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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楓命家丁找來鐵錘,“哐啷哐啷”狠狠幾記重錘砸下,粗糙結實的鎖鏈被砸斷,厚重的門板應聲而開。
眾人進得房中,只見房間裡空蕩蕩的,整潔如常,哪有馬管家的影子?
床簾高挽,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旁的一張四方案臺上,壘著厚厚的一沓卷宗,旁邊放著一套筆墨紙硯。
硯臺下,卻壓著一封黃皮書信。
許楓心中一動,連忙拿起書信,卻見信封上寫著幾個蠅頭小楷:“老爺親啟”。許楓連忙拆開一看,只見信上寫著:“老爺,請恕瀟雲不告而別,前程舊事須要了結,十年之約此心可鑑,此行漫漫山高水長,了此心願我方高枕,你我兄弟來日再會,只願老爺莫要掛念,馬瀟雲。”他默默地看完書信,眉頭緊鎖,嘆了口氣,眼睛裡閃動出疑惑的光。
上官紅琴見狀,著急的問道:“老爺,信上可寫了什麼?”
許楓目光閃動,長嘆一聲,喃喃道:“瀟雲他走了。”他眼裡出奇的鎮靜,顯出一種落寞的神色。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皆都深感詫異。
上官紅琴失聲道:“什麼,他走了?”她疑惑的問道“他去了哪裡?”她神情著急地望著許楓。
許楓緩緩踱著步子,幽幽道:“不知道,信上沒說,只是讓我們莫要擔心,說是去了結一樁舊事,辦完事便會回來。”他此刻的心情無比沉重,面上甚至顯出一絲失落。
上官紅琴眉頭一皺,疑惑的說道:“那他又會去辦什麼事呢?又為什麼不辭而別呢?”
眾人無語,呆在當場,皆都愕然。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許楓緩緩放下書信,望向窗外,遠處的山峰白茫茫一片,濃霧依然籠罩在山間。
半晌,他幽幽說道:“他這樣不告而別,自然有他的理由,隨他去吧!”
上官紅琴凝視著許楓,兀自思索著說道:“莫不是他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不告訴我們,就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她本是一個婦道人家,考慮事情會更加細膩,疑心也會更重。
許楓目光閃動,緩緩道:“不管他去了哪裡,去做什麼事,我相信,他選擇這樣的方式,自然有他的道理,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唉,我們就莫要胡亂猜測了。等他回來時,自然就什麼都清楚了。”
上官紅琴道:“那他可否說了什麼時候回來?”
許楓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回來。”
他心裡禁不住直打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究竟會去哪裡呢?
他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著,想到了好多種可能,但瞬間又被否定。
只是他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幾十年來,他從未像今天這樣不告而別,莫不是真遇到了什麼危險的事?不想牽連於我,是以才要獨自面對。
他心裡已開始生出責備:“瀟雲啊瀟雲,你我兄弟闖蕩江湖相交數十年,出生入死,同甘共苦,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對大哥說的呢?這些年來,我們什麼樣的風險磨難沒經歷過?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別出什麼亂子才好。”
每個人都面色凝重,不知道說什麼好。
突然,一旁的翠蓮竟開口了:“老爺,你看,馬管家掛在牆上的劍不見了?”
眾人齊都朝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那掛劍匣的牆壁上空空如也,這劍匣上本掛著馬瀟雲最心愛的一柄金絲長劍,名叫飛花劍。
據說,這柄劍用百鍊金剛打造,由當年名滿天下的鑄劍大師張鐵鶴親手所鑄。這柄劍造型奇特,頗具靈氣,是張鐵鶴平生最得意的十把劍之一。
許楓一望之下,心中一顫,目光中流露出無比詫異之色,禁不住吶吶道:“這是他最心愛的一柄劍,他去到外面,自然是要帶在身上的。”
他定了定神,朝馬瀟雲床上望了一眼,猶疑著對眾人說道:“我們走吧!”
說罷,緩緩轉身走出房間。
眾人隨著他來到庭院裡,清晨的霧氣夾雜著一絲絲涼意,山風吹在身上,使人忍不住一陣顫慄。
柳如煙思慮半晌,問道:“許伯伯,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許楓捋著鬍鬚,緩緩道:“我們不必等他,時候不早了,收拾行李盤纏,準備起程吧!”
許冷月面現苦色,著急的說道:“爹爹,我們就這樣走了,萬一馬伯伯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呢?”
上官紅琴忙說道:“你馬伯伯去了哪裡?去做什麼?我們全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呢!”她嘆了口氣“我們莫要擔心,慢慢等他的訊息吧!”
許楓點點頭,對眾人說道:“時不宜遲,我們即刻就起程!”
又轉頭望著柳如煙和楚夢花,笑了笑說道:“這次因冷月和夢花不慎墜崖,耽擱了一些時日,未能準時赴宴,還望令師莫要怪罪的好,此番前去,一來是因為我們故友久未謀面,心裡甚是掛念。二來嘛,便是有些事情需向令師請教,也便當面向他賠罪才是。”
柳如煙抱拳一禮,微笑道:“許伯伯言重了,之前已飛鴿傳書告知他老人家了,卻是隻字未提冷月和夢花的事,家師豈會怪罪伯伯您,要怪也是該怪我才是。”他略顯羞愧的說道“若不是先前於官道上辨錯岔路,也不至於會多耽擱些時日。”他說罷,面上現出一抹沮喪。
上官紅琴急忙安慰道:“賢侄,切莫自責,這事又怎能怨得上你,好了,我們都不要說這些了,我們儘快上路吧!”
許楓讓翠蓮安排幾個家丁將行李物品搬到院中,並不是什麼大件的物品,只是在路上用的一些軟細盤纏,水,乾糧,換洗衣物和應急藥品,以備不時之需。許楓挑選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肩挑行李。
眾人各自攜帶上隨身物品,又仔細檢查一番,唯恐有遺漏。
兩個家丁各自挑著一擔盤纏。兩口箱子裝得滿滿的,這木箱子看上去沉重笨拙,卻是長途跋涉很有用的裝備,經得住日曬雨淋,也不易丟失,最重要的是用箱子裝東西,也牢固安全。
眾人一番洗漱整理,準備就緒。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既興奮又憂慮的複雜表情。興奮的是就此可以看到外面更大的世界,而憂慮的卻是為馬管事的安全。
馬管家離奇的不辭而別,是誰也想不到的,更不知道是為的什麼?
每個人心裡都在為馬管家的離開而擔心,因為這件事滿是可疑之處。就連方才興奮不已的冷月和夢花,此刻也因為馬管家的事鬱鬱寡歡。尤其是許冷月,從小到大,馬伯伯都十分疼愛她。
小時候的冷月調皮搗蛋,一天到晚東奔西跑,整天不著家,野得像個男孩子。為此沒少挨爹孃的訓斥。而馬瀟雲因自己膝下無子女,所以對冷月非常喜愛。每次遭到爹孃的訓斥,總是馬瀟雲站出來竭力護著她。所以,冷月視馬伯伯如同親人,對他十分依賴。
此刻,她唯有在心裡默默為馬伯伯祈禱,希望他不要出什麼狀況,早點平安回來。
清理好行李物品,許楓召集所有家丁和丫鬟在庭院裡開了個小會,他向大家簡短交待了此次出行的事由。如今馬管事離開了,府上的一切事務都交由馬管事平時最為器重的一名下屬全權管理。
這家丁名叫姚紅,年輕時一直跟著馬瀟雲四處遊蕩,兩人相交甚深,幾乎是形影不離。後來不知何故,兩人卻又突然分開了,再到後來馬瀟雲便結識了許楓,拜許楓為大哥,從此便跟隨他風裡來雨裡去,兩人聯手闖蕩江湖,不過短斷數年,便在江湖上掙得了赫赫威名。
也是在湘西的一次武林盛會上,不想,分別多年的兄弟倆竟然說巧不巧的又再度重逢。
許楓見這個姚紅精煉能幹,做事也是有勇有謀,對他讚賞有加。隨後,在馬瀟雲的一番懇切引見下,許楓將這個姚紅納入麾下,從此便一心在許楓座下效力。
多年的江湖飄泊生涯,許楓和馬瀟雲早已心生厭倦。
在許楓的提議下,兩人決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但因許楓曾在江湖上風頭太盛,引得一些江湖人士的嫉妒。而馬瀟雲早年間更是樹敵頗多,兩人便合議尋得個遠離江湖紛爭的荒野之地落腳。
選來選去,許楓便決定來這風光秀麗地勢險要的翠華山明月峰落地生根,從此便建立起這遠近聞名富麗雄偉的紅琴居。
臨行前,許楓特意將姚紅叫到一旁,詳細問詢一番馬瀟雲出走的事。原本以為姚紅和馬瀟雲的關係甚密,興許他會清楚一些情況,沒想到,這姚紅也是一問三不知。
許楓見從他嘴裡也問不出什麼緣由來,也就作罷,向他交待了管理內務的一些具體事由。
那姚紅見許楓如此信得過自己,當即拍著胸脯立下了軍令狀,讓許楓放一百個心,他一定將紅琴居里裡外外打理妥當。
最後,許楓還特意叮囑,在他離開之後,若是有人上山,無論是什麼人,都不能放進來。若有膽大妄為強闖之輩,必要時可啟動設定在山門的機關暗器進行誅殺。
那些機關暗器設定巧妙,兇猛霸道,在當今江湖上,膽敢擅闖的寥寥無幾。紅琴居自落成以來,之所以鮮有武林人士前來犯險,一方面是懾於許楓深不可測的駭世武功。另一方面,則要歸功於這些令人聞名喪膽的機關暗器。
因這些機關暗器太過霸道,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輕易啟動的。
一番交待完畢後,許楓隨即帶領眾人啟程上路。
只是前山太過陡峭險要,這次便是取道後山那條相對平緩的下山路。
許楓走在前面,上官紅琴攜著冷月和夢花緊隨其後,柳如煙和那兩個家丁走在最後。
辰時剛過,天色沉鬱,山間霧氣濛濛,一行人穿過林間的濃霧,走進了後山忘憂谷裡的一條小道。
這裡是自忘憂谷下山的必經之路,谷中深遂,四周怪石嶙峋,看上去像是遠古洪荒裡的兇猛怪獸。空山寂寂,四下靜得怕人,連一絲飛鳥的蹤跡也沒有。
一路上,冷月和夢花似是顯得有些興奮,不時的交頭接耳,歡快得像兩隻晨起的鳥兒。
眾人不疾不緩的走著,走了一陣,許楓招呼大家在忘憂谷腹地停下歇腳。
許楓說道:“我們先在這裡歇一會,穿過這片峽谷,前面就要進入一片樹林子,我估算了一下,按我們當前的腳程,走到山下最快也得午後了,到了山下,我們在悅來客棧吃飯,然後再僱兩架馬車前往。”他將行程簡單安排了一下。
柳如煙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如此甚好,對了,我的那匹白馬正寄養在山腳下的悅來客棧,委託店家幫忙料飼著。這幾天,也不知道喂飼得怎麼樣了!”
天色暗沉,一陣山風吹來,有些許陰冷之意,草叢間滿是潮溼的露珠。空氣中充滿了木葉芳香和腥甜的泥土氣息。
休整了盞茶功夫,一行人起身繼續往前走。
這後山的路異常崎嶇,卻較前山顯得平緩許多,眾人一路穿過安靜幽深的峽谷,進入到一片茂密叢林中。林中古樹參天,遮天蔽日,四野充斥著蟲鳴湫湫,憑添了幾分野趣,更顯得清幽靜謐。
冷月和夢花攙扶著上官紅琴,生怕她不小心磕碰跌倒,又擔心她年邁體力不繼,走起路來頗顯吃力。冷月和夢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一路上說說笑笑,有這樣兩個活潑開朗的少女同行,一路上也不會顯得乏味寂寞。
走著走著,柳如煙忽然開口說道:“伯孃,你要是覺得累了,不如讓侄兒揹負著你走吧?”
上官紅琴面露慈祥,笑了笑擺擺手,道:“不礙事的,我還走得動。”
近些年,許楓退隱江湖,她也跟著過上養尊處優貴婦人的生活。這樣閒適的日子過久了,難免會讓人越發的懶惰,有福可享自然是人生莫大的幸事。
一行人走了約摸一個時辰,終於走出了這片幽深狹長的山谷。
出了山谷,前面豁然開朗起來,眼前是一片開闊茂密的樹林,一條坑坑窪窪的山道穿插其中,林子的入口處,立著一塊渾厚的大理石碑,上書:“野豬林”三個碩大飄逸的狂草。
眾人一看,不禁暗暗心驚,頓時停下腳步,齊齊望向許楓。
許楓哈哈笑道:“怎麼,這幾個字都把你們嚇住了?”他捋一捋鬍鬚,緩緩道“這片林子叫野豬林,面積甚廣,之所以叫野豬林,是因為這裡時常有野豬出沒,在我們剛上這明月峰時,曾聽人說過,這片林子裡曾發生過野豬傷人的的事件,近些年來,這裡的野豬已被偷獵者捕殺得幾乎已經絕跡。但聽說這林子裡常有異相,我們還是要當心才是。”他忽然警惕的四下打望著。
柳如煙正欲開口,許冷月卻已搶先說道:“萬一真遇到了野豬怎麼辦?聽說那傢伙兇猛得很,我們能應付得了嗎?”她沒見到過野豬,不知道野豬長什麼樣,心裡充滿了好奇。
許楓微笑著打趣道:“有爹爹和柳賢侄在此,你還擔心我們對付不了野豬嗎?”
冷月嘻嘻笑著,望著許楓,眼睛裡滿是崇敬和驕傲。無論誰擁有這樣一個英雄般的父親都會感到無比驕傲的。
楚夢花更是天真的說道:“如果要是遇到了野豬,我們就一起將它抓住,烤著吃!那味道一定很香哩!”
眾人被她冷不丁冒出的一席話,逗得哈哈大笑。這姑娘不知從何時起,變得越發古靈精怪,不經意說出一句話,當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冷月笑得花枝亂顫,打趣道:“哼哼,依我看,不被野豬把你吃了,就要燒高香了哩。”
“哼哼,我才不怕野豬哩,好歹我也算是一武林高手,區區一頭野豬有什麼好怕的,我才不放在眼裡。它一見到我啊,準嚇得撒腿就跑,有多遠跑多遠。”夢花揚起驕傲的頭,故意顯出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
冷月看著她,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白了她一眼,說道:“我的好妹妹啊,快別吹牛了,要真是遇到野豬,我看你跑得比誰都快。你這個牛也吹上天去了,唉,真是怪了,以前怎麼沒見你吹過牛的?”
兩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逗趣,林子裡飄蕩著她們的歡笑聲,氣氛頓時變得活躍起來,再不似剛才那般沉悶。
上官紅琴也被她們稚氣的話語,逗得禁不住捧腹,嗔怪道:“你們倆啊,這麼大了,還總是沒個正形,你們這樣吵吵嚷嚷,若真把野豬引了來,看你們怎麼辦?”
許楓環顧四下,又抬頭望了望天色,機警地說道:“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得儘快趕路。進入林中,大家要前後跟緊了,切不可隨意亂躥,我看這林中透著一股詭秘之氣,恐有異相,大家千萬要小心!”
聽許楓這麼一說,眾人都有些驚詫莫名,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許楓見眾人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隨即又說道:“大家莫要緊張,我只是提醒大家要多加小心。這裡面岔路眾多,大家緊隨我走便是了,還有這林中藏有大蟲毒物,千萬要多留心腳下。”他神色凝重地望著眼前這片浩翰的密林。
柳如煙說道:“看今日天色不太好,進入林中光線不足,大家每走一步都要留心腳下,許伯伯在前面帶路,你們走中間,我斷後。”
冷月著急的說道:“爹爹,既然這裡面如此危險,那我們何不走別的路呢?”
許楓捋一捋鬍鬚,笑道:“這後山的下山路便只有這條更為平緩,另外雖也有兩條路,但都是沒有路徑的野路,荊棘叢生,更加難行。還需翻過一道崖壁,你們是萬萬走不得的。”他嘆了口氣,定定的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天色陰沉,像是快要下起雨來。
許楓望了望天空,說道:“今日天氣不太好,看樣子快要下雨了,要是在林中遇到下雨,那就更麻煩了。別說那麼多了,大家跟著我走!”
他在前面帶路,眾人緊跟其後,大步走進樹林。
進入林中,古樹參天,濃蔭覆蓋,只能透過枝葉微小的縫隙才能瞥見一線天光。
眾人誠惶誠恐的跟在他身後,每走一步都異常謹慎。
上官紅琴和冷月夢花更是走得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三人相互攙扶著,艱難前行。
這是一條並不開闊的林蔭小道,地上鋪滿了腐爛的枯枝敗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合著腐朽林木和動物屍體的氣味。聞之令人心神不寧,幾欲作嘔。現在,他們只想儘快走出這片林子,一刻也不願在這裡多呆。
走著走著,冷月忽然緊張的說道:“爹爹,我怎麼感覺頭腦暈乎乎的,我很害怕!”
許楓停下腳步,忙回過身來,扶著她問道:“冷月,你怎麼了?你感覺怎麼樣?”
冷月面色蒼白,手捂著額頭顫聲說道:“不知道怎麼了,我就是突然覺得頭好暈,心裡跳得厲害。爹爹,我真的很害怕。”
許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心頭頓時一驚,失聲道:“啊,你的額頭怎麼這麼燙!”他暗道一聲不好,她怎麼突然發起燒來了?莫不是昨晚沒蓋好被子,受了風寒?
他忙令家丁將水壺拿過來,餵了她一些熱水,又從箱子裡取了驅寒退燒的藥丸喂她服下。
冷月突然身體不適,大家只好暫且停下,就地休息一會兒。
上官紅琴眉頭緊皺,著急的說道:“月兒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唬娘啊,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呢?”她抱著冷月,望著許楓,焦急的說道“老爺,你說這可怎麼辦吶?月兒她怎麼突然就病了呢,是不是被嚇到了啊?”她緊張的摸摸她的頭又摸摸她的臉,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許楓安慰著說道:“夫人莫要擔心,月兒發起了燒,我看是昨晚沒蓋好被子,受涼了,她服下藥,慢慢就會沒事了,你不要太緊張。”他嘴上這麼說,心裡也忐忑不安。
柳如煙和楚夢花也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得呆住了,半晌,柳如煙才回過神來,急忙說道:“要不,我來揹著冷月姑娘走吧?她現在發起燒來,肯定是走不了的。”
許楓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唉,也只好如此了!那就有勞賢侄了。”
柳如煙客氣道:“伯伯,快別這麼說,你怎地還和我客套起來。看這天色,說不定就要下雨了,我們得儘快走出這裡才是。”
許楓點點頭,道:“嗯,我們快走吧!”
柳如煙將冷月背上,夢花扶著上官紅琴,眾人緊緊跟在許楓身後,邁開步子朝前面走去。
沿著林蔭道走了大約一刻鐘,來到了一塊開闊的腹地,只見眼前出現了一些殘桓斷壁,只剩下一面破敗的土牆顫巍巍地佇立在那裡,看樣子是一間倒塌的房舍。
四周樹幹上拉起了一條條經幡,經幡上畫著神秘的圖案和一排奇形怪狀的文字。眾人看著這些神秘的圖案和文字,面上皆都現出驚詫之色。
柳如煙疑惑的說道:“這看上去好像是一座破廟吧?”
許楓接過話頭,幽幽說道:“不錯,這正是一座倒塌的山神廟。你看那些經幡,那些圖案和文字,嗯嗯,這裡應該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廟。”
許楓緩緩繞到殘牆的背後,突然腳步一頓,只見眼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墳堆,有十數座之多。一塊塊墓碑錯落有致的排列,眼前出現的景象,令眾人全都駭住:原來這裡竟是一座墳場!
墓碑已漸漸風化,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無從辨認這些墓的主人是誰,夢花從未見到過這麼大的一片墳場,直嚇得往上官紅琴身後躲。
冷月伏在柳如煙背上,迷迷糊糊的,彷彿已沉沉睡去。上官紅琴緊跟在冷月身後,焦灼的眼睛裡滿溢著憐愛,不時又摸一摸她的額頭,那藥丸還真是神奇,才過了盞茶功夫,冷月額頭已不似先前那般滾燙了,她的發燒逐漸緩解,臉色也慢慢變得紅潤。
先前頭昏眼花,身子時冷時熱,現在已感覺好了許多,只是冷汗溼了衣裳,貼在身上冷嗖嗖的。上官紅琴本想將她抱入遮掩的林蔭深處,為她重新換上一身乾爽的衣裳,但看到她伏在柳如煙背上睡得正香,又不忍打擾到她,先隨她美美地睡一覺吧!興許,待她醒來,病就已經好了。
此時,天色越發陰沉,烏雲密佈,樹林子更顯得暗沉沉的。
許楓說道:“很早以前,我就聽說這林裡有一片亂葬崗,原來就是在這裡。”他抬頭望向天空:“我們快走吧,說不定很快就要下起雨來。”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走了長長一段路,忽然,前面出現一間茅舍,茅舍看上去破敗簡陋,一道用竹藤編制的門。門上掛著兩個紅燈籠,燈籠已被風吹破。
眾人走到近前,卻見房簷上掛著一道木匾,匾上寫著“忘情小築”四個歪歪扭扭的字跡。
抬頭望見這幾個字,眾人頓時被吸引了目光。這就是一個破敗不堪的茅舍,看起來不遮風不擋雨,卻取了這麼一個情調高雅的名字。想必此間主人定然是一位風雅無雙之士。卻不知這茅舍是何人所建?居然還建在這荒山野嶺中,眾人甚感好奇,皆在心中猜測這裡的主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夢花眼裡閃著新奇的光,喃喃說道:“忘情小築,嘿嘿,這名字倒是很特別。奇怪,誰會在這深山老林裡建起這樣一座茅舍?”他望向柳如煙,不住地眨動著眼睛。
柳如煙目光閃動,幽幽道:“這裡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竹門緊閉,裡面靜悄悄的,彷彿根本就沒住人。這時,山林裡颳起了風,吹得樹林沙沙作響。許楓暗道一聲遭了,朝大家說道:“現在颳起了風,我看不如暫且在這裡停留一會,若是下起雨來,還可以在屋簷下避一避。”
上官紅琴望著許楓,憂心忡忡地說道:“老爺,你看月兒她本就受了風寒,若是再被淋了雨,這可如何是好?”
許楓安慰著她道:“夫人莫急,月兒只是受了點風寒,剛才服了藥丸,很快便會好起來的。”
夢花看著柳如煙背上的仍舊沉睡的冷月,不知怎地,一股莫名的醋意湧上心頭:冷月病了,柳哥哥這樣揹著她,要是病的是我呢?哼,柳哥哥,我也要你這樣揹著我!
她忽然打翻了醋罈子,看著冷月伏在柳如煙背上睡得那麼香甜,她真是又羨慕又嫉妒,恨不得自己也立即病一場。
天空中烏雲密佈,仿似大軍壓境,山風嗚嗚作響,吹得越發猛烈,樹葉被大風捲起在林中飄飛,像雪花一樣洋洋灑灑。
眾人頓時驚慌失措,忙伸手遮掩住面門,強勁的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天色突變,眼看就要下起雨來,眾人只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許楓長嘆一聲,對眾人說道:“大家莫要驚慌,我們快進茅舍避一避!”
可是竹門緊閉,裡面毫無動靜,顯見此間主人並不在房裡。許楓伸手敲了敲竹門,“啪啪啪”裡面沒有人應,他接著又是一陣敲打,卻還是毫無動靜,他一邊敲門一邊高聲叫喊:“請問有人嗎?”
正感納悶時,忽然,竹門“咔嚓”一聲開啟了,只見一個鶴髮老人站在門口,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翁。他面色鐵青,眉頭緊鎖,眼睛裡閃動著機警的光,詫詫地望著眾人,疑惑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許楓忙朝老人拱手一禮,微笑著說道:“老人家,實在冒昧打擾,我們是路過此地,突遇大風,可否借貴地避一避?”眾人皆都微笑著望向老人。
那老人上下打量著眼前眾人,似是有些膽怯,問道:“你們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許楓躬身笑道:“不瞞老人家,我們一行自山上明月峰來,欲下山去,眼看天色突變,快要下起雨來,便想借此處暫避一下。打擾到老人家了,還望多多包涵!”
那老人聞言,狐疑地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就快快請進吧!”
許楓拱手一禮,頷首說道:“那就多謝老家了。”
說罷,將眾人迎進屋來。屋中極其簡陋,只有一張不大的木床,一張陳舊的四方桌和一個小小的灶爐。茅舍並不寬敞,眾人進來便顯得有些侷促。
眾人在屋內四下打量,許楓微笑著問道:“請問老人家高姓大名啊?”
老人請眾人落坐,捋著灰白的鬍鬚,說道:“我叫趙書君。不知閣下又如何稱呼?”
許楓微笑道:“我叫許楓,這些都是我的家眷。多有叨擾,還望老人莫要怪罪才是啊!”
老人見他們並不像兇惡之人,慢慢放鬆了警惕,呵呵笑道:“閣下這是說的哪裡話,出門在外,誰都會有難處,寒舍簡陋,你們都不要見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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