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雪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零一章 敵人有五萬,布衣首輔,霽雪齋,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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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對岸有個五峰山,名叫山,其實只是五塊連綿的高地。因地勢高卻離河邊不遠,所以被也必汗相中,在此建立了臨時汗庭。

作為克爾各大汗,也必可以說是殫精竭慮。他比去年眼袋深了,頭髮也越發花得厲害,而且還時不常耳鳴。

雖然里仁大法師說這是由於小人作祟,但他身邊的漢醫卻不斷提醒他要節制房事。

也必不知道誰說得對,他只覺得漢人太絮叨、太麻煩!還是大法師能夠一句話就說到自己心坎上。

也必在厄古的職位是主持軍政的左丞相,他有個平章政事安其緒,和參政剌亦都分別是堅持漢制與舊制(厄古式軍事部落體制)的領頭羊,這兩個人的對立是也必最頭疼的問題。

此次南下乃是大法師祈禱後得到的啟示,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也必將安其緒留在和林,剌亦都留在忽蘭,讓他們自己鬧去吧,自己眼不見心不煩!

但是弟裡篾失匍匐在他面前的時候,他覺得那種頭疼和心神不定的感覺又來了。

「我交給你五萬大軍,你不但拿不下那座小小的城池,居然還被十幾個漢人堵在家門口嘲弄。弟裡篾失,你是不是覺得本汗每天太閒,所以得給我找點事情做?」

弟裡篾失大驚,再次撲倒在他腳下:「尊貴的大汗、我的主人,弟裡篾失豈敢有這樣的想法?

只是那十幾個人實在不好惹,我手下勇士毫無還手之力,連也力阿龐都是一個回合就被對方打落馬下。

現在士氣實在不妙,所以奴才才來向您求教該如何是好?那廝給了五天期限,咱們……總不能就這樣任他嘲笑吧?」

「那麼,你待怎樣?」

「奴才想請大汗再撥一萬人,留一萬圍城,其餘的猛撲遼河防線,直逼瀋陽城!」

「這……?」也必皺眉:「過遼河你有把握?別忘了,那石毫還在五龍嶺吶!」說著眼角向大法師那邊瞟了下。

「石毫病了。」大法師嘴角帶著笑意:「長生天聽到了大汗的祈禱,石毫現在病得很重,他的軍隊沒有主帥,因此就成了困龍。

不過我們也要提防龍有掙扎的時候,我看您可以派一支軍隊駐紮在五龍嶺下看住它,那樣就讓人放心多了!」

「唔,有道理!」也必抹了把滿臉的鬍鬚,睜開眼睛對下面說:「撥兩個萬戶,一個去繼續圍城,另一個看住五龍嶺。」

他說完俯下身:「我可滿足你的要求了,但是如果你過不了遼河,進貢兩千匹馬來贖罪吧!」

「大汗,最好咱們也往南走幾步,這樣對他也是個幫助。」下面的官員中不知誰建議。

「沒這個必要吧?」也必覺得為這小子遭了番羞辱就要本汗搬家,這叫什麼事?「你是擔心他五萬大軍都過不了那條河嗎?把馬鞭子都丟進去不就夠搭座橋了?真是!」

那官員忙縮了脖子不敢再說什麼,連想開口再要求些什麼的弟裡篾失也趕緊閉嘴了。

不過弟裡篾失也沒那麼傻,大汗的新寵蘇里可是他侄女。出了汗帳他徘徊片刻,帶著禮物去「探親」。

這禮物是南下途中掠到的,在一個來不及逃走被遺棄的敖包裡,他手下發現了一座玲瓏的玉塔。現在他將這寶物放在侄女面前,殷勤地請她觀賞。

玉塔底座上刻著當年燕京報國寺的銘文。六層斗拱,簷角上小環吊著豆粒大的玉鐸,美觀精緻,該是某豪門在寺內的供奉。

女孩子都喜歡這類精巧別緻的東西,禮物留下,弟裡篾失忐忑地等了一夜。次日早上來了一位承宣(傳遞大汗命令的官員),告訴他大汗決定為他補充兩千名輔兵。

唉,也就如此了。輔兵大多是依附部落的無馬部民,或者降兵

俘虜這類。弟裡篾失覺得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他去領受了這些人,帶著他們過河。

說到過河是件痛苦的事情,因為厄古人大多數不會水,能在淺水裡淹不死就已經是高手。

像柳河這樣寬三百步的河流還好有抓到的漁夫和船隻,如果是他們自己,那無論如何過不去。每天只能渡過去千人,這樣的龜速也是為什麼克爾各人在這座小城下頓足的原因之一。

河東五萬部眾大半都是早前從更遠、更淺的上游淌水過去的,不然光渡河就花一個半月,還不叫人愁死?

立馬遼河岸邊,李丹和吳茂看完了地形往回走,身後跟著數名軍將和參謀低聲議論著。

吳茂低聲說姚潢來問遼陽那邊是否可以開始新幣的印刷了?李丹思索片刻搖頭。目前克爾各人夾柳河而下,但也必汗主力在西岸,有很明顯的先取遼陽關門打狗之意。

這個時候推新幣不合適。李丹的想法是先將弟裡篾失的東路軍打殘,使柳河東岸威脅消除、瀋陽安堵,然後集結主力對付也必汗。

解除遼瀋的警報後,再推廣新幣看起來更為穩妥。

他把這個想法和吳茂說了,吳茂皺眉:「但是,現在朝中已經有議論說你逾權干政,接著你就來了個擅自調兵,這會子又想加一條擅發錢鈔?

不過,這事若不趕緊推行,只怕後面阻力更大!」

李丹眉毛一跳,忽然轉過頭來:「那就不用錢幣的名義,改為交易券!你看如何?

只要我們的交易券有硬通貨和必需品支撐,信用不降就可以實現良幣驅逐劣幣,將不好用的會票、交鈔、銅錢擠出市場!」

「那又會產生另一個問題,」吳茂笑道:「晉、冀、魯、順天這幾處的商人會花掉大量貴金屬購買商品,然後運來遼地換走我們的交易券,並使內地物價騰高。

得小心各地督撫因此不滿會參劾你!」

「只要他們將貨物、人員流通到遼地,讓這裡火熱起來。其它都有辦法解決。」李丹揮揮手:

「不過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遼事不僅關乎遼地,而且也與其它地方有關。」他說完這話沉默了片刻。拐過林邊的彎道,他回過身叫:「毛修祿!」

「在!」親兵隊裡跑出匹馬,越前而至。「大人,卑職在!」毛修祿跟隨入遼以來一直以鎮撫官身份和親兵隊行動。

李丹吩咐他:「你記著,回到駐地後讓那個李承燁來見我。」

毛修祿想了下:「那個朝鮮人?」

「對,就是他。我有事情要他去跑一趟腿。」

「遵令!」

吳茂笑了:「公子不會想把手伸到朝鮮國王的口袋裡去吧?」

「朝鮮地小民弱,但實際上它可不貧。」

「公子這話怎講?」吳茂不解。

「你別看它地方狹小,其實有金、銀、銅、鐵、鎢、煤、黑鉛等出產,這些東西都是可以用來和我們交易的貨物,也是對遼地資源的一個重要補充。」

李丹手扶著馬鞍,擰身朝東邊看了看:「如果把朝鮮國王說服,讓它成為我們的市場,那樣遼地又多了個倚靠,而且還可以利用朝鮮的資源和勞力。」

「你不怕他國富民強了,反過來危害朝廷?」

「朝鮮麼?」李丹搖頭:「它地方狹窄、能容納的人口少,內部又有不斷的矛盾。讓他過得比以前好就不錯了,富國強民這幾個字很難!」

在李丹心裡,這塊地方有用,但是其地理環境和氣候環境決定了它的侷限性。

「最少,我們可以先賣幾萬臺煤餅爐子過去,換更多的鐵、錫、黑鉛和銅回來是非常有必要的!」

馬蹄聲響,

大家抬頭向前看,見一名綠旗傳令(李丹將這套辦法引進了遼地)遠遠而來,見到隊伍後在十幾步外翻身下馬。

不一會兒,一名親衛捧著個包袱到李丹馬前,雙手捧著請他看,並說:「是姚大人從遼陽送來的每日傳報到了。」

李丹點頭,讓毛仔弟接過去,從挎包裡取出鵝毛筆和墨水,一邊在回執單上畫押,一邊說:「我們加快速度,爭取午前趕回長勇堡。」

遼陽趕來的增援部隊集結在長勇堡周圍。這裡往北十幾裡,就是李丹等人今早瞭望的遼河與柳河交匯處,往南就是遼東中衛的守地長勝堡。

自從得知主帥石毫病倒,李丹和吳茂匆匆商議,便命令自己可以調動的三萬人緊急出動增援北線,同時孫總兵也悄悄把遼陽的兵力向遼河邊移動,形成依託河岸屏障的簡單防線。

李丹在長勇堡北可助五龍嶺潘暢,南可援孫總兵的側翼。然後又安排五龍嶺上部分部隊回防平虜堡、靜遠堡和蒲河所,拱衛瀋陽。

但這只是連串失利後的防禦措施,現在李丹要乾的,是把弟裡篾失引出來,先斬斷也必汗的左臂,確保瀋陽及柳河東岸的安全。

依著厄古人的性子,這種堵著門不給臉的做法是對主人的極大羞辱,比什麼叫罵、潑髒水都管用!

好臉面的漢子就不可能忍下這口氣,除非弟裡篾失自認慫包,不過那樣他恐怕從此就別想帶兵,因為沒人樂意自己被膽小鬼指揮!

回到自己的住處,先讓各將回去休息。李丹邊讓人打水來洗臉,邊問屋裡的幾位:「都看過地形了,大家說說,這仗咱們怎麼打能把弟裡篾失這個笨蛋手下打殘廢了?」

這時屋裡坐著吳茂、趙敬子、楊悟(楊星)、楊大意、高和尚還有個被李丹調來給了個參軍職務的婁世傑(已恢復本姓)。

聽他問話,幾個人湊在一處議論。李丹也不插話,坐下開啟姚潢的書信來看。

姚潢在信裡附上了四張按李丹要求用混合彩色棉纖維製成的樣紙,紙上有飛鶴、祥雲的水印。他介紹說水印製作成功,且圖案可以根據需要進行調節。

但發現造紙時棉花摻入過多會影響票面的挺括和印刷的效果,水印也很難成功,後來顧連建議降低棉花含量並將水印壓輥改為鉛質,獲得了很好的效果。

李丹看後微笑,也許不急著發行新幣從另一個角度講是好事。

於是提筆回信,讓他轉告張文和(造幣廠長,顧連和義大利人維吉爾調到他那裡在負責造幣紙張和機器的設計),建議給予顧連下月發雙薪的獎勵。

同時給溫禾寫信,讓他要更多推敲和研究紙幣發行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情況及應對策略,並告知了與吳茂談及此事時提到的內地貨物湧入可能帶來的壓力等。

正寫著,李勤喊報告求見,進來以後告訴他兩件事:

一件是佟寶瑞和秦駝的部隊已經調動完畢,派人過河來聯絡了。

另一件是遼鎮指揮僉事肖雲貴帶領遼陽右衛和顧大、賴五寶訓練指揮的遼鎮團練一團已經越過邊牆。

李丹點點頭表示知道。李勤見兄長無話,敬個禮又退了出去。

他跟著赴遼一直在做參謀的活計,眼看大戰將起,心中難免癢癢可又不敢打攪兄長,只好在旁悄悄觀察,看他怎麼指揮的。

李丹也怕他無事做,所以交給他任務,讓李勤負責寫戰地日誌,記錄每天發生的情況、自己的指令、部將的彙報等。

忽然,那邊商議的幾個人爭執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李丹放下筆走過去,在鋪著地圖的長桌前站住,問:「什麼情況,你們在爭什麼呢?」

幾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婁世傑抱拳:「抱歉,大約是我聲音太大,驚

擾了大人。」李丹擺擺手,然後請他繼續。

「我們在爭論究竟放多少敵人進來。」婁世傑說:「大人的意思,這裡的部隊還不能全拉到上邊去,海州衛要留下,那我們只有兩萬五千人可用。

卑職認為寬泛一些放兩萬敵人過河足矣,再多隻怕就吃不下了。但是趙參軍和楊大人以為還可再多放些,三萬人也可以的。我們就是因此在爭執。」

「嗯,楊大人為何覺得可以放三萬人過河呢?」李丹問楊大意。

「那天我們看到的情形,我估計弟裡篾失留下一萬人繼續圍城,然後最多也就帶四萬人南下,放三萬人過來佟、秦兩位將軍那邊壓力會小很多。

而且我們有備打無備,他人多點也不要緊,咱們應該可以扛得住!」

「楊大人,應該可以這樣的話不能說,眨眼之間就是傷亡啊!咱們雖有兩萬五千人,但是前邊打阻擊的只有一萬,其餘都是預備隊,也就是說這一萬人要面對三萬人的進攻。

最後總攻的時候其餘部隊才會上的。」婁世傑認真地說:「如果是放三萬人過來,那就得做好一對三的準備!」

這話說完,其餘人也明白過來。吳茂說:「此戰大人的意圖是在南岸防禦阻擊並吸引敵人注意力,以便佟、秦兩軍從巨流河上游截斷其歸途,最終將這路敵人殲滅於柳河口。

所以吸引和截斷是兩個關鍵。擺在前面人多了會把對方嚇住,人太少又怕擋不住,這個一萬人我看比較合適,若再增兵反而不好。

總攻的人手就會不足。而假使留在對岸的敵人太多,回逃時兩位將軍截不住,讓他們逃回海子邊大營去也是麻煩!

我贊成放三萬人過河,但正如婁大人所說,一定要做好迎擊這麼多敵人的準備!」

李丹看眼身邊沒開口的楊悟,問:「楊兄有何見教?」

「誰說敵人只有四萬?」楊悟兩眼看看錯愕的眾人,黑紗後面的嘴唇翕動著:

「我要是弟裡篾失那小子,就去找也必再要一萬人,然後讓新人圍城,把自己的隊伍全部帶上南下!如果這麼考慮,那他應該有五萬人才對,而不是四萬!」

李丹哈哈大笑,拍著楊悟的肩頭指著眾人:「瞧,你們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單相思呢,這才是站在敵人的角度思考。

別忘了厄古人是部族軍事制度,弟裡篾失從也必的嘴裡拿到五萬人,他怎麼可能還一萬?也不可能自己南下,丟一萬在後面百里之外嘛,他一定會帶上的!

所以你們看著,我們要面對五萬敵人,要用這個數目去思考!」

「人最容易沿著自己的思路毫無壓力地思考下去,全然不知其實這個世界不是你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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