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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乙渡江站上大石山頂,按條例第一時間向周邊撒出了數撥邏騎。

這些騎著各類牲口的斥候人員奉命前去查探敵軍所在,按命令他們必須化裝前往,從表面很好地隱藏起自己的青衫隊身份,看上去就和遊蕩的匪徒沒兩樣。

這種人,現在官府沒精力管,江山軍懶得管,只要不去主動招惹誰,愛怎麼遊蕩都沒人搭理。

往南走的這夥,領頭的笠帽下是謝友三(謝三兒給自己起的大名)那張鬍子拉碴的臉,身邊跟著的驢子上坐著蔫頭耷腦的賴伍發。

「嗨,這都走出來半天了,你怎還是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謝友三不滿地說:「你看看咱,堂堂的鎮撫總旗,不也這副德性。我說什麼了嗎?

」他說著回頭看身後兩個忍著笑的伴當,那二位連忙搖頭:「沒有啊,就是!」

「你兩個就知道拍馬屁!」賴伍發不滿地啐了口:「瞧這破衣裳、這身氣味,難受死了!到前邊找個水塘我先洗洗它!」

「誒,那怎行?」謝友三把腦袋晃得撥浪鼓一般:「洗乾淨倒是沒味道,可那就不像土匪了,對不?」

「哼,說得好聽!誆我跟著出來,結果弄得這副鬼樣子,噁心死!」賴伍發撇嘴。

謝友三咂嘴,無奈地攤開手:「帶你出來就是想叫你改改這成天洗制服的毛病!怎麼搞的,住了幾天戰地救護所,結果就沾上這個毛病呢?」

「人家大夫說了,咱們平時穿的衣裳、襪子都會沾土,土裡有微生蟲,那東西見到傷口上去咬一下肉就爛了,必須截肢!你們懂什麼,回頭手掉了、腿沒了,那時才後悔!」

「呸、呸、呸,你才掉手斷腿,真是越說越晦氣!」謝友三見說不過,只得由這小子去,自己眼不見心不煩。

他哪知現在賴伍發才是最想不心煩的那個,可惜這身叫花子衣裳穿在身上,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

一路唧唧歪歪,忽然賴伍發的驢兒跑到前邊去了,謝友三莫名其妙:「這小子發瘋?還是驢子驚了?」

他回頭對伴當們說:「趕緊走,去看看怎麼回事。」說完三人催著牲口追上去。

謝友三見那驢子正在前面啃草葉子,下騾子走過去一看,原來前面是個池塘。賴伍發脫得赤條條正在裡面使勁搓洗,見他來還招呼:「來呀,謝總旗也洗洗,清爽得很!」

「你小子,就這麼忍耐不住?」他撇嘴。

另一個邏騎笑嘻嘻地開玩笑:「賴頭兒,你再這麼搓下去,身上就剩下白肉,倒好下湯鍋!」

最後一個跟上來的哈哈大笑,叫道:「賴頭兒,咱們不是去撫州城裡,你搞錯了!」

「這和撫州城有何關係?」賴伍發莫名其妙。

謝友三冷笑:「撫州城裡的官太太最喜小白臉,不過你現在背四書五經怕是來不及。」三人哈哈大笑,賴伍發被他們氣得用手點著在水裡直搖頭。

忽然一名邏騎低低叫聲:「有情況!」說著就摘下弩扣上弦。

「莫慌,將弩遮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人!」謝友三也察覺了,伸手將自己的弩準備好,臉上保持著笑容,朝周圍掃了一眼。

謝友三這支邏騎攜帶的,是種李丹設計和改進的連發小弩。下裝式箭匣,內有三寸四分長四稜青銅簇小箭八支,彈簧託上箭方式。

上箭入槽後用兩手將望山搬到發射位即可完成上弦,向上拉起望山即可瞄準,也相當於開啟保險,扣動扳機同時自動開啟箭槽進行裝填,如此迴圈往復。

整個弩長只有一尺兩寸,單手握柄射擊或兩手託舉瞄準皆可。全弩都是精鋼打製,連弓弦都是鋼絲擰成的。

全重三斤六兩,總共只做了十二把,全

部優先配備給楊乙營的斥候隊。

謝友三從三塘回來以後被派來做這支斥候隊的隊正,這次是新弩第一次被帶出來實戰。

測試中這弩在一百步內可以貫通扎甲,十個呼吸***出全部八支箭並可以快速透過卡槽更換備用箭匣。

他壓抑著極想試試新弩的衝動,看著前方五十步外搖曳的草叢。

「唰啦」,從草叢裡跳出一個青衣人,舉著方盾護住前方,接著是第二、第三、第四個人……,人越來越多。

謝友三等愣住了,這場景……好眼熟呵。

「謝爺,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走錯方向啦?」一個邏騎驚訝地問:「難不成兜了一圈又回來了?」

「胡說!」謝友三抬頭:「我看著太陽哩,往南走的,沒錯!」

「可這是什麼?金花陣麼?這裡為什麼有金花陣呀?」另一個不知所措地指著那些人問:「還穿青衣,裝得挺像!」

「你才裝呢!」兩個金花陣後有人大聲說,然後草叢裡走出個提單刀的青衣漢子,左臂上赫然封著一道什長的標誌。

「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個個都帶武器還有牲口騎,我看你們很可疑呀?是江山軍的探子,還是劫道的漢子?」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弄得人都不知道應該先回答哪個。

「你們是什麼人?這身青衣倒是挺像,可怎麼看也還是劫道的!」賴伍發這時候也察覺不對,正從水裡走上來並大聲地問。

「喲,水裡還有一個,你們同夥?挺識貨的!看到穿青衣的還不乖乖下馬說話?」

這人叉著腰粗聲大氣讓謝友三覺得哭笑不得,說他是青衫隊吧,哪裡都像,除了這個匪哩匪氣的做派以外。

「這位好漢,我們從北邊來的,對這一帶不熟,也不知怎麼就冒犯了貴寶地,請多原諒。

人在江湖就是個義氣,看在大家並無過節面上,請給個指點,兄弟我在這裡多謝了。」謝友三說完,就在騾子上唱個肥喏。

「嗯,你這人還不錯,會說話。」那漢子點點頭,正要開口,路另一側草叢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也走出兩個金花陣來,四個陣形成對他們包圍的態勢。

「我說阿季你著什麼急?就不能等我吹警哨一起出來,非要搶這個功勞是不是?」那邊帶隊的人氣呼呼地:「還好他幾個老實,若是個狡詐的賊,憑你兩個伍能留得住?」

「大兄你是排長,我哪敢和你爭功哩?這幾個機敏得很且又在馬上,他老遠就發現咱了。

要不趕緊現身,我只怕他們掉頭逃走,豈不是虧了這幾頭好牲畜?」那個什長阿季笑嘻嘻地替自己分辨。

「閉嘴吧,你那點小心思咱還不曉得?天天想立功,我看你就是被那小寡婦迷的,一句‘當個百夫長就嫁你讓你小子暈乎乎地,成天跳著腳要往外跑!」

那哨長揭短,引起部下們一陣鬨笑。

阿季紅臉膛更紅了,跳著腳叫:「這這、這算什麼?大兄你說話不擇地兒,這還有外人呢麼。你是排長,按軍法你該護自己人周全才對!」

「停、停、停!」謝友三下了騾子走到兩什中間喝止他們:

「你們幹什麼,把我們兄弟視為無物嗎?還按軍法,按軍法你們執行任務期間相互推諉指責,兩位主官該各打十五軍棍才對。來,趴在這裡,我挨個打!」

「哦,」那哨長愣了愣:「咦,你是哪個?怎麼知曉青衫隊軍法?」

說完忽然像發現了什麼,上下打量番,語氣突然溫柔下來:「麻煩,您能摘下笠帽讓卑職看看真容嗎?」

「有何不可?」謝友三摘下斗笠。

哨長仔細湊近一看,「啪」地立正、大聲道:「報告謝鎮撫,卑職向水牛正帶領本排執行日常巡查任務,請指示!」

「啊?」那個阿季頓時傻了,怎麼搞的,抓來抓去,抓出個鎮撫來?

「向水牛?哦,我想起你來了,你原來魏舟兒的手下對吧?」謝友三問完這句話渾身打個激靈:「那魏舟兒呢,他在附近?」

向水牛一咧嘴,「哇」地哭了,謝友三愕然。旁邊的阿季輕聲說:「鎮、鎮撫長官,魏舟兒沒了。」

「什麼?什麼時候出的事,怎麼搞的?還有,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謝友三往周圍一看,那些青衫隊員都垂下了腦袋,有人蹲下也哭出聲來。

他腦袋裡「嗡」地下子,知道壞了,肯定出事啦!

這時候賴伍發已經穿好衣裳,走過來把自己的腰牌給阿季看了,輕聲說:「大家這樣在路上說話不合適,阿季什長,附近可有方便、隱蔽的地方可以坐下聊?」

「有的、有的。」那阿季連忙重新整隊,引他們來到兩百多步外一片竹林裡歇息。安排好警戒走回來,見向水牛正在講他們最近的經歷。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被打敗但是逃走的銀陀!這傢伙很聰明地躲進山裡避開了官軍的搜捕,然後帶領收攏的三百人悄悄過江進入與福建接壤的山區。

在這裡他受到了婁世明的秘密接濟,將部分原來他的手下還給銀陀,之後這支隊伍人數很快達到千人。

就在餘干這邊打得如火如荼之際,銀陀帶兵裡應外合襲破了戈陽城,剛到任的千戶處置失當,結果突圍時被銀陀親手斬殺。

那天由於饒州替換的民夫已經到達,孫社已經命令隊伍打好行李,準備次日清晨便取道萬年返回饒州各地。

那天夜裡聽到城裡大亂,城外的民夫非常驚慌,但沒過多久聲音停歇下來,大家以為只是場不大的亂子就放心回去睡覺,沒想到天快亮的時候銀陀突然而至並開始屠殺。

「等等,你說是屠殺?不是說銀陀從來不亂殺人麼?」謝友三問。

「哼,那廝有沒有發過善心咱不曉得,但那天殺得大營血流成河倒是真的!」

阿季恨恨地說,這時候他已經弄清楚了這幾位的身份,走過來坐在下面的草皮上說:

「謝長官你該知道,咱們連後備隊加起來攏共不到兩千人,後備隊用的還都是竹槍。那些民夫赤手空拳哪裡是他們對手?」

謝友三和賴伍發都是老人,自然能想象當時什麼情形。謝友三咬著牙問:「後來呢?」

青衫隊在混亂中站不住腳,利用金花陣各自為戰。後來蕭萬河下令突圍,蘇偏頭在前面做前鋒,魏舟兒斷後。

從西門外殺到北門,在這裡又遇到一路伏兵,蘇偏頭措手不及陣亡了,林梓洋頂上去,結果也陣亡。最後高漢子上去殺了攔路的敵將,大家這才衝出來。看書菈

後來得到小寨援軍的幫助站穩腳跟,發現魏舟兒也沒回來。第二天早上要出發的時候回來個魏舟兒的親兵,大家才知道他受傷後不肯走,直到戰死。

蕭萬河覺得獅子巖小寨還是待不住,決定繼續撤退,於是全軍天剛亮就移動到潭加渡,從這裡準備過琬溪河。

本想東去興安或與盛大人會師,誰想剛渡過兩百人,就遇上興安來報急的使者,原來銀陀派支部隊襲擊了興安縣城。

這條路走不通孫社就和蕭萬河商量,他兩個都同意掉頭往西,但是目標不大一致。

得知江山軍鬧得歡,蕭萬河已經無心戀戰只想趕緊回撫州,最後他倆同意在香爐峰下分兵,自願去撫州的一部跟著蕭萬河繼續向西。

其他人則跟著孫社前往貴溪,一方面協助貴

溪抗擊銀陀,一方面尋找回餘干的辦法。

但是孫社沒想到他們還未到貴溪,貴溪已經被戈陽的血洗嚇破膽,竟綁了自己的縣令開門投降了!

得知這個訊息的孫社只好在烏龜嶺下的流口鎮緊急掉頭,重新向西渡過西溪河來到鷹潭坊。

到這裡他們不敢再走了,因為知道安仁被江山軍佔據,水路、陸路都已不通,他們只好決定先打探清楚情況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那,你們還剩下多少人?」在鷹潭坊甘泉寺裡,謝友三見到孫社等人立即著急地問:「還有其他頭領損失麼?」

「右鉤子(羅右)和阿卯(辛池)都受了傷,還在將養中。其他人多少有些輕傷,倒不礙事。」孫社嘆口氣:「死傷很重,是某沒有帶好隊伍,回去要向李三郎請罪!」

「這個是次要的!」謝友三擺手:「先簡單互通下情況吧。」說完,將湖西反正、餘干大捷、收復安仁的情況做大致介紹。

眾人立刻雀躍起來,都欣喜地說:「沒想到短短時間裡,李三郎能有此戰果,看來青衫隊又得到壯大了!」

接下來孫社告訴謝友三,從戈陽撤出來邊走邊打,到獅子巖收攏了隊伍和民夫總共兩千二百人。後來曾派人悄悄回去看過,西門、北門外沿河全是屍體。

人頭都被割去堆在貴溪城外做成京觀了,只有林梓洋的屍身因為倒在蘆葦裡被遮住,意外地儲存全屍。

據說後來戈陽城內鄉紳出面請求收屍以避免瘟疫流行,結果在城西掩埋了一個很大的坑,東西三百步,南北六十步,埋了城內外一共四千七百多具屍首。怪不得說是場「屠殺」!

殘軍輾轉走到香爐峰下時,還剩一千七百餘人,蕭萬河帶走四百多,餘下的有一千二百人跟著到了鷹潭。

這幾日又有少量餘江及鷹潭本地子弟陸續投軍,總人數是一千三百四十二人,其中有傷員九十七名。

「唉,多虧當初大人設了衛生急救員,不然的話這一路不知還有多少人要丟命!」宋九一頗為感慨地說。

「是啊,好多傷員都陸續留下了,我們有名冊,一共寄養在老鄉家裡兩百二十六個。」林順堂是負責後勤的所以對數字非常清楚:

「寄養在誰家、那個村子我們都詳細記下來了,將來反攻的時候再找回來!」

謝友三很意外,他抬頭看看大家:「說得好,我們總有反攻那天的!大人這不是已經到安仁了嘛,大家放心,欠下咱們債的我們要收,情分也一定有還的那日!」

「謝總旗,既然咱們都聯絡上了,是不是我們跟你回去?」高漢子問:「這地方駐著上千人也供養不起。

還好我們有於參將賜下來的大旗做信物,又答應本地鄉紳保護他們周全,湊了五百兩現銀人家才同意我們駐在這寺院周圍,賣給我們些糧食熬到現在。

也多虧那銀陀是在我們做了撤離準備之後進攻的,有些財物、糧食得以帶出。他若提前一日發動,只怕這支隊伍走到半途就全潰散了,根本支撐不到今日。」

「是呀,還有三天就要斷糧,我們很著急,所以往四處派小隊出去,一個是購糧,一個是打探軍情。」孫社說:

「現在要緊的:糧食、傷員、大夫和武器補充。有三百多手裡只有竹槍的,弓箭很缺;還有幾十個生病的,衛生員解決不了,全靠陪婁先生一起來的杜先生照料……。」

「等等,婁先生是怎麼回事?」

「婁諒先生,大人派人專門請來的夫子,剛到營裡就出事了,我們護著他一路走到這裡。哦,還有車輛和牲畜極其匱乏。

本來帶了些牲口,路上吃掉不少,只剩下四十多頭,車輛也只有二十幾駕。有些為了換吃的和藥品

在路上賣掉、抵押了……。」他陸陸續續說了個大概,讓謝友三知道這裡的情形。

「我看這樣,既然知道這邊情況了,各位頭領派個代表,咱們找條船,坐船順流而下回安仁找大人彙報去,如何?」謝友三提議。

「行,這樣更快!」幾個人商量了下,決定派宋九一跟著謝友三返回。謝友三叫來賴伍發,讓他和兩個伴當騎上騾子趕緊走陸路回去報告。

孫社帶上林順堂去東湖邊的尚敬裡,找鄉紳楊廷旺,告知安仁縣城已經收復的訊息,並借條船用。

那鄉紳聽說官軍已到安仁縣城,一直以來的擔憂頓時化為無形,立即將借船的事應承下來。

他卻提個請求,說有個族弟武藝很好,一直有報國之志,願意跟隨前往安仁參加團練效力,請他們隨船帶去。孫社一聽覺得好事呀,馬上同意。

這樣謝友三、宋九一,加上那個楊家的子弟叫楊世傑的,由向哨長和阿季那什人保護,坐了船出東湖,然後沿江而下。

接近石港就有水軍的輪船接近來查驗,見是自己人非常熱情,立即派了個伍長上船引導他們到安仁縣城西門碼頭上岸。這便有了前面馮參飛馬來尋李丹報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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