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英雄紅顏 第一百九十五章：愁腸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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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楓見柳如煙提起當年柳家莊那樁慘案，他心中百感交集，面對柳如煙苦苦追問，他竟然一時語塞，不知當作何答覆。

二十年前的那樁慘案震驚整個武林，各大門派甚至為此派代表來華山下商議，紛紛聲討幕後兇手的暴行令人髮指。

柳玉樓夫婦只是開藥鋪濟世救人的郎中，在當地也是人人稱頌有口皆碑，不知何以竟遭此劫難，有人猜測是夫婦倆得罪了陝北黑道上的什麼人？

有人說，他們早些年間是一對行走江湖的賊盜，因盜走蜀中大財主牛萬金密室中的上千兩銀子，被牛萬金僱兇追殺而來屠了滿門。他們在得手後，便攜大量錢財潛逃至華山下一個荒僻隱秘的小山村，為了避人耳目躲過牛萬金的追查，他們改頭換面隱姓埋名，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

後來，見此間太過荒涼貧瘠，方圓十里竟然沒一家藥鋪，村民們患了病，只得爬山涉水走很遠的路去大山外的洛水灘上看病，甚至有些急症病患因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死在半路上。他們見鄉民處境艱難，便想著開間藥鋪，方便一方百姓尋醫問藥，以此減輕心中罪孽，求得心安。但因二人並不懂得醫術，只得僱了當地一位深諳醫道的郎中來店鋪坐診。

十數年間，柳家莊藥鋪救治了不少當地百姓和外鄉人，又因郎中精良的醫術和店鋪的藥材甚是廉價，博得了大眾的美名有口皆碑。這些故事也只是坊間傳聞，是否確有其事還有待考證，甚或是有人惡意謠傳也未可知。

柳如煙望一眼眾人，目光落在楚雲飛身上良久，他淡淡說道：「待我送師傅回終南山之後，再作打算罷！許伯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揭開這個真相，我不能讓爹和娘，還有柳家莊數十口人死得不明不白。將師傅和花妹妹安頓好後，我就去尋找小妹！」

許楓幽幽嘆息道：「過去這麼多年，想要找到你妹妹談何容易！這件事當要從長計議，你回到終南山後，若是見到你上官伯孃和月兒，就讓她們哪裡也別去，等著我回來。」他猶豫片刻「孩子，你有這份心意是好事，你爹孃九泉之下若是有知也會欣慰的，不過，江湖險惡，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我會同你師傅談談，他之前沒告訴你實情，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別埋怨你師傅，他這些年也實在不容易。」許楓伸手輕拍了拍他肩頭，定定地看著他，目光中傳遞出堅毅的信念。

柳如煙默默點一點頭，突然心亂如麻，但他清澈的眼睛裡似乎有種矢志不渝的力量。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出爹孃被害的真相，還有小妹的下落。他最害怕的是，妹妹柳玉梅不知是否還在世上？

二十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柳家莊後院通往華山北坡的那個石室裡，爹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你一定要照顧好妹妹，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你們都別出來！……

那邊楚雲飛和雷震天，羅香雪等人望向這邊，不知他們叔侄二人在商議些什麼，遲遲不見過來。

許楓朝那邊眾人瞥一眼，緩緩道：「煙兒，快過去吧！大家還在等著你吶。也罷，待我過去同你師傅說幾句！」柳如煙默默點頭，朝不遠處眾人那邊走去。

羅香雪突然問道：「柳大哥，你和許伯伯說什麼吶？」

柳如煙微笑道：「許伯伯讓我務必將師傅送到終南山，他同徐壯士去了華山，很快就回來。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上路吧！」

這時，許楓來到楚雲飛面前，平靜地說道：「楚老弟，你跟我來一下！」楚雲飛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猶疑片刻，也跟著他去到遠處一棵大樹下。

楚雲飛疑惑問道：「大哥，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許楓皺眉道：「煙兒也已長大成人，有些事是不是應該告訴他了？這一路上，我也瞧出他鬱鬱寡歡，這孩子有事藏在心裡。」他幽幽嘆息著「

方才，他對我說，他要去尋找他下落不明的小妹，央求我告訴他當年柳家莊數十口人被害的真相！他爹孃究竟因何被害？兇手到底是誰？」他神色凝重的看著楚雲飛。

楚雲飛神情嚴肅，慨然長嘆，緩緩道：「如今煙兒長大成人，我自是要將真相告訴他的，只是擔心他江湖閱歷尙淺，雖然以他現在的功力，足可以放心讓他出山，可面對強大的仇人，為他爹孃報仇雪恨又談何容易！他還年輕，並不懂得敵人的手段，我也擔心他應付不來。」他目光閃爍，抬頭眺望遠方。

許楓沉吟道：「殺父弒母之仇不共戴天，這孩子天生要強，如此深仇，他豈能過得去？遲早總要面對的，依我看，還是找個時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讓他手刃仇人，了卻這個心願，否則，他的心將永無寧日。我看，是時候了！」他說完，仰頭望天，長嘆一聲。

楚雲飛思索著道：「大哥，這二十年來，我常常想是否應該告訴他？可我這心裡又擔心他，若是出了山，只怕再也回不來了！」他目露愁色，重重嘆息道「或許我們師徒緣盡於此！他長大了，總要去外面闖蕩見見世面，我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他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許楓拍了拍楚雲飛肩頭，緩緩道：「如煙這孩子悟性頗高，據我所知，他已經學會了你賴以成名的流雲劍法，有了這套劍法傍身，在江湖上已可應付大多數人。只是煙兒和他爹一樣，古道熱腸，容易被一些表面現象矇蔽，儘管他天資過人，但長年生活在深山中，缺乏江湖歷練，在這方面，你應多點化他！」

楚雲飛聽得連連點頭，堅定地說道：「不錯，流雲劍法十三式，他也只有最後一招未能參透，二十年了，很多事情都已改變，那姓羅的是否還在世上也未可知。那個夜晚，他爹飛鴿傳書給我，讓我莫要讓一雙兒女捲入這場恩怨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