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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婁世凡雖是少爺脾氣,不過一稱金的話他倒是句句記得蠻清楚。
出來後叫過她身邊最寵的阿茭,吩咐說:
“七奶奶說了,誰也不許把她的情形胡說八道亂嚼舌頭,否則扔到蛤蟆塘裡沉掉!你把這話傳下去,務必讓早上見過我們的人都聽到!”
“是,三少帥。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對外就說七奶奶過了潮氣、害病,不見人。”
“是,還有嗎?”
婁世凡看看這雙烏亮的大眼睛,低聲道:“還有從今晚起,你來我帳裡伺候。”
“是。”阿茭低下頭,停了兩息才答應。
婁世凡的大帳就在旁邊,僅隔一道寨柵。他走回自己的帳內,叫過一名親兵道:“去請過山豹,就說我要向他請教軍務。”
這個“請”字讓過山豹很快就來了,抱拳當胸爽朗的聲音道:
“三少帥,陳某來聽差遣,不知少帥有何事要商議?你也太客氣,哪裡用得著‘請’字?”
這是個連鬢鬍鬚,濃眉大嘴,個頭不高的結實漢子,站在當地穩穩當當,一看就知道身上有武藝。
“哪裡是我客氣,陳叔你才是客氣,來、來,快請坐!”婁世凡雖然驕橫,但討好人的本事也不差。
他拉著過山豹坐下,說:“陳叔和七娘前來助戰我很高興,不料七娘昨夜著了潮氣,今早出去不久便覺得頭暈眼花在馬上立不住,所以趕緊回大帳歇息了。
可軍情如火又不能耽擱,所以我請您過來就是商量如何破了這南山之敵的事。”
過山豹聽了點點頭:“今早某也去南山邊轉了轉,官軍佔了地勢,這仗不好打呵。還好三少帥及時撤兵到此,不然腹背受敵可就危險啦!”
他這話沒有明說,卻讓婁世凡背後像有小蟲在爬般難受,趕緊點頭道:
“是呵,那南山守將一個姓盛是官軍把總,據說是邊軍出身經驗豐富。
還有個戈陽團練防禦使叫李三郎,年紀輕輕極其狡詐難纏。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加之南山地形險要,要攻打很難。”
“這樣的地形,三少帥當初沒有想到佔下來嗎?”
“呃,我是派人上去了。但一來沒想到官軍來這麼快,二來沒想到來這麼多,加上他們又是夜襲,所以當夜裡便失守啦。”
過山豹聽了微微一笑點點頭。他其實已經從不少士卒那裡聽說了前後經過,但不想當面戳穿他,便繼續說攻山的事。
等聽說關柵已經被重新佔領,而且團練還在裡面建了新的夯土牆,他不由地皺眉:
“這幫官軍厲害呀,環環相扣、步步緊逼,老道得很,真是不可輕視!”說完看眼婁世凡,抱拳道:
“某原看婁帥傳書,還以為是少帥輕敵,現在看來倒不能全怪你身上了。”
婁世凡連忙拱手:“還望陳叔在父帥面前幫忙分解幾句,世凡感激不盡!”
“不消吩咐,等會兒回去某便遣人送書信予婁帥。
只是三少帥,好話容易講,要實實在在佔住南山,擊潰官軍並奪了鳳棲關,實現婁帥截斷糧道、合圍上饒、擊破廣信的計略,這才是根本吶!”
“小侄省得,一切全仗陳叔!”
對於婁世凡的謙遜懇切,過山豹擺足了長輩的架子,也很滿意對方表現。於是兩人點齊兩百兵,再次出營實地踏勘,並計議攻奪南山的辦法。
這個時辰山中霧氣已然消散,來鳳閣上的觀察哨一下就發現了這兩百人動向。
“大人,閣樓上在搖紅旗!”一名親兵衝到門口大聲說。
盛懷恩不知從哪撿到本志怪小說,正津津有味地翻看。他雖不是個飽學儒生,但看這類書墨水還是夠用的。
他聞言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到閣樓下問一名小旗官:“怎麼回事?”
“大人,上面兄弟說,看見有對敵軍出營寨往咱們山下來了,約莫有兩百人。”
“我上去看看,立即派人拉繩子、傳話,請李防禦上來看看!”
“遵命!”
原來為了山上、山下溝通的便利,李丹用了靈巖寺東山的老招數,在石梯上每隔一段路放個哨兵,從下到上共五個哨。
從這個哨位拉根繩子到下個哨位,繩上掛幾個金屬片一扯“嘩啦啦”響,哨兵就知道要傳話了。
一句話從山頂傳到山腳的中軍大營,或反向從中軍傳到上面盛懷恩耳朵裡,單程只要個跑百來步的時間。
可如果傳令爬山上下,單程沒有半刻鐘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傳話系統雖然要佔用幾個人力,好處是迅速、快捷,能為解決問題爭取到最短的反應時間。
剛開始盛懷恩不以為然,用著、用著就覺得這法子是好,傳個話真他娘快,方便極了!現在用起來挺享受。
“防禦,上面傳下話來說,敵營有動靜,請你上去看下!”一名傳令衝進大帳說。
李丹正聽黃欽彙報他從民夫裡招募和挑選了十五名弓手,聽了這話立即起身,邊往外走邊說:
“好,你抓緊時間讓他們入隊、訓練,俘虜那邊看看能不能也挑出十五人來,這樣弓箭隊編制就全了。”
“估計夠嗆!俘虜已經被跳過兩、三輪,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我寧可沒有絕不湊合!”黃欽搖頭道。
“沒關係,可以出榜就地募集獵戶,或者那就等下一仗打完反正俘虜只多不少!”
李丹笑著說完揮揮手讓他下去,然後叫了吳茂、趙敬子往山上來。
到山上看了會兒,下邊那幫人又退回大寨去了。盛懷恩請大家從閣樓上下來,走到外面草堂內立定,問幾人:“你們怎麼看?”
“賊人看得很細緻,該是個老手。”吳茂說。
“這夥反賊定是不死心,要為那娘們報仇哩!”趙敬子摸摸腮上。
這些日子他鬍鬚長了,又沒工具修理,所以覺得頗不習慣。
“吾覺得他們現在來看,應該上午不會進攻,要開打便是用完朝食,正午前後。”
“獻甫說得對!”李丹點頭:“剛才看到有兩個敵將,騎花馬的肯定是婁世凡,另一個卻不知是誰。
審五夜探,回來說那一稱金的副將叫什麼過山豹,不知是不是他?”
“我有個想法。”吳茂忽然抬起頭:“方才看他們派人下水,肯定是在探水流和深淺。
你們說,敵人會不會渡河而擊?或者一路在西邊佯攻,另一路突然渡河攻打來鳳閣路?”
“然後直撲北門、佔據北路口?”李丹倒吸口冷氣。
“三郎,北邊崖壁只有來鳳閣路可走,他們很難施展呀,你有什麼可擔心?”
“不是的盛大人,”趙敬子忙說:“吾親自去看過,北側有段崖壁坍塌形成了斜坡。
雖然不容易,但人還是可以上來,比攀爬陡壁要容易得多。”
“真的?”
李丹點頭:“我們是聽官軍的竇總旗說的,下去看了看確實如此。所以才決定修北門。
可現在北門才剛剛起了門闕,兩邊的牆只有三尺,肯定是來不及了!敵人若要攻擊這裡,可是打在咱們的軟肋上!”
盛懷恩回頭看看石梯上來的位置向那裡走了幾步,用手指著問:“你們覺得他們會走這條路上來嗎?”
“從剛才動作來看,敵人應該還沒發現這條路。”吳茂說。
“好!那這樣,”盛懷恩轉回身走回來:“你們下去佈置,還按照他們會從西邊過橋進攻的方案。
我挑選一隊精銳親自帶隊下去,佈置在北門裡做第二防線,如何?”
“有一隊增援當然好,但大人要親自上陣麼?”
“五千人不是小數目,都夠攻打一座縣城了。”盛懷恩皺眉道:“守北門的都是官軍,自然我下去統一指揮最為穩妥。”
李丹看看趙敬子、吳茂,點頭說:“好吧,我再把麻九的護衛隊調上來在中軍待命隨時可以增援大人這邊!”
盛懷恩大喜:“如此便更好!”
“那麼獻甫去傳令,另外前營留兩百人守衛西山營,一百人增援鳳棲關配合右營行動。
你帶著黑木去右營,周營正負傷,他原來的營副朱二爺現在去了工程隊,你兩個暫充他的營副,不要讓他親自衝鋒陷陣。”
“喏!”趙敬子轉身趕緊下山執行。
“茂才兄,你帶一什去小北丘督戰,緊急調一門銅銃到東北方向,必要時可以集中火力封鎖來鳳閣路。”
吳茂答應聲轉頭也走了。
李丹向盛懷恩拱手:“大人還有什麼囑咐嗎?”
“賢弟,你我攜手走到今天,不容易呵!”盛懷恩感嘆地叉腰看看群山:
“能有機會以數百官軍和一千團練對抗五千亂匪,我盛懷恩也算活得值了!
不管怎麼說,和你老弟在一起我天天都能看到新東西,有意思得很!說句不吉利的話,下輩子要是可以,我還想和你做搭檔打仗。”
“呸、呸、呸!這仗還沒打起來你倒先說起什麼下輩子來,就算你是粗人,也不能這麼不講究吧?”
盛懷恩哈哈大笑,笑聲迴盪在山頂,向遠處群山飄散。
過山豹的計劃並不複雜,他依然讓婁世凡從西側主攻,這次讓他帶足三千人,另有七百人向鳳棲關警戒。
自己在最後帶著後隊瀝瀝啦啦慢騰騰地出來,沿著大路口河邊走。此時正面戰場已經殺聲遍地、旌旗亂搖了。
這回婁世凡自己帶兩千人正面攻打,兩翼還各有數百人做出迂迴的樣態來吸引對手注意力。
就在兩邊如火如荼的時候,過山豹的後隊突然撲向河邊,並用攜帶的木材、竹筏迅速搭建起浮橋。
不過一刻鐘功夫就已經有兩百人不等浮橋搭完先行泅渡過河,直接衝上斜坡,砸下竹釘,並將事先綁好的繩索拋下。
這些人接著揀起地上的武器,迅速沿著來鳳閣路衝向北門。
就像李丹告訴盛懷恩的,北門尚未完工,只用竹子做了個簡易的門而已。
已經下山坐鎮的盛懷恩見敵人果然用這手,冷笑了聲,命部隊稍事抵抗便放棄門和土牆,轉移到後方二十幾步外的籬笆(二道柵)據守。
見突擊隊衝進北門,過山豹大喜,自己的妙計終於奏效。他大呼著揮舞刀片帶領數十名後續衝進北門。剛剛抬頭,就聽見兩聲很大的響動。
“砰、砰”。大將軍銃!他腦子裡“嗡”的一下。壞了,官軍怎的會有大銃?
緊接著便聽到“噼噼啪啪”,外面的慘叫聲不斷傳來,一名親信跌跌撞撞跑過來:
“校尉,官軍有銃,有銃!將軍銃,還有好多鳥銃,我們的弟兄被打死好多!”他說話是嚷著說的,因為耳邊那“噼噼啪啪”一直沒有間斷。
話剛說完,又是“砰、砰”兩聲,接著有人大叫:“浮橋斷啦、浮橋斷啦!”
這三少帥怎麼沒說有大銃?失算,媽媽的老子竟失算了!過山豹頓時升起一股憤怒、屈辱、鬱悶和懊悔交雜在一起的感覺。
“衝、衝上去,不是他們死,就是咱們倒在這裡!”他大聲地向手下招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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