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機緣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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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機緣巧合
如果省廳沒下來人,劉成倒是可以找理由在建行門口蹲點,運氣好的話他還真有機會來個一鳴驚人。
但現在的問題是,省廳的人既然來了,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那麼保衛科的人就得離銀行這邊遠一點。當然就算是自己參與其中,到時候十幾個人蜂擁而上,這功勞也落不到他一個人的頭上。
也就是說,劉成明明知道3天后白春龍就要現身,但他卻只能袖手旁觀。
“真的不用咱們?”劉成最後試著問道。
“用咱們幹啥啊?就咱們這點散兵遊勇就算是遇到了白春龍,那也時送死!行了,這幾天沒事兒的話,咱們就在廠區晃悠晃悠,該演的戲可不能少。等過段時間白春龍跑了,咱們也就消停了。”孫大壽笑著說道。
從孫大壽的辦公室出來,劉成一點兒上班的心思都沒有了。
雖然劉成前世也看過不少重生類的小說,但真的輪到他重生後,劉成也就明白小說裡的情節都是騙人的。
是啊,在90年代這個經濟落後、凡事靠關係的年代,想要單槍匹馬乾出一番事業,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擊斃白春龍,從而快速走上領導崗位,然後搭建人脈關係網迅速上位的想法算是徹底落空了。
回到辦公室裡,劉成看著假裝忙碌的同事,他覺得特別的厭煩。
是啊,保衛科從上到下,大家全都是在給上面演戲。而大家看似在忙,實際上全都在混日子。
“我有點兒事兒,我先走了。”劉成扔下這話後扭頭就走了。
十分鐘後,騎著摩托的劉成也就來到了1廠的板房區。
雖然廣海市經歷了16年的開發建設,整個城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些年廣海油田也一直都在建設家屬樓,不過板房區卻依舊存在。
只不過此時住在板房區的老百姓大多數都是外來務工人員,真正的油田員工倒是沒有多少了。
而為了收勞保方便,劉成專門託人在板房區要了套住房專門給張濤住。
“劉成,你、你、你回來了啊?”正在院子當中收拾的張濤,他神情有些怪異道。
“最近生意咋樣啊?”劉成笑著問道。
劉成走之前特意拜訪了做勞保生意的叔父,而對方也答應了劉成送勞保的事兒。
而且因為兩家的特殊關係,對方直接給了劉成1000套工服的份額。也就是說,只要劉成從員工手裡收到工服,那麼轉手就能去勞保公司換錢。
如果一切順利,僅僅這一項的收入就是一萬兩千塊。
雖然這筆錢倒是不算多,不過積少成多,等以後要是有了新生意,這筆錢也能作為啟動資金了。
“生意倒是挺好的,人家也沒壓咱們的錢,就是、、、、”張濤臉色有些不大自然,說話的時候也有些支支吾吾。
看到這一幕,劉成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他麼的是不是遇到事兒了啊?”劉成趕忙問道。
“我前兩天跑遊戲廳賭幣子,把咱倆掙的那點錢全花了。”張濤有些懊惱的說道。
90年代這會兒,遊戲廳屬於日進斗金的行當。而這個行當直到2000年以後才逐漸走向沒落。
至於那種有賭幣子機的遊戲廳,那簡直是賺大發了。可以說,這地方就相當於一般的小型賭場。而且因為這些幣子機都能人為設定,所以人家是想賺多少就賺多少。
“都他麼輸了?”劉成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都、都、都輸了,你也別生氣,我過段時間從朋友借點兒,我一定把窟窿堵上。”張濤低頭道。
劉成和張濤都沒啥錢,而這筆啟動資金(3000),還是劉成算是厚著臉從曹桂蘭那兒借的!
如果沒了這筆錢,那麼就收勞保這事兒就算是拉倒了。而他以後就算是找到了來錢道,沒有錢也是白扯。
劉成晉升的機會被堵住了,賺錢的機會也要失去了,所以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就你這德行的,誰他麼能借給你啊!哪一家幣子廳啊?”劉成臉一黑,隨後照著張濤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老頭幣子廳。我跟你說,他那個機器肯定有鬼,我贏了一把後,無論我壓啥都是輸。”張濤委屈道。
“知道有鬼你還玩!走,跟我要錢去!”劉成話一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
張濤的話說的也不差,這種幣子廳都有“鬼”,只不過一般人輸了錢不敢吱聲罷了。
在劉成看來,他怎麼說也是保衛科的幹事,而對方還在自己地盤扯犢子,這錢還是有機會要回來的。
十幾分鍾後,劉成就帶著張濤來到了老頭幣子廳。而這一路上,張濤也就把這個幣子廳的情況講給了劉成。
據說這個幣子廳的老闆老田頭是個大混子,他手裡下養了好幾個不要命的小弟。
一進老頭幣子廳,一股子刺鼻的廉價香菸味差點兒沒把劉成燻迷糊了,而屋裡更是時不時的傳來罵人的聲音。
“打檯球的那個平頭就是田老頭。”張濤一進屋就小聲說道。
劉成也沒想把事兒鬧大,隨後他倒是笑呵呵的走到田老頭的面前。
最初劉成也沒直接打擾田老頭打檯球,但一晃兒過了5、6分鐘,而田老頭明明看到了劉成和張濤,但他卻依舊繼續打球。
顯然,老田頭知道兩人是來“找事兒”的,但他卻不想搭理兩人。
“哥們,找個地方聊聊?”劉成忍不住道。
田老頭其實也就30出點兒頭,只不過他從小長的就著急,所以外面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而田老頭乾脆也就用這個名字開了個幣子廳。
“有事兒在這兒說,你他麼沒看我打球呢?”田老頭一邊繼續打檯球,一邊冷道。
“我兄弟在這兒輸錢了?你看著給個說法唄。”劉成也沒繞彎子,隨即開門見山道。
“你要什麼說法?”田老頭一邊哼了下,一邊無視倆人道。
“哥們,這錢我們有用,把這錢還給我們吧,就當交個朋友。”劉成誠懇地說道。
“把錢還你?老子認識你嗎!要是貓三狗四的都來找我要說法,我這生意還怎麼做?還他麼和你交個朋友,你他麼配嗎!”田老頭一邊把手裡的球杆往案子上一扔,一邊黑臉道。
“我是1廠保衛科的,給個面子,以後咱們有事兒好商量。”劉成依舊耐著性子道。
“保衛科的多個毛啊!你他麼沒聽過願賭服輸?毛都沒長全呢,跑我這兒逞威風來了?你他麼也不出去打量打量,老子怕保衛科嗎!”田老頭不怒反笑道。
老田頭這話一說完,劉成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而他更是死死的盯著對方。
“看什麼看?我就沒聽說賭錢輸了,賭場把錢還回去的。你他麼痛快給我滾!”老田頭一邊開啟劉成的胳膊,一邊罵道。
“你他麼也知道這是賭博?你信不信我把你幣子廳給封了!今天你要是不還錢,老子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劉成沒想到對方這麼不給面子,隨後他乾脆就翻臉道。
“想要封我的幣子廳?你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田老頭話一說完,他拎起面前的啤酒瓶子就砸在了劉成的腦袋上。
劉成壓根就沒準備,而這一酒瓶子砸的也是又準又狠,所以這一啤酒瓶子下去,隨著玻璃碴子到處飛,劉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鮮血也順著頭皮流到了他的臉上。
“臥槽尼瑪的,老子弄死你。”緩過勁的劉成,他隨手拽起一個長條椅就準備拼了。
不過下一秒鐘,張濤卻死死的抱著他。
“劉成,咱們別鬧了,有事兒回去說。”張濤大聲在劉成耳邊喊道。
“我他麼非得宰了他不可!”劉成憤怒道。
“別鬧了,你要是再鬧,咱們都得死在這兒。”張濤顫抖的在劉成耳邊說道。
劉成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就在他剛才和田老頭吵架的時候,5、6個小年輕已經圍了過來,而其中還有兩人手裡拿著卡簧。
看到這一幕,劉成雖然把牙都要咬碎了,但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
“行,你他麼給我等著。”劉成一邊踉蹌地站了起來,一邊指著對方道。
“小崽子,你跑我這兒鬧事兒來了!你下次再來,我把你腿給打折了。滾!”田老頭嚷嚷道。
劉成以為自己是保衛科的,而老頭幣子廳就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對方多少能給自己個面子。可劉成怎麼也沒想到,田老頭竟然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他。
這要是放在前世,劉成吃了這麼大的虧,他一準兒和對方拼了!但他畢竟多活了幾十年,而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這事兒沒完!”劉成咬著牙道。
不過就在劉成滿臉是血的從幣子廳走出來的一瞬間,他卻正好和林曉佳走了個對面。
就在劉成低下頭,希望林曉佳別認出來他的時候,結果田老頭追出來喊道:“小癟犢子輸了錢不認賬,老子到哪兒說都有理!”
田老頭這一喊,不僅街上的行人都一臉鄙夷的看著劉成,就連林曉佳也注意到了他。
顯然在林曉佳看來,劉成這是賭輸了錢被人給揍了!
“社會的渣滓!”林曉佳只是看了一眼劉成後,她也就一臉鄙夷的說道。
“就他這樣的還想追你?他可比王恆差遠了。”打小報告的女孩附和道。
“你別拿他和王恆比,他連給王恆提鞋都不配?”林曉佳一邊走,一邊繼續哼道。
但是面對兩人的嘲諷,劉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他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田老頭,我他麼和你沒完!”劉成一邊紅著眼往前走,一邊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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