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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敞開的門扉照射進來,照在大堂上,原本略顯暗沉的房子裡,有了明亮而溫暖的光。
房間裡的四個人正襟危坐,每個人臉上神態平靜,而羅林和柳如煙的對話,卻似乎含著某種不動聲色的火藥味。羅林帶著懷疑生硬的語調說話,語氣雖平靜,卻顯出一種說不出的冷冰冰的淡漠。
他的態度同那中年婦人截然相反,羅香雪越聽越是迷糊,堂中氣氛顯得十分尷尬,而她又不知該如何化解這種情形,只得在心裡暗暗著急。
那中年婦人的目光一下落在柳如煙身上,一下又轉向自己的丈夫羅林,她自也聽出羅林話語中的冰冷意味,心下直犯起了嘀咕:她爹今兒個是怎麼了?說話如此怪異,莫非他還為方才那幾個人的事,心裡窩了火?即便是這樣,他又如何能將氣撒在柳少俠身上,這其中必有什麼隱情!
主人高坐上方,柳如煙坐在下位左側,羅林面上漸漸有了笑意,他似乎已看出來眼前這個年輕人並非狡詐之輩。但柳如煙那張出奇平靜的臉和他眼中的神色卻令他捉摸不透。
雙方都顯得很冷靜,這種氣氛令人隱隱不安。柳如煙自顧自喝著茶,他凝視著杯中茶葉浮沉,心裡飛速思索著該如何揭開對方的真實身份,種種跡象表明,眼前這個身材魁梧頭腦冷靜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兇手。但他要對方親口證實,為了慘死的爹孃,柳家莊數十口人命,也為了羅香雪,為了他自己,他決不能輕舉妄動,他必須沉住氣,以確鑿的證據來解開仇人身份。這一刻,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窗外陽光正盛,有風,凜冽山風吹著黃葉片片飄搖,好一些落在窗臺上,又吹進屋來。柳如煙拾起腳邊的一片黃葉,靜靜凝視著,他幽幽說道:“前輩的大名,我早有耳聞,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前輩曾是十二連盟飛鵬幫第十任幫主!羅林羅幫主!”他語聲平靜,卻是冰冷如刀。
“你知道我名諱?”羅林眉眼一挑,目中迸現精光,剎那間明滅無定,露出警惕之狀。
“昔年飛鵬幫勢力龐大威風一時,關中地界聲名鵲起,有誰不知道飛鵬幫的大名!”他嘴角浮現一絲淺笑,又接著道“只可惜用人不善,敗在一個小人手裡,風嶺渡事件不僅毀了飛鵬幫的聲名,還令羅幫主變成了眾矢之的,甚至丟了幫主之位。”柳如煙侃侃而談,嘴角始終帶著微笑,這笑容卻充斥著嘲諷意味。
羅林面色變了,變得青一陣紅一陣,極為難堪,他的眼中似乎快要溢位火焰。他盯著柳如煙,緩緩站起身來,他的瞳孔手收縮,斜睨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對飛鵬幫的事瞭如指掌?”他面上警惕之色愈濃,手指已緩緩握緊,又緩緩鬆開。
柳如煙正眼看著他,幽幽道:“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但我說一個地方,前輩想必是知道的,華山腳下的松雲峪柳家莊,前輩聽說過吧?”
他眼睛瞥向羅林臉上,羅林臉色鐵青,卻強顏擠出微笑,他的瞳孔又在收縮,似是突然見到了鬼一般,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冷冷道:“松雲峪柳家莊,我自是知道的。不過,柳少俠何以問起這個?柳少俠來蔽處不知為了什麼?”他凝視著柳如煙。
柳如煙淡淡笑道:“不瞞前輩,在下前來正是為了尋找前輩。”他喝了一口茶,緩緩起身,踱步到窗前,緩緩道“不知前輩可曾聽說過二十年前發生在柳家莊的那件慘案?”
羅林心裡一驚,目光朦朦,幽幽道:“我當然聽說過,這件慘案震驚整個武林,在當年的關中大地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柳少俠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言!”他的手指又握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發出微弱聲響。
柳如煙默然半晌,只是平靜地看著羅林,探手入懷,掏出一塊紅色玉牌,這是一塊用雞血石雕鑿成的玉牌,做工精美,橢圓形的玉牌上刻著一隻振翅欲飛的大鵬。他將玉牌墜在羅林面前,羅林見狀,眉頭緊蹙,右手握成拳頭,又緩緩鬆開。他的神色沒有明顯變化,極細微處轉瞬即逝。
柳如煙看著這塊玉牌,聲音冷如冰霜,緩緩道:“前輩可曾認得這塊玉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玉牌上,羅香雪和中年婦人更是驚得滿頭霧水,猜不到柳如煙究竟要做什麼?他說了那麼多是想表達什麼?
羅林心裡咯噔一下,目光閃爍,精芒陡斂,面色由青變紅,平靜地說道:“這是十二連盟飛鵬幫用以發號施令的玉玦,我曾經是飛鵬幫之主,當然是認得的。你怎麼會有這塊玉玦,你到底是什麼人?”
柳如煙的目光如炬,咬緊牙緩緩道:“前輩莫要著急,且讓晚輩慢慢說來。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一群蒙面人闖進松雲峪柳家莊,殺害柳家莊上下數十條人命,柳家莊主人柳玉樓夫婦也未能倖免,鮮血流滿了整個庭院,那幫人殺完人後,又在院裡院外尋找財物,而目的只是為裡一本曠絕古今的醫書,當他們得手後,便一把火將柳家莊燒得精光。柳家莊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家破人亡,而那幫歹徒揚長而去從此消聲匿跡。”他說著,眼眶漸漸溼潤,眼角微微顫動,臉上已因激動脹得通紅,目光如一把劍死死盯在羅林臉上。
羅林心中大駭,面色如土,他緩緩站起身來,盯著柳如煙皺眉道:“不錯,這件慘案人盡皆知,你姓柳?那你和柳玉樓可是有什麼關係?”他思緒翻湧,回憶泛起漣漪,似乎已想起了那些過去的事。
柳如煙一字一字幽幽道:“不錯,我正是柳玉樓的兒子,我叫柳如煙。”他從窗前踱著步子,距離羅林三米處停住,語聲冷冷地道:“這塊玉玦便是從我爹柳玉樓身下找到的,當時他已氣絕身亡,玉玦握在他手中染滿鮮血,試問前輩,二十年前,你正是飛鵬幫主,而這塊令牌又是幫中信物,只有幫主一人才有。我想問問前輩,這令牌為何會出現在我爹手中?柳家莊慘案是不是你們飛鵬幫所為?”他的眼裡已佈滿殺氣,冰冷如刀的殺氣,如同一把利劍盯在羅林臉上。
羅林目光閃爍,緩緩道:“原來你就是柳玉樓的孩子。不錯,當年我還是飛鵬幫主,這塊玉玦也正是我用以發號施令的,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今日又找上門來,我就如實給你說了吧,柳家莊慘案確實是飛鵬幫所為,我就是你要找的殺人兇手。”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茶杯已墜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羅香雪和中年婦人驚得張口結舌,一臉詫異地望著羅林。她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這只是幻覺,或者是一場夢。而她們做夢也想不到,她們的一家之主竟是殺人兇手。可這個事實卻是親口所說,令柳如煙想不到的是,他居然那麼爽快就承認了。
幾雙充斥著疑惑憤怒的眼睛全盯在羅林身上,他卻面不改色,顯得鎮定冷靜。他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終究會來!他已做好了應對一切後果的準備!
柳如煙漸漸握緊了手中劍,眼睛死死盯在羅林身上,尤其是那雙垂下的無所適從的手,他的手指廋削而有力,一會握緊一會又鬆開,手裡卻空無一物。他極力剋制住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憤怒,可那道怒火還是從眼睛裡噴向不共戴天的仇人。
羅香雪震驚之餘,駭然的目光在羅林和柳如煙兩個人身上來回掃視,看樣子,他們隨時都可能打起來。她終於忍不住失聲呼道:“爹……是不是真的?你……你殺了柳大哥全家?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痴痴地看著羅林,因激動顯得語無倫次,她的心咚咚跳個不停,緊張得手心也冒出了汗。她奔過去站在兩人中間,堂中氣氛驟然緊張,伸手欲阻攔,一方是養育之恩的親人,一方是情深意篤的戀人,她不願任何一方受到傷害,可她又如何能憑一己之力改變這個局面!她的眼角溢位淚水,心中充滿痛苦和矛盾,她只希望雙方能化干戈為玉帛,找到合適的方法解決問題。可不共戴天的仇恨豈能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中年婦人眉頭緊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她怎麼也沒想到,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丈夫竟是這樁慘案的幕後真兇。早年間,羅林時常在外奔波,每次回來就帶著大袋的銀錢,問詢之下,便說這些錢是做生意賺來的,尤其是當他坐上飛鵬幫第十代幫主時,他每次帶回來的銀錢更多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只曉得在家相夫教子為本份,鮮有打聽幫中的事。男人的事業,不該過問的事,她絕不多嘴,但每每看到那麼多錢財,她是又愛又怕,總覺得這些錢來路不正,心中不安。她只道飛鵬幫主要經營皮貨藥材和運輸生意。而運輸生意大部分被鏢局佔有,到手的流水少之又少,最賺錢的還是數藥材和皮貨。
她突然發現,丈夫任幫主期間表露出種種反常,當時並沒在意,現在想起來,丈夫當年做的許多事情一定對自己有所隱瞞,她甚至想到了某些更可怕的情形,先前林中出現的那兩個人神色怪異的男人,以及後面又來尋仇的那一對男女,令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意氣風發武功不俗的年輕人,也是為了尋仇而來……這一切的變故,無疑將她當頭棒喝,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狀況。
柳如煙瞳孔收縮,泣血往事浮上心頭,他盯著羅林,一字一字恨聲道:“果然是你!我們柳家莊與你有何仇怨,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羅林目光閃動,幽幽道:“二十年了,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既然你是柳家莊的人,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他踱出幾步,看著柳如煙道“當年,飛鵬幫做著藥材生意,我們為了控制關中的藥材買賣,便四處廣納賢才,將關中地界上所有的醫館納入旗下,尤其是六味堂和杏林醫館,這兩家在關中名聲最盛,而那本失傳已久的扁鵲醫經是六味堂的秘寶,這本醫書乃是神醫扁鵲親手作著,對醫者而言,這無疑是稀世珍寶,我們便想找到這本醫經,一番打探後,才知道醫書已被柳家莊收藏。而六味堂之主司馬亮說扁鵲醫經原本是他們醫館珍藏,不知何以流落在外到了柳家莊。我們於是派人以重金買回醫書,可柳莊主人柳玉樓並不想出售醫書,幾次三番商議無果,於是就在一個雨夜圍剿了柳家莊,將醫書搶到了手。”
柳如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憤,他眼角顫動,咬牙嘶聲道:“扁鵲醫經歷來是柳家莊祖輩相傳,何時成了什麼六味堂的藏書?這本書流傳已久,究竟歸誰所有已無定論,六味堂說經書是他們的,有何憑據?而你們飛鵬幫,你羅林幫主為了得到經書便可以不擇手段,害我柳家莊滿門,你們是罪魁禍首,十惡不赦的強盜!”他仰面悲呼“爹,娘,如煙已經找到殺害你們的兇手,就是他!今日我便要為你們,柳家莊上下數十條性命討回公道,報仇雪恨!爹,娘,你們就在天上看著吧,看著如煙宰下這惡人的頭顱來墳前祭你們在天之靈!”他緩緩舉起長劍,劍指羅林,冰冷雪亮的劍鋒寒芒逼人,在陽光下耀著憤怒的光。
羅香雪和中年婦人見狀,雙雙驚呼,羅香雪跨步奔到柳如煙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一臉哀怨地說道:“不……柳大哥,你不要殺他,他是我爹,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他!”她的聲音顫抖著,幾近哀求。那中年婦人卻擋在自己丈夫身前,急忙說道:“她爹,你快走,快走呀!快走!”她一把將羅林向外推搡,而羅林木立當場不為所動,任憑中年婦人如何催促,也不曾挪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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