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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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殷長老覺得官差甲說的很有道理，不能讓好人心寒，好人傷了心，自古以來作奸犯科之人都是會受到嚴懲的，不給飯吃都是輕的，捱打受酷刑騎木馬夾手指坐老虎蹲都是很常見的，自然收取一定的伙食費用也是可以理解的。

“哈哈，官爺辛苦了，官爺說的很有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是老夫目關短淺狹隘了”拿過賬本，殷長老開始仔細的觀看賬本，

只是越看下去越心驚，越是感到身體燥熱，呼吸也開始加快，不由的再次端起白開水喝了一口，一兩一碗的白開水就是好喝，解餓。

這賬本上的數字成幾何倍數增加，越是往後看，殷長老越心痛，這群王八蛋，原本以為他們過得會很痛苦，哪曾想他們那是神仙般的的日子啊，頓頓十幾個菜，主食就有十幾種花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吃不到的，而且還有飯後甜點時令蔬果，難道這就是無生老母所說的真空家鄉，美好生活。

在看到小明的賬單上，殷長老還是被嚇了一跳，短短几天這小子就消費了五千多兩，而老吳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英雄不減當年，後來者居上竟然消費了八千多兩，僅僅是肉類食材就佔去九成，還好有幾位教友估計是粗茶淡飯吃的太久了，一下子大魚大肉吃不習慣，腸胃受不了出現了上吐下瀉，胃痛胃酸胃脹等症狀，後來幾天吃的相對少了一些，而且蔬菜類居多，不然消費還會更高，民以食為天，吃了這麼多，殷長老還是可以理解的，最讓殷長老奇怪的就屬小紅的賬單了，雖然是女性食量應該小很多，可是小紅還是比一般的教眾消費的多一些，上面竟然出現了幾種自己不熟悉的名字，玻尿酸，百曬不黑防曬爽，光吃不胖綠色不節食減肥產品母臋剋星，而且價錢還很高，幾樣足足兩千多兩，其他教眾的賬單也都是三千兩，兩千兩不等，已經有了消費霸主八千多的老吳同志的存在，這些消費了不足為奇，殷長老大致的算了一下，還好五萬兩左右，自己身上的銀子也差不多了。

“看完了嗎”官差甲看了看嘴裡嘟嘟囔囔很明顯在核定數目的殷長老，接著說道：“馬上又要開飯了，客官要不要吃點再看”。

尼瑪，一頓飯就要幾百兩，鬼才吃呢，等一下，馬上又要開飯了，豈不是自己又要多付一頓飯錢，應該不低於一千兩。

不再猶豫，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說得真對，殷長老急忙“回官爺的話，我剛吃完就不勞駕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不著急的，客官慢慢看，不要出現什麼誤差。我們這的飯菜還是很好吃的”。來者是客，對待客人自然也要熱情，適當的推銷也是必要的禮儀。

“不，不不，我吃過了，先辦正事，先辦正事”。

“那好吧”銀子長了翅膀，自己想抓也抓不住，官差甲很傷心“對這賬目客官還有什麼歧異沒有，有的話，儘管提”

殷長老哪還有時間提出自己的意見，自己彷彿都已經聽到了飯菜的叫賣聲。“不，沒有異議，對待朝廷我自然是五體投地的相信，對於松江府監牢上下工作人員的工作態度認真性，百姓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是相信的，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

“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結賬”，拿過賬本，官差開始計算，不愧是和數字經常打交道的人，這口算是那麼的快，不大一會就算出了結果，

“結果出來了一共是五萬零三百九十八兩，另外加上你喝的那兩碗白開水，一共是五萬零四百兩”

殷長老不捨的從懷來掏出一沓子銀票，因為是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攢的，因此銀票聲音的面額都有，而且小面額的居多，像小山一樣擺在桌子上。

原來是肚中揣著銀票，還以為又是一位地主老財吶，官差甲心中腹誹。

看到這一頓銀票官差甲倒也沒有顯出不耐煩的表情，銀子就是銀子，哪怕面額小一點那不也是銀子嘛，

關係到銀子的事情都是大事，兩人都很重視，面對一堆銀票官差甲仔細數著，殷長老仔細盯著。

數完銀票的數目官差甲說道：“一共是五萬零五百兩”。

“那啥，沒想到還多了一百兩”殷長老光想抽回一張，就被官差甲阻止。

奇怪地位望向官差甲“官爺的意思是。。”

“哈哈，客官你放心，五萬零四百兩，多一文我們也不會要，童叟無欺我們松江府監牢上下一直是堅持的”然後官差甲開始仔細檢查銀票。

很快從這堆銀票裡發現了一張不同尋常的銀票，五十兩的面額，大明帝國十一年制，當然這不是一張還有收藏價值的錯版銀票，它是一張假幣。

官差甲拿出這張紙筆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張是假的”。

雖然各朝各代都有凡偽造銀票者皆處死的規定，但是造假依然絡繹不絕，可謂是過江之鯽前仆後繼，而且還有後來者居上的勢頭。

銀票最早出現在宋朝，俗稱交子，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紙質貨幣，宋代使用的是楮皮紙，而明代則用的是桑樹皮造的紙，上面也會用一些防偽標記，因此只要是假銀票，仔細觀察也是還可以看出來的。

而大明帝國的銀票選用的是綿漿為主要原材料的紙張，裡面還摻有麻漿，化學木漿等，耐折度可以打到了幾千次以上，並且具有很好的抗水性，正面是當今聖上的全身照，騎在高頭大馬上，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很有一副彎弓射大雕的氣勢，背景也選擇的是千軍萬馬戰火硝煙的戰場，朱熹洛的形象格外的偉岸魁梧，當然失真度很高，這樣的身材朱熹洛是從來沒有過的，左上角印有面額，背面是南宋趙黻《萬里江山圖》，雲遮霧掩，崇山臉連綿，數尺之外方顯曲折的江面，三兩旅人沿路緩行，航船數只，待客與山腳渡口，隨之是江濤拍岸，萬千浪花飛起，猶如龍騰鳳躍，劈天斬地，孤嶺凸起，峰迴路轉，又有農家幾戶，雖然這副畫意崇高，一般人很那模仿，不過我們不能小瞧了那些造假積極分子，沒有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仿照那也不是問題。自然前面的朱熹洛騎馬射箭圖，兒童畫的水平，想要仿照就更是輕鬆。

“怎麼可能”殷長老肯定不信，這些銀票可是自己珍藏很久的，怎麼可能是假的，他覺得官差甲就是想要囮自己這一百兩銀票。

“哈哈，客官不要著急，你聽我慢慢說”解惑答疑也在自己的服務範疇，因此官差甲倒也沒有不耐煩，解釋道：“眾所周知，我大明帝國所用的銀票都是選用的綿漿製紙。文字也採用的是官方通用的館閣體”。

身為白蓮教長老那也是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的，殷長老拿起銀票仔細的看了看說道“沒錯啊，這就是綿漿紙，字也是館閣體的”。

“字沒錯，可是紙不對”官差甲肯定的說道

拿起銀票，借住透過窗戶折射進來的陽光仔細的觀察了很久，殷長老肯定的說道：“沒錯，就是綿漿紙，我可以肯定”

“哈哈哈，”官差甲放聲大笑，“是綿漿紙沒錯，不過客官可記得大明帝國十一年河南河北山東大旱，棉花減產，為此那一年當今聖上特意下旨，大明帝國十一年的所有通用紙幣都採用前明時期的楮皮紙”。

“這，這麼可能”這件事天下皆知，殷長老也是知道的，紙質相差很明顯，用手就可以感覺出來，再一次仔細觀察銀票，果真從其他部位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銀票作為流通貨幣，一直是一個國家的形象工程，技藝那也是相當高的，例如時間久了字跡會模糊就是不存在的，除非是長時間的泡進水裡才會出現字跡模糊的情況，而自己手裡的這一張銀票有的個別字跡已經出現了模糊。

見到殷長老不相信，官差甲也沒有堅持，畢竟一百兩也不是小數目，一般小民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張銀票你可以拿走找權威部門驗證，”

不再理會殷長老，官差甲再一次檢查一票，因為出現了一張假銀票，第二次的檢查官差甲更加的認真仔細，直到幾處防偽都沒有問題才過掉這一張，最後檢查完有從裡面又拿出幾張。

見銀票又被拿出幾張，殷長老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攢出來的，一個饅頭掰成兩段，衣服破了縫縫補補，生病了只要能看過去就絕對不吃藥，問候了無數次造假罪惡滔天的孬貨殷長老都沒有解恨。

“這幾張不會又是假的吧”拿起看了看，殷長老快要崩潰了“這幾張可不是大明帝國十一年制的”。

“哈哈，客官你誤會了，這幾張是真的，只不過因為磨損十分嚴重，按照市場價需要折舊三成，也就是說你還差一百二十兩。你看，，，”

“額”還好，不是假的就行，只是折舊自己也是不能接受的，“官爺通融通融，我實在是沒準備這麼多，你看你都五萬多兩了，打個折算了吧”，殷長老小心的求情，為了省下這五萬多兩，整個南方白蓮教基本上下個月的底褲都沒了，難道還要出現裸--奔的情況。

“這有些不合適，只有熟客我們才有打折優惠，我沒辦法向上面交代，”官差甲很是為難。

“官爺，求求你了，我們家裡實在是沒錢了，我保證把這幫不爭氣的小子領回去之後好好教育，絕對不會再作奸犯科，給官爺添麻煩”。殷長老不得不撂下自己的臉皮，開始卑微的求情。

“不必，不必這樣，人生難得爺願意，年輕人想做什麼還是要做什麼的，不要忍受法律的束縛，不然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尼瑪，這是要斷人財路吶，如果不是因為穿著官家的衣服，官差甲很想罵這砸人飯碗的老東西，教育你妹啊。

“額，大人，你看這一百二十兩就抹掉吧，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了，要不我肉償怎麼樣”！為了解救教友殷長老也是豁出去了。

額，對男人自己還是沒有興趣把，腦中盤算了半天，少收一百多兩自己還是有賺頭的，“那好吧，看在大家都是勞動人民的份上，那一百二十兩就不要了”。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這是殷長老第一次真心的感謝一個人，一百多兩可是鉅款吶，因此殷長老眼中有淚光也就不足為奇。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推來，文吏上氣不接下氣嘟嘟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