完。因為患者沒機會了,醫生其實也沒機會了。

準備了三天,護菊大隊想辦法讓患者的血色素和蛋白提升了一點。

患者兩口子捨不得吃,捨不得喝,在這幾天內,錢如同流水一樣的往外花。

不光蛋白要錢,輸血也不便宜。

其實,說真心話,這種手術真沒有必要。

但,人和人不同……

週三,大雪茫茫然的下了一夜,張凡出門一看,車都被雪埋了半截了,很多轎車就剩下一個雪包包了。

邊疆,下雪就是吹響集合號。

各大單位必須提前半小時到單位,掃雪大軍提著推雪的鏟子,掃把彙集在自家單位,各自清掃單位內的積雪。

而誰家單位門口的積雪就歸誰家負責。

以前的時候茶素醫院不大,門不多,可後來,茶素醫院不光分院多,茶素醫院的大門也多。

靠醫院的醫生根本就清掃不過來。

在邊疆有一些人,春天種地,夏天推著小車賣水果,秋天摘棉花,冬天就掃雪。

比如茶素醫院的幾個門口的積雪就是承包出去的。

不管今年冬天下多少雪,還是一場雪都沒下,一年八千。

本來張凡想著這個錢別花了,組織學生和醫院醫生幹一幹,也能省好多。

可惜,被歐陽給攔住了。

有時候,生活節奏過於太快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

比如溫代人殺入邊疆後,做了幾代人的邊疆船靴就直接被打的抬不起頭了。

張凡小跑著進入醫院,不敢跑太快,太滑了。

門口喝了一碗奶茶,吃了兩油條,醫院急診中心裡,已經人滿為患了。

有時候,張凡也實在不理解有些老人。

這麼大的雪,很多老人大清早起來,穿戴整齊的去趕巴扎,因為巴紮上的蔬菜便宜一兩毛。

然後,一個不小心,摔倒了,節省了好幾年的兩毛錢,一次性的全交給醫院了。

張凡進去瞅了一眼,急診中心雖然人多,倒也不亂。

薛飛這一點還是很厲害的。

別瞅著這個貨賴賴兮兮的,可管理科室還是真有一套的。

不光人員調配的合適,而且和張凡從中庸挖來的急診專家合作的和諧無比。

當初張凡從中庸挖來的這個急診內科專家,當時張凡就擔心薛飛和這個專家合不來。

當時張凡心裡已經都有備案了,如果真尿不到一個壺裡,肯定要調整一下的。

可讓張凡沒想到的是,薛飛不光和專家合作的琴瑟和諧,專家還相當支援薛飛的主任工作。

其他科室主任和副主任,頂牛的不少。

可他們兩人,一個是外科,一個是內科,還在一個科室,竟然從來沒有因為發展按個方向而頂牛。

這就讓張凡對薛飛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比如王亞男和許仙,他們是沒事就抬槓嗎?

其實也是再爭奪話語權和資源。

這玩意,是醫院發展中無法躲避的。

除非大家都躺平,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轉了一圈,各個科室都沒什麼事情,張凡這才給王紅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我去手術室了。

手術室裡,巴音她們才推完雪回來。

嘰嘰喳喳的,一群少婦帶著一群大姑娘,如果說什麼科室的人最喜歡推雪,估計就是手術的這群人了。

因為自從茶素醫院起來以後,手術越來越多。

這群姑娘們,真的可以說,見太陽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的。

常年在手術室的日光燈下,好多姑娘都是一種病態的白。

“趕緊收拾收拾,等會送病號了,今天的手術有點麻煩。”

“嗯,都安排好了,老大你吃了沒,沒吃我帶了牛奶,從牧場送來的,冬天的牛奶比夏天的好。”

“嗯,你自己喝吧!”

張凡也是無奈,夏天因為牛吃的青草多,牛奶比較清,張凡還能勉強喝一喝。

到了冬天,張凡真不敢喝從牧區來的牛奶,因為冬日裡的牛是加了穀物的。

然後牛奶就濃厚了許多,這種牛奶,一口下去,靈驗的很,張凡一天絕對要跑三四趟廁所。

聊了兩句,護菊大隊還有呂淑妍何欣怡他們陪著跟著麻醉醫生還有手術室的接患者的推車就進了手術室。

一米七的姑娘,瘦的就和一個木頭棍一樣。

都不用幾個人太,趙子鵬一個人就把姑娘從平車上抬到了手術檯上。

從進醫院一直沉默不語的姑娘,臺上手術床後。

看著醫生們,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為什麼,眼角的淚水慢慢的滑落。

“醫生,我還有救嗎?”

沉默!

手術室裡的醫生們沉默了。

這話怎麼說?

張凡咳嗽了一下,笑著對姑娘說:“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們會盡力的,你也不要胡思亂想,我們盡力,你也努力配合我們,好嘛?”

“呵呵!”淚水如扯了線的珍珠一樣,可姑娘臉上沒有一絲絲的哭泣的表情。

“如果我死了,我想把身體捐獻給醫院,請你們讓更多的大學生們知道一下我得事情,有些事情,真的是後悔都來不及的。

我好恨啊,我好後悔啊!”

張凡點了點頭,然後給麻醉醫生一個眼色。

麻醉醫生直接把面罩扣在了患者臉上。

白色的藥物吸進了身體,一秒兩秒,十秒!

患者才昏睡了過去。

“藥量給的很大,抗藥性很強,哎!張院,你們動作快一點!”

“好!”

手術開始,今天的手術雖然是姑息手術。

但,人員配備的還是挺給力的。

麻醉醫生,是麻醉科的副主任,他就是當初聯合三四種藥把一天齡的孩子維護住的。

護士長巴音是器械護士。

巡迴三個老護士。

手術醫生,主刀張凡,主刀呂淑妍,主刀何欣怡,主刀趙子鵬。

助手就更多了。

張凡主要是肝臟腫瘤和大網膜腫瘤。

呂淑妍是主刀子宮腫瘤。

何欣怡是主刀膀胱腫瘤。

趙子鵬是主刀直腸腫瘤!

說實話,這種規模的手術,其他不說,光一個失血問題,就讓人頭疼。

可沒有辦法,機會只有一次。

雖然轉移了,但到底轉移到什麼情況,誰都說不上。

這也是所謂的手術探查術,到現在這個檢查技術如此高的時代。

手術探查仍舊是無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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