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官場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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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西門外，白雪皚皚，一大片土地上都是白色一片，也許是過年出行的人比較少。土路上倒是沒有多少泥濘，兩側的樹林中也是白雪一片，落葉的斷枝枯葉與雪花慘雜在一起，像一幅美麗的山水畫，在東方升起的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疼，或許換個時間將是一段浪漫愛情開始的地方。

“首領，松江府是大明帝國比較富裕的縣府，深田攻打松江府東門，定能收穫不小，而龜田攻打的零食作坊聽說是松江府富豪榜排的上號的富豪，相比這次劫掠也會收穫頗豐，兄弟們也是來發財的，咱們在城外乾等著能有肥羊上門”，一位倭寇的聲音從密林中傳了出來。

一個龐大的海盜組織自然不會只有兩支隊伍，此次到松江府劫掠的隊伍還有一支，是一位名叫井田的倭寇領導的，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無論是什麼單位做任何工作，都是有遠近親疏的，可能這支隊伍的首領不會做人，逢年過節的時候沒有給大首領包紅包送家鄉特產，私底下也沒有與大首領處好關係，因此這一次任務的分配，井田就沒有領到好專案，所分到的任務沒有多少甜頭，他們的任務是在城外阻擊來救援松江府的援軍，不過可能大首領想的有些多，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大明帝國援兵也是不可能來的。

雖然現在大明帝國已經有了行動電話這種跨時代的通訊工具，可是因為高額的價格以及那龐大到普通百姓一輩子都難以掙到的月租費，行動電話並沒有得到普及，包括一些大明帝國的官員，他們也不捨的用自己的銀子買一件為大明帝國效力謀福的物件，下班之後那做不完的工作，二十一世紀的打工人都懂，更何況月租沒人報銷只能是自己掏腰包，因此行動電話在大明帝國還屬於小眾產品。，也只有英國公這種土豪級別的人才捨得擁有，也有一些家資頗豐權力頗大的小年青也會嘗試，例如吏部尚書的孫子李進誠之流，就連朱熹洛也是沒有配備電話的，如果有行動電話的話，這個時候林守矩就可以搖人了，救援的部隊也應該會趕到，如果只是如果，倭寇襲擾松江府，努力的只能是松江府自己，外援是不可能有的，井田在松江府城外一些鄉下農村劫掠了一番，只區區收穫了幾千兩，幾千兩可能對一些普遍百姓是筆鉅款，但對於做無本買賣的倭寇來說，這幾千兩也不夠這一次的搶掠成本的。於是在等待了一段時間沒看到大明帝國的援軍之後，井田決定再幹一票，畢竟任何的付出都是有回報的。

井田看了看說話的刀疤倭寇，臉上一副滿是智慧的模樣，“這你就不懂了吧'.

"首領才思敏捷，聰明絕頂"

“啪'井田一巴掌打在刀疤倭寇的臉上，“王八蛋，連你都敢諷刺我”。

“額，對不起，首領，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刀疤倭寇看了看頭頂光亮的首領，急忙道歉，自己是無心之舉，算是誤傷啊。

“老子的頭髮只是被智慧的光暫時借走，它會還的”，井田解釋，當然解釋與不解釋都不是很重要，畢竟做海盜也沒有頭髮多少的限制。

只聽井田繼續分析道“老子與大明帝國的官民都有些接觸，大明帝國官兵毫無戰力，往往都會被我們攻破城池，而那些百姓都是貪生怕死之徒，每遇戰事他們第一想到的不是聯手守城，而是想著怎麼逃跑。”

刀疤倭寇可能一直從事的海洋工作，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上岸工作，因此與大明帝國官民並沒有多少接觸，故而對大明帝國官民遇敵就跑的戰略方針不是很理解。

井田繼續道“大明帝國的府縣受到攻擊，當地守備將領往往都會第一時間下令關閉車門，不讓任何人外出’。

“沒人出城，我們在這裡等著還有什麼用，難道他們會主動把銀子從城頭拋下來。”

“想啥呢，只要傻子才會主動把自己的銀子掏出來”。竟然有如此不成熟的想法，井田感覺自己這手下可能海鮮吃多了，腦子有些蛻化，“大明帝國有太多的特權階級”。

“特權階級”？

“對，一種是有錢人，一種是有權人，在有危險的時候，這兩種是跑的最快的，也是可以無視任何人的命令的，”

“首領的意思是，這些人會逃離松江府城'.

"這是自然，這兩種人是最怕死的，他們的優勢很容易讓他們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花些銀子，擺一下官威，想要出城也是很輕鬆的'.

很明顯這位井田是個萬事通，對大明帝國的一些隱蔽性問題了解不少，具有針砭時弊的見解。

“首領說的有道理，可是就算是有人出城，僅僅是一些有錢人他們能帶多少銀子出來，咱們也搶不了多少啊'刀疤倭寇提出了質疑。

“這你就不懂了，最有錢的是大明帝國的官員，只要是在大明帝國做官超過三年的，各個都是家財萬貫，其財力可以抵得上做了一輩子生意的商人的資產，你想一想，只要我們能夠抓到一位當官的，那銀子一定不低於十萬兩，”

“十萬兩，這麼多，”刀疤倭寇不敢相信。雖然劫掠是一個暴利行業，但是在海上劫掠的多為貨物，運到倭寇賣給商人也只能賺一些蠅頭小利。畢竟他們是中間商，但是賺不了多少差價。從一個人身上就能收穫十萬兩還是刀疤倭寇第一次遇到。

“這是自然，你想想遇到當官的，再遇上幾位商人做添頭，這一次咱們的收入輕輕鬆鬆過二十萬”。井田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這百十個弟兄，臉上滿是對發財致富的憧憬之色，“兄弟們，跟著我幹，保證今日回去大家各個都是萬兩戶”。

好吧，又是一位沒文化的，怪不得海盜這行業沒有太大的發展，

“首領威武，首領聰明絕頂”

“額’今天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來應該把到棒子國植髮提上日程了”。

不得不說黎白在松江府的面子還是挺大的，離開松江府這麼多人，也只有黎白是沒有花錢的，也只有黎白是帶著家丁僕眾出城的，浩浩蕩蕩的黎家車隊隊伍拉得很長。在雪地上留下來深深的車痕。

“爹，你說咱們現在出城會不會有些晚”。估計是餓了，黎慕白正啃著一隻比他臉還要大的大閘蟹，又因為條件不允許，黎慕白的面前只有四道菜，

“哈哈，兒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知府大人剛剛就職松江府，頗有雄心壯志，想要做一番的事業，定然會讓守備士卒死守城門，因此對倭寇的抵抗自然會很兇狠，東城門的戰鬥也會牽住倭寇的兵力，知府大人也為咱們爭取了逃走的時間，就算再過一個時辰出城，西城門還是安全的’。

“還是爹聰明，不過，爹身為松江府私塾私塾，也是朝廷命官，這個時候出城會不會被知府大人彈劾”。文臣死諫，武臣死戰，不同的職業就有不同的職業操守，雖然自己爹是文官，打仗衝殺什麼的與他無關，可是知府大人都在戰鬥前線，你不在場也就算了，竟然還跑了，黎慕白有些擔心，自己老爹這種貪生怕死的行為會影響他的前程。

“哈哈，兒，你的擔心有些多餘，倭寇作戰兇猛，每每戰死都會不顧性命的砍殺，我大明帝國守軍毫無戰力，僅僅靠松江府守備這三千兵馬是不可能守住松江府的，而且聽說熊英雄那個貪生怕死的狗官早早的就帶著家人跑了，群龍無首，松江府更是守不住，想一想松江府失手，倭寇能夠放過知府大人，林大人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守住了呢”

“不可能'黎白斬釘截鐵，對守住松江府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作為大明帝國的基層官員，黎白瞭解的更深一些，大明帝國早已經從上到下爛的骨子裡了，文官貪財，武官怯戰，皇帝昏庸，官員無才無德也無能，人人只會誇誇其談，歌功頌德，這樣的朝廷也只是存在一天算一天，黎白也不擔心大明帝國亡了，自己會丟掉鐵飯碗，不管是誰當皇帝都需要讀書人來治理國家，自己是松江府所有讀書人的父母，這是任何統治者都改變不了的。到時候自己還會是松江府私塾塾長。

“我說是如果”

“不存在如果'.

"如果有如果呢"黎慕白堅持想要知道這個如果的答案。

見到兒子如此堅持，黎白也想為兒子以後可能遇到的危險提供幾條出路，“兒子，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為父受到林大人的彈劾，這也無妨，咱們可以找你舅老爺啊，他是吏部尚書，掌管著大明帝國所有的官員升遷調動，所有的官員都想著巴結你舅老爺，你舅老爺想要替為父脫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爹的意思是，遇事先找關係，可是如果咱家沒有在朝中做大官的親戚呢”。

“沒有咱們可以找啊，大明帝國是個人情社會，我找你，你找他，他再找他，只要花些時間，總會找到的‘。

“我是說，如果沒找到”

自己兒子已經有了想混官場的想法，黎白也不介意把自己的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於是繼續說道"沒有不偷腥的貓，也沒有不愛銀子的官員，只要你捨得花銀子，黑的也會變成白的，漢奸走狗也會變成民族英雄，就如熊英雄，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上次他就是花了銀子找的你舅老爺，棄城逃跑這麼大的罪過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懲罰”。

“爹的意思是還可以用銀子擺平，”

“對，這也是其中一種方式”黎白繼續說道“還有一種方式就是砸錢，讓彈劾爹的人放棄'.

"不還是用銀子嘛"

“是啊，知道爹為什麼想方設法的掙銀子了吧，人生在世，銀子是最重要的，知道刑部尚書劉大人嘛”。

“聽說過，劉大人可是我大明帝國的狄仁傑包拯，聽說劉大人所經手的案子沒有破不了的，在他的治理下，應天府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就連隨地吐痰大小便的都少了”。

“咳咳，”黎白並沒有深度剖析劉大人的個人能力，而是解釋道“哪怕是林大人彈劾為父，當今聖上也會讓刑部核實，劉大人也是同道之人，他也是愛財的，只要你出得起價格，所有的證據也會變成有利你一方的鐵證”。

“還是銀子'

"對，不要以為讀了書他們就不愛銀子，千里做官只為財，，，'黎白還在繼續灌輸銀子在人生中的重要地位，這時候馬車顛簸了一些，窗簾飛起了一角，看到外面的景色，頓時黎慕白的臉色有些僵硬，口中的食物也掉在了地上。

不知兒子為何如此，黎白急忙關切的詢問“兒子，你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

“爹，銀子真的有那麼重要嘛？

“這是自然，在大明帝國銀子可以買命，也可以買到高官厚祿”

“銀子在倭寇哪裡管用嘛”

“倭，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