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無意爭風流，凌雲豪氣斬上品 第八章 寶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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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果然並非常人，這一手度法，即便是上乘宗師，都無法做的比你完美。”國師哈哈笑道。

吳笙面對恭維，搖頭回答：“幾句口訣而已，算不得什麼。”

國師呵呵笑著，並沒有拆穿這裡面的玄奧，而是看向韓非的方向。

韓非烈陽槍洞穿伍林之後，伍林以秘法提升的戰力宛如風中殘燭，一觸即滅。

“放過我，我可以將整個五彩門奉上！”伍林面對怒氣沖天的少年，自然明白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韓非雙眸攢聚元神烈火，三元之法已經初具規模，這次不惜一切代價的生造烈陽槍，自然是因為怒到了極點。

“三年前的禁玄之殤，誰是主導？”韓非槍尖挑指伍林的眉心，目光深邃的問道。

“慕容在禁玄城一家獨大，這種事情在武朝是不允許的，我們只是為上分憂！”伍林言道。

“你說的為上分憂，究竟為的是誰？”韓非追問。

國師和吳笙看向這邊，韓非的警覺性很高，他早便知道禁玄之殤是有人在背後做局，可他需要一個契機撕開口子。

“韓非，這件事在這裡談不是很好。”國師插嘴說道。

“你最好抓住這個機會，否則你真的沒有活路了。”韓非並沒有顧忌地點是否合適審訊，他只想知道答案。

伍林和韓非對視，目光往國師的黑袍上瞥了一眼，他還未言語半個字，韓非直接捻滅伍林的靈識。

“怎麼不聽聽他怎麼說？”吳笙看著韓非問道。

“沒有必要了。”韓非回答。

國師看著韓非，彷彿看出了韓非的心中所想。

站在這裡的幾人都是極聰明的狐狸，吳笙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瓜葛，但主要還是看韓非自己做如何想。

“禁玄之殤是五彩門和萬死門聯手外邦所為，此事到此為止。”韓非回答道。

“是。”國師頷首。

吳笙也有些佩服的看著韓非，少年之人，心效能到如此已然難得。

“我也會和小池說說這件事的，慕容家的大敵已經被滅，她應該安生了。”吳笙附和著說道。

三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國師說：“萬死門和五彩門以後不會再有了。”

吳笙和韓非不明所以，而國師的話語剛剛落下，一艘巨型天空行舟破開雲海，出現在三人的頭頂。

這艘龐然大物上匯聚著整個武朝最精英的武殿修士，天龍元年高皇帝敕令打造，並且賜名為‘武神號’。

武神號的創造歷時三百年，直到先帝壯年時期，方才建造完成。

武朝這些年局勢開始轉圜，也是因為這艘武神號的強大，它是攻防的堡壘，現在由陛下身邊的大內總管齊公公代掌。

寶船停頓片刻，上方下來一位仙風道骨的內廷紅袍老者。

老者半張臉被蒼白大髯覆蓋，手中拂塵輕揮，周遭敞亮了很多。

“馬公公？您這是來做什麼的？”國師雙手合十的詢問。

馬公公客套的說：“姚老弟，這些年不見，原來是在這裡享清福，逍遙快活呢。”

“好容易找了這麼個清淨地，還是被馬公公找到了。”國師回答。

“唉，這位便是韓非公子吧？”馬公公看著有點狼狽的韓非，詢問。

“見過公公。”韓非行禮。

“韓少爺少年英才，韓將軍若是還在，定會以你為傲。”馬公公呵呵笑著，隨後說：“今日陛下心中煩憂禁玄之殤，於是令我們平息此事，所以來此和各位碰上了。”

“禁玄之殤？”韓非看向國師，國師則說：“三年前的案子，陛下不是已經給出決斷了嗎？”

馬公公聽到後，看了眼吳笙，隨後問：“這位公子好重的血氣。”

“見過公公，小子吳笙，禁玄城本土人，同樣也是城主府的校尉。”

“自己人，那就沒所謂了。”

馬公公聽完吳笙的自我介紹後，平淡的擺擺手，方才開始說起之前的問題。

“三年前的案子的確已經被陛下御審決斷了，可是這幾日杏園的娘娘鬧得厲害，所以又翻了出來。”馬公公回答。

“杏園？是哪位？”韓非皺眉詢問。

馬公公驚奇的看了眼國師，說：“這件事他還不知道？”

“還沒來得及說呢。”國師聳肩回答。

韓非看著兩位老狐狸，追問：“究竟是誰？”

“是慕容娘娘。”馬公公回答。

“慕容？是慕容穗鈺？”韓非眼皮微微一顫的問道。

“是的。”馬公公點頭，吳笙在一邊聽到這話，又聯想了下之前的事情，心底約莫有點猜測。

韓非侷促的問：“您確定？”

“當然了，陛下命我前來，以圍剿邊防敵寇的名義，暗中辦了這件事，還有陛下要接公主殿下回京。”馬公公回答。

“這貌似不可能。”吳笙在一邊插嘴說道。

馬公公看向忽然說話的吳笙，問：“校尉大人有何高見？”

“小池是我的妻子，所以不可能再去被你們當棋子用。”吳笙耿直的回答。

“吳笙，冷靜。”韓非連忙叫住吳笙的回答，回首說：“公公，我們進城再談吧。”

馬公公收斂了滿腹的疑問，暫且壓下這件事的說：“五彩門和萬死門已被剿滅，這兩門暗中勾連，密謀了禁玄之殤。除去兩位門主外，已盡數伏誅。”

“兩門三千多口，都伏誅了？”韓非問。

“嗯，陛下恩德，開赦株連之罪，不然要死更多人。”馬公公拱手向天的同時，回答道。

吳笙聽到這裡，看向天空懸停的龐大寶船，這就像是飛在天上的宮殿，裡面有很多武者的氣息，而且殺氣很重。

“走吧，我們進城。”韓非說道。

幾人相較點頭，吳笙也跟著韓非上了寶船。

韓非叮囑：“接下來接觸的都是武朝的皇親國戚，切記不要招惹任何一人。”

吳笙沒有回答，沉默的反應，好像是同意了韓非的要求。

上了寶船，那一群紈絝少爺和貴家小姐透露著滿滿的奢靡之風，目光中的不屑沒有絲毫的掩蓋。

吳笙和韓非經過一場大戰，多少都有風塵僕僕之態，貴公子和小姐們，準備戲弄一番。

公子貴胄一共分為兩派三層，皇家王子自然不消說，坐在首位的兩邊。

三皇子和五皇子身邊多為貴女名媛，第二層開始則是世子貴親，第三層才是名門豪紳之後。

三皇子之下，有位藍色儒袍的少年，看著馬公公，滿臉放蕩不羈的說：“喲，這兩叫花子是公公剛收的兒子嗎？要不給小爺留下做個伴讀書童？”

“樸楠公子，這可不是你們能降得住的。”馬公公微笑的說道。

“多少銀子可以降服？最近本少爺有點悶，正好想找個人當樂子。”樸楠說道。

吳笙聽到這話，未作理睬，而韓非卻說：“樸楠，現在的膽子挺大的，現在已經不怕疼了，是嗎？”

“還知道本少爺的名字，你的來歷想來不凡啊。”樸楠仔細看了看後，覺著有點眼熟，但是又不確定是誰。

樸楠不想在這個場合失了面子，所以硬著頭皮多問了一句。

可惜，韓非現在的脾氣很大。

“滾下來！”韓非揮手間，長風將樸楠拽下，韓非單手擒住樸楠的脖子。

樸楠一下子辨認出了韓非，吃驚的說：“韓非？你是韓大哥！我去，你都這麼大了！”

“說話別搞得像我的長輩一樣，滾！”韓非給了他一巴掌，說道。

樸楠縮著頭，一點都不敢反抗的往後溜，灰頭土臉的也不敢要面子了。

“哈哈哈！”三皇子爽朗的大笑，然後說：“這次隨行寶船，本想著看看禁玄邊疆的風采，卻沒想到碰到了故人，真是可喜可賀啊。”

“三皇子殿下。”韓非見到皇室宗親，還是帶著基本的禮節。

“韓公子如此英姿，想來也已經是同輩翹楚，不知現在可曾婚配？”五皇子問道。

“回稟五皇子殿下，已有意中人。”韓非感謝關切的說道。

“放心，別不好意思。五哥吃喝玩樂最在行，所以樂子管夠。”五皇子回答。

吳笙大概掃了一眼座次的排位，並不感興趣的往寶船的邊緣地帶去。

“嘿喲，那位自顧自走的大哥是何許人也，看著來頭不小啊，是哪家的貴公子呢？”三皇子眼尖，見到吳笙的背影，頓時笑問。

“我的護衛，本事中肯，人老實，不習慣這種場合。”韓非打圓場說道。

“誒喲，倒像是沽名釣譽的書生，古板得很。”三皇子說道。

“三皇子殿下見笑了。”韓非回答。

“我倒要去看看這位是何方神聖！”三皇子起身，五皇子卻同時說：“韓非很顯然是不想讓你們接觸，你非要上杆子去找罵？真不知道這一股子的野氣是和誰學的。”

三皇子僵在原處，他還未轉身反駁，馬公公此刻說：“皇子們舟車勞頓，辛苦了，近日陛下佈置的課業還沒做，所以還是多看看課業吧？”

馬公公一張老臉擺在面前，兩位皇子也只能不了了之的往內間行去，武朝陛下對皇子們的課業要求很高，馬公公是拿著金竹杆的老師。

皇子學業遲滯，馬公公是有權利杖責皇子的，這位威勢雖然從未施加過，不過皇子們多少會忌憚些許。

“往前便是揚州，聽說有一座瘦馬湖，本王要去看看，公公可否中途停靠？”五皇子離開之前問。

“還是學業為主。”馬公公沒有同意的俯身。

“還瘦馬湖？你府中的九個丫鬟都不夠你享受的？真是作孽。”三皇子摟著一女入了學堂，五皇子直咬牙，但是沒有機會反駁。

五皇子扯過兩女，想在人數上贏過三皇子。

馬公公看著兩位進入學堂的皇子，稍稍汗顏的看向身邊的國師，卻發現國師不見了。

國師此時和吳笙站在一起，眺望禁玄城之後的茫茫大地，雲靄之下的錦繡江山，並未受到戰爭的影響。

那裡是武朝最繁榮的州郡，揚州。

“揚州地域遼闊，方圓足有三千里，有云澤大陣保護，這些年從未有失。”國師介紹。

“氣運已散，不日，揚州將有禍起。”吳笙平靜的說道。

“能詳細一點嗎？”國師問。

“只能說給你這麼多了。”吳笙回答，然後說：“武朝屹立三千年，本應該有些禮學根基，沒想到也是這般的散漫無功。皇室罪業如此之重，大事就在眼前。”

“這也是為什麼我設法讓韓非前往武城的原因，現在武朝急需吏治變革，能否成功就在這一舉了。”國師聲音遊如軟絲的回答。

“只要你保證小池無礙，我可以提供一定的幫助。”吳笙回答。

“你真的想要對她好？”國師看向吳笙。

“我是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的，包括你和韓非。”吳笙平淡的說道。

國師沉默，他不明白吳笙知道的傷害有多少，如果全不知道的話，那麼國師確實應該考慮吳笙的身份了。

“目前，衍兒不會有事。”國師回答。

“殺了慕容一家百口人還不夠嗎？一定要殺掉所有知情人，才能讓陛下安心對慕容穗鈺好？”吳笙直白的說道。

國師聽到這話，毛骨悚然的支撐一片單獨的領域，說：“這件醜事一旦有人翻出來，娘娘一定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站在陛下的身邊，君憂臣辱，所以我們應該替陛下斬掉這些憂患。”

“如果我沒有出現在，小池的去處你準備怎麼安排？”吳笙繼續問。

“揚州多有喜歡貌美的世家公子，隨便找一家安頓，衍兒也會是禁臠。”

“我還以為你會送她去做瘦馬。”

“沒到那地步，韓非也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吳笙沒有太相信國師的回答，這位黑袍僧人遠比吳笙看到的要黑暗。

“你們口中的衍兒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小池，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回覆武朝皇帝，便用原話回答他吧。”吳笙說道。

“可是衍兒只要還活著，陛下就一定會找到她。”

吳笙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他說了另一個條件：“我可以為陛下解決一個麻煩，一個亡國之患。”

“什麼？”國師驚愕的問。

“這是個交易，你告訴陛下，如果願意放過小池，我願意幫助武朝解決一個亡國之患。”吳笙回答。

“你說的是人？”國師問。

“亡國之患通常不在人的身上，但是你再拖下去，就會是某些人了。”

“這亡國之患多久成災？”

“放心不在當下，你還有充足的時間去告訴陛下。”

國師將信將疑的看著只有築基境的吳笙，最後還是同意的回答：“我會密報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