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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愚只感覺腦袋瓜嗡嗡的~

好一會兒,天青瓷才撒完了野,收了神通。

杜愚強忍著耳鳴,一手扶著龍齒,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

哪成想,他剛從龍嘴邊墜落,就被長長龍鬚捲了個正著。天青瓷的聲音印入腦海:「謝謝你,杜愚。」

杜愚欲哭無淚,由於耳鳴聲作祟,他喊得很大聲:「不用謝!你快放了我吧!

天青瓷:「……」

她的聲音中滿是歉意:「我失態了。

苦苦尋覓千百年,今日終得結果。

換做任何生靈,都會欣喜若狂,杜愚倒是能理解。

問題是,天青瓷不是普通生靈,而是上古妖聖!

這種級別的存在,有絲毫的異動,對人族而言,都可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杜愚只感覺自己快成「打更老大爺」了,耳朵這個背啊!

好在,天青瓷的聲音是直接印在杜愚腦海裡的:「杜愚,我……」

杜愚擺了擺手,另手按在龍鬚上:「不說這個,你怎麼樣了?」

天青瓷:「我正在接納、融合水滴中的妖魄,我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杜愚喊聲依舊很大:「那你快休養吧,別理我了。」

天青瓷向下方看了看,卷著杜愚的龍鬚忽然上抬,讓他遠離嘴邊。

隨後,一股股紫澤水從口中湧出,流向下方的樹枝大碗。

沙棠樹心領神會,當即擴建「紫澤池」的規模。

終於,被一分為二的紫澤水,重新彙集在了一起。

這邊的天青瓷放紫澤水歸池,而被卷向上方的杜愚,則是看到了奇異畫面。

就在龍首上方額頭處,那一枚巴掌大的紫色水滴,牢牢鑲嵌其中。

深紫色的光芒,神秘而又絢麗。

其中彷彿蘊藏著一方深邃廣袤的宇宙。

「嗯?「劇烈的失重感突兀湧上心頭,杜愚下意識抱緊龍鬚。

「嘩啦啦!

天青瓷墜入紫澤池中,水花四濺。

杜愚屏住呼吸,心疼極了,妖魄傳遞著心念:「你倒是輕點呀,水都濺到外面去了。」

這敗家妖聖!

不知道紫澤水已經絕跡了麼?

天青瓷:「無妨,紫淵水滴是紫澤水的精華。

只要紫澤有一絲殘留,水滴便可以此為基礎,使紫澤再生。

「哦?「杜愚一手捂著口鼻,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水滴告訴你的?」

「是的。」冰涼龍鬚卷著杜愚,抬出水面,「有了古早年代遺留下來的紫澤,紫淵水完整了。

有了水滴中的核心妖魄,我也完整了。

杜愚,我和水滴永遠會記....

「你是我的妖寵,不用說那些。」杜愚打斷了天青瓷的感激話語。

緩到現在,他的情緒也平穩了不少:「青瓷,你有機會修煉至聖麼?」

「有。「天青瓷的回應很篤定,「我目前還在融合妖魄,需要休養。」

「好的。」「杜愚掙扎了一番,「你快休息吧,別理我了。」天青瓷:「你陪我一起麼?」

「多久啊?」

「融合妖魄並非易事,需要一段時間。」

「那算了。「杜愚搖了搖頭,「你還是專注一些吧。」

眼看著就要月末了,本王還得去書屋薅羊毛呢。

再說了,我又沒有水屬性,在你和紫澤水這裡,根本無法修煉。

終於,天青瓷鬆開了杜愚。

杜愚徐徐後飛,甩了甩一身

的水漬。

視線中,天青瓷默默望著杜愚,也漸漸沒入了紫澤水中。一旁,一條海棠樹枝探了過來,輕輕掠過杜愚的身軀。「嗯?「杜愚眉頭微皺。

沙棠說,天青瓷剛才鑲嵌水滴的時候,紫淵水滴有明顯的退卻、遲疑?

「等青瓷融合妖魄之後,再詢問吧。「杜愚拍了拍樹枝,「暫時先別打擾她。」

沙棠:「是。主人...」

杜愚:「怎麼?」

沙棠:「你剛才講的故事,是真的嗎?

「呃。」杜愚磕巴了一下,撓了撓頭,「都是些神話傳說。」

沙棠:「嗯.....」

杜愚心中疑惑:「怎麼了?」

沙棠:「在我尚未進入海之界前,曾見到過一隻鳥兒。它總會口銜樹枝、石子等雜物,在我頭頂上方來回飛行。日夜不休。」

杜愚:???

沙棠:「但它填的不是海,而是河流。

我記得,它常在我的身上停駐休息。

我曾問鳥兒為何這樣做,但它從沒有回應過我。」杜愚驚了!

《精衛填海》可不是這個世界的故事,而是杜愚上一世的神話傳說。

杜愚當即詢問道:「那鳥兒長什麼樣?」

沙棠;「狀如鴨雁,羽翼可能是藍色或灰色,我記不太清了。

我記得它的頭上帶有花紋,有白色的嘴、紅色的爪。」

杜愚愣了好一會兒,道:「你說的是花額雁吧?」

沙棠:「哦?」

杜愚:「那是一種風系妖獸。另外,你曾跟我說過,你的家鄉在天府?」

沙棠:「是的。」

杜愚心中暗暗點頭,那就跟上一世的神話故事沒啥關係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把神話傳說當成真的,

那精衛填海的故事,也一定發生在北方,而非西南。

杜愚拍了拍海棠樹枝,掌中妖魄浮現:「我給你傳遞一下鳥兒的畫面,你看看。」

隨後,沙棠樹便接收到了花額雁的形象。

沉默半晌,沙棠樹聲音沙啞:「許是它吧。」

那隻鍥而不捨、日夜不休的鳥兒,理應死了千百年了吧。杜愚明顯察覺到,沙棠樹有些失落。

沙棠樹活了數百年,經歷了太多太多、也孤獨了太久太久。

妖聖大人的記憶,早已模糊不堪。

然而,在沙棠極其漫長的生命中,卻對這幾個片段記憶猶新....

所以,

鳥兒與大樹之間,還有故事麼?

杜愚沉默著,暗暗思索。

亦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講述,敲開了沙棠的記憶大門。它在緬懷過往,或是懷念家鄉?

杜愚想了想,探尋道:「你想念自己的家鄉麼?

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去故地看一看,你多給我提供一些資訊就行。」

天青瓷的紫澤,杜愚都幫著尋到了,不差沙棠樹的出生地了。

更何況,其範圍已經縮小到了天府省,再來些許資訊,理應能尋到。

沙棠聲音低聲;「我不過是生活在一片山野林中罷了。」應。聽著沙棠樹低沉的、歷經滄桑的聲音,杜愚不知該如何回應。

沙棠:「海之界,就是我的家。」

杜愚拍了拍身前樹枝,安慰道:「是的,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塵靈花園內的妖植會越來越多,妖獸也會增多。

會有更多的生靈,陪伴你我的。

沙棠:「嗯」

杜愚輕聲道

:「幫我守著點天青瓷,外面催得急,我得去報個平安。」

沙棠:「好。」

杜愚手指捻了捻海棠葉片,身影一閃即逝。

下一刻,渾身溼漉漉的他,坐在了別墅客廳的獨立沙發上。

根據小顏的指引,眾人早就聚在客廳這裡了。

「嚶!」小顏立即竄到杜愚身上。

除了紫澤水的氣味之外,她也嗅到了滿滿的青瓷氣息。只是這一次,顏王並沒有發作,而是有些擔憂的看著杜愚。

杜愚笑著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任務圓滿成功!」

「啪嘰~」

李夢楠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杜愚手臂上,拍了滿手的紫澤水。

她不滿道:「你這傢伙,你把我留在海界呀,我能幫你的!

「下次注意。「杜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順勢將小顏收入了穴位家園。

李夢楠說的倒是真的。

她的雪鹿伊人,遠比白玉京速度快得多。

不僅是能搭把手那麼簡單,必要時,很可能會救杜愚一命。

且李夢楠的個人逃生、遊走、保命等技巧,並不比杜愚差到哪裡去,只是杜愚已經習慣了保護李夢楠。

下意識的,就把她傳送回了安全地帶。

林詩唯壓下了心頭情緒,一邊走去拿毛巾,一邊關切道:「紫淵水回來了?「

杜愚:「回來了天青瓷正在融合妖魄呢,需要一段時間。

說著,他扭頭看向蘇茗安:「蘇阿姨。」

杜愚詢問道:「風系妖獸花額雁,有沒有口銜石子、樹枝填湖填河的習性?

杜愚的小心思不少,身為一名優秀的御妖者..細,是必須的!

他之前明確詢問了,沙棠是否是懷念家鄉。

得到沙棠那般回應,杜愚心中也有了判斷:自家的妖聖大人,可能是在緬懷那隻妖獸?

無論如何,這是沙棠樹難得開口講述一個物種。

且又對這一物種的記憶如此清晰!

所以.....

若是能確定鳥兒種類的話,抓幾隻進海之界,養在海棠林裡。

說不定,沙棠能開心一些?

一直以來,都是沙棠樹幫襯杜愚、兢兢業業為杜愚服務。

現在難得有機會回報,他當然不願錯過。

聽著杜愚的詢問,蘇茗安心中有些錯愕,隨即搖了搖頭:「沒有。

杜愚微微皺眉:「那像這種狀若鴨雁、花紋鳥首.

他接過林詩唯遞來的毛巾,也將沙棠樹的描述,重複了一遍。

換來的,卻是蘇茗安連連搖頭。

鳥類妖獸多種多樣,外觀上,也有些族群能接近杜愚的描述。

但鳥兒們無一例外,並沒有「填湖填河」的喜好。

蘇茗安甚至懷疑,妖獸鳥兒是在搭窩,杜愚卻非說人家要填河.....

「我先去洗洗哈。」杜愚找了個藉口,起身去往客房。

蘇大飼育家這裡問不出來,女人也沒從手機裡查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如此,是時候祭出《萬妖錄》了!

本王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杜愚快步返回客房,從床頭上拿起手機,編輯好鳥類的訊息,立即傳送給李敬師兄。

目前,從山界發掘出來的《萬妖錄》,還在整理修訂的過程中,並沒有向大眾公開。

想要查詢訊息,還得從內部查。

師兄,幫我找找這個唄?」

李敬回的倒是快:「這描述的不是花額雁

麼?山晉、河冀一帶居多。

杜愚翻了個白眼,你可真聰明奧!

他手指噼裡啪啦的在螢幕上敲打著:「主要是看習性,而且是生活在天府的。

師兄幫我去古籍上找一找唄?」

李敬:「好的。對了,青師這兩天心情特別好,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可以問問。

杜愚面色怪異:「你咋不問?」

李敬:「我問了,青師沒理我。」

杜愚:「……」

沉默了一會兒,杜愚給李敬師兄發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包。

李敬回得更快了,劈頭蓋臉就是一發「抿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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