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冰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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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凝滯，噤若寒蟬……

一瞬間，寧生安連自己埋哪裡都想好了。

雨籮那女人不是說是頭踏虛一脈的古墓陰獸嗎……哦，她的確沒說是一頭……那自己現在該怎麼辦，站著等死？

“撤。”

頭腦風暴之後，寧生安第一念頭就是逃離此地，怎知剛轉身，還沒踏出一步，一股無形推力直接將他震後三步。

“只能進不能出的石門？”

寧生安當場錯愕。

“吼、”

適時，左右兩側古墓陰獸覺察到寧生安行動劇烈，立刻發出蘊含刺鼻腥臭的怒吼，它們四蹄奔踏，風一般朝寧生安衝來。

身處黑暗，寧生安視線受阻，但還是能看清四掛紅燈籠越來越大。

剎那間，寧生安體內玄水靈氣縈繞周身，靈魂力盡數調取，用來感應兩頭陰獸的行動軌跡。

旋即，寧生安手印瘋狂結動，口中咒術不斷。

“則金突耶，身神已固，則火炙耶，身神已淬……”

堪堪躲避兩頭畜生攻擊時，寧生安幾乎以生平最快口速道出雞毛冠少年的定獸咒術。

“則耶。”

最後一句大吼聲落下，寧生安猛地向前一指。

“吼、”

身前不遠處，那兩頭古墓陰獸果真在吼聲落下後，身軀出現凝滯。

“呼……”寧生安長舒口氣，旋即大喜。

定獸咒術果然有用。

“吼、”

但也只高興三息，兩頭古墓陰獸像是受到了刺激，它們蹄爪刨動，以更可怕的姿態朝寧生安衝來。

見狀，寧生安哀嚎一聲，使出吃奶勁兒再做躲避，與此同時，定獸咒術接著施展。

十數息後，寧生安第二次定下陰獸。

“三尺靈，劍出。”

見到時機成熟，寧生兒鼓足靈氣，手印結轉，身側詭異浮出兩柄略顯虛幻的靈氣長劍，劍鳴聲響起，長劍直直朝陰獸刺去。

“吼、”

靈魂顫慄之際感受到疼痛，古墓陰獸感受到莫大侮辱，它們更加拼命地朝寧生安發動攻擊。

第三次……

寧生安再度施展定獸咒術與三尺靈武訣。

第四次……

寧生安依舊如此。

寧生安無比清醒，他現在之所以只受了點兒皮外傷，沒進陰獸肚子，完全是定獸咒術在發揮作用，三尺靈武訣只能從旁干擾。

但沒辦法，只有等這兩頭畜生出現嚴重消耗，再動用手中那顆雨魄珠，他才有一線生機。

只是……事情的料想軌跡好像分岔了。

為什麼這兩頭畜生向他攻擊時，會出現相互撕咬的情況……甚至它們兩個的攻擊頻率，比攻擊自己還要高？

第五次施展定獸咒術和三尺靈武訣後，寧生安體內靈氣已然所剩無幾，他渾身血痕，氣喘吁吁地癱倒在地，手中緊握著雨魄珠。

眼前，兩頭陰獸徹底放棄了他，彼此展開了激烈對碰，吼聲刺得寧生安耳膜生疼。

“打吧打吧，你們打得越歡暢，我逃生的希望就越大。”

感應到空間中愈發濃郁的陰氣，寧生安已經猜到這兩頭畜生為什麼會自相殘殺了。

因為自己的玄水靈氣。

攻擊它們過後，以玄水靈氣的位格，就算是散去，也會強行融化一部分它們體內的陰氣，它們的陰氣流失越快，獸性反而越強烈。

最後，古墓陰獸的第一生存法則就是吞殺彼此。

吼、吼、

黑暗中，又是一刻鐘過去，兩道幹噎無力的怒吼聲傳出後，寧生安終於聽到兩道重物落地的悶砸聲響起。

“結束了？”

寧生安心頭一喜，下一刻，古墓四周突然亮起數十上百顆暖目的月光石，光芒照耀，寧生安這才看清眼前情況。

兩隻古墓陰獸身形似牛，頭顱似羊，它們的額頭上長著一根上刺的血紅色犄角……的確是獨角羚牛。

此刻，它們的眼神不復明亮，而是代表著死亡的暗灰色。

“嘶……”

突然，寧生安手掌垂下時，精準撫摸到了一顆頭骨。

寧生安瞳孔驟縮，他四顧周圍，這哪兒是一顆頭骨，十丈直徑的青石空間裡，此地足有百具屍體骸骨。

難怪先前他覺得自己不行，敢情是路不平。

“這麼多人都來過這裡？”

寧生安喑啞出聲，屆時，他又細細打量周圍，才發現骷髏空間相對兩個方位，有兩道扭曲的結界，一側為雙開血色石門，另一側……那是一面寒光折射的玄冰結界。

“好東西在結界後面嗎？”

恢復力氣的寧生安踱步上前，他沉思片刻，手掌浮上玄水靈氣，伸手觸控起結界。

沙沙沙、沙沙沙、看似堅硬如鐵的結界忽有冰沙呼嘯之聲傳出，寧生安心一狠，加大了玄水靈氣的融入。

數十息過後，眼前玄冰結界已經徹底變幻成冰沙旋轉的漩渦之門，寧生安定下心神，一步踏前。

霎時間，寧生安眼前流光閃爍，閉眼後再次睜眼，他已經置身一處直徑超過二十丈，高約十丈的白玉空間中。

四壁皆是玄白玉石，空間中央那座直徑五丈，高一丈的玉臺色澤偏深些。

玉臺中央，赫然是一具五心朝天的乾屍，乾屍身上披著一件深藍色的露腹長袍。

“晚輩寧生安初臨古墓，打擾之舉，還望前輩原諒。”

環顧空間並無他人，寧生安鬆了口氣，連忙對眼前乾屍拱手躬身，同時，他又慶幸自己掌控了太陰靈氣。

外面骷髏數百具，可這裡除了墓主，並無闖入者屍體，顯然是那道玄冰結界擋下了所有探險者。

玄冰陰寒，可再陰，也陰不過他的太陰靈氣……即便玄水靈氣只是太陰靈氣的初始階段，偏偏位格擺在那裡。

阻擋結界不得不服。

拜會過後，寧生安在玉臺上徘徊起來……墓主既然留此遺蹟，很顯然有寶貝藏於其中……請問，機關在哪裡？

尋找小半個時辰，寧生安臉色見黑。

為什麼除了一具乾屍，什麼都沒有？

“機遇在乾屍上？”

最終，寧生安將視線定在墓主身上。

寧生安緩步上前，打量乾屍許久，不見有奇特之處，沉吟片刻，寧生安指尖一縷玄水靈氣浮現，而後伸指輕點在乾屍眉心。

“千萬別出岔子，千萬別……”

寧生安喃喃出聲，倏地，乾屍身上寒光閃現，受到強橫氣息衝擊，寧生安身軀如火車狠撞般倒飛出去，口中鮮血噗出，落在玉臺上異常刺眼。

“咳咳、咳咳、”

寧生安捂著胸腔，臉色立刻煞白。

他連忙轉頭望向乾屍，神色瞬時狂喜……乾屍面前，竟然浮出兩團色澤各異的能量團。

一團淺藍色，一團深藍色。

“出來了。”

寧生安踉蹌回到乾屍身前，恰是此時，他才看清兩團能量團後，乾屍的胸腔正浮現兩個工整的篆字。

“冰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