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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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林淵，林如海好好招待了一番林愚，林淵跟著吃了兩頓好的，大感神清氣爽。

第二日一早，林愚便辭別林如海，返回姑蘇老家了。

走之前，又好好叮囑了林淵一番。

林淵看著老人漸行漸遠，不由得一陣心酸。

芸芸眾生路，處處離別傷！

等看不見林愚的背影，林如海便招呼林淵一聲，自行去了巡鹽御史衙門。

林淵迴轉前院，便晃著前去黛玉學習之處。

黛玉是女孩，不方便經常往前院跑。賈雨村是男子，也不適合常待在後院，林如海便在中院選了東廂一間屋子做了書舍，供黛玉讀書學習。

因為賈敏抱恙，昨日林淵並未去後院拜見，因此他還未見過賈敏和林黛玉。

待其來到書舍，看到一個女娃娃坐在裡面，手裡捧著一卷書冊，看的津津有味。

這女娃娃看著四五歲的樣子，放在藍星二十一世紀，這麼大的孩子估計還沒上幼兒園大班。

可這女孩竟然伏案讀著一卷厚厚的書冊。

由於低著頭，林淵沒能看清她的樣子，但小小的人兒卻自有一股幽雅嫻靜的氣質。

讓林淵大為驚奇，不愧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

他未貿然出聲，只是緩步走過去，想看看女孩在看什麼書。

但並未刻意壓低的腳步聲驚醒了女孩，她抬頭蹙眉打量了一眼來人。

見是一個清俊漂亮的大男孩，十來歲的年紀，一身洗的發白的青布衣卻並未讓其有自卑寒酸之感。

此時，正微笑著向她走來。

黛玉只一眼便知道來人定是爹爹提到的族兄林淵，來此同她一起讀書。

便落落大方的盈盈站起，準備見禮。

這時林淵走了過來，才看清林妹妹的樣子，小娃娃粉粉嫩嫩，眉目如畫，彷彿漫畫中走出的瓷娃娃，卻偏偏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雖然略顯瘦弱，但鍾毓靈秀，當前還沒有一副病西施的樣子。

林淵雖然驚奇小黛玉的漂亮，但卻並未失禮，率先一禮道：“林淵見過姑娘。”

小林黛玉盈盈回了一禮道：“黛玉見過林淵哥哥，哥哥莫要多禮！爹爹說我們是一家人，兄妹相稱即可。”

林淵見此，自然欣然允諾。

自藍星記憶甦醒，發現了識海之樹，心中底氣就足了起來，完全沒有自卑自賤的興趣。

別人給他體面，他自然要接住。

因此自然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黛玉。黛玉怎麼一人在此，侍女下人們都去了哪裡？”

“哥哥，我來讀書時，為免打擾，便只留雪雁、清月兩個丫鬟在身邊伴讀。剛才我來時，忘了給哥哥準備筆墨，便令雪雁回去取來。清月去請先生了。”

黛玉一邊笑著回答，一邊好奇的看著林淵。

昨晚林如海回到後院，與賈敏說起林淵前來府上之事，但卻未提養子一事。

一是尚未拿定主意，即便要抱養繼子，也不一定便是林淵。

二是賈敏尚在病中，不願讓她煩心，再傷精神。

因此只說了族內孤兒被族老託來府上，讓他安排了書童職事，陪黛玉讀書，給口飯吃。

賈敏身體不濟，不關心這些小事，只是囑託：年幼無妨，過幾年便要避嫌了，便不再多問。

林如海又給她說了些林淵家的情況，讓旁邊的小黛玉覺得這個從未蒙面的族兄挺可憐。

但因為有了一個族兄來陪她讀書，倒令她生出些許期待。

畢竟她自小孤單，唯一的庶弟也在去年夭折了，更加缺乏同伴。

因此才會生出些許期待來。

早上來到書舍，發現只有自己一套筆墨紙硯後，為了不讓新來的族兄尷尬，便令雪雁回去再取一套。

“那便謝謝黛玉，我來時看你正在讀書，不知讀的什麼書？”

林淵有些好奇，他知道林黛玉六歲進賈府時，便已讀通了四書。

妥妥的超級天才！

要知道，童試三關主要就是考四書，童試三關都過了便是秀才。

秀才便相當於大學畢業生了，雖然還沒有從政的資格，但已經能當教書先生了。

下一步舉人，就相當於考編上岸了，已經能當官了。

至於進士，那就相當於名校研究生博士學位畢業考上編制，一入職級起碼就是正科或者副處級。

所以，林黛玉六歲讀通四書，起碼也是高中畢業生或在本科在讀的水平了。

不是超級天才是什麼？

很多小孩，這個年齡還認不得幾個字呢！

所以不能怪林淵好奇！

“我正在讀《孟子》，剛學此書，但感覺比《大學》《論語》更加有趣，因此有些入了神。”

我去！

林淵暗暗心驚！

四書中，先學《大學》，然後是《論語》，下來才學《孟子》，最後學《中庸》。

昨天聽說，賈雨村來府中授學不到三個月，不想林黛玉竟已開始學《孟子》，應當是林如海或者賈敏之前就教過。

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妥妥的天才了。

林淵自己也不過把《孟子》剛剛學過關，才開始學《中庸》。

他這速度，已經令族中驚訝了，認為極有讀書天資。

然而在這裡，卻很快就會被五歲的黛玉小姑娘追上。

這……

林淵的壓力瞬間來了！

真是的，小姑娘家家的，讀書這麼用心幹什麼？

孩子的童趣都沒有了，定要把她引入正軌才是。

孩子嘛，還是要享受童年美好時光的。

然而臉上卻依然笑著道：

“黛玉真厲害，竟然開始學《孟子》了，有不懂的可以問我，我們一起探討。”

“好的，哥哥，不知哥哥讀了哪些書？”

“呃……”

林淵有些不好回答，明明自己讀書不差，此時卻有些無法說出口了。

人比人得死啊！

我該說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格物致知、文理齊修，還是告訴她自己剛學完孟子？

正為難時，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裡面放著一些筆墨紙硯。

看見林淵，微一詫異，小臉便紅了起來。

她繞過林淵，來到林黛玉旁邊小聲道：“姑娘，筆墨紙硯取來了！”

林黛玉絕對是聰慧的，見林淵遲疑，剛好雪雁提來了東西，便不再問林淵的學習進度。

接過籃子，將筆墨紙硯擺在旁邊的桌子上，微笑道：

“哥哥便在這裡讀書，這書舍裡四書五經都有，還有一些儒家經典古本，你自行取用。如果還有其他需要，莫要見外，說給雪雁，讓她取來。”

林淵看她小主人一般，安排的妥當，不由又是一番驚奇。

慌忙點頭稱是，到那書桌旁坐下！

此時的林妹妹嬌俏自信，完全不似進賈府後的謹慎敏感，乃至之後的憂鬱壓抑、尖酸刻薄性格更是毫無蹤影。

她父母此時依然健在，她還是被父母疼愛的寶貝閨女，還是林府中尊貴的姑娘。

因此，心思性格上與後來的她格外不同。

但據原著中所述，賈雨村來林府堪堪不過一載光陰，賈敏便一病而終。

所以，這小仙子一般的女孩還能開心成長几個月？

想到這裡，林淵不由的一陣憐惜！

不一會兒，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帶著一個小丫鬟便走進了書舍。

原來，林黛玉體弱，賈敏也經常生病，加之林黛玉是姑娘，無科舉壓力，所以上課時間很隨意。

當林黛玉能上課時，便差丫鬟去前院請賈雨村。

上午若過了辰時、下午過了未時不請，便可自行安排。

所以賈雨村的工作很是輕鬆隨意。

林淵抬眼望去，發現這賈雨村果然相貌堂堂，雖然被罷了官，卻毫無意氣消沉之態。

只是人品不好，不是可交之人。

林淵打量賈雨村之時，賈雨村也在打量林淵。

他昨晚便聽林如海說了林淵之事，今日初見，自是好好打量一番。

林淵不卑不亢的站起來，朝著賈雨村施了一禮：“林淵見過先生。”

賈雨村略一頷首：“嗯！我聽說了你的事情，以後你且在這裡伴讀，或跟學或自學皆可，不懂之處課下問我，學成多少皆由你自己。”

黛玉跟著賈雨村學習，只勉強稱得上一聲女學生，因為讀書人不收女子為弟子。

至於林淵，作為伴讀，更稱不上是賈雨村的弟子。

如此，倒讓林淵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願和賈雨村扯上多餘的關係。

若有機會，說不得還得踩上一腳。

但不得不說，老賈不愧是進士，確實有真才實學，講起《孟子》，比起族學裡的夫子要強上很多。

林淵之前在族學裡學過，但老賈此時講來，深入淺出，角度周全，讓林淵有不少新收穫。

更讓林淵愜意的是，賈雨村從不提問，不提問林黛玉，更不提問林淵在內的三個伴讀。

他自顧自的講，幾人自顧自的聽，誰也不打攪誰。

下課後，無問也無答，各自離開。

林黛玉冰雪聰明，可能是完全聽得懂，說不定還能舉一反三。

林淵是前世今生的記憶加持，有自己的認識，但不便多說。

而且識海之樹對身體精神強化之後，他思維更加敏捷、理解能力增加，加之已經學過，因此也能聽懂。

雪雁、清月兩人則是無心讀書，心思都在關心照顧林黛玉那裡。

結果就很和諧。

氛圍很安逸。

賈雨村走時，也不過巳時末。

但黛玉小丫頭惦記賈敏的身體，也馬上回後院去了。

林淵閒來無事，便閒逛著去找下人們的食堂。

大灶吃飯的事，他有藍星的經驗，絕對越早越好，晚了就只能喝湯了。

他這前幾頓，都是陪著林如海、林愚吃的。

但今天一早，林愚走了，他也便要進入自己的角色。

哪裡還能去跟林如海一起吃飯？

況且沒了應酬，林如海十有八九要去後院跟賈敏或者某個妾室吃飯。

他怎能跟去？

何況，在藍星的網上，很多人猜測林如海後來很可能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毒死的。

所以，他也不敢去蹭飯，搞不好就蹭到毒藥了。

所以，下人們的食堂就挺好，油水可能不多，但勝在安全。

食堂很好找，隨便一問就找到了。

來到灶上，飯還沒好。

林淵轉到後廚，介紹了一下自己是新來的書童，便在刻意結識下，認識了後廚的一夥人。

做飯的人不能得罪，否則輕的被抖勺，重的能要命，不輕不重的也能被埋汰死。

而書童是跟在老爺、小姐身邊伺候的，相當於主子的一隻耳朵。

相對而言，一般人也無人願意得罪。

所以，兩方存心結交下，很快便熟絡起來。

林淵在灶上忙不開時，甚至還主動上前要求幫忙。

結果就撈到了一個宰魚的活。

江南魚米之鄉，魚肉在肉類中相對廉價。

所以在林府，魚肉才是下人們能夠常吃到的肉。

林淵前世沒少下廚，宰魚對他來說並不難，難的是這年頭可沒有花樣繁多的洗浴用品，宰魚會惹的一身腥，不好解決。

這也是其他人不願乾的原因，宰一回魚，身上能腥幾天。

林淵有心不幹，可如此一來，再想與做飯的師傅們打好關係便難了。

只好硬著頭皮上。

好在他如今力氣變大很多，即便比不上成年人也應該相差不大，他輕鬆的拎起大的那條，橫起刀面，手起刀落，啪的一下，便拍死了。

嗯？

識海之樹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