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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學經歷過62年的戰爭。

當時他還十分年輕,心裡十分不明白,為什麼打贏了,還要撤回來?

還把那麼多地方白白留給敵人,繳獲的東西也還回去了?

這是為什麼?

直至後來,過了好多年,他才漸漸明白當初的難處。

而現在這一戰,不僅收回了當初掌握不住的地方,還直接把敵人搞個半死,這叫一個痛快。

這一切最初的謀劃者正是面前同車的年輕人,這人怕不是王玄策轉世!

章程學的心裡想著,雖然杜飛比他年紀小,卻讓他有一種崇拜偶像的感覺。

絲毫不覺得,他年紀更大,級別也更高,讓他配合杜飛有什麼不妥的。

兩人在車上迅速說了一下當前新德李的情況。

因為前線的失敗,目前新德李的形勢十分微妙。

原本因為初期成功分解壩基斯坦的新迪拉,聲望有一瞬間達到了巔峰。

如果在這個時候結束,她的成就和聲望甚至能夠追趕她的父親,成為一個女英雄式的傳奇。

然而沒有如果,在她最意氣風發的時候,現實給了她當頭一棒。

東線崩塌式的失敗,令她之前策劃的一切變成了一場笑話。

而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在西線的繼續失敗,再加上數個土邦獨立,已經讓人們徹底受夠了她。

這個時候,按道理肯定要換人了。

然而,新迪拉也不是一般人,在關鍵時候她爭取到了莫思科的支援,之前運到夢買機場的那些裝備,並沒有送到前線,而是被截留下來,裝備了新迪拉的禁衛師。

這支部隊是她最嫡系的力量,關鍵時候快速掌握了新德李的防禦。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難,但至少目前新迪拉的權利依然穩固。

杜飛耐心聽著,章程學說的跟他來之前掌握的情況基本一致。

問道:“伊姆蘭罕呢?他在幹什麼?”

上次伊姆蘭罕跟杜飛私下見面,達成了僱傭協議。

如今伊格爾帶領的一千多名傭兵就在新德李南邊的一個小鎮,距離新德李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公里。

章程學微微皺眉:“抱歉,關於伊姆蘭罕我們掌握的情況有限,在幾天前離開新德李,返回克什米去,暫時沒新動向。”

杜飛點點頭,也沒再多問。

關於伊姆蘭罕,杜飛相信一旦動了那個心思,野心就會像澆不滅的火焰一樣直至把他燒成灰燼。

他即使離開新德李這個旋渦也是暫時的,終究會回到這裡來。

杜飛又問:“速聯人呢?怎麼安排的?”

章程學道:“他們這次倒是展現出了誠意,除了娜塔莎還來了一個舒美爾金,是莫思科方面的高階幕僚,雖然官方級別不高,但說話很有份量。”

杜飛“嗯”了一聲,對於這個舒美爾金,在來之前有過一些瞭解,跟波列日內的侄子是同學,父親曾是二戰期間的戰鬥英雄,本身走的是共清團的道路。

尤其傳聞他在波氏與其對手謝列瓶的競爭中,起到了某些重要作用……

有這種背景,杜飛當然明白這個舒美爾金的份量。

很快,杜飛跟章程學來到下榻的酒店。

剛到房間裡,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突突突”的密集的槍聲。

杜飛側身到窗戶邊上,往外看。

不知道外面怎麼回事,大咧咧的直接過去可能有危險,萬一中了流彈都沒處去喊冤。

杜飛小心側頭,能看見酒店外面大概幾百米遠的街道上,不知道是什麼人,正在激烈槍戰。

槍聲非常密集,而且時不時就有手榴彈爆炸。

杜飛微微皺眉,沒想到新德李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直至十幾分鍾,戰鬥的動靜才平息下去。

杜飛看向章程學,笑呵呵道:“老章啊,這兒比我預料的還亂啊~”

章程學習以為常道:“難免的,國有危難,一些牛鬼蛇神就都冒出來了。”

杜飛玩味的笑了笑,伸手從冰箱拿出一瓶汽水,回頭示意章程學要不要。

章程學擺擺手,提醒道:“你也加小心,你到新德李不是秘密,有不少人在打你的主意。”

杜飛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杜飛這個‘密使’死在這裡,顯然會給新迪拉帶來更大壓力。

這也是沒辦法的,他的身份註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抬手看了看錶,表示先休息休息,等晚上跟娜塔莎和舒美爾金見面。

章程學離開房間,杜飛先洗了個澡,還沒等擦乾頭髮,又聽見外面傳來槍聲和爆炸聲。

這次的距離似乎比剛才遠,也沒在房間窗戶的方向。

杜飛聽了一會兒,也沒去看熱鬧。

腦子裡還在思忖,接下來怎麼應對來自莫思科方面的壓力,預想對方可能是什麼態度。

杜飛估計,這次見面不會太愉快。

這次新德李在軍事上的拉胯表現,已經讓莫思科把裡子面子都輸了。

原以為趁著美果人的精力牽制在南洋,可以在南亞搞一些事情,順便給花果添堵。

沒想到,開頭很美好,結尾卻是個大坑。

好好的局面,被搞成現在的樣子,還得出面收拾爛攤子。

想到這裡,杜飛不由得笑了一聲,要不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趕上新迪拉這樣的,甭管怎麼優勢在我,照樣打的稀里嘩啦。

……

另一方面,速聯史館內。

娜塔莎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她這幾天舟車勞頓,先回莫思科,再到新德李,著實累得夠嗆,只能喝咖啡提神。

在她對面坐著一個四十出頭的英俊中年人,穿著淺藍色的半袖襯衫,身材高大,體格健壯,一頭金髮梳著背頭,很有雄性魅力,正是舒美爾金。

娜塔莎並不喜歡這個人,或者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他們國內,他倆分屬不同派系,雖然都歸屬於波列日內,卻仍免不了在暗中互相傾軋。

這次把他們湊一起過來,也是互相妥協博弈的結果。

“舒美爾金同志,我希望收起你的傲慢,杜飛是個很不好對付的人。”娜塔莎低垂著眼眸,看著面前的資料。

“是嗎?”舒美爾金語氣溫和:“我聽說這個人對美果的傾向性很強~”

娜塔莎抬眼看對方,正色道:“如果你帶著這種預設的立場,我認為這次我們來到新德李很難取得成果。”

舒美爾金聳聳肩,不以為然道:“是嗎?但我相信花果的同志會明白,偉大的蘇威埃是不可冒犯的。”

娜塔莎不想跟他爭論,那沒有任何意義:“當然,你是這次的主要負責人。”

舒美爾金微微頷首,對於娜塔莎的識趣兒十分滿意。

但是接下來,面對杜飛他也沒有半點輕視。

別看他剛才那樣說,那只是打壓娜塔莎的話術,並不代表他不重視杜飛。

來之前他研究過杜飛的生平。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父母雙亡的年輕人,在短短几年間突然完成了不可思議的華麗轉身。

這其中固然有娶了朱婷的助力,但不管在哪個地方,這種情況並不少見,能達到杜飛這種成就的確絕無僅有。

這樣的人,已經不僅僅用能力強就能形容了,還要運氣特別好,是神眷之人。

兩小時後,在一間餐廳內雙方見面。

因為兩邊都是用私人身份來到這裡,所以這場會面並不十分正式。

餐廳的包間事先經過雙方檢查,確認沒有問題杜飛三人才進來。

娜塔莎和舒美爾金先到,算是在暗中壓了杜飛一頭,表明這裡是他們的主場,杜飛是客人。

杜飛也不在意這些,既然他們願意先來就由得他們。

直至約定時間,下午四點鐘整準時抵達。

“娜塔莎同志,好久不見!”杜飛熱情的跟娜塔莎來了一個擁抱,隨即看向舒美爾金。

娜塔莎立即介紹,杜飛伸出手跟舒美爾金握手,客氣的寒暄。

舒美爾金笑呵呵道:“杜飛同志,你的名字我早在莫思科就不止一次聽過。”

杜飛笑道:“慚愧,莫思科是一座偉大英雄的城市,可惜至今也沒機會去一次。”

舒美爾金道:“如果杜飛同志感興趣,我可以當你的導遊。”

客套著三人各自落座,至於菜品什麼的,事先都訂好了。

吃的是正宗的俄式大餐,這也是舒美爾金玩的小把戲,突出這次是他們主動。

杜飛卻在席間,吃了一口土豆牛肉後,突然道:“對了,前幾天我剛來的時候,飛機降落在夢買,正好看到你們的安-22,真是太壯觀了!”

舒美爾金和娜塔莎都一愣,沒想到杜飛突然提起這個。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在背後支援新德李,但這種事不會拿到檯面上說。

舒美爾金皺眉道:“安-22?杜飛同志不會搞錯了吧?我們的安-22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說著看向娜塔莎:“我們應該沒有向印杜出口過這種飛機吧?”

娜塔莎沒吱聲。

杜飛拿起餐巾擦擦嘴,笑著道:“舒美爾金同志,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咱們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再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

舒美爾金輕“嗯”了一聲,擦了擦手:“既然如此,那就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希望杜飛同志能夠認清情況,徹底退出印杜,恢復原先邊界,否則……我們的戰略運輸機隊有能力在兩個星期內輸送足夠武裝十個師的最新型的蘇式裝備。”

面對咄咄逼人的舒美爾金,杜飛反而笑了:“當然,我相信你們有這個能力,但那又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最頭疼的應該是萬聖屯。”

舒美爾金心中一凜,他能感覺到,對他的威脅,杜飛嘴上不軟不硬的,其實心裡根本沒多少敬畏。

不同於他之前見過的其他人。

那些人看似態度強硬,動不動就吹鬍子瞪眼的,其實色厲內荏,嘴上越大聲,心裡越沒底。

杜飛卻不是,在眼神對視中,他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怯懦。

其實這個年代的人很難理解杜飛的心理優勢。

在他們眼裡,強大無比的速聯,在杜飛眼裡只是一個失敗者。

一旦失去了光環加持,威懾力自然大打折扣。

此時,娜塔莎終於開口打個圓場,說出了這次來的要求。

至於說具體的條款,杜飛也早就猜到,花裡胡哨的好幾條,但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希望花果到此為止,並且不能再管接下來印巴戰爭的後續。

其實還有一條娜塔莎沒有提,就是那幾個南方的土邦。

這些土邦在事後,新德李是一定會處理的,不會讓他們輕易獨立出去。

杜飛耐心聽著,聽完笑了笑:“娜塔莎同志,舒美爾金同志,我承認速聯非常強大,但是任何勝利果實都是我們的戰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沒人能不付出同樣的代價把它從我們手裡拿走。”

舒美爾金皺眉,沉聲道:“杜飛同志,我想你恐怕忘了,我們在遠東,在蒙古高原,在貝加爾湖,有著無數英勇無懼的戰士!”

杜飛目光注視回去:“舒美爾金同志,這個不需要你提醒,在兩年前我們就領教過。”

舒美爾金臉色一變,當然明白杜飛指的是真包島,不由咬緊牙關腮幫子的肌肉鼓起來。

杜飛繼續道:“而且,我並不認為用武力威脅一個掌握了導彈和蘑菇技術的大國是冷靜明智的做法。”說到這裡杜飛的目光深邃陰鷙,稍微頓了頓,陰惻惻道:“舒美爾金同志,應該不會忘記,當年蘇哈圖是怎麼被炸的。”

舒美爾金和娜塔莎震驚變色。

當初印泥的事到現在都是一筆糊塗賬。

他們覺著是萬聖屯下的命令,那邊覺著是莫思科暗中搞鬼。

現在杜飛一句話實錘了。

杜飛咧嘴一笑:“反正這件事,出了這個房間我不會承認。但現在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那就是我們乾的,我親自下的命令,否則我憑什麼拿下加里曼丹。”

舒美爾金和娜塔莎沒想到杜飛爆出這樣的猛料,心裡卻是半信半疑。

雖然這件事在邏輯上說得通,但也難保是杜飛在虛張聲勢。

但無論如何,有一件事可以確認,舒美爾金的強壓策略肯定不成了。

杜飛不吃他這套。

娜塔莎立即接過話茬兒,緩解氣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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