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缺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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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介，我不是你爹，你不要給我下跪，我受不起“王不死大叫道。

“不，我是拜師，下跪顯得正式一點“朱悟螚解釋道。

王不死嫌棄的看了看朱悟螚，面白無鬚，剛才吃飯的時候毫無文雅可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一看就是廢物般的的存在，這樣的人給自己當徒弟，不太合適，與自己的男主形象不搭，自己也不想養廢物。

王不死果斷決絕，絲毫沒有猶豫：“不行，不行，我不能答應”。

“師父，你就答應我好了，我家裡有錢，我會好好孝敬你的”朱悟螚繼續勸道，開始利誘許願。

我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上不愧天，下不愧黎民百姓，上能上天攬月，下能五洋捉鱉，人家都叫童叟無欺王不死，全身上下從腳尖到頭髮絲，無一處不散發的高貴品質，怎麼會被那銅臭之物收買，更何況還是許諾的大餅，切，我王不死看不上，我是蓮花，我是君子蘭，出淤泥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那是我優秀的品質，拒絕，必須拒絕。

“切，小朱，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王不死是那種人嘛，銀子，我也有”王不死想把銀子掏出來給這沒見過世面的小子看一看，突然想到自己那幾張銀票，包括被水浸泡過的那幾張，都被孫二狗那可惡的畜生搜走。王不死就是一陣的心痛。

見到王不死還是拒絕，朱悟螚顯得很是無措，面對自己的許諾，竟然無動於衷，師父國果然是高人，不受金錢誘惑，這一點高貴的品質就連朝中那些宿老都不具備，王不死的人格魅力再一次吸引了朱悟螚，也更加堅定了他拜師的信念，苦口薄心的說道：“師父，你就收下我吧，我可以為你幹很多事情。”

王不死嫌棄的看了看朱悟?，“你能做什麼”。

“額”朱悟螚想了半天，洗衣做飯自己是不會的，替師父打抱不平，師父比自己厲害，也不需要，去暖床自己願意，想必師父也不願意。從沒想過自己這麼一直一無是處，突然朱悟螚想到什麼，高興的說道：“我可以把下一頓盒飯裡的肉肉給師父吃”。

額，在這樣條件下，豬肉的誘惑還是比銀子那東西大一些，綜合利益得失，就算是收下這小子，從目前來看，自己也不吃虧，關鍵是自己也想吃肉。大不了以後逐出門牆就是。於是王不死點點頭勉為其難的說道：“好吧，看你心誠，又懂的孝道的份上，我收下你了”。像是怕朱悟螚誤會，王不死又接著解釋道：“我是看你天庭飽滿，骨骼清奇，是練武的好苗子，我才收下你的，可不是為了你那片豬肉”

一聽，朱悟螚還是開心，自己還是很有天賦的，急忙拜謝，頭碰著地面發出咯咯的聲音，“謝謝師父，謝謝師父，我明白，古有不為五米鬥折腰，今有師父不為臋肉收徒”。

聽到那聲音，王不死一陣心悸，這小子不會把自己磕傻了吧，急忙阻止道：“你別磕了，磕傻了，我可不養你，”

“是是是，謝謝師父”

“你先起來”王不死坐在床上，接著吃了一口米飯，想起那片豬肉，王不死就一陣的心痛。不過現在是人家的師父了，也就是爹，適當的寵愛自己的兒子也是可以的，那片肉就當是給自己兒子吃了，接著說道：“你先不要開心，既然拜入我門牆，就要守規矩”。

“是是是，師父說的是，凡是名門大派，都會有各種山規門規，這一點徒弟我懂”朱悟螚起身，站在王不死旁邊，很是開心，恭敬的回答，更多的是一種願望實現的驚喜。

“我派的規矩很簡單，就是任何時候都要聽師父的話，師父讓你向東，你就不能向西，師父讓你趕狗，你就不能攆雞，明白了嘛”。王不死語重心長的說道，首先定下規矩，省的以後這小子不聽話。

“是，我知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聽你的話，你讓我撒尿，就算有屎，我也會憋回去”。朱悟螚信誓旦旦的保證。

“這一點不用，憋回去菊花會痛”。

“額，師父關心徒弟的身體，徒弟很是感激，師父我派還有什麼規矩，你接著說一說，省的徒弟以後犯了錯還不自知”。

朱悟螚繼續問道

王不死擺擺手，“哪有那麼多的規矩，古時那些依靠各種規矩約束門人的門派，就像是依靠懷孕拴住男人的小老婆，是長久不了的”。

朱悟螚像是想到什麼，深有同感的迎合道“師父真高，一語中的，師父，不知道我們是何門派?徒弟以後受了欺負也能報上名號，”

“吾輩學武是為了天下蒼生，何必在乎那些虛名，是何門派又有什麼關係，你知道記住，聽師父的話就行”自己是何門派自己還不知道呢，怎麼告訴那小子。

“師父此言有理”拜師成功，朱悟螚也很是滿意，尤其是自己的師父品格還是那麼的高尚。於是指著自己剛才畫畫的牆壁問道：“師父，你看我這副畫怎麼樣”？

王不死抬眼看去，從線條的輪廓可以看出應該是一直動物，點頭道：“嗯，徒兒畫的這條狗不錯，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

朱悟螚感覺自己的臉被師父按在地上摩擦出火花，滿頭黑線，“師父，人家畫的那是老虎”。

“哈哈哈‘王不死只能是用大笑來掩飾尷尬，仔細觀察，還是有一點老虎的樣子，接著說道：”師父是故意的，為師怎麼會看不出是狗還是虎呢，你小子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活著真沒勁“。

額，好吧，你是師父你說的算，重新找回心情，朱悟螚繼續問道：“師父，你看我這隻老虎怎麼樣”？

如果換成倭寇的電影，王不死還是可以品頭論足一番，指出各種動作的優缺點，可是換成畫畫這種文化人的玩具，王不死還是不甚瞭解的，只是面對自己的徒弟，自己怎麼也要說上兩句，裝出自己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的能力，畢竟做師父的要臉，王不死仔細的看了看，

這是一副老虎下山圖，身後是一片山，周圍雜草叢生，老虎趴在一塊凸起的巨石上看著山下，像極了吃飽喝足坐在街頭看美女的單身狗，顯得十分的慵懶。

老虎作為深林之王，一方霸主，自有一股霸氣，試森林萬物如草芥。

可是在這隻虎的眼中，王不死看不到任何的霸氣，老虎應該像是十七八歲的孩子，有著朝氣，而這隻虎就像是遲暮老人，透著無盡的死氣。

王不死想到了原因，於是回頭看了看朱悟螚那種希望得到肯定的臉，說道：“小朱，作為師父還是希望你能夠進步，不想打擊你的積極性，可是這幅畫還是有很多缺點的”。

朱悟螚就像是剛剛得到小紅花，想要得到父母誇獎的頑童，哪曾想師父這是打算對自己批評教育，心中還是有些失望的，不過，大批評大進步，小批評小進步，不批評不進步，自己的畫虎已經到達瓶頸，很難再進步，說不定師父可以幫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對於師父的批評朱悟螚也是打算接受的。

“還請師父指點”

“首先，第一點，你這隻老虎的來歷，師父如果沒有猜錯，是在動物園看到的吧”。王不死說道

朱悟螚點頭，也很是激動，不愧是高手師父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急忙說道：“師父，說的對，是動物園，我家後院養了不少老虎”。尼瑪，把老虎當成寵物，要知道老虎可是吃肉的，自己這徒弟還是隱形富豪吶，自己算是撿到寶了下半輩子應該有著落了。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小朱留點面子，誇獎幾句。

不，不能這樣做。自己身為人家師父的應有品格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於是拉著朱悟螚坐下，臉上也帶了些許笑容，說道：“小朱啊，虎，乃百獸之王，威猛熊健，有著王者之氣，如果關到動物園了，老虎還能是真正的老虎嗎，虎入深山才是虎，就像是古代一位畫虎的高手，為了把老虎畫好，更是在深山老林裡觀察了很久，與老虎同吃同睡，最後才畫出老虎的精髓”。

朱悟螚一聽也是恍然大悟，就像墨言和周谷，人家畫的那老虎可是跟真的一模一樣，怪不得自己總覺得自己畫的虎很好看，卻總少一點什麼，原來是老虎本身帶有的霸氣，老虎被關進了動物，變成了觀賞性的寵物，也不用自己覓食，自有工作人員為它準備好食物，老虎哪裡還有霸氣，王者之氣。

看了看朱悟螚的臉色，倒是沒有多少波瀾，應該還能夠繼續承受自己的暴擊，王不死接著說道：“還有，老虎那是獵食動物，自然是要捕食獵物的，你到可好，在老虎爪子下面花了一隻小白兔，你在深林裡見到過小白兔嘛，所有我覺得你畫的那不是老虎，是黃狗”。

朱悟螚面露慚愧，受到打擊還是很大的，動物園裡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野兔餵養，都是把養的家兔家雞當成老虎的食材。

看到朱悟螚沒有崩潰，王不死還是很欣慰的，自己這徒弟還是很不錯的，沒有尋死膩活的，抗壓能力很強啊，自己這麼貶低還能堅強的活下去，真不容易。

然後王不死繼續說道：“我覺得，這老虎靜靜的坐在那裡很是不合適，身後的山是靜止的，樹木是靜止的，畫畫要懂得動與靜相結合，吸收天地間的靈氣，這樣的畫才能有活性，如果你把地上的枯草畫成彎曲的，把坐著的老虎變成四蹄伸展開來，奔跑著，前面還有一隻狼狽逃跑的獵物，這效果是不是好上不少”。

聽到之後，朱悟螚茅塞頓開，恍然大悟，高興的說道：“師父武功這麼高，沒想到對繪畫還有了解，徒兒佩服”

跳下床，跑到牆壁上，拿起一個石塊再一次畫了起來。

看到周圍牆壁上的那些前人留下的墨寶，某某某到此一遊，這一位應該是到此體驗生活的騷年，某某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一位不用懷疑，墳頭已經長草。還有一位，上面寫著二孃，把我們的孩子養大，你敢改嫁，我就殺你全家，嗯，這一位應該是婚姻的堅強捍衛者，只是所說的二孃，是不是和和黑店老闆娘有點親戚，或者是五戶村的孫四娘。不得不說這裡的人都是有故事的，王不死在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要寫上幾個字，表示自己也曾來過。

很快朱悟螚的畫就完成，這一次的老虎就威風霸氣的多了，看到朱悟螚的畫，王不死突然想到了旺財，曾經一次上山，遇到老虎，王不死危在旦夕，是旺財運用孫子兵法，聲東擊西，自己才僥倖逃脫，而此刻自己與旺財已經天人兩隔。王不死說不出的心中酸楚。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人生的痛苦默哀於此。

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畫作，朱悟螚滿臉寫著得意，笑著對王不死問道：“師父，現在怎麼樣”？

“現在比剛才的好多了，當然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你不要驕傲”王不死教導道。

”師父說的是，徒弟謹遵教誨“。朱悟?虛心接受。

“對了”王不死像是想到什麼，問道：“小朱，你是因為什麼被關進來的”？

“我吃飯，沒給錢”。

“啥，你沒錢吃飯”王不死後悔了，原本以為是隱形富豪，現在才知道人家沒有隱形，就是窮，沒錢吃飯。

“你這是吃霸王餐呢”

“不是這樣的，我身上原本是有幾千兩零花錢的，可是住了一夜錢就丟了，所以才沒錢付賬”朱悟螚解釋道，對自己的丟錢一事，朱悟螚還是沒有一點線索，不過倒也沒有心疼的樣子。

幾千兩還僅僅是零花錢，王不死放心了。只是感到小朱的遭遇跟自己很像，於是問道“你住的那家店是不是叫黑店”

“是啊，師父怎麼知道，”

“因為為師也是因為他們而進來的”王不死痛心疾首，拍著自己的胸膛。原來店如其名那家店是黑店，人也是慣犯吶，悔不當初啊。

兩人互視了一眼，有股惺惺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