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雪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二十六章 岳父的忠告,布衣首輔,霽雪齋,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乾德殿裡,趙拓戴上自己的眼鏡(靉靆,近來他目力不濟,特地讓朱慶安排到吉利視商社製作的),仔細看著遼寧皇家銀行印鈔所為陝西印製的新鈔票樣和幣樣。
新鈔最大票面為五十貫,飛龍水印,正面圖案是承天門和漢字的「五十貫」字樣,背面是農桑圖和阿拉比亞文「50」字樣,數字所在位置和邊沿的夔雲紋正反相對,票面採用黃色加彩棉的特種紙,深綠油墨由周邊向中間的金黃漸變,中間還夾著數個祥雲紋。
「精巧至極!」趙拓愛不釋手:「這樣的好東西拿來做鈔票似乎太可惜!」
旁邊的夏舒掩口:「陛下,李大人說就是要做精緻了百姓才信用,才能夠突出皇家銀行與別家的不同氣勢來,那樣偽劣鈔自然就被擠出市場了。」
「妙啊!」趙拓拍著書案道:「不動聲色就把所有舊鈔擊垮,大妙!」
「這次呈上來的票樣一共一千五百版,李大人信裡說請您收存於內庫,這第一版的號碼都屬於開天闢地的,將來找都找不到,幾十上百年後值錢著呢!他讓您給子孫留著,將來貸款抵押、賞賜都可以用。」夏舒說著,想到自己家裡的十版新鈔,不禁嘴角微微翹起。
「這東西……紙而已,能這樣值錢?」皇帝沒想到。
「可不,如今在卉芳苑那邊開了個錢幣古董交易市場,一張完整的前宋真宗年間發行的一貫會子現今價值超過六十四貫哩!」
「一張紙六十四貫?」夏舒的話把皇帝著實嚇到了:「為何如此?」
「陛下,那東西已經不是紙,而是古董了呀!」
「那……是不是讓遼寧那邊多印點?」趙拓瞪大眼睛。
夏太監「撲哧」笑出聲:「您放心,總共印了一萬張,五千張入國庫,三千張李大人說要做成‘收藏版銷售,剩下的一千五百張在您手裡,還有五百張李大人說您可以將來用於賞賜。不過這東西不能印太多,多了可就不值錢呢!」
「對對,什麼都是物以稀為貴。」趙拓說完越看手裡的票樣越喜歡:「你說這個李三郎,別的臣子要搞點錢難得像要割肉,他卻是手到擒來。誒,夏伴伴,朕怎麼覺得他們少給朕了幾種?你看這裡有五十貫,然後就是二十貫、十貫,四十貫和三十貫哪裡去了?還有五貫後面也沒有四貫、三貫。」
夏舒抿嘴一笑,這個問題還好當初自己問過朱慶,他連忙說:「陛下,咱沒必要呀。您看,兩張二十貫它不就是四十貫,一張二十貫加一張十貫不就是三十貫?既然如此,何必再費力氣開新版?做塊新版據說要上千兩銀子呢!」
「哦!原來如此!」皇帝拿起輔幣裡的五圓、兩圓和一圓硬幣:「那這個也是同樣道理囉?」伍圓硬幣正面是漢字,邊上有「陝西皇家第二銀行」字樣,背面邊上是連珠飾,中間圖案為皇長子的側面頭像,底部有「靖武十二年」字樣,幣的質地為金鋅銅錫合金。按李丹定下的幣制,壹貫值拾圓,壹圓分拾角、當百錢。鈔票最大面值五十貫,最小面值是五角。輔幣最大是伍圓,然後是鋅銅錫銀合金的壹圓(圖案為富貴牡丹)和五角,然後是鉛錫銀合金的壹角和最小的壹錢。
他知道這錢幣不是純銀或銅的,但它鑄造精美,即便最小的壹錢幣上「靖武十二年」字樣依舊筆畫清晰,皇帝感到滿意。他找出財政部的奏章,提筆在上面寫下:「所制陝西票樣及幣樣甚好,准予使用,欽此!」
批文回到遼寧後不久,第一批兩百四十萬貫鈔幣裝滿數十兩配備鐵栓、複合鎖,內嵌裝甲板的馬車在三十名翼龍衛和四百騎兵護送下分三程接力送抵西安府。這時候陝西鈔幣廠的印鈔機剛剛安裝除錯完畢,李丹下達了試印的命令,用試驗鉛版印出來的成品經過三次重新調整,已經使顏色和
質量穩定下來。「繼續試印,直到工人手熟、技術完全過關再把鉛版換過來。」李丹指示:「先用運抵的新鈔交付銀行開業時使用。」鑄幣廠也開始用同車運抵的合金錠開始試鑄、壓塑新幣,他們估計要在遼寧來的師傅們指點下,兩個月才能全面掌握這項技術。
陝西這邊要實現完全自給還需要時間,李丹穿針引線,讓陝西和遼寧布政使司間達成協議,委託其印、鑄新鈔幣,以物換物。陝西拿出來的交換物是這邊的特產:石脂(石油)和瀝青,前者是燃料,後者是鋪設路面、屋頂和外壁最佳防水建材。
李丹在城四郊招募一千多工匠,在宮城內建築皇家第二銀行總部。它的地下修建了史上最嚴密的金庫,四尺厚鐵筋水泥牆內側壘砌一尺厚條石,外壁砌一尺青磚後再塗瀝青防水,三道石門和鐵板裝甲門,加上裡面鐵柵間隔,使得金庫裡的財富被安全地保衛著,牢不可破。僅僅這個地下金庫就耗費七萬兩白銀,然後在它上面用石頭、大理石和水泥建起五丈高的白色大廈。新鈔秘密運進寶泉庫,價值三百六十伍萬兩的現銀、黃金、銅錢和珠寶也已放入儲備金庫。一切準備就緒!
銅川北有個石柱鎮,六名鎮上的團練兵正押著十幾個漢子給城隍老爺廟除草。
「孃的,這是誰出的餿主意,爺我將來定要找出這人來扒皮抽筋!」大法師氣喘吁吁地直起腰,嘴裡罵罵咧咧:「恁個瓜慫!混蛋!」
「行啦,別埋怨了。好歹現在還有飯吃、有地方住。」少天師苦笑:「熬過這程子再往北走兩天就到咱們的地盤上,你就再忍忍,為了大局嘛!」
「老子在這破廟裡拔草,可不就為的大局?不然咱早就動手了!」大法師「啪」地一聲拍死脖子上的蚊子,又罵了句:「孃的,這是哪個出的餿主意?」
「咳我說,你就別那麼大聲好不?有怨氣自己憋著,不然連帶我等都吃掛落!」不遠處另一個參與拔草的人擔心地瞅瞅身後,有個規矩說勞動的人裡有偷女幹耍滑的,這一隊的人都要受罰,或者加半天工,或者晚餐量減半,所以他很擔心。「告訴你,這規矩都是那新來的李巡撫立的,你這樣罵罵咧咧地不住嘴,難道還想找人家算賬去不成?」
「孃的,我就知道是那小賊搞鬼……!」
「幹什麼呢?不想吃飯了是不是?趕緊幹活!」團丁大聲的呵斥讓大法師不得不咬緊牙關彎下腰來繼續拔草,嘴裡嘟嘟囔囔肯定是把各種惡毒的詛咒和言語都用上了。少天師寶瑞無奈地嘆口氣,暗自搖頭。
他倆從衛所裡逃出來以後悶頭就蹽下去十幾裡地,沒想到前邊就有關卡在搜檢行人,嚇得他們只好折向西往銅川來。沒想到半路還是被抓了,這回更慘,被送到採石場敲石頭,據說敲下的石灰石是用來給新建成的銀行大廈刷牆用的。第二次脫逃後跌跌撞撞,來到這老爺廟裡歇息,醒過來就看見團練的兵們正圍著自己看熱鬧。
離自己人就兩天的路程,少天師決定先不跑了,讓幹活就幹活唄。好在有吃喝、睡得好,攢足體力、藏下乾糧,這次非得回到黑三的隊伍裡不可!
也不知道大法師的詛咒管不管用,反正李丹這時候正站在提學府裡,他是來拜訪的。到西安以後只是派小牛哥去陳家以同鄉名義來往了幾次,李丹還沒無恥到迫不及待去求婚的地步。據小牛回來說,陳仕安頗顯老態。他聽說宋姨娘被李丹送到白馬坡居住,而且還生下個小公子,欣喜得老淚縱橫。陳家變化很大,夫人去世了,陳慧嫁給了慶陽武義軍指揮使郭宗義的兒子郭天有,現在家裡只有夢兒照顧著陳仕安的起居。
這可有點麻煩,如果李丹現在娶了夢兒,那麼誰照顧陳仕安呢?陳仕安自己倒很看得開,李三郎和自家二女的事他早聽亡妻說過,也很感念他當年提著棍子要去劫走夢兒的情分,
至於照顧宋氏母子就更不用說了,他自覺欠下李丹很大人情。當年的毛頭小子,經過上饒、撫州、遼東三戰,現在不僅聲名赫赫,而且成了皇帝非常信重的一方大員。有訊息甚至說若不是他太年輕,皇帝甚至要考慮讓他入閣拜相。不過人躥升太快也不見得是好事,所以陳仕安對女兒與李丹之間的書信往來,一直持不反對但也不熱心促成的態度。ap.
直到李丹親自登門,他看著這個高大健壯的小夥子由衷地讚了句:「三郎酷肖汝父,而體格又過之矣!」
「到西安之後忙於政務,無暇來訪,請叔父勿怪。」李丹向他道歉。
不想陳仕安神秘地一笑:「我知道,你雖然只是掛右參政,但卻是皇命的陝甘寧邊巡撫,軍、政大權實際都在你手。澤東,你了不起,莫說本朝,就是捯至前宋也無出汝右者啦!」
「叔父這是在提醒晚輩戒驕戒躁?晚輩牢記了。」
陳仕安很意外,沒想到他還未說明,對方已經猜到了。怪不得這小子被皇帝喜歡!他點點頭,拈著鬚子輕聲說:「我雖然只是個提學,但是朝中也頗有些朋友、同年的。澤東啊,皇上要用你,可有人不樂意,這個你心裡有數吧?所以,我現在不能讓夢兒進你的門,即便有皇后娘娘的口諭也不行,你懂嗎?」
他這話讓李丹愣住,眯起眼來想想:「叔父以為如果我現在迎娶夢兒,可能有人拿這個來說事甚至彈劾?」
陳仕安揣起手看他:「陝事最主要的是什麼?」
「鈔幣、黃道教,還有隱戶,可對?」
「你現在解決了哪一件?」李丹不語,陳仕安接著說:「哪個都沒解決你急著娶親,不是給人家遞刀子嗎?我當年就夠傻了,沒想到你更傻!」
李丹趕緊起身:「叔父教訓的是,侄兒一心都在妹子身上,倒沒想到會有人拿著個發難。」
「非也!」陳仕安搖頭,拉他坐下,然後低聲說:「我有同年派人來送信,說朝中別有用心之人就在等你成親這個訊號。成親之日不單是彈劾之時,而且還會有許多你意料不到的糟糕事冒出來,讓你顧此失彼,然後你就會被貶到某個偏遠的小縣城裡,再也別想回來。我覺得人家的提醒並非空穴來風,你可要想好如何應對!」
李丹低下頭想了想:「叔父,若侄兒現在不娶夢兒,恐怕他們也要發動的。」
「也許,但我們何必讓小人手裡多一把刀呢?」
「明白了。」李丹點頭:「您的意思:儲存自己、消滅敵人?」
陳仕安一愣,繼而呵呵地笑起來:「你這個說法倒是很新奇,不過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感謝叔父,您就像先父般指導侄兒,感激不盡!」李丹拱手,又說:「還想向叔父瞭解一件事。」
「請講!」
「給您送信的那位大人,可是荊湖川蜀籍貫的?」
陳仕安直直地看向李丹,過了幾息,他微微點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